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云锦严肃的点了点头:“那朵黑菊其实是被人强行培养出来,用各种各样的毒药浇灌出来,应该培养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死去,菊·花本身就含了很多的毒素,长到现在就成了剧毒之物。”
“所以说,在那个地方会成为毒物的天堂,是黑菊吸引了毒物的聚拢,然后因为毒物的增加慢慢改变了环境,反而更加适合黑菊的生长?”章奕珵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互相促进作用。
宣云锦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所以,那株黑菊并非正常变异的菊花,而是刻意被人培养的毒植株,昨天我用银针刺了一下,目前好保留着。”
所以说,她会发现禾蝶好像中了类似的毒,神识扫描之下,禾蝶的胃部还有一片被咬碎的黑菊·花瓣。
不得不说,禾蝶应该不是自己作死的去吃黑菊花瓣吧,总的有人诱导不是?
黑菊长得那么隐蔽,禾蝶身上并没有其他毒物伤口,死后被勒出的痕迹等等,都表明禾蝶死的时候身边其实有旁人。
章奕珵呆了呆:“那……你,小心点,别弄伤了自己。”
宣云锦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能有那么蠢吗?说起来,的确应该谢谢秦捕头的,至少让我们看了一眼死者的尸体,否则,你就算用计能让禾大人不把禾蝶的尸身给烧了,等一段时间验尸,很多痕迹也会消失干净。”
比如那捆绑的痕迹,若是时间一长,尸体腐烂,肯定就会不见了。
目前这些东西只能作为他们推测的依据,却不能作为证据。
章奕珵眯了眯眼:“这么说来,凶手很可能是禾蝶的熟人,或者更为亲密的人,否则,一个陌生人应该不容易让警惕性很强的禾蝶去接触一朵看起来就怪异的花。”
宣云锦点了点头:“可惜,更多的东西我们就不知道了。”
主要是不了解禾蝶的情况,人际关系等等。
“只是觉得当时在场的人没有凶手。”宣云锦说出一句很没有根据性的话。
章奕珵笑了笑,其实他直觉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说起来就有点荒谬了。
正说着,寂静的牢房里传来了很多脚步声,两人立刻停止了讨论。
不一会儿就看到秦捕头一个人走了过来,还很警惕的看着后面:“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们时间不多了,知府大人很可能会快速给你们定罪,然后上报刑部,或许要赶上今年最后一波秋后处决。”
闻言,宣云锦瞳孔缩了缩,自然知道什么情况。
章奕珵怔了怔,有些莫名其妙:“不应该啊,一般的秋后处决都是头一年的八月到第二年的七月底,在这之间所发生的死刑囚会等到九月底处决。”
“现在……九月九至少要等到明年九月底去了,怎么会这么急,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是要发八百里加急吗?”
章奕珵觉得不能理解,为什么知府这么急着要他死?
宣云锦也感觉到了背后的怪异,说到底上次杀了知府夫人亲戚的凶手又不是他们俩,然后威胁知府不能重罚凶手的更不是他们。
毕竟他们还没有那种资本跟知府谈条件。
所以,知府就算对他们俩有点不爽,有必要迁怒得这么狠吗?
秦捕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意用什么方式上报?平西侯手里有两万官兵,自然掌控了一些军中传信的方式,八百里加急也不难。”
“平西侯敢动用军中的通讯来送一份死囚处决的折子?这样滥用职权,军人插手政务被人知道了,军权都得被剥夺,平西侯都是为了什么?”章奕珵眼神有些茫然,突然觉得这事儿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根本就不仅仅只是报复。
杀鸡焉用牛刀?他不过是个小人物,很普通的一个秀才,值得动用这么大的力量。
秦捕头呆了呆,忍不住扶额,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为什么他总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错觉?
“章秀才,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现在不是你考虑这些的时候,你脑袋就要不保了,难道真的要当成凶手被处决不成?”秦捕头难得破功,冰山的表面形象碎成了渣渣。
他发现这些破案疯子,跟舒励是一个样儿,总有把人给逼得跳脚的本事。
最终,秦捕头也没在章奕珵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气得胃疼,离开大牢去找舒励了。
可章奕珵在秦捕头的话中却得到了很多的消息,证实了他的一些猜测。
这件事情一出现的开始就觉得很不对劲,一直没有怀疑的方向,终于找到了答案。
看着秦捕头离开,章奕珵表情凝重了起来,突然伸手将宣云锦抱在了怀里,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霸道和亲昵。
宣云锦眨了眨眼,觉得面前的章奕珵似乎有点陌生,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章奕珵这么有侵略性的眼神和表情。
整个人僵了僵,放松下来却没有动,章奕珵还第一次这么强迫的靠近她,让宣云锦其实有点懵。
正文 第三二三章 给自己留点余地
章奕珵就那么看着宣云锦没有出声,仿佛要将她刻在心底,永远不忘。
良久看到宣云锦耳尖微微有些红润才嗤笑一声:“其实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是一直怕你讨厌,所以没敢。”
章奕珵在宣云锦耳边低低的一笑:“看起来,刚开始的预感应验了,我对你说的话你可记得?”
宣云锦有些纳罕的看着章奕珵,原来这男人并非骨子里温柔的人,相反,他骨子里其实带着霸道。
真是没看出来,这丫的平日里装得太好了。
若非今天特殊情况,这男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显露这一面。
呆呆的看了章奕珵好一会儿,宣云锦豁然发现,当初他脸刚好的时候好像返回了十三岁的模样,可这一年多以来在快速的成长,如今跟他实际年龄也相差无几了,整个人虽然依旧脸嫩,却带着成熟。
章奕珵也不急,任由宣云锦神情有些恍惚,抬手摸着她的长发,感觉心口的蕴蕴发烫。
宣云锦自个儿回过神来:“你想说什么?”
章奕珵轻笑:“明天我想个办法让你出去吧,将青风酒卖给李兄,拿着银子过自己小日子去吧!”
虽然心里会很不舍,可是不得不这样做。
宣云锦眨了眨眼:“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