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姜宝,”迈克叹了一口气,“我马上就要回国了。”
姜宝怔了一下,心头顿时涌上来一阵不舍。
迈克开朗活泼,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也帮了姜宝不少的忙,如果走了,那她在这里生活可能会少了很多乐趣。
不过,他是有身份的Y国人,在这里游历也有好几个月了,迟早是要回去的。只可惜现在这个时代两国之间的往来很不方便,这一别,只怕就是永别了。
“什么时候要走?”姜宝关切地问。
“还有半个月吧,”迈克有点沮丧,“我家里发了好几次电报来催我,再也拖不下去了。”
“那就回去吧,毕竟那里才是你的家,”姜宝劝说道,“而且你也已经年长了,该承担起家族的责任发展你的事业了。”
迈克沉默不语,半晌,他凝视着姜宝的眼,神情恳挚地问:“我可以邀请你去我们那边做客吗?你可以和你的母亲一起去,我们那边非常好,也有很多华人,不瞒你说,我在那边的势力,并不比少帅在这里的差,可以非常妥当地照顾你们。”
姜宝的心中一动。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迈克见她有所松动,精神大振:“来回的路费和那边的生活,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等生活一段时间之后,你可以再考虑去留,也可以考虑要不要接受我成为你的爱人——”
“哐啷”一声巨响,两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一看,只见霍言行和弗兰克就在他们身后不远,水榭边上摆着的一个木架被踹翻了,倒在了地上。
“胡说八道,”霍言行的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道,“姜宝哪里都不会去,也不可能会成为你的爱人,霍安,送客!”
第40章 少帅的甜软小“继母”(15)
弗兰克把迈克给拖走了, 下人们被霍安遣开了, 水榭里只剩下霍言行和姜宝对视着。
姜宝试图和他讲道理:“少帅, 你不能这么没礼貌, 迈克是贵宾,你这样蛮不讲理的,要是在洋人那里传开了,有损你的声誉, 而且我又没答应迈克……”
“你没有拒绝, 难道不是在考虑吗?”霍言行森然道。
姜宝语塞。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 择日不如撞日, 索性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吧。
她定了定神,柔声道:“少帅,我考虑一下迈克的提议并没有什么不妥。我在霍家也住了两年了, 一直住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这些日子,你对我很好, 处处照应我, 我心里很感激,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在府中,你多有不便,以后你有了夫人更是尴尬, 不如我搬出去, 以后若是有空的时候再过来探望你, 你觉得怎么样?”
霍言行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猛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步朝前走去。
姜宝的步子小,被他带着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不由得有些心慌了起来:“少帅,你带我去哪里?”
霍言行充耳不闻,一路到了她住的小院,一脚踹开了门。
“你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就搬到我那里去住。”他冷冷地道。
姜宝的手被他抓得生疼,用力挣脱了,恼火地道:“我搬到你那里去干什么?”
“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在你跟前嘴碎嚼舌头,”霍言行的眼神森冷,“我霍言行喜欢的女人,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姜宝气乐了:“你什么意思?让我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霍言行的肺都快气炸了,这个女人,是从来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吗?他平生第一个吻给了她、第一次送花送的她、第一次带着女人策马扬鞭、第一次告诉一个女人他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妻子……现在她来质问他是不是要让她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你以为呢?”他反问道,“我要是只想找个情人,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我当时是要——”
他的目光忽然凝住了。
呆滞了片刻,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床边,指着床上放着的两个小包袱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今天早上整理好打算带走的一些贴身衣物。
“没……没什么……”姜宝慌忙拿了过来,想放回柜子里。
霍言行劈手从她怀里夺了过来,往床上一扔,包裹开了,衣物洒了一床。
胸口仿佛被重击了一下,霍言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环视四周。
梳妆台上除了几件胭脂水粉,干干净净的。
他上前一个个拉开了抽屉,都空空如也,唯有最后一个抽屉里放了一个小箱子,他拿起来用力往地上一砸,箱子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叮铃哐啷”地掉了出来,
手镯、项链、戒指……都是些值钱的首饰,最后几张轻飘飘的纸在半空中飞舞着,打在了霍言行的脸上。
他机械地抓了过来,一看,是张银票。
脑中迟钝了几秒,他盯着姜宝缓缓地问:“你,这是已经打算好了要走吗?”
姜宝有点慌乱。
这和她想象中的告别场景不一样。
“少帅,这和迈克没关系,”她试图让自己的表情诚恳一些,“我只是想搬去和我娘一起住……”
“我明白了,”霍言行打断了她的话,“你早就计划好了,用酒楼赚钱买房子,把你娘从姜家救出来,然后就离开霍家,对吗?你把我利用得一干二净,然后再一脚踹开,是不是?”
“你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姜宝愕然,“你帮了我,我心里感激得很,可你也总不能把我一辈子都绑在帅府,我也有我的人生。”
“为什么不能?”霍言行冷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你要干什么?”姜宝心里一怵,转身要逃。
霍言行一拽一提,轻而易举地就把姜宝整个人悬空抱起,姜宝又气又急,朝着他的胸口踢打着:“霍言行你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别仗着你是少帅就欺负人!”
