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珩无语,心说姜鸿煊这么作死还能活这么大,可真是深受上苍宠爱。
姜鸿煊对陆安珩内心的吐槽丝毫不知,好不容易碰上个懂他的人,姜鸿煊完全把陆安珩当成了亲兄弟,开口聊了不少他之前丰富的作死经验。陆安珩表示自己真的大开眼界。
就在二人聊的正开心的时候,顾氏带着姜德音到了。
陆安珩在外头的仆人婢女问安声中,隐隐听到了“九娘子”的称呼,心中便知自己刚刚定下的那个未婚妻姜德音也来了。
说对姜德音不好奇是假的,然而想了想男女大妨,陆安珩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起身便准备往内室避一避。
反倒是姜鸿煊一挑眉,笑容满面地拉住了陆安珩,戏谑道:“避什么避?阿娘原本便是想让你看看九娘才往我这儿走上这么一回。你们都要定亲了,若是不让你见上一见九娘,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陆安珩一想,也是,坐了火箭似的多了个未婚妻,总得看看这个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到底怎么样吧?也就顺势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端了杯茶,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上头的花纹来。
姜鸿煊见状,忍不住坏笑着靠近陆安珩,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吧,不是我自夸,我这妹子,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知书达礼,生了一副玲珑心肠,最是体贴人。阿爹时常遗憾她不是男儿身,不然定能有一番作为。你要娶了她,绝对不亏。”
说完,又拍拍胸脯,对着陆安珩认真道:“若是我有半句假话,任凭你处置!”
见姜鸿煊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陆安珩心下稍安,看来这姜德音应当是那等较好相处不作妖的人,想了想自己的脾气,陆安珩觉得自己和她应当是能处得来的。
思忖间,陆安珩便挺到帘子的轻微声响,随后,顾氏便领着姜德音走了进来。
陆安珩倒是给顾氏请过几回安,对她的印象很是不错。顾氏绝对是优秀的世家贵女,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顾氏对陆安珩极为照顾,每一句关心都是出自肺腑,让陆安珩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是以最先听闻要与自己结亲的姜德音是顾氏的嫡亲女儿时,陆安珩并没有明确的拒绝。这会儿女子的教养全靠母亲,顾氏的行事绝对靠谱,在陆安珩看来,那就是智商与情商通通过了优秀线的典范,姜锦渊和姜鸿煊也都智商在线。这样的条件下,姜德音基因突变长成个奇葩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
顾氏本就看好陆安珩,如今陆安珩马上要成为她的准女婿,顾氏对陆安珩就更满意了,看向陆安珩的眼光中满是喜爱。
见陆安珩起身向自己作揖,顾氏当即便是一笑,连忙柔声道:“不必多礼,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三郎可莫要拘束。”
陆安珩顺势站直身子,悄悄地抬眼朝着顾氏的身后望去,恰好与姜德音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姜德音今日特地妆扮了一番,身着一袭嫩黄的衣裙,尽显少女的娇俏,五官精致,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间竟然隐隐还透着几分仙气,立马又将她的气质拔高了一大截。这会儿她就这么往屋内简单地一站,便跟陆安珩一样自带光环,两人就跟老天爷的亲儿子和亲闺女似的,绝对的夺人眼球。
说实话,姜德音的美貌,着实是超过了陆安珩的想象。
人嘛,或多或少总是要看点脸的,所以陆安珩对姜德音的第一印象挺不错。
