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才不是东西!”
“不是当兵的保家卫国,姓肖的你凭什么享受荣华富贵?”
“现在看不起当兵的不说,还欺负军属,你他娘的真是坏了良心!”
“你就不怕将来遭报应……”
憋了一大会儿又加了句:“生孩子都没屁眼!”
一句话说的后面绷着脸的张传明“噗嗤”一声就乐了:
“好小子,有种,不愧是我带过的兵。”
肖焯却是简直要气晕了——
明明是自己养的打手,结果却站到了对方的立场上不说,还要和自己作对。
可偏又拿胡永胜无可奈何,毕竟肖焯别看个子高,可他细胳膊细腿的模样,怎么可能是胡永胜的对手?
气的浑身都是哆嗦的:
“好,你有种……”
再看向其他安保人员时,神情都无比狰狞: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也想学胡永胜?”
其他安保人员打了个激灵,只得强撑着要往前冲,却被胡永胜拦住,一指张传明道:
“兄弟一场,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你们三个打不过一个,可张连长却一个人能打倒我这样的四个……”
张传明倒是没有说话,旁边的张越却是从地上举起一个板砖,高高举起,华睿的安保人员忙往旁边闪开,张越倒是没有砸过来,而是朝着自己脑袋用力拍下——
他炼的本就是外家功夫,又得了叶青的指点,眼下更是突飞猛进,板砖四分五裂,张越却是一点儿事没有。
安保人员本就有些被胡永胜的话给吓住,这会儿亲眼见识了张越的功夫,明知道上去只能挨揍,哪里还敢往上凑?
肖焯也没有想到,容珩带来的人这么强悍,换句话说,对方都是精兵强将,自己手下这些安保人员,分明就是群乌合之众罢了。
刘队倒是长出一口气,却是对肖焯有些不满:
“肖总,让你的人回去!”
本就是担心病毒的社会危害性太大,才会秉持着特事特办的方针,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抓捕人犯。
容珩会抗议,自然在情理之中。倒是肖焯,明显就是目中无人我行我素的公子哥习气……
肖焯脸色却是越发难看,也不知是错觉还是那病毒太厉害,肖焯只觉脖子那里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一下想要往外拱似的,顿时暴躁不已,余光忽然瞥到一个所在,神情顿时一敛,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爸——”
却是肖振越和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正由孔凤朝陪着,匆匆而来。
“骆局——”刘队却是迎向和肖振越一起的中年男子.
男子冲着刘队点了点头,脚下没停,直接来到容珩面前:
“容少将,我是骆嘉铭。”
对方正是中都公安局局长骆嘉铭。
虽然早知道容珩的身份应该不是冒充的,可亲耳听到官方认可,众人还是非常震惊。
肖振越也上前,礼貌的向容珩伸出手:
“容少将好,方才犬子多有得罪,还请容少将见谅,等过了今日,肖某会带着犬子跟容少将负荆请罪。”
说着话题一转:
“只叶小姐,却是不能让您带走……”
说着,直接从孔凤朝的手中接过一叠资料,递给容珩:
“这是我们接到的最新消息,M国也爆发了这种疾病,疾病具有较强的传染性,已经引起了国际社会的重视……”
“不错。”骆嘉铭点了点头,补充道,“叶小姐手里的病毒太过危险,华国人口密集,真是这类病毒也具有传染性,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容少将理解。”
容珩却是根本没有接资料,反而冷笑一声:
“两位的意思我明白,可你们所有的有罪推定,都是站在我未婚妻拥有病毒这件事上,可为什么你们不能反过来想想,这种病毒其实并不是她培养出来的,而是,从病人身上取出来的呢?”
“我敢说,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有方法对付这种病,那个人,只能是我的未婚妻叶青!”
“容少将,我知道您和叶小姐感情深厚,”没想到容珩这么顽固,肖振越皱了下眉头,“您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允许有危害百姓的事情发生吧?不是我们不相信您的话,可如果您愿意看这些资料,就会发现,眼下面对这种病毒,就是医学技术最先进的M国医生都束手无策……我外祖父就是国医圣手,我从小就知道,医学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没有足够长时间的积累,想要创造奇迹,根本是不可能的。”
言下之意,分明是认定叶青年纪太小,容珩徇私之下,信口胡诌。
骆嘉铭苦笑一声,可不也这么认为?
更是下定决心,为了避免华国也和M国一般,让民众陷入恐慌之中,怎么也不能放叶青走。
“别人不可能,叶青却能。”容珩却是依旧没有配合的意思。
骆嘉铭脸一沉,可没等他下达命令,又有人匆匆赶来。
瞧见来人,肖振越神情明显又轻松了些,笑着打了个招呼:
“杨校长——”
态度上很是亲昵——
杨杏林是肖振越外祖父周睿桐的弟子,即便已经改为研究西医,和肖家关系即便比不上闫济民,却也算颇为亲近了。
“容少将要是不信我的话,也可以咨询一下杨校长,杨校长是医科大的校长,叶小姐也可以算得上他的学生……”说着后退一步,给杨杏林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杨校长,容少将坚持,说什么那些病毒是她未婚妻从病人身上取出来的,这样天方夜谭的事……”
“我知道你的意思,”杨杏林神情晦涩而痛苦,“不过,不是天方夜谭,叶青,她真的能创造奇迹,那病毒,应该就是她从病人身上取出来的。”
肖振越明显没有想到杨杏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声音都有些拔高:
“杨校长,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杨杏林重重点了下头,“如果这世上,真有人能做到这一步,应该,就是叶青了。”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就是我,之前可也不敢相信……”
“可你要是知道了,叶青一身医术,承袭于谁,就不会再有怀疑?”
