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大家都看向顾薇,眼里都仿佛在说‘你对象真是曹/操,一说就到。’,顾薇摆摆手摇头地说道,“别脑补太多。”
陆禾玉几个虽然有点好奇,但没真的跟着出去看热闹。
于是,不到十分钟,顾薇上来了,还抬着一大箱子东西气喘吁吁地上来,把东西就放到宿舍中间说道,“不怕胖的,来吃巧克力吧。”
“……不是吧,一箱都是巧克力?”李昱娴虽然很喜欢吃,但这一箱要是吃完,以后她恐怕闻到巧克力味都会想吐吧。
“嗯,从德国寄过来的。”顾薇笑着说。
陆禾玉看着她这笑得明显甜蜜,显然是她的男朋友从德国寄回来给她的。
“你对象在德国?”方诗意一听她这话,顿时猜测道。
“嗯,明年他毕业就要回国了。”顾薇点点头,边拿出小刀子划了一下封箱胶,拆开箱子。
箱子一打开,陆禾玉她们就闻到了一股甜香的巧克力味道飘出来。
最上面留了一封信,顾薇很快地拿出来收起来,对着那箱巧克力对她们讲,“你们不怕胖的随便吃。”然后拿起信就躲到厕所去。
独留下三人面面相觑,第一次见这个年代还寄信不打电话的,她们也没推拒,不过看了一眼里面的品牌,不由得咂舌,顾薇的男朋友显然是把Ritter Sport二十五种口味包装都集齐了寄回来的啊,这可真不容易呢。
“这样的男朋友给我也来一打吧。”李昱娴看着就羡慕了,巧克力吃了胖不胖这事不算,但是要集齐这二十五种口味,啧,真不是一般的有心呀,而且很爱顾薇。
“一打,你忙得过来?”陆禾玉忍不住笑了。
“梦里啊,肯定有两打归你的。”方诗意吐槽。
“现在不是白天么,刚好,不过这么多种口味,怎么选择啊?”李昱娴觉得自己每种口味都想尝尝,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这个时候就出现了选择困难症。
“要么选浓醇黑巧克力,要么选牛奶味的。”方诗意提议道。
“好吧,我觉得浓醇黑这个会更有味道点。”李昱娴点点头。
顾薇这时出来了,看她们还围着看,忍不住笑道,“你们干嘛不拆来吃?”
“你自己来看看怎么选择……”陆禾玉觉得她也真的也有选择困难症,看着哪个都好吃。
“那就先拆四个口味啊,我们不是有四个人么,剩下的放宿舍里平时也可以解解馋,我不打算拿回家的。”顾薇也没想到竟然是寄了二十五种口味过来。
“放久会不会化掉……”陆禾玉觉得这夏天不把巧克力放冰箱里,感觉很快就要溶化了。
“……”
第29章
作为学生,除了学习之外,忙并不算忙的,再加上陆禾玉对这块专业比较熟悉,等于是重温功课,因此并没有感到多难,平时都是抽时间去工作室处理一下事情,也一成不变的上学,下学再去工作室,哪里还记得钟景知的存在。
工作室虽然步入正轨,虽然还没开始盈利,但也总算不用她偶尔上课的时候都能收到职员发简讯追问。
她们宿舍里都没有人愿意参与社团,因此,她们的时间很充足,偶尔四人会凑在一块儿刷下剧,讨论一下演员,侃下大山,又或有些学业上的问题也会互问一下大家一起来解决问题。
等到国都开始天凉的时候,陆禾玉才突然想起之前问钟景知的事,也是该去看看的了,倒是钟景知好像是从十一那次之后,没了消息,不过想来他的工作忙,又或他也是知难而退了吧。
陆禾玉有些许淡淡的遗憾,也不知道是遗憾什么,查了去戒台寺的路线,陆禾玉找了辆计程车直奔戒台寺。
等到了目的地,陆禾玉才发现不是到了戒台寺就能找到高僧的,倒是她忘记,名寺的高僧哪能是想见便见到的,否则也不至于那么多权贵的人想找他们都得通过关系,或预约,她冒然的跑来,也算是白跑一趟罢。
最终只得在戒坛观看一下那些泥塑金身神形各异的戒神,却个个栩栩如生,生动传神,原本该生敬意的,陆禾玉看得莫名的却有些惧意,感觉太传神了,她甚至有点不敢直视戒神的双眼。
还没观看完,陆禾玉就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越看到后面,她越觉得心口开始慌惶的狂跳,眼前有些晕眩,感觉灵魂都想要飘浮起来的感觉,等出了大殿她才终于没有晕眩感,不由得长长地吐口气,也许真的有神明在?!?
那,她要怎么样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刚才心理作用?
