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摆放着并不是他所以为的猫粮，反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剩菜剩饭，只是看着就难以下咽，更别说入口。
怪不得这段时间它变得那么瘦。
“......你就给它吃这些东西？”季斐然的喉咙有些干涩，他觉得眼前的人变得十分陌生，“我不是买好猫粮了吗？”
“猫怎么能吃的那么贵！”季母下意识地回复，等她看到季斐然的神情，又慌忙辩解，“我的意思是，我们老家那些猫都是吃垃圾，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所以说啊，这猫啊狗啊的不能娇惯！有剩饭剩菜吃已经很不错了，我这是为它好啊！”
“那我让你吃这种...是不是也是为你好？”看到季母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的行为狡辩，季斐然失望至极。
“猫怎么能和人比？”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记忆中温柔善良的那个母亲已经变成如今这副目光短浅，斤斤计较，只重私利的模样。
甚至连简简单单的相处，都分外煎熬。季斐然只是这么和她站在同一间屋子，都感觉到窒息。
季斐然沉默良久后点点头，他没有再继续说话，因为他知道和季母说再多的话都没用。
所以他走进房间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然然...然然你收拾东西干什么？”看到季斐然的举动后，季母这时候才感到一丝无措。
季斐然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既然你不喜欢猫，我就带它出去住。”
季母大惊失色：“就因为一只猫你要搬出去？”
“你还是没明白，这不是一只猫的问题。承认自己错了，道个歉以后改正，很难吗？”
看到季母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季斐然早有预料，继续手中的动作。他的行李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完毕，他将宁菀放进宠物箱就准备往外走。
“季斐然！你不能走！”回过神的季母连忙堵在门口拦住他的前进，“你真是长大了，皮也硬了，竟然敢这么和妈说话！”
季斐然向来吃软不吃硬，季母的话使他态度更加强硬。他真想走，季母这样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他拉开季母，打开门，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然然！斐然！季斐然！！”
季母追下楼只看到季斐然开着车离去的身影，她瘫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撒泼：“不孝子啊！不孝子！”
她在楼底下哀嚎了十几分钟，嗓门又大，吵得左领右舍不得安宁。
邻居大爷劝解季母非但没用，反而被殃及辱骂。他愤愤上楼，一分钟后一盆水从窗台上泼了下来正中季母的头顶。
季母被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哪个杀千刀的？！”
“吵屁啊吵！再吵我报警了！”
原本季母还想冲上去找他算账，可是一听到报警瞬间怂了。
之前拘留的经历实在是不好受。
她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
另一边，俞兮和秦策一起到S市出差。
只是到了S市后俞兮立刻就感觉到他们怎么都不像是在工作，反而像是......在旅游。
到了S市，一落地就有分公司的高层早早在出口候着。毕竟时间还早，俞兮还以为放了行李他们就要去视察工作，可是秦策却让她在酒店里休息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叫她一起出去吃饭。
而且还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前的那些高层都不在。
俞兮不说话，秦策又是个闷葫芦，整间包厢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颇为尴尬。
“C公司的策划案你给我了吗？”思来想去，秦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他是个工作狂也只想到这么个话题。
“......周一我就放在你桌上了，你没看到？”俞兮疑惑地看了过去。
“嗯......你觉得S市的分公司怎么样？”
“我还没去看过，暂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俞兮的回答有些敷衍，吃饭的时候谈论工作，真是破坏心情又无比乏味。
秦策绞尽脑汁，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俞兮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什么人打字，神色轻松与自己说话时截然相反。
秦策没再说话，就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第42章
顶着S市高层以及负责人好奇八卦的视线, 俞兮从容自若地站在秦策的身旁，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她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就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颗星。尽管一句话都不说，在商城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都暗戳戳地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于敏是S市高层的秘书, 在来之前都自我感觉良好地觉得自己的长相虽然比不上那些明星, 但在普通人里算是顶尖的。
知道今天要跟着上司迎接大老板时于敏还心存幻想, 想着万一大老板看上自己那她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来之前她还特地把妆容花得比平日更加精致, 可当于敏见到俞兮的第一眼, 胸口的那颗玻璃心就已经碎成渣渣。
身边有这样的一位美女, 怎么都不可能看上自己这种清粥小菜吧......