姜德音同样对陆安珩的好感值飙升,见陆安珩与自己四目相对,姜德音先是一愣,而后面上便浮现出些许红霞。姜德音倒也不扭捏,压下心里的羞意后,便大大方方地直视着陆安珩,对着他抿唇一笑。
姜德音的眼睛生得极好,笑起来仿佛藏了细碎的星光,星星点点的笑意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感染力极强,让人一见便心情大好。
陆安珩亦回以一笑,姜德音便坦荡荡地上前几步,对着陆安珩福了福身,含笑道:“见过郎君。”
陆安珩连连摆手,轻咳了一声,拱手道:“小娘子无需多礼。”
顾氏见二人间的气氛还算融洽,亦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目光柔和地看着陆安珩开口道:“你方才在大厅中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虽然我是九娘生母,却也得说,我们九娘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夫君方才对你多有不客气,我便在此向你赔罪了。”
说罢,顾氏郑重地对着陆安珩福了福身,惊得陆安珩连忙往旁边避了好几步,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乃是长辈,哪有像晚辈赔罪的道理。”
顾氏却正色道:“不论长幼,错了便是错了。该赔罪,自然要赔罪。”
见陆安珩并未有什么不满之色,顾氏心下长松口气,目光柔和地看着陆安珩,真心实意地道:“为人父母者,大多都想让儿女一辈子过得顺心。你是个难得的厚道人,本身又有大才,并非池中之物。原本我们将你抢了来,确实存着那么一两分挟恩相报的心思,方才你在大厅做出的承诺,实在让我汗颜,论及心胸坦荡,我们不及你远矣。”
陆安珩被顾氏夸得还挺不好意思,说实话,不纳妾不收通房,以陆安珩上辈子受到的教育来看,那简直是最基本的行为准则啊。按照后世的标准看,订婚后还找人的,那就是妥妥地渣男一枚。
陆安珩本身便是温良宽厚的性子,这点节操还是有的。
更何况,陆安珩提出来不纳妾的原因,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来得太过仓促的婚事,为自己争取到了四年的缓冲时间,实在没有顾氏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顾氏看着陆安珩略微不自在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甚,接着道:“不过我们既然有意与你结亲,自然是诚意十足。我的九娘,嫡系嫡出,论及身份,比之公主也不差多少。更兼德言妇工样样拿得出手,打小便对人体贴入微,又生得好颜色。不是我自夸,品行足够与你相配。如今你们的事儿也算成了一半,我便厚颜求你一事。”
“伯母言重了,您有何事,尽管吩咐晚辈一声便是。晚辈怎能当得了伯母的一个‘求’字?”
顾氏拉着姜德音的手,殷切地看着陆安珩,语重心长地道:“你能说出生人莫做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这样的话,我便知晓你是个会疼人的好夫婿。九娘有幸嫁于你为妻,绝对是积了好几辈子的福气。这几年我自会好好教她如何侍奉公婆,爱护小姑,也会精心教她管家之事,你尽管放心便是。不过若是日后九娘有哪些地方惹了你不快,还望你二人好好商量,将话说开。我总归是盼着你们好的。”
这个要求在陆安珩看来,完全不是事儿啊。陆安珩想都没想,立即便点头应了,口中道:“请伯母放心,晚辈定然能做到。”
顾氏更是开怀,姜德音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含笑的目光时不时在陆安珩身上扫过。
这一次见面,陆安珩和姜德音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便有下人前来传话,说是姜阁老请陆安珩前去书房一叙。
这位可是个重量级的人物,陆安珩对此心下隐隐有了猜测,方才在大厅中,这位阁老可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这会儿估摸着也是有话要对自己吩咐。
不过,待到陆安珩随着仆人来到书房后,却发现书房内不仅只有姜阁老一人,姜锦渊竟然也在。
再仔细一看姜锦渊的脸色,貌似比方才在大厅中还要黑上几分。陆安珩不由暗自猜测,自己这位准岳父莫非是碰上了什么糟心事了?
