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四周看了看,离他们最近的只有个站在收银台后的小姑娘,正低头认真的盯着售价表,半点余光都没往他们这边瞥。
齐延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过,只有你的男朋友,才能得到你的照顾吗?”他的声音里多了怨恨,“那贺梢凭什么让你这么对待?”
他的每个字里都浸满了嫉妒和愤恨。
珈以抬眼,定定地盯了他半分钟,突然笑了,“没想到在最恨被包养的你看来,机会,竟然比你自己口口声声说的真爱更可贵。”
她满眼都是嘲讽,是从未对他有过的态度。
齐延咬紧了后槽牙,硬声反驳她,“我没有!”
“但我说这句话,是在你要照顾你那情人妹妹,我和你分手之后,想来,应该是那段时间你过得不顺利,又被谁告知了这话,才转回来,低声下气的,在我门口演了一出苦情戏,缠得我不等不对你心软一次。”
“这‘机会’可真好啊,好得让我们真爱至上的齐影帝都折了腰。”
齐延捏紧拳头,竭力忍住怒火,“何总就算被我伤了心,又何必出口伤人呢?”
“你伤我的心,那时从前的事了,现在我不爱你,你觉得你还能凭借什么呢,齐延?”
珈以伸手把端上来的咖啡推开,“咖啡伤胃,我答应了人不喝的。”
她重新点单,要了杯热奶,任由那杯咖啡被扔在原地,没人伸手去拿。
齐延最后走出咖啡馆时,手指头都是僵硬的,他在这等了三天,才等到珈以来这一趟,却没想到和她说话却自取其辱……
好在方才没人看见他的狼狈。
齐延坐到了车上,捂着额头,深吸了口气,想到方才珈以看他的目光,想到她那句“你什么都不是”的话,突然暴喝出声,猛地将手边的手机砸在了地上。
“没人知道,”齐延趴在方向盘上,安慰自己,“没有人知道的,齐延,没有人看见你狼狈的时候,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他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握住方向盘的双手都发白。
而咖啡馆里,刚才那个恨不得把自己藏到收银机的键盘里的小姑娘抬起手来,哆哆嗦嗦地拿下藏在机器后面只露出摄像头的手机,吓得小脸发白。
“我下次再也不玩这种隐蔽的直播游戏了,吓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说明,明天开始最多日更了哈。
而且会很忙,最近又没有榜单,有时候要来不及写更新,我尽量早点在评论里请个假。
这故事应该还有三章左右的样子,剩下两个小故事都是我自己挺喜欢的,想过要砍大纲,又有点舍不得,尽量先写吧~~
对了,谢谢圣代的投雷,么么哒~~超级大么么~~~
写上面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看上一章评论……代代,太牛了,绝对是我的小金主的第一名,真的,抱住狠狠地亲一口!
第108章 别人家的金主(14)
今天赶了巧,在直播的人不止那小主播一个。
就在珈以进咖啡馆时,贺梢要录的节目也正好开场,这节目挂着个贺梢玩得最溜的那个游戏公司的赞助,贺梢之前直播时露了一手,这游戏多了好些路人粉,游戏公司看见了甜头,特意联系了节目组,想让贺梢开场前玩一把剪个花絮。
贺梢也登了直播,但没说他这会儿是在录制节目。
弹幕渐渐多了,贺梢玩完一把游戏,下播前那主持人好奇说想看弹幕,他点开一看,满眼看见的全在提醒他齐延试图偷塔,要强行给他戴绿帽。
那要看弹幕的主持人没想到是这个局面,脸上有些尴尬。
她往自己的搭档看了眼,搭档也觉得这局面有点难搞,想了想,拿了手机去搜索了下,找到了那被录制下来的画面,看完之后,也觉得有点……
齐延也曾来过他们节目,私底下是个什么模样,他隐隐也有些耳闻,更不要说之前他做出来的那些事……用真爱来掩盖出轨,也就脑残粉能信了。
更稀奇的是,何总不在这事上和他计较,他却还要自己冲上来找存在感。
贺梢没去看那录制下来的画面,他看了眼,又开了局游戏,这次却开了弹幕,操纵着屏幕中的小人物,躲在草丛中等着勾人,懒懒解释了句,“何总又不是眼瞎,她钱再多,拿去帮助人也算是做慈善了,怎么就非得拿给人渣浪费了?”
