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云锦笑了笑,就觉得章奕珵是在甜言蜜语,并没有把这话当真。
她没有见过这世界的画到底如何,好像也分为很多流派。
至少她觉得章奕珵已经非常厉害了,无限趋近于真实,像照片,这等手艺现代也没几个人有。
当然,现代社会形态不一样,也没多少人是真的在练画了,而且华夏传统的水墨和彩绘已经快没有生存余地了。
就宣云锦所知,华夏文化其实也不少彩画的。
只不过社会地位天差地别,水墨画在古代被认为更类似书法而不是画,俗称文人水墨画,意境为先。
所以地位十分高,而真正的其他的画都是画匠的作品,直接成为士农工商里面手工艺的一种,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文人技艺比起来,自然成了上不得台面的。
本来就不受重视,那些画艺还被近代的西洋画冲击得七零八落就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了。
唯有水墨画的意境的确是很高很独特,才算苟延喘喘的存下来,让华夏子孙都以为,只有水墨画才是华夏文化的代表。
宣云锦前世的家族历史对这些记载得很清楚,嗤之以鼻,却无力改变。
结果彩绘上面一系列的手法和线条等等,在官方学校学习都成了别人家的,别国的代表,焉能知道华夏古代没有更早拥有?
想了想,宣云锦觉得这世界在这方面似乎有些许不同,便琢磨了一下问道:“书生不都喜欢画水墨画吗?”
突然想起,容相那张姬蓉的话也是彩色的,活灵活现。
章奕珵伸手将画收起,妥善的保管下来,明明只是拿去裱成画卷都差点遗失,可不能再出什么茬子了。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章奕珵已经习惯了宣云锦的常识缺乏,很耐心的给她解释:“你不觉得水墨画只需要墨汁就可以了,所以这很方面吗?”
宣云锦挑眉:“你不要告诉我,这种彩色的画要用的颜料多,准备起来麻烦,所以说很少有人喜欢画这种风格?”
那只能说,这个世界的水墨画和彩绘是融合了,希望传承到未来不会像她前世哪般悲催,技艺近乎绝迹。
不说其他人了,就连宣云锦这个有传承家族的人,都没几个真正能画国画的,最终需要的时候还不是去学了素描?
光是想想都悲哀,所谓的画技,真的已经失传了。
“的确是准备起来很麻烦,可有人还是喜欢画有色彩的,水墨的意境风格,并非人人都能欣赏理解,还能画出来的。”章奕珵不知道宣云锦因为一幅画想得太多:“相比之下,一般人都更喜欢有色彩,宫里那些画师可很少画水墨。”
宣云锦听着有点晕,果然是行行出状元,她怎么忘了,宫里还有画师呢!
只不过,皇宫的画师,地位可不高。
跟什么舞姬,乐师是同等的,在许多高贵人眼里那算得上是贱业了,甚至不如得宠的宫女太监,纯粹供人取乐,还能随意打杀,然后就感觉人生没有更多的意义……
“总的来说,谁胜谁劣,没有比较的余地,端看个人喜好问题。”章奕珵总结了一句,倒是至理。
其实很多东西都没有比较的意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没有继续探讨这个话题,夜深人静,宣云锦和章奕珵好不容易歇下了,没有暖手暖脚的东西,宣云锦手脚冰凉,还真有点睡不着。
章奕珵忍不住有些懊恼,当时走得太匆忙,他都忘记这事儿了,抱着人想要给宣云锦更多的温暖,却好似抱着一块柔软的冰块。
正文 第四三〇章 警钟响了
“你是不是也很冷?别抱着我了。”宣云锦感觉章奕珵肌肉在不正常的颤抖,明显是冷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章奕珵苦笑一声:“你身体冷成这样了,真的正常吗?”
宣云锦皱了皱眉:“的确是体质问题,本来就不暖和,所以会越来越冷。但实际上我练武之后就没觉得那么冷了。”
这是自我感觉和旁人体会的差异。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宣云锦有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章奕珵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出门,大街上竟然已经很热闹了。
章奕珵特意问了本地人,在杂货铺重新买了两个热水袋,回了张家装好热水,进屋还没能塞进被子,突然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尖叫,然后整个观星镇的警钟就响了。
全镇的人都彻底被惊醒,纷纷出门朝着宗祠跑去,特别是本地人,无论手上在做什么都赶紧放下,然后离开。
这让不明所以的借宿客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想要看热闹就奇奇怪怪的跟着跑,很多人根本没这么早醒过来。
章奕珵听到这警钟回响,立刻就知道不好了,果然看见宣云锦被第一声惊得抱着被子坐起,一脸茫然的看着站在窗前的他:“你起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章奕珵连忙将热水袋塞进被子里,安抚的说道:“不太清楚,跟我们关系不大,你再睡一会儿吧!”
温暖源靠近,宣云锦瞬间觉得舒服,迷迷糊糊的确实想要继续睡。
然而,那警钟明显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响完第一声之后,根本就没有停止的趋势,还接二连三的回响,声音一样的大,根本不给人逃避的时间。
这下可好,一连七下响过,宣云锦瞌睡也惊醒了,再想躺回去继续睡也不太可能。
章奕珵无奈:“大早上的,为什么会鸣钟?观星镇的警钟不出大事儿是不会响的,当然,唯一的例外可能是除夕。”
宣云锦叹气,摸索着开始穿衣服:“既然如此,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非常时期,风吹草动都很重要,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这都开始召集镇民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等章奕珵和宣云锦速度的出门,受到召唤的本地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懵然的外地人。
随着人流往前走,宣云锦才发现这已经到镇子边上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镇子边是山峰峭壁和悬崖,进山的路已经被人为毁了,这到边上去做什么?
章奕珵和宣云锦来到人多的地方,发现容相和陆荣凯等人已经到了,只不过有意装不认识才没有开口招呼。
看得出来,观星镇本地的民众吃惊的吃惊,尖叫的尖叫,瘫软的瘫软,整体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息,冲淡了过年的喜气。
这么大的阵仗,看得宣云锦一脸不明所以,抓住了一个本地人:“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