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名字是我爷爷给我取的。夏夏姐,你的名字也好听。”
火车上哪怕是卧铺也免不了颠簸,可是刘阮和陆海铭洗漱之后很快进入梦乡。听着孩子们轻微的鼾声,江夏看了一眼对面的梁雪雁,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把凉被都撩开了?
江夏轻轻地拉过薄被,替梁雪雁遮住胸口。
第二天早上,江夏在一阵汽笛声中睁开眼睛。火车似乎到了一个大站,会停留二十分钟。看着窗户外出去透气的乘客,江夏轻手轻脚从上铺下来。
上铺的梁雪雁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江夏轻轻一笑,低头查看睡得正香的两个孩子。带他们出门比自己想象中要轻松很多,阿阮和海铭这两个月以来长胖了些,不像之前那么瘦弱。就连身高也跟着往上窜了一节。
这趟开往北京的火车预计明天清晨抵达,也就是说,她们还需要在车上待二十四小时。
等江夏洗漱回来,梁雪雁正坐在下铺跟孩子们一起玩耍。
“石头、剪刀、布!”
他们正在玩猜拳的游戏,赢的人可以弹输的人一个脑瓜蹦。如果打成平手,那就重新再来。江夏刚刚放下手中的小盆子,就听到陆海铭咯咯的笑声。
“姐姐,你输了!两个脑瓜蹦哟!”他将手举到刘阮额头前,做好了惩罚的准备。
“两个就两个,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来吧,我准备好了。”话虽然这么说,刘阮依然有些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陆海铭和梁雪雁相视一笑,然后同时将手指放在了刘阮的腰上,轻轻地挠痒痒。
“哈哈,哈哈哈。你们,你们犯规,哈哈……”孩子们和梁雪雁闹做一团,看得一旁的江夏直摇头。昨天她还真没看出来,一直保持着淑女礼仪的梁雪雁还有这样的可爱的一面。
“夏夏,他们耍赖。”刘阮从下铺跳了下来,跑过来抱住江夏的胳膊。
“好了,我宣布暂时休战。来,我给你把头发扎起来,我们洗漱之后买点早饭吃。”江夏一把搂住刘阮,笑着看向对面的海铭和雪雁。接近四十个小时的车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
吃过简单的早饭之后,刘阮和陆海铭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身为姐姐的刘阮现在是弟弟的小老师,她知道弟弟今年九月就会去念学前班,于是主动教他认字。
“夏夏姐,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梁雪雁拉着江夏来到上铺,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淡蓝色的小型音乐播放器递给江夏。
“随身听?看起来真不错!”江夏接过这个索尼牌的随身听,眼里全是惊叹。放在她所生活的年代,这可是“古董”,现在恐怕是一件奢侈品。
梁雪雁闻言嘴角上扬,“我还以为可以难得住你,原来你知道这是随身听。这是我小姑专门从日本给我带回来的。你等等,来,这个耳塞给你。”
按下播放按钮,一段优美的旋律随着磁带的转动传递到江夏和梁雪雁耳中。她们靠在一起,小声地说起了自己喜欢的歌曲。
北京火车站出站口,陆少阳踮起脚尖望了又望,怎么还没出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进站口大门处挂着的大型时钟,按理说这个点火车已经到站。他已经看到好多手提包裹的人从出站口出来,就是没有见到江夏和孩子的身影。
“夏夏,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如果你不来,我就去军校找你们去。北京我最熟悉了,我要请你们去吃烤鸭、豆汁儿,还想带你们去看歌剧。再见,我得先去我二嫂办公室找她。那边就是出站口,你们小心,注意安全。”
梁雪雁的二嫂在火车站工作,她包里有二嫂娘家人嘱托她带回来的贵重东西。所以,梁雪雁没有出站,而是从员工通道走。
目送江夏和两孩子出站,梁雪雁这才转身离开。
“夏夏,这里就是北京吗?”刘阮好奇地左顾右盼,除了大一点,好像也没有书里写得那么神圣。
“是啊,这里是北京最大的火车站。你们要牵好我的手,不能松开到处跑,知道吗?”江夏没想到火车站会有这么多人,明明他们已经推迟了下车的时间。
“爸爸在哪儿呀?他会不会来接我们?”陆海铭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之外搜索着,他怎么没有看到爸爸?
“海铭,阿阮,江夏,我在这里!”栅栏外面,陆少阳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刘阮和陆海铭同时抬头看向江夏,“夏夏,我们好像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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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陆少阳激动地往前走了几步,高高挥舞着双手,但是被火车站工作人员拦住。
“这位解放军同志,对不起!你不能进去。这是火车站的规定,任何人不得违反。”
“哦,对不起,我很久没有看到家人了,有些激动。”陆少阳退回到栏杆外面,他把双手放在嘴边当喇叭,“阿阮,海铭,江夏,我在这里!”
这声呐喊,把周围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但是陆少阳浑然不在意。他的眼睛从孩子身上转移到江夏身上,她穿裙子的样子可真好看!
“那里,爸爸在那里!”刘阮和海铭激动地指着陆少阳所在的方向。
他们即便看到了陆少阳,也牢记着江夏叮嘱他们不能乱跑这件事。
于是,出站口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牵着两个孩子奔向她丈夫的画面,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尤其当大家看到身穿军装常服的男人,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些祝福的笑容。
“爸爸!”刘阮和海铭直到跑到陆少阳面前,才松开江夏的手,扑进陆少阳怀里。他们尖叫一声,抬手用力的抱住蹲下身来接住他们的爸爸。
陆少阳一手抱起一个孩子,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他笑着看向江夏,“夏夏,辛苦你了!”