陆禾玉不禁有些茫茫然,她从来没有过这么迷茫,来到这里她就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她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她可能果断的不与池家陆家纠缠,拒绝别人的善意,她怕自己承受不住,也怕哪天自己真的可以离开了,会给别人留下一摊子的帐无法算,宁愿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即使与高宁她们相处得好,可实际上呢?她并没有真正的敢敞开心扉……
她也怕自己给她们带来麻烦,因为她真的像极了陆夫人说的扫帚星,若不是前段时间突然听到陆夫人这话,其实她都已经忘记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她记性早,懂事也早,因此在她六岁的那年春节,她父母有出现过她住的地方,她很高兴可以跟爸妈一起过年,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妈妈下楼梯时不小心扭伤了脚,最后他爸爸把她妈妈送回房的时候,她跟着他们后面,许是没发现她的存在,她听到了她妈妈说就不该过来跟这个扫帚星过年,看看才小半天就扭伤了脚……后面究竟说了什么,她没听完全,只是下意识地催眠自己,她妈妈说的人不是她,她不是扫帚星。
然而,隔天她父母便提前离开了,没带上她,她一个人缩在房间里,用电脑查了扫帚星究竟是什么意思,原来只要靠近她的人都会倒霉。
尽管她不停催眠自己她不是扫帚星,也很快地觉得自己已经忘记这事,但潜意识里,她已经拒绝了与别人来往,唯独保姆阿姨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甚至靠近她也从不曾出现过任何坏事,她渐渐地封尘了那段记忆。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想起了那段阴暗的记忆,是因为那些戒神吗?
果然是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她有些浑浑噩噩地往外走,打算离开戒台寺,没想才走出几步便有一穿着袈裟、面容慈善的老和尚手里拿着一串长佛珠,稳步的向她走了过来,看到她的时候,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大师。”陆禾玉不知该怎么回礼,只得懵懵地也双手合十回了一下他。
“女施主可愿听贫僧诵经一会?”老和尚慈和地问道。
“好。”陆禾玉这会儿也因为刚才的回忆有些浑噩,便没有拒绝他的话。
“请女施主随贫僧来。”老和尚微揖,便先行一步进了戒坛,也就是陆禾玉刚刚出来的地方。
陆禾玉一看他进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进去,也不知是不是老和尚在的原因,还是觉得多了一个人的心理作用,陆禾玉这会儿再踏进来,竟没有刚才那种飘眩感了,甚至隐约的好像听到了一声声飘缈的阿弥陀佛。
老和尚一进来,也不知从哪拿出两张莆垫,两张莆垫相隔着两米远,他便在其中一张打坐下来,陆禾玉看着觉得自己无法一直坚持打会的姿势,于是便跪在上面,老和尚看了一眼也没说她什么。
如此,便开始了闭目诵经。
梵文,陆禾玉听不懂,也不认识,却听出了经文梵音中的传递出来的清净、平和而深远,令人不由自主的从狂躁当中逐渐平静下来。
她亦不由得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这难得的宁静。
却是没发现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个透明的影子轻轻的离开了她的身边,跪在老和尚跟前一动不动的。
老和尚诵了一遍清心咒便停了下来,像没看到一旁的影子般,慈和的问陆禾玉,“阿弥陀佛,女施主心中可得以安宁?”
“多谢大师!”陆禾玉双手合十的朝他弯弯腰,又直起腰看着老和尚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大师,我还有机会离开吗?”
“女施主缘何不心动?”老和尚问。
陆禾玉有些苦涩,抿抿嘴低声道,“我不知道怎么办。”
“缘也,天意。”老和尚叹道。
“那她该怎么办?”这大概也是陆禾玉最想知道的问题。
“时间到了,自会有缘相见。”老和尚微掐指一算,淡道。
陆禾玉无法,也知道老和尚能说到这么多,已经很好了,她总不能强迫他说出来,万一那什么害了他泄露天机,这不是折人的寿命么。
老和尚微笑的看着她说道,“回去吧,顺从天意,唯心就好。”
陆禾玉双手合十朝他拜了一下,又低声道谢了一声才站起来离开戒坛。
来时忐忑不安,走时心中宁静。
她知道,她是无法回去了,池小晚也会出现?若是如此,那是转世投胎吗?
却不知道池小晚这一回才真正的离开了同时她还没发现属于池小晚的记忆在渐渐模糊、消失。
等她回到家一个人静下来想想的时候,忽然发现池小晚原先留下的记忆渐渐地模糊了,好像她成了一个真正的自己,心中一顿,池小晚难道因为那段经文被超渡?
原本平静的心绪,顿时感到内疚自责,如果她没有去戒台寺,池小晚也许真的有一天回来,可是现在池小晚真真正正的不在了,她真的要这样活下去?