姜锦渊这回对陆安珩的态度比之方才简直好上了无数倍,见陆安珩进来,姜锦渊即便是心情不好,也并未如同方才一般朝着陆安珩摆脸色。反而对着陆安珩笑了笑,语气温和地问道:“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陆安珩懵逼,看着姜锦渊突然转变的态度完全回不过神,再一看满脸笑意的姜阁老,总觉得自己又被套路了。
姜阁老见状,捋了捋自己得胡须,对着陆安珩笑道:“莫要惊讶,都怪这不成器的东西非得要考验你一番,这才做出这样前倨后恭的失礼之事来。方才你师父已经为你讨了个公道,当着一屋子的人将他喷了个狗血淋头。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气了。”
合着方才姜锦渊恶劣的态度也是一个试探啊?陆安珩心说你们这些世家可真会玩,动不动就把人给带沟里去了。还好自己心大脾气好,不然总归是心里要有一点点不舒服的。
姜锦渊仔细打量了陆安珩一番,忽而笑道:“你可知道,即便我们有意将九娘嫁给你,也是打算先定亲,等到九娘十七八岁时再出阁的。现在你有没有后悔方才对我们做出的承诺?相比起来,你可是亏大了。”
陆安珩无语地望着姜锦渊,再一看一旁笑得一脸淡定的姜阁老,深觉他们俩身后该长出九条尾巴来,一个个的,都是老狐狸啊!
不过陆安珩并不后悔,纳妾什么的,他本来也没想过。只是被他们给忽悠了,心中有点小郁闷而已。
姜锦渊见状,眼中闪过一道笑意,上前拍了拍陆安珩的肩膀,轻声提点道:“你哪儿都好,就是性子太过实诚了些。对亲人自然能如此不设防,不过你接下来即将踏进官场,翰林院虽然是个清贵的地方,内里的勾心斗角也不是没有。你这性子,若是自己不注意,可是要吃大亏的。”
陆安珩偏头看向姜锦渊,发现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后辈的关爱,简直与陆昌兴看自己得眼神相差无几,心下登时一暖,拱手道:“多谢前辈提点。”
姜锦渊一向严肃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抹笑意,伸手便将陆安珩扶了起来。等到陆安珩站直身子后,姜锦渊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对着陆安珩弯下了腰,口中郑重地道:“即便如此,我亦不该做戏来试探你的人品。虽是因为小女与你的婚事,然而心机手段不当用在自家人身上,此事是我对不住你。”
姜阁老笑容满面地站在一旁看热闹,这会儿也插了句嘴,温声笑道:“没错,不管辈分高低,他既然做错了事,向你赔罪便是应当的。你只管受着便是。”
陆安珩唬了一大跳,这么一会儿工夫,姜家连着三人给他行礼赔罪,其中两个还是长辈,陆安珩原本就对姜家的观感不错,这会儿心中便是有再大的气都消了。
于是事情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双方都表示满意。
陆安珩离开姜府时,身后还带着一大堆姜锦渊附送的护卫们,生怕他走在路上又被人抢了去。
等到陆安珩回到自己家后,已经快到午时了。
陆昌兴和萧氏早就收到了前来报喜之人得消息,知道了陆安珩中了状元后,陆昌兴险些兴奋地晕过去,这会儿还跪在祠堂和祖宗说话呢。
萧氏和陆芙则喜气洋洋地指挥着厨娘和婢女在厨房忙里忙外,气氛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听闻陆安珩回府地消息,萧氏连忙提着裙子下摆就跑了出来,这可是她这么多年头一次失态,丝毫不顾及自己优雅的形象,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陆安珩的面前。
陆昌兴的动作也不慢,瞬间便从祠堂奔了过来,跪得发麻的双腿都没能影响他奔跑的速度。
陆安珩见状,连忙一手一个扶稳了自己得爹娘,连连给他们顺气。等到喘匀气后,陆昌兴满面红光,简直比他自己中了状元还高兴,仰天狂笑道:“好好好!我陆家兴盛有望!我已经吩咐了长风前去酒坊搬酒去了,今儿个我们父子俩便来喝个痛快!”
“行!喝个痛快!”陆安珩见陆昌兴通红的眼眶,心知他这会儿已经激动地快要失去理智了,加上陆安珩自己心里也挺高兴,连连开口应了下来。
“行,那我再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下酒菜!”