他这话才说到半句,直播间里又有人砸了个藏宝图。
贺梢说着后面半句去看那ID,还真是熟人,解了他燃眉之急的那个“别人家的金主”。
“咳,谢谢这位‘别人家的金主’送的藏宝图,不过我现在有主了,你……”
他这句话是真没说完,因为看见了屏幕里又滚过来的一句话,“说清楚而已,你别多心,好好打游戏,别打输了。”
这口吻熟得很,贺梢手下一抖,差点送了个人头。
他也顾不得打游戏,直接跑回泉水去挂机,退了游戏界面去开直播软件的后台,正巧看见那个“别人家的金主”又发了一句话。
“当金主的原则就是有始有终,放心,我有职业道德的。”
几个熟悉的字组成的一句话罢了,贺梢看着,却觉得自己好像透过这行字看见了她说这句话时会出现的神情,不自觉就笑了声。
弹幕一滚滚的,好些都还是他之前的老观众,表示听见了主播的笑声。
后面似是有人翻了翻,察觉出了事情始末,发了一句,“有这样的金主,我要是贺哥,我都能从睡梦里笑醒。”
贺梢读了这句弹幕,给予肯定,“对。”
他心里就好似过了年似的,之前沉郁着的气息好似都被人拿吸尘器抽了个干净,然后他心房的主人开门进来,坐下来看书画画,抬头朝她笑。
原来一个人的情绪,真的能被另一个人主宰。
贺梢录完节目出来,直接去了何氏,熟门熟路地进了珈以的办公室,她去开会还没回来,贺梢闻了闻自己闷出来的一身汗,出去和助理确认了下时间,下去工作室,回浴室洗了个澡。
他从上星期搬到珈以的别墅去后,这边就住得少了,刚才进来没惊动人,工作室剩下的人也不知道他录完节目回来了,工作间隙随口闲聊了两句,不知怎么的,话题就转到了何总有多宠爱他们这位天才歌手上。
“之前我不是按常规路线,想要给贺哥炒个人设嘛,”公关团队的那个妹子说着说着,眼睛就亮了,“结果我选出好几种来,正和曾哥讨论,何总正巧走过,听了几耳朵,摆了手就说不用。”
妹子咳了下,坐直身子,努力模仿何总的语气,“贺梢他不需要这些条条框框,让他自己随意来,不管出什么事,还有我在。”
一句话说完,妹子自己就控制不住被苏到了,感慨,“要何总是男的,我一定要头破血流地去追她!”
被人护在羽翼下宠溺什么的,不要太戳苏点好吗?
“你这个还算一般,那是不知道何总连贺哥的爸妈都在照顾。”
助理小哥把椅子拖过来,喝了口水继续说,“我上次不是陪贺哥去拍MV嘛,正好遇上何总过来探班,我去给她送水,就听见她在和人打电话,那语气温柔得,我觉得连贺哥都没这待遇,结果她是在和贺哥妈妈通电话。”
“我还听见她问贺哥爸爸的康复情况,还给他们寄了补品,让他们赶紧吃。”
助理小哥这料爆出来,周围一群人的眼神都变得垂涎了。
“说起来,我在何氏都三四年了,是真的没见过何总对谁这么和颜悦色的模样,听总裁办那边说,贺哥基本上是随意出入何总的办公室的,以前那个谁,那可是在何氏楼下就被拦下的货色,把他和我们贺哥在一起一放……”
周围人都意会地摇头。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王者对青铜,比起来没半点意思。
他们暗戳戳聊了几句,又各自转回头去工作去了。
助理小哥拿着空空如也的茶杯站起来想要倒水,路过某个房间门口时一眼看见站着的人,原本走过去了又折回来,差点吓得杯子都掉了,“贺……贺哥?”
