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孙家小嫂子的事在先,她没法再眼睁睁看自己步入后尘,所以即便她跟徐立冬闹矛盾,也没拒绝铁路局的那份工作,除了解决徐秋来上学的问题,也存了借此跟老徐家脱离关系的心思。
......
一番赶路,重新回到庙前乡境地,已经是下半夜,因另两个公安要把人贩带回公安局审问,便在经过红旗二队时停了车。
徐老五自然是要下车的,他没正眼去看苏禾跟徐立冬两人亲亲我我,气哼哼的甩手就走。
苏禾本想自己走,不想刚从车里探出头,就被先她一步下车的徐立冬背了起来,索性是不要脸了,也不再矫情,坦然的搂紧徐立冬脖颈,任由他背着往家走。
“那个...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图利益干犯法的事,你生我气该的,我也不该骗你...”苏禾附在他耳畔小声说道。
她话音才落,就听背他的男人道:“我也有错,不该凶你。”
说完,侧脸朝苏禾笑了下,极为温柔。
苏禾忍不住凑过去,飞快的亲了下他嘴角,开始拍马屁:“大哥,你对我真好,今天要不是你,我真要卖去给别人当媳妇儿了...”
徐立冬本来被她亲的心神摇曳,可一听她说什么给别人当媳妇儿,便是一阵后怕,终是把积压在心头已久的话问了出来:“小禾,你先前问我,如果我不怕丢工作,不怕名誉扫地,你就给我做媳妇儿,那句话还作不作数了?”
苏禾还记得他当时的反应,绷着脸,一副臭屁样儿,好像是她在上赶着求他。
“不作数了。”苏禾故意哼了声,道:“这种事你可要想清楚,别到时候害怕,全赖我身上。”
“不会!”徐立冬忙道:“我要是害怕,今天就不会当着五叔的面抱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苏禾忍不住拍他背,气道:“五叔那人牛脾气,我虽然跟他说转走户口就不再是老徐家媳妇,可谁知道他会不会还揪着不放,他要是真较真起来,我看你咋办!”
“五叔那里我去说,你别担心。”徐立冬侧脸看她,声音温柔坚定:“我徐立冬就是再不济,也不会当缩头乌龟叫女人出头。”
见他神色自若,不像没主张的样子,苏禾稍放心了些,头疼的想:什么伤风败俗,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什么父母反对,统统丢给这男人操心去,她不管了。
两人进家的时候,徐秋来还没睡,听见动静,忙从炕上爬下来,见堂屋里站的果然是苏禾,一头扎到她怀里,哇得就哭了出来:“嫂子!”
知道他是被吓坏了,苏禾忙搂了好一阵哄,骗他自己是在县城有事,才留宿了一晚。徐秋来本就被吓得吃不好睡不好,这会儿见苏禾安安稳稳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眼皮不由开始上下打架,揉眼直打哈欠。
见状,苏禾叫他上炕去睡觉,等小家伙睡熟了,才从他屋里出来,见联通堂屋的厨房里,徐立冬正坐在炉膛口烧火,立刻走过去道:“大哥,我来!”
徐立冬笑了下,道:“你坐着,饿了,我给你烧饭。”
苏禾闻言,惊讶道:“你还会烧饭?”
“当然会,以前我在警校念书,除了训练,每个人都会被安排去食堂轮流掌勺,部队里也是这样,你等着,我很快就好。”
说这番话时,徐立冬已经像模像样的拌起面糊,等锅热了,将面糊浇下,半熟之后捣碎,兑水,很快就烧出一锅面片汤,味道可不比一般妇女烧得差。
苏禾确实饿了,接过徐立冬递来的粗瓷碗,不歇气的吃掉满满两碗才感到饱腹,搁下碗筷,见徐立冬一直在看,眼神温柔,嘴角含笑,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正想说话,不想徐立冬却伸手抚上了她嘴角。
原本徐立冬是想给她擦嘴,只才触上去,就见她蹙眉“嘶”了声,忙问怎么了。
“被那个男人打的。”苏禾呸了声,本想牢骚,余光瞄见徐立冬黑了张脸,显然气极的模样,忙改道:“现在没事了,大哥,我累了,想洗澡睡觉。”
听她说洗澡,徐立冬有些不自在,立刻起身说道:“你洗,我去秋来屋里。”
苏禾长长哦了声,见他跟柳下惠似的,当真不懂风情,心里不由得生出挫败感,知道指望他开窍是没可能了,故意“哎哟”了声,见他回头,立刻蹙眉,道:“我胳膊有些疼呢,估计是扭伤了...”