“谁?”肖振越脸沉了下来,“我倒要听听,是什么样的神医,能让杨校长这般推崇……”
“您的外祖父,也是,我的老师,周睿桐先生……”杨杏林闭了闭眼,一字一顿道,“叶青,她的养父,名叫,周青甫……”
第120章
周青甫?肖振越怔了一下, 相较于杨杏林对这个名字刻骨铭心般的熟悉,肖振越却无疑有些陌生——
周青甫和肖母周秀秀这个长姐, 两人年龄相差了足足十五岁,更甚者,还是同父异母。
周青甫出生后, 姐弟两个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甚至说,因为不喜欢周青甫的生母,连带的对唯一的弟弟, 周秀秀也是颇为冷淡。
相较于性格强势的周秀秀, 周青甫却是个心肠软的男孩子,对所有人都报以善意。
当初时局动荡时, 周家也和中都其他世家一样遭逢大难。
彼时周睿桐已经年近七旬, 连番遭受打击之下, 身体健康状况也很堪忧。
可这样的状况下,依旧坚持悄悄援手那些老朋友。
周睿桐体力不济,周青甫就自告奋勇, 仗着年纪小嘴巴甜,不止一次到牛棚中帮着诊脉,没办法判断出相关病症的, 就回去把具体情况转述给周睿桐。再由周睿桐开好药, 熬了后, 偷偷送过去。
在中都那些老人的心目中, 和他们同甘共苦, 不管在怎样艰难的环境下, 总是脸上带着暖暖笑意的周青甫,可算是悲惨处境下仅存的温暖和慰藉,就是比起他们自己的子侄辈,地位也不遑多让,甚至还更重些。
也因此听说这一家三口出了事,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对着枪林弹雨都面不改色的一众老前辈,全都泪如雨下痛不可抑。
后来时局发生变化,周家受的冤屈也被洗雪。因为找不到周睿桐的骨灰,周秀秀就在老家母亲的坟旁给父亲修建了衣冠冢。
周青甫母子的后事,周秀秀却是没有管——
继母罢了,对自己又没有抚育之恩。而且地下,有母亲陪伴就够了,继母还插进去算什么。
至于弟弟周青甫,按照他们老家的习俗,未成年没有结婚生子的人去世就等同于夭折,是没有资格进祖坟的。
没想到立碑当日,应老等众多受过周睿桐恩惠的人,竟然全都从中都赶了过去。
更甚者,听说只有周睿桐的衣冠冢,却没有给周青甫母子造坟,应老眼睛直接就红了,并大发雷霆。
周秀秀明显吓坏了,毕竟平日里老先生对她和亲生女儿一般,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何尝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无奈之下,只得期期艾艾的表示,不然另外选个地方,给母子俩起座新坟。
可没想到应老却是拒绝了。
等一转身,却是捂着胸口不停流泪,一遍遍念叼:
“青甫啊,那么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啊,怎么就会这样……”
回到中都后,众人商议一下,直接在中都陵园给周青甫的母亲又买了块墓地,重新修了坟,立了碑,本来还想给周青甫也修一个坟的,可还是有些不愿相信,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带着一丝希冀,拿了八字让人去看,算卦的却说,周青甫还活着呢。
即便希望很是渺茫,大家却是欣喜若狂,更派出大量人力,外出寻找。只可惜人海茫茫,却始终没有一点儿线学。
可许是想要心里有个盼头,却是再没有人提起给周青甫修坟的事。
从尘封的记忆中扒拉出这个名字后,肖振越神情就有些微妙,怔然片刻,重重叹息一声,瞧着杨杏林道:
“杨校长,我知道您和我小舅舅感情深厚,只是兹事体大,这事可不是能随便乱说的……”
旁边的肖焯,脸色己丝黑的和锅底一样。还以为杨杏林匆匆赶来,是声援自己呢,合着竟然临阵倒戈不说,还抬出什么父亲的舅舅,那不就是舅公吗,要是按照他说的,那叶青这个仇人的女儿,不就成了自己的长辈?
杨杏林摁了下胸口,这么多年了,还以为即便知道了有关小师弟的消息,不管是走了还是活着,自己都能淡然以对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依旧是痛彻心扉,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汹涌的泪意:
“应该,没有弄错……叶青的养父周青甫,就是小师弟……”
“我在叶家,找到了老师的遗物……”
“具体情况,可以问一下叶青……”
好容易有了小师弟的消息,却没有想到,却终究缘悭一面,更甚者,小师弟的女儿和仅存的血脉还因为自己陷入了绝境……
悔恨愧疚之下,杨杏林整个人都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