江夏没有察觉到陆少阳称呼的变化,她额头上跑出了密密地细汗,看到没有之前那么黑的陆少阳,她忍不住嘴角上翘,“你居然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白了一些。”
陆少阳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孩子的脸,“爸爸很黑吗?”
“黑是黑,不过很英俊!夏夏,我说的对吗?”刘阮回头看了一眼江夏,英俊这个词是她最近才学会的,用在爸爸身上刚刚好,英勇好看的意思。
陆海铭直接用自己的双手捧住陆少阳的脸,然后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爸爸,你最帅了。黑也帅,不黑也帅!”
两个孩子的话把陆少阳和江夏逗乐了,他们完全就是陆少阳最忠实的粉丝。
现在,可不就是粉丝见面会的场景?
陆少阳放下两个孩子,然后大步走向江夏,无论他的内心如何激动,他的面上依然稳重,他伸出右手,“热坏了吧?把包给我,我来背。”
江夏顺从地取下孩子和自己的背包,递给陆少阳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长满老茧的手掌。
他该不会是中暑了吧?手心怎么这么热?
陆少阳对上江夏关心的眼神,不由地靠近她,“怎么,你也觉得我很好看?”
这样的陆少阳是江夏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有些痞,眼神里带着让她不敢直视的炙热,她轻轻地推了一把陆少阳,“你说什么呢?请注意影响,这里是公共场合。”
刘阮和陆海铭贼兮兮地看着靠得很近的爸爸和夏夏,两人开始像地下党一般交头接耳。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爸爸刚才肯定很想亲夏夏。”刘阮低头在陆海铭耳边说悄悄话。
陆海铭有些不解,“那他为什么不亲下去?”
刘阮捂着弟弟的嘴,“小笨蛋!你小声一些,我们是来当爸爸的小帮手的,而不是拖后腿的。以后,一切行动听指挥,知道了吗?”
陆海铭眨了眨眼睛,表示他听懂了。
“阿阮,你们在干什么?”江夏抬头,发现刘阮轻轻地蒙着海铭的嘴巴,看样子似乎在让他别说话。
“没什么。爸爸,夏夏,我们可以走了吗?”
陆少阳背好背包,然后一手抱起一个孩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夏,如果还能再空出一只手来牵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们四人来到距离火车站不远的公交站台,这里有一路公交车直达军校大门口。刚刚站了不到三分钟,直达军校门口的公交车缓缓地驶了过来。
阿阮和海铭还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他们一脸兴奋地上车。
在售票员的指引下,四人来到公交车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下。陆少阳把海铭抱在身上,他的左手和右手分别坐着江夏和刘阮。
“爸爸,那是什么?”
“爸爸,这里的街道好宽呀!”
“爸爸,你看那栋楼房,好高哟。它有多少层楼?我来数一数,一、二、三……”
陆少阳用右手环住海铭,一边回答孩子们的问题,一边试探着用左手靠近江夏的手。终于,在公交车行驶到一半的时候,他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江夏的小手。
跟他想的一样小小的,软软的,还有一丝凉凉的触感。
早在陆少阳用手背试探自己的时候,江夏就有了心理准备。
没看出来,陆少阳居然是个闷骚的性格。面上一本正经地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实际上在狭窄的座位上,他借助海铭的身体挡住前排的视线,一直握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掌有些热,而且还有些微汗水。江夏不太习惯,动了动自己被握住的右手。
陆少阳好似明白她的意思,看了她一眼之后,松开包裹住她手掌的拳头,不过十秒钟的时间,他改为分开她的手指,跟她十指紧扣。
江夏转头瞪了陆少阳一眼,却偏偏被陆海铭给看到。
“夏夏,你怎么了?是不是晕车?”江夏晕车这件事,陆家人都知道,自然也包括陆海铭和刘阮姐弟。
“喏,给你糖果。爸爸,你放我下来吧,我去姐姐身边坐。天气本来就热,我们要给夏夏多留出一些空间来。”陆海铭掏出糖果递给嫁给你下,然后从爸爸身上下来,坐到了刘阮的身边。刚好之前坐在这里的人下车,他才有了一个独立的座位。
虽然舍不得,陆少阳也只能松开江夏的手。公交车毕竟是公共场合,即便他们是合法夫妻,太过亲密也不好。
“喝点水吗?”从包里拿出水壶,陆少阳有些自责,他看江夏没事,还以为她不晕车了。
江夏的确有些口渴了,她接过陆少阳手中的水,“你给阿阮和海铭也拿壶水,瞧他们热得满头大汗。”
公交车开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到达军校大门口。清晨出火车站的时候太阳还没有那么火热,现在正是太阳光毒辣的时候,江夏的脸都晒红了。
在门卫处做了登记之后,陆少阳领着他们朝行政楼走去。
“从这里回宿舍虽然要绕路,但是不用晒太阳。要不然,你们喝点水,我们歇会儿再走。”陆少阳说着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江夏和孩子们绯红的脸蛋,有些心疼。
他皮糙肉厚倒是没所谓,夏夏和孩子们的皮肤都嫩着呢,经不起晒。
“没事,我们都还能走。现在回去还好点,等会儿太阳该更热情了。”江夏摆了摆手,站在一楼的大厅走廊上,一股凉风徐徐吹来,很是舒服。
现在差不多是上午十点钟,江夏的话倒也没说错。于是,三人继续前进,在即将走出行政楼的时候,迎面一个教师模样的人领着三个身穿迷彩夏装的军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