顺从天意,唯心就好?陆禾玉其实有些想嘲笑自己的虚伪,她果然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也不知是胡思乱想太多,还是心思重,又或她没有注意到室内气温骤然下降,陆禾玉连晚饭都没有吃,趴在沙发上迷糊的就沉睡过去,当晚便发热,发烧起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很热,整个人就像在一个蒸炉里烤着般,然而那么热的温度,她却感觉到无比的寒冷不住地打擅。
想强撑开沉重的眼皮,一阵天旋地转她从沙发上滚落到地面上,连带碰撞到茶几上的杯子也跟着哐铛掉在地上,陆禾玉挣扎了一下想起来,却无力,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热得烫手,是的,她的手脚却是冰冷无比,就像搁在一个冰火两重天的蒸炉。
她觉得自己该去看医生的,家里她没有备医药箱,因为她不觉得自己会生病,却没想到这场病来势汹汹,硬撑着想爬起来,突然又停住挣扎起来,唇边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放弃了去看医生的欲/望。
也许,说不定睡醒之后,她又能回家了。
这里的一切,都只会是一场梦。
却不知道正在她家门外的钟景知站在那里整整三个小时连按门铃的勇气都没有,他出差去M国原本预计是十天行程,却没想到突然遭遇了木仓击,只差一厘米便击中他的心脏,几乎与死神擦肩而过,当时他就想,若真的就这样去了,连陆禾玉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一回来,他连家都没回,直奔她家,却从晚上八点一直十一点多,却突然有些胆怯了,她见到他会高兴吗?还是……
他将近两个月没有与陆禾玉联络,她亦不曾给他发过一条简讯,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他知道她一直都在拒绝自己,一直都在抗拒别人的靠近,无论是他,抑或唐越宁,甚至任何人。
他不知道她经受过什么伤害,却也是真真喜欢她,无关容貌无关身世,那种喜欢来得突然,他也控制不住。
看着紧张的门,钟景知长长地叹口气,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屋里面传来打翻杯子的声音,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了门铃。
可是等了又等,却没看到陆禾玉来开门,他忍不住又按了一下,等了整整一分钟也未见大门打开,里面却安静没声音,钟景知皱了皱眉,这并不像陆禾玉会做的行为,她就算再拒绝自己,也不至于不开门。
想到刚才打翻杯子的声音,钟景知一时想到她会不会是遭遇了入室抢劫?
第30章
一想到这种可能,钟景知脸色顿变,想踹门又怕惊动里面的人,想撬锁手里却也没有开锁的工具,再看这走廊空荡荡的找不到一根铁丝,只能快速打个电话让保镖拿工具上来,他趴到门上侧耳听里面,却什么都听不到。
保镖上来的速度很快,不到三分钟就赶了上来,钟景知一看便迅速夺过工具,翻找了一下一条钢丝便撬锁,也不知是该庆幸陆禾玉没反锁,不到几秒便轻易撬开了锁。
门一开他便跨步进去,一眼便看到了狼狈跌在地上的人,钟景知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看到到她满脸潮红,即使昏迷当中也不住地颤抖,心里疼得厉害,显然她是发烧,病了!
“阿凌,去开车。”
由于是晚上,路上的车并不多,钟景知的车不到十分钟便到了医院,直接到急诊室,碰巧遇到了他的老熟人方昔歌正在值班,看到钟景知急急的抱着个女孩跑进来,心中虽然好奇,但却不下眼下。
再量了一下女孩的体温,看上面显示40.5℃,他忍不住地责怪道,“再送晚一点,熟过龙虾了,你怎么照顾人的?”
钟景知脸色沉沉的说,“我是让你快点帮她处理退烧,不是让你说教的。”
他心里又何尝不心疼,若不是今天他太过想她,又或他只是站一会儿就离开,那到了明天再发现,那……后果怎么样,他真的不敢去想象。
“好好好,还是这么冷,真不知你有什么好让她喜欢的。”方昔歌白一眼他,低声嘀咕地忙写单让他的保镖去缴费办住院手续以及拿药,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退热贴给他道,“贴到她额头上去吧,至少散一下脑门的热,免得烧……好好,我说错了。”
“等会先皮试再输液。”最后一句话对一旁的护士说了。
方昔歌看他凶残的样子,忙举手投降,是他错了,不该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小女朋友。
因为是晚上,并没有多少人看急诊,看到钟景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也凑过去想看清楚一点那姑娘长得怎么样的,结果还没靠近,这丫的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扭头警告了。
方昔歌只得暗自翻个白眼,还是好心地跟他说道,“要不要拿个活动病床送她上去?估计输液都得一个晚上,若是退烧就没多大的事,就怕会不会反复发烧。”
一旁的护士心中暗暗吐槽方医生还是那么毒舌,也不怕病人家属揍他,但看着这男人护着这女孩的姿势,她心里也挺羡慕的,也怪不得方医生嫉妒。
钟景知目光不明地看他一眼,没说话,把退烧贴贴到她额头之后,便又抱起她跟着护士去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