徐立冬信以为真,只当她是遭了虐待,哪还会往别的地儿想,刚想伸手给她揉下,却见她躲开了,嘴里嚷道:“去给我打洗澡水,帮我搓下背。”
徐立冬的脸慢慢红了。
“快点快点,我胳膊疼着呢。”苏禾捂着胳膊,又催了句。
见她虽然嘴里嚷疼,嘴角却是往上翘,再想刚才回来也没听她嚷哪里疼,便知道她是故意的了,无奈笑了下,道:“小禾,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你洗洗早点睡!”
丢下这句,徐立冬抬脚就走。倒不是他不解风情,而是怕再待下去真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苏禾见自己都这么说了,这男人非但没反应,更是毫不留情就走,一下子被打击的不成样了,又是气又是羞,等洗完澡躺到炕上了,那股气还没消,不由狠狠的想:以后我要再理他,就是王八!
想是这样想,转天大早,徐立冬又过来,喊醒尚在睡梦中的苏禾,三两下给她穿上衣裳,叫她快些洗漱。
苏禾本来还有些气,不过见他神色郑重,像是有什么事,便不再使性子,洗漱过后和徐秋来说了声,才跟他出门。
起先苏禾不知他干什么,过了会儿,见他骑车载自己往县城去,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徐立冬闻言,回头朝她一笑,极为快活的样子,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也不知为何,苏禾给他笑得忽然微微紧张起来,等入了县委大院,这种不安更甚,以为是要见家长,忙看自己穿着是否周正,头发梳得整不整齐。
却不想徐立冬没回家,而是握住她手,去了汪县长家里。
这会儿汪县长还没去上班,见徐立冬冷不丁牵个年轻闺女过来,先是感到眼熟,想了片刻,忽然指着苏禾道:“是你!”
苏禾心头一跳,知道自己这是被认了出来,赶在汪县长开口前,忙道:“是我!我还记得您!”
徐立冬有些惊诧,扭头看向苏禾,又看看汪县长,略想了下便明白了,她就是那个能说满口流利外语的乡下妇女!
汪县长也是老人精了,见两人虽一个紧张,一个惊诧,手却仍然牵着没放开,旁的没再说,只笑呵呵问徐立冬过来做什么。
“汪伯伯,我想你出面为我跟小禾保个媒,她虽然名义上是我堂弟的媳妇,但我堂弟走得早,他们没打过结婚证,更没同过房,严格说起来是自由身,我...”
“你喜欢她。”汪县长笑着接过话,揶揄道:“又怕别人说,所以叫我出面去挨你老徐家人的臭脸?”
徐立冬闻言,抓了下头,道:“我倒不怕闲言碎语,但不想小禾难做,我既然要娶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娶。”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用完了,开始裸奔,我尽量双更哈~
谢谢妹纸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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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号已更
苏禾怎么也没想到徐立冬带她过来是为这事, 更诧异的是汪县长竟然答应了!
直到从汪县长家出来,她还晕乎乎的, 忐忑道:“大伯和大娘那里...”
徐立冬用力握了下她手, 道:“我既然请汪伯伯为咱们保媒,就是经过我爸妈的同意,他们你放心, 彩礼不会少一分。”
听他说到最后竟揶揄了起来, 苏禾啼笑皆非, 但也因此放松不少, 不过想到她一直瞒着的那件事,又正了色, 低声道:“大哥,上次你问我报纸上那人是不是我...”
“不急,以后慢慢说, 咱们有的是时间。”徐立冬打断了她, 用极为轻松的语调说:“就算你是对岸派来的特.务,正好我是公安, 更要看牢你。”
苏禾忍不住笑起来, 两手背在后, 翘起下巴道:“那你要当心了, 可别被我迷住。”
她这么一说, 倒让徐立冬想起了昨晚,咳了声,低声道:“小禾, 我是想咱们早点在一块的,不过要等我把你娶回家...不然我跟那些二流子有什么区别?以后我要是不规矩了,你一定不能任由我乱来。”
这个男人竟道德模范到了这种地步...
压下心中暖意,苏禾笑眯眯的点头。
......
汪县长说到做到,隔几日,果真来给徐立冬保媒了。因老徐家现在当家的人是徐老五,汪县长径直找上了徐老五家门。
随着汪县长的到来,村头老徐家小寡妇,跟她那个大伯哥搅到一块的消息,火速传遍了十里八乡,徐老五家本就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全是人,大家伙儿既惊讶这两人不动声色,更感慨小寡妇好大的面子,竟然请动县长为她保媒!
洋汽车,穿制服的勤务兵,还有从车上拎下来的鱼肉烟酒大米白面,足以让苏禾再次出名。只不过以前是臭名在外,现在是褒贬不一。
苏禾被杨嫂子喊去徐老五家的时候,这些人还没散开,见她过来,神色或鄙夷,或嫉妒,或羡慕...