他倒是想问一句,贺哥你在这儿站多久了,可一看贺梢那眼神……
得,答案很明显,助理小哥不想卖蠢,干巴巴地为自己和队友解释了句,“贺哥我们就是随口聊聊,有口无心的,没什么别的意思,您别多想……”
虽然他们谁都不觉得何总和贺哥就是单纯的金主和小白脸的关系,可谁让这身份是过了明路的,他也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刺激到了贺哥。
“没事,”贺梢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到门边的柜子上,“说我们关系好没事,但不能因为这就去觊觎她。”
那瞧过来的眼神,□□裸就是——和我抢人,你估计是找死。
助理小哥把脸上的肥肉都摇得发抖,显然是很真诚地否认。
他刚才的确是没说这话,贺梢见威胁到位了,轻易就放过了他,走之前倒是看了眼那公关妹子不知瞧见了什么,笑得整个人都发抖的背影。
半个字没有,可助理小哥愣是感觉到了浓郁的杀气。
他连倒水都忘了,拿着空杯子回去,拍了下那妹子的背,告诉她,“你可能要摊上大事儿了。”
妹子一脸懵。
结果下午下班前,她就被头头叫去聊了两句,话里话外,告诉她工作要上心,不要乱七八糟地想些有的没的,得端正工作态度。
妹子吓了一跳,以为是上班摸鱼的事被发现了,吓得半个月没敢上班玩手机。
而这边,贺梢前脚进门,珈以后脚就进来了,正要问他过来做什么,前面的人一回身,手按在门板上把门关上,勾着她的腰就亲了下去。
亲完抬头,贺梢就恶人先告状,“你别勾我。”
按着寻常的套路,珈以自然是要反驳这句话,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和她说情话的,可没想珈以一笑,答他,“抱歉,这我可做不到。”
贺梢没打领带,她伸手扯住了他衬衫的衣领,拉开一点,指腹在锁骨上滑。
抬眼再去看,贺梢的眼眸都已经沉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沟,她还朝他笑,“毕竟我就算是呼吸,都对你有巨大的吸引力,不是吗?”
贺梢完全不能反驳,也不想反驳,“是。”
他应下来,半个回答印在了她的红唇上。
珈以妆被他毁得差不多,掏了包里备着的口红要补妆,贺梢主动过去承担了责任,末了用手指从膏体上蹭了点拿到唇边用牙齿咬住,当着珈以的面,用舌尖尝了下味道,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珈以。
他皱了眉头,语调还有点小委屈,“没刚才的甜。”
“因为你的糖罐就是我啊。”
珈以站起身,路过他时侧头,歪着脸打量了贺梢好一会儿,把他看得心肝儿都颤了,伸手就要捧住她的脸凑过来,她往后一躲避开,伸手摸到了贺梢额上。
头发还有些湿,洗完了没吹,软哒哒地垂在额上。
珈以撩开那点头发,凑过去结结实实地吻了口,留下个完整的唇印。
她拿起手机照了照自己,满意地点头,“刚才太深了不自然,这样好看了。”
贺梢一伸手要来扯她,珈以往后要躲,他往前一迈,长手长脚的,轻而易举就把她勾回了怀里,低下头去蹭她,“可我不想你在别人面前好看。”
贺梢把刚才听见的闲言碎语说了在,着重强调对她连女人都招惹来的不满,这醋吃得非常的强词夺理,还有几分委屈,“你和他们说,爱情是很美好的,可我觉得,它有些可怕,让我不断地害怕失去你,离开你,让我更想独占你。”
理智知道不行,可心里的念头就是压不住。
“那可能是因为,你太爱我了,把良药吃得□□了。”
珈以伸手去捧他的脸,摸着他后脑勺上的细软头发,红唇凑近,很缠绵地告诉他,“贺独狼,我要现在吻你,你脸上的印子可一个都不准擦啊。”
贺梢也想多几个印子,可现在是办公室,他要是真顶着半脸印子出去,珈以这形象也算是毁了大半,他只能郁郁退开。
忍一时是他自制力顽强,回了别墅吃过晚饭,珈以临睡觉前又手痒撩拨了下,堵在他出浴室门口时措不及防地吻过去,可算是真真切切把自己送进了狼口。
贺梢要真再和她礼尚往来,就真的是脑子缺了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