霍言行眉头一皱,牢牢地箍住了她的腰,见她挣扎不停,索性把她竖抱了起来扛在了肩上,大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他的院子隔得远,姜宝被他倒背着,不停地捶着他的后背,只可惜,手下的肌肉就好像铁铸似的,自己的手打得泛红生疼,霍言行却连脚步都没顿上一顿。
到了卧房,霍言行把她往床上一扔,姜宝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却被霍言行轻而易举地按倒在了床上。
唇被啃噬撕咬着,紧闭的牙关被撬开了,霍言行长驱直入卷住了她的舌尖,粗暴地吸吮着其中的甜美。和上一次的生涩不同,这一次,霍言行的技术娴熟了很多,从里到外扫荡了一圈,随后开始在姜宝的口腔中细细研磨了起来。
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眼中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姜宝瞬间感受到了身上抵着她的异样,一丝恐惧袭来。
她停止了挣扎,眼圈渐渐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终于承受不住重力,滑落了脸颊。
霍言行的唇顿住了。
半晌,他起了身,半跪在了床前。
姜宝啜泣了起来,用手捂住了脸,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雪白的手腕上,有一圈霍言行刚才用力拉拽的乌青;头发已经散乱了,几绺发丝被汗水和泪水打湿了黏在了额头和脸颊;嘴唇已经红肿。
霍言行替她捋了捋发丝,又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痕,随后在她手腕处轻抚着。
一阵悔意袭来。
这样娇软的一个姑娘,怎么经得起他的重手。
“对不起。”他沉声道歉。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姜宝一边哽咽一边断断续续地道。
霍言行站了起来,朝后退了几步,心中苦涩:“你放心,你如果不愿意,我不可能会强迫你。”
姜宝抬起眼来,抹了一把眼泪:“那好,你让我走。”
霍言行的眼中闪过一道戾色:“不可能,以后你就在这里,谁敢放你离开,军法处置。”
姜宝愕然:“你……你这是非法囚禁!”
“是你自己要住进我们霍家,既然来了,能不能走就由不得你了。”霍言行的脸又恢复了从前那种冰冷的模样,笔挺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仿佛无懈可击。
姜宝又气又急:“我来了也不是为你来的,我是你的继母,你的小妈!你还说过你不可能会喜欢我,就在那间书房,你难道都忘了吗?”
霍言行伪装起来的冰封脸,瞬间有崩裂的趋势。
他深吸了一口气,威胁道:“姜宝,你不要再提继母两个字,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姜宝噤声。
“还有,我的确说过我不可能会喜欢你,”霍言行的声音顿了顿,“但是,我后悔了。”
霍言行走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姜宝一个人。
她在床上坐了片刻,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朝外探头一看,霍言行果然已经不在了,书房里也静悄悄的,外面的院子里更是空无一人。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姜宝飞快地穿过院子,推开了院门,一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警卫兵。她的脸色有点僵硬,强做若无其事地道:“我去我房间里拿点东西,马上回来。”
警卫兵客气地道:“姜小姐,你要什么只管吩咐,我们叫人去拿。”
姜宝恼羞成怒:“我自己私人的贴身用品,难道能让别人拿吗?你们闪开。”
“哗啦”一声,警卫兵把枪架了起来呈一个叉形:“姜小姐,抱歉,少帅说了,你要是走出这个院子一步,就毙了我们。”
没有人性的军阀!
活该白芸芸不要他了!
“砰”的一下,姜宝悻然地甩上了门。
没一会儿,陈大夫来了,带来了跌打药膏。他一边上药一边念叨:“姜小姐啊,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拜拜菩萨去去晦气啊?”
姜宝无力地靠在了床头:“陈大夫,菩萨对少帅有用吗?”
陈大夫语塞,过了一会儿劝道:“少帅虽然为人严厉,但不是个不讲理的,他这么喜欢你,你好好和他说,不要和他对着干。”
姜宝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她都被关起来了,还要怎么好好和霍言行说?
紧接着,赵嬷嬷和秋儿也来了,把她的贴身用品都带了过来,那个装着她的宝贝的箱子已经修好了,里面的东西也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一连几天,除了被困在这院子里,姜宝过得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衣食住行霍安都是挑最好的送过来,也怕她无聊经常在霍言行不在的时候进来和她聊天,说说外面的新鲜事,还有江蓉和酒楼的情况,只不过姜宝一开口让他想想出去的办法,他就脚底一抹油溜走了。
霍言行也回来,晚上就睡在书房,每次晚饭都会让赵嬷嬷过来请她出去一起吃,她不去也不强求,只是在饭后来陪她坐一会儿。她不理人,霍言行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地看着书。
这一天霍言行回来,没有去书房,而是径自到了卧室里,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姜宝自顾自地在写信,她这几天都没法出去看江蓉,也不知道江蓉和江嬷嬷她们住在那个民居里适不适应,有没有什么事,只好隔天写一封信,让霍安派人送过去。
“你爹的纺织公司快要倒闭破产了,”霍言行低声问,“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