看宣云锦在气头上,舒励不怎么在意的摊了摊手:“不知道姑娘有什么提示?”
主要宣云锦太年轻了,要说夫人什么的总觉得有些奇怪。
章奕珵诧异舒励的气度,似乎还不错呢,不由得高看了两分:“不好意思,娘子这些话养大半年,花了很多的心思,突然遇见这种情况有些控制不住脾气。”
“兄台严重了,这种事情人之常情。”舒励嘴角抽了抽,说了两句场面话。
宣云锦没有再迁怒别人,而是直接提裙进了屋子。
反正捕头仵作已经来来回回的检查了好几遍,主要的东西没有动,可痕迹也不差多两个人。
所以,宣云锦很不客气的走到了床边。
秦捕头真要说话,却被舒励拦了下来:“秦捕头,这两人气质非凡,只怕不是常人,让他们看看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秦捕头可没有舒励这么好的涵养:“那万一他们就是凶手呢?”
舒励摇了摇头:“不是,这盆花是姑娘的,看她气愤的样子,只怕对方一条命还不如她一盆花,如此明显的证据,不是聪明人所谓。”
虽然这些不能当成证据,却可以指引他的判断,这么多嫌疑人,能排除两个人反而是好的。
秦捕头怔了怔:“你的意思是,这盆花,反而能让人觉得不是他们?”
舒励点了点头,较有兴趣的跟进了屋子。
章奕珵没有理会旁人,犹自观察这一间屋的情况。
宣云锦则是扫了两眼木尚:“死亡时间,昨夜子时末到丑时初,死亡原因,全身包括脸上多处刀伤,流血过多而死。”
“咦?你说什么?”舒励惊讶:“他不是七窍流血而死吗?”
跟着他们来的仵作的确是这么说的,舒励才意识到死亡原因是另外的一种。
宣云锦居然扫一眼就能判断出死亡时间,甚至缩短到半个时辰之内,可比仵作的判断还精确。
可死亡原因却跟仵作南辕北辙,先后顺序完全不一样。
木尚七窍流血,全身多处刀伤,流血很多。
按照仵作的说法,木尚是七窍流血而死,然后被凶手给划伤的。
因为那个时候木尚刚死,血液和温度都还是热的,所以流了很多血,几乎整张床都被侵染。
可按照宣云锦的说法,这情况就很耐人寻味了。
七窍流血是先出现的情况,还是后出现的?这杀人手法到底是怎么的?
宣云锦眯了眯眼:“拜托,看看伤口再下定论好不好?时间过去这么久,伤口出现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死前伤口外翻,死后平整,这是基本的判断。”
倒不是说那个仵作有问题,而是仵作检查的时候,或许因为死者在这方面不那么明显,所以判断有误。
这样的伤口其实不太好判断,要翻不翻,说明死者被划伤的时候已经将死不死了。
这种界限很不好掌控,宣云锦有这么判断,自然还有其他的依据:“而且,你以为死者是为什么七窍流血?”
闻言,舒励皱了皱眉:“不是窒息吗?脸上还隐约有些指印。”
正文 第二九九章 可以诱导嘛
宣云锦轻笑:“那都是表面上的东西,的确很容易让人误判。”
舒励表情带着一丝古怪:“误判?”
秦捕头表情已经更冷了,若是那个仵作在现场一定会被好好问候一番。
当然,宣云锦的话他们也没有全信,一个小姑娘,难道还比多年的仵作更有经验?听起来就搞笑。
“确切的说,死者是被人用手捂住口鼻,在窒息的同时用到在他身上划出伤口,死者挣扎和被迫憋气造成了血流比平常更快。”宣云锦眯了眯眼,也不说那些太过专业的,解释不清楚。
“但是,凶手估计是为了泄愤,刀伤太狠,造成了死者流血过多而亡,窒息的情况已经造成了七窍流血,可还没有咽气……死者脸上的伤口实在死者死的那刻划上去的,所以说伤口介于两者之间,有些不好判定。”
舒励眯了眯眼,还第一次知道仵作的检查其实可以跟仔细,将凶手的犯案手法都给还原了。
而不仅仅是说一些看到的,还经常是是而非的遗漏一些东西。
秦捕头皱了皱眉,觉得宣云锦说得太真实了,完全无法反驳。
章奕珵凑到宣云锦旁边问道:“那盆花呢?是什么情况?我看死者额头上有被砸过的痕迹。”
舒励瞄了一眼章奕珵,敢情这里还有一个专业的。
总觉得刚才那样,大家都有些班门弄斧了。
“事后造成的,很可能是凶手杀人之后才显出了嫁祸脱罪之法,偷盗了一盆菊·花故意砸在死者头上……”宣云锦说得愤然。
或许凶手是临时起意的,但是毁了她的花,不将凶手揪出来,她就不姓宣。
章奕珵点了点头,看了舒励一眼:“我看过了,凶手事先就有预谋,在窗口做了手脚,然后半夜的时候从窗户进入。”
舒励较有兴趣的看着章奕珵:“是这样没错,可你觉得这代表着什么?”
章奕珵轻笑,走到门口:“你们看这院子的格局,左右两边各自成一体,死者的上房在左边,若是右边的房客要过来,必定会沾染上一些泥土水泽。”
“可是窗户干干净净,包括从窗户过来的地面,然而门口却有明显清理过的痕迹。”
“昨晚上子时末到丑时初,我刚离开房间不久,那个时候的雨是最大的,即便有花盆劈裂的声音也不会传得很远。”
舒励点了点头,叹气说道:“我虽然发现了这点,可依旧怀疑你们就是觉得或许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无声无息,现在看来你们自己证明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