于敏回去就想把告诉自己小道消息的同事给埋进坑里。
不是说这位大老板秦策是个工作狂, 身边从没听说过有女人的存在。就连身边唯一的一位特别助理还是个男人, 是个隐性Gay吗！
谣言误人啊！
话题的中心人物俞兮表情仍旧十分淡定。
她淡定地将包中震动的手机拿出来......开小差。
划开一看，是肖若发来的信息。
自从和季斐然离婚后俞兮就搬出了肖若的房子，两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面。这期间肖若会时不时地给她发消息问候，俞兮通常都是十条信息中才会那么一两句。
她看到肖若发来的消息后眉头一挑, 开始按键给他回复信息。
自从俞兮离开后，肖若干什么都不得劲。甚至连家都不想回，只觉得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温度。
尽管俞兮没有说, 但肖若知道她还是对季斐然抱有一丝感情。因为那天俞兮走的时候情绪低落，似乎对离婚这件事还有些难过, 往常日日发布的朋友圈都暂停更新。
肖若担心她就这么消沉下去，日日给她发身边一些好玩有趣的事情和图片，希望能让她开心一些。
不过俞兮都不怎么回复他。
肖若觉得这是她怕睹人思人（睹物思人）。
不过他的热情却丝毫没有被她的冷淡所浇灭，依旧照常发消息。
今天的运气似乎不错, 刚发过去没两分钟他就收到了俞兮的回复。肖若的神色瞬间亮了起来，连忙将他这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她。
季斐然，竟然和他妈闹翻了？
俞兮忽然来了几分兴趣，好在肖若的回复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原来季斐然因为季母虐待宁菀的事情和季母吵了一架，带着宁菀离开了家。不过暂时没地方住，又拉不下脸来找自己，便找上了肖若。
肖若觉得虽然上次两人吵了一架，不过也还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便让他住了进来。
只是主要目的还是想给俞兮打小报告。
肖若告诉俞兮，季斐然到底心软，他妈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他住这里，找上门来后又是哭又是道歉。最近他的态度已经和缓，说不定过两天就回去了。
不过那只猫很有灵性，一看到季母在哭它也哭，似乎是被季母弄得有了阴影。
宁菀还真是......能屈能伸。
听到肖若义愤填膺地诉说季母是如何虐待猫后，俞兮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这过惯了好日子的大小姐，竟然还能吃得下剩菜剩饭。不过再一想到宁菀在遇到季斐然之前还流浪过不少日子，指不定靠着吃垃圾度日，也就不奇怪了。
俞兮轻描淡写地回复了两字谢谢，便重新把手机放回包里。
昆仑镜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你说这秦策要干嘛啊？他刚刚一直在看你诶。”
“他想泡我。”俞兮笑笑，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作为当事人的自觉。
“啊......啊！！！”昆仑镜豁然开朗，“我说他怎么古里古怪的，那他可真不会追女生。”
“那你打算怎么办呀，选秦策还是秦郁啊？这风流债哦......”
“我就一定要选一个？”俞兮反问，“我不能两个都不选吗？”
“可是...可是你都......”昆仑镜懵了。
“利用完就丢，我不就是这种人吗？”
俞兮说完这句话后任凭昆仑镜再怎么问，都不理它了。
她忙着呢。
今天的视察结束，拒绝了高层领导一起聚餐的建议。顶着S市分公司其他人热切的目光，秦策神态自若地单独带着俞兮离开。
上了车便开口询问：“今天你想吃什么？法餐，日料，还是中式？”
不等俞兮回答，他又说了一句：“今天晚上没有工作，你如果无聊的话，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在来之前秦策特地查过，今天放映的一场电影很适合情侣去看。
送花，吃饭，看电影。
陈特助说接下来还有……
听到秦策的建议，俞兮的呼吸一滞，她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垂下眼眸，卷翘的睫毛扑闪，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话。
秦策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车内一下子就安静了。
过了许久，俞兮才开口。因为想到了不想回忆的记忆，所以她的声音显得沙哑干涩，“秦总，我能问问你的目的吗？”
见到俞兮难得流露出脆弱的神情，秦策忽然就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我想追求你。”
“因为上次的事情？”提到这件事，俞兮的语气有些嘲讽，说话也不怎么客气，“如果是因为那天晚上，我觉得秦总没必要英勇献身。”
“我的年纪不小了，是已经结过婚，怀过孕的大龄女青年，不是十八岁的青春少女，所以也不在乎什么贞节牌坊。”
“如果秦总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想要对我负责，我觉得您大可不必这么做。”
“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况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且，我是有丈夫的人，秦总你应该知道吧？”俞兮索性拖出季斐然来当挡箭牌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