顶着这些目光,苏禾深吸口气,挺直了腰板,镇定的走进堂屋,向在座的叔伯长辈问好,然后挪步到徐立冬身旁,安安静静的站着。
她知道,这会儿不需要她说任何话,汪县长该说的都会说。
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徐立冬,不想对方也心有灵犀般朝她看来,四目相对间,徐立冬朝她一笑,笑容温暖,眼神坚定,莫名让苏禾安下心来。
“小禾,过来给你叔伯们磕个头,谢他们把你当闺女养大,以后你跟结了婚,也要常回来走动,不能忘本。”汪县长开口道。
苏禾依言照做。
“她算哪门子闺女,她是老徐家的童养媳!”徐秋来的那个亲叔徐有地叫嚷道。
徐老五一声不吭,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能听得出汪县长的意思,分明就是偷换概念,不承认苏禾是老徐家媳妇的身份。
汪县长道:“什么童养媳,咱们刚解放那会儿就破除哩!我说难听点,这是人口拐卖!真细咎起来,卖闺女的和买媳妇的,都要论罪!你们一个两个的,成天把破旧挂嘴边,怎么临到末了,不先破自己人的旧?”
此话一出,不止老徐家几个叔伯呆住,就连外头围观的乡亲都没了声儿。
汪县长又笑呵呵的补了句:“要我看啊,最先该劳教的是你们!”
徐老五吓得差不点没从长条凳上滑下来,擦擦额上冷汗,忙补救道:“小禾这丫头可怜,我哥嫂也是怕她饿死才收留她,这么多年完全是当闺女养,现在她大了,是该找婆家,我先前也打算过,给她找个好男人,还叫冬子给我留意合适的呢!”
汪县长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道:“还用得着留意别人?我看冬子就正好合适!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俊的闺女,不能便宜了别人!我今天过来,就是为这事...”
......
原先预想的诸多障碍被解开,苏禾心情无比轻松,用人逢喜事精神爽来形容也不为过,加上铁路局入岗在即,抽空,她把家当收拾了番,只等徐立冬闲了过来搬去城里。
婚事定下之后,心境都不一样了,以前徐立冬过来,难免感到拘束,也怕旁人看在眼里瞧出点什么,现在光明正大的来,即便路上还是惹来旁人斜眼,但起码心里十分坦然。
现在他是苏禾未婚夫了,过来走动再正常不过!
当然苏禾是不知道他这些微妙心境的,等两天了,总算等来他空闲,见他推来架子车,忙拖住他胳膊进家,极为自然亲昵。
“大忙人,等你空闲真不容易!”苏禾埋怨了句。
刚才在外边,苏禾当着左邻右舍的面直接挽胳膊,徐立冬虽然有些腼腆,但心里却感到甜蜜,又听她埋怨自己忙,十分小女人的样子,忙解释道:“拐你的刘四毛夫妻俩,已经判了刑。”
徐立冬迟疑了下,望着苏禾道:“你那个兄弟苏华,还有你老娘,都是从犯...”
“你看我做什么,不用跟我说,该怎么办怎么办。”苏禾打断他,摇摇头道:“从卖我那天起,他们就跟我没关系了,你放心,我可不会哭哭啼啼为他们求情。”
说到这儿,苏禾故意叹口气,道:“我没有娘家人,以后你可不能欺负我。”
徐立冬脱口就道:“不会!以后我要是欺负你了,你只管打我,我不还手。”
女人大抵都喜欢好听话,苏禾也不例外,满意的得了这句后,指着堂屋炕上已经收拾好的被褥锅碗等物,道:“这些都是要搬的,你好好干啊~大哥,干好了有奖~”
有这男人在,她自己断然是不会动手的,只在他忙活完之后,殷勤的递水擦汗,再拍几句马屁。
徐立冬显然极受用,乖乖坐炕上,任由苏禾为他擦汗,还笑呵呵道:“小禾,你真好...”
他话音还未落,整个人便僵住了,只因苏禾为他擦汗时倾了身,胸前那片绵软不偏不倚,蹭在了他脸上,随之而来的那种夹杂了若有似无的暖馨香味,直叫他心慌气短,头目眩晕起来。
“很热吗?”
苏禾嘀咕了句,尚未察觉,身子更往前倾了些。
开春过后,天气渐暖,脱去了冬袄的苏禾,那处发育极为可观,柔软的仿佛两团棉花,尽管徐立冬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起歪念头,但身体极诚实,已是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额上的汗越擦越多,苏禾低头,刚想问怎么了,不妨瞧见他满面通红,眸光暗沉,视线再转到自己的那两团绵软上,一下就明白了,脸上顿时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