萧氏说完,立马就准备转身往厨房跑。
陆安珩突然想起来方才自己可是做了件大事,竟然都忘记跟父母说了,真是罪过。
于是,陆安珩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萧氏,又看了看陆昌兴的脸色,一脸羞愧地道:“阿爹,阿娘,孩儿不孝,竟是连婚姻大事都未曾与你们商量一番。”
哪只陆昌兴和萧氏都一脸淡定的样子,陆昌兴看着陆安珩身后的姜家护卫,对着陆安珩惊讶道:“你方才应当是被姜家捉婿去了吧?你师父早些日子便与我透了口风,说是有意与我们家结亲,我与你阿娘也应下了此事。他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怎么看你这副样子,竟是完全不知情?”
陆安珩简直对姜锦修这个中二病无语至极,他敢拿自己的节操发誓,姜锦修绝对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看自己的热闹,这才故意不告诉自己的!
第48章 打马游街琼林宴
心下吐槽了一下大龄熊孩子姜锦修,陆安珩无语地看着陆昌兴,郁闷道:“师父什么时候跟你提起过亲事,我完全不知情啊。”
陆昌兴也惊讶了,联想了一下姜锦修那个奇葩的性子,瞬间便想明白了一切。陆昌兴略微干咳一声,尴尬道:“你师父在殿试前几日特地差人将我和你阿娘请去姜家,姜阁老和姜九娘的父母也在,郑重其事地对我提起了两家结亲之事。说实话,我们都未曾想到他们会如此和善,你阿娘见过那姑娘,满意地不得了,我们商量了一下,也就同意了。本想着跟你提上一句的,不过你师父说他已经告诉过你了,再加上殿试在即,你又一门心思埋头苦读,我们不好再让你分心,也就未曾向你提起。”
听到这里,陆安珩已经能肯定是姜锦修的恶趣味又发作了,估摸着是想看看自己一脸懵逼的蠢样子。摊上这么一个动不动就抽风的师父,陆安珩表示自己有点心累。
好在最终结局还不错,陆安珩也就淡定了。见陆昌兴和萧氏的神色有些尴尬,陆安珩连忙转移话题,笑眯了眼开口道:“我这回考了个状元回来,阿爹阿娘你们有什么奖励给我吗?”
这会儿的状元可比后世的高考状元含金量高多了。后世每个省俩状元,一年一次。这年头儿可是三年才出一个状元,还是全国联考,难度系数简直是地狱级别。
想到后世状元们的风光,以及收到的各种奖励,陆安珩觉得自己这个含金量更高的状元也需要那么一丢丢的奖励。恰巧气氛正是尴尬的时候,陆安珩也就半开玩笑似的提出了这个要求。
事实上,因着千年的鸿沟,陆安珩还真没抱有他们会为自己准备礼物的期望,毕竟在现在看来,数年苦读不就是为了金榜题名么,考中了就是祖宗保佑了,还要啥礼物啊?
陆安珩方才这么一说,也不过是为了耍宝缓和气氛罢了。然而出乎陆安珩意料的是,陆昌兴和萧氏还真精心准备了贺礼。一听陆安珩这话,陆昌兴便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傻得不忍直视,一叠声地道:“对对对,应该得给你奖励!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拿!”
语毕,陆昌兴已往书房狂奔而去。
萧氏今天亦是将多年的形象打破了个彻底,再次提起裙摆往正房飞奔而去,那速度,简直能上运动会争夺百米赛跑的冠军,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陆安珩都觉得自家爹娘兴奋地过头了,穿来这么多年,愣是没见他们这么失态过啊。
好在陆芙和陆安珏还算冷静,跑出来看到陆安珩的身影后,除了面上灿烂的笑容简直比日光更耀眼外,还是绷住了自己的形象,没像陆昌兴夫妻二人那样兴奋过度。
陆安珏望着陆安珩的眼中满是小星星,既有羡慕崇拜,又带了一丝斗志,兴奋道:“阿兄好厉害,你这回可打破了姜先生的记录,成为了大齐朝最年轻的状元了啊!这一回,天下读书人都要以你为目标了。”
陆安珩忍不住戳了戳他已经不太明显的双下巴,开口逗他,笑道:“哦?那你是不是也要以我为目标啊?”
陆安珏皱眉,不太高兴地伸手拉下来陆安珩戳他下巴的右手,鼓了鼓腮帮子道:“那是自然,若是我也能像阿兄一样考中状元,阿爹阿娘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这倒是,陆安珩的思维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想着若真是这样的话,到时候自己和陆安珏估摸着还能得个什么一门兄弟俩状元的美誉,流芳百世不是梦啊。
这么想着,陆安珩便伸手揉了揉陆安珏的脑袋,笑道:“那是,我俩可是亲兄弟,你日后肯定比我更出息!不过状元可不是那么容易考的,你平日里还需多加用功。不过你也苦读了这么多年了,明年的县试,你大可去试上一试。”
陆安珏的眼神刷得一下就亮了,埋头苦读了好几年,可算是能够小试身手了。因着陆安珏是幼子,陆昌兴夫妻虽然对他的要求同样严格,但是陆安珩本身的成就已经超过了陆昌兴夫妻的预期,足够让他们引以为豪了。
是以陆安珏基本没承受过来自父母方面的压力,性格自然比陆安珩天真跳脱些许。兄弟俩的感情也不错,陆安珏打小就跟在陆安珩后头一起玩,陆安珩也挺喜欢这个胖团子,给他做了不少教学用具。在和四书五经死磕之余,还会关心一下弟弟的学习和生活情况,所以陆安珏小时黏陆安珩黏得紧。
直到进京后,陆安珩专注于事业与科考开始忙碌了起来,兄弟俩之间的黏糊劲儿才淡了些许。
不过二人早些年打下的手足情基础可是牢固得很,这会儿陆安珏听了陆安珩的鼓励,很是激动,弯了弯眼道:“果然是阿兄最知我的心意,我也想着明年下场试上一试。虽然我的本事不及阿兄,好歹能知晓这科考到底是什么模样。”
说完,陆安珏又高高兴兴地拿出一个笔筒递给陆安珩,喜滋滋地道:“我早有预感阿兄一定会得三鼎甲,这个笔筒乃是我亲手所做,便是为了放榜之时给阿兄做贺礼,阿兄你可不准嫌弃我做的不好!”
陆安珩哪会嫌弃啊,别说这笔筒做得格外风雅精致,就算是粗糙地拿不出手,陆安珩都能把它当成宝贝收起来。这份简单真挚的心思可比金银财宝珍贵多了好么!
陆芙暗自一笑,顺势也将自己亲手做的一身衣裳交给陆安珩,针脚细密平整,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
陆昌兴与萧氏这会儿也回来了,见陆安珩手上已经拿了两样东西,二人对视一眼,一把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塞进了陆安珩的怀中。
陆安珩低头一看,萧氏给的是一个精致的荷包,里头应该装了一块玉佩。陆昌兴则忍痛将他那块保存了许久,一直舍不得用的徽墨交给了陆安珩,还乐呵呵地道:“状元就该用好墨,这墨放在我这里,可真是糟蹋了。”
陆安珩抱着满怀的厚礼回了屋,收拾妥当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个饭。陆昌兴的兴致格外高,一个劲儿地嚷嚷着不醉不归。连带着萧氏和陆芙都喝了不少酒,一个个喝的脸色酡红,兴奋了一整天。
第二天便是新科进士们打马游街,赴琼林宴的日子。
陆安珩早早地来到了东华门,换上了大红色的状元吉服,帽插宫花,三百名进士中就属他最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