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年吊儿郎当的样子,轻描淡写的道:“那药瓶上面虽然没包装,但是药片上写的字我可不至于看不到。”药片只有米粒大,一闪而过,这都能被他捕捉到,宿年这要简直尖到恐怖了。
说到这个药,他的眼眸却渐渐认真起来。
“X12这种禁药,三哥你都用上了,看来这次遇到的事情不小啊。”
的确不小。
宿年不知道宁水源是因什么病住院,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因为医院上下都被封口了,避免丑闻流出,知道真相的也就只有两家大人。
但是他却可以分辨的出,宁水源的不对劲,极其不对劲。
尤其他还用了X12。
这种药物被定性为禁药,是因为他毫无益处,只有害处,作用就是亏损气血,短期不显,但是长期服用下来的话对人的身体会造成很大的负担。
宁水源好端端的,这是送什么死?
面对宿年的质疑,宁水源只是淡淡一笑,说:“放心吧,我有分寸,只是这几天需要用药来伪装一下,不会长期服用的。”
他为什么要用药?
两个原因,1是这段时间正好是他和阮棠的蜜恋期,那个祸水对他这种病弱的模样极其着迷,宁水源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在好转,却冷静的开始铤而走险服用X12,继续制造病弱的现象,将人留在身边。
2则是,示弱。
但不是对阮棠示弱了,而是对外界那群情敌做出这种虚弱的姿态。
因为他知道,要变天了。
前些天,和细风曾经来过一次,点名阮棠要订婚的事情,作为曾经的好友,宁水源一眼就看出来他是想拉他下水,然而宁水源多精明啊。
与其跟着你们胡闹,还不如作壁上观,让你们打的你死我活,他就暗度陈仓,和阮棠发展感情,不能更爽。
就算事情暴露了,也是那群人倒霉,他一个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病号,可没力气参与这种恶劣事件对不对?
这才是宁水源要在短期内服用药物,继续压制身体不让康复的根本原因。
宿年不等,只是拧着眉头提醒:“你要自己有分寸。”
“放心吧。”宁水源淡笑,转移话题:“你要找的那个女人,还没有找到?”
“希瑞莱……”
宿年叹息,却潇洒一笑,说:“不急,人生还很漫长,以后总有遇到的一天。”
整整一年了。
去年在世界联赛结束后,她便和那两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宛若人间蒸发,宿年和颜一笑联手用尽一切手段,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她的线索。
宿年是迷惑的、不解的,甚至茫然的,但是唯独没有愤恨。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要找到她的迫切渐渐地淡了下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放弃了,只是这份执着渐渐地沉淀下来,化为根深蒂固的坚定。
这个世界很大,但是他有的是时间,总有再见面的一天,希瑞莱。
宁水源含笑祝福:“好,那我期待着,有一天你能把我的表弟妹带回来,说不定到时候小姑姑就不烦你了。”
宿年也笑,说:“我虽然不知三哥在作什么幺蛾子,但还是祝你得偿所愿。”
他最令人赞赏的一点便是,从不探究别人的事情,既然宁水源表明了不需要他往下深究,那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都是二十好几岁的成年人了,又不是巨婴,谁还能对自己做的事情没有点逼数呢?
宿年这边探望完病人便走了,没有半点留恋,他拿着手机走进电梯,却不知道下楼的时候,刚好与另一个缓缓上升的电梯内的女人擦肩而过。
希瑞莱,与他只有一墙之隔,进了宁水源的病房。
第159章 现代终极修罗场
阮棠进去以后, 看到的就是宁水源苍白的面孔,男人靠着床头的抱枕, 正在安静的看书, 阳光洒进来格外的安逸。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椅子,随意的坐下, “今天有人来?”
宁水源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简单的说:“表弟过来了一趟,难得的有那么点同胞爱。”他说着, 已经凑过来亲了亲阮棠的唇,轻柔, 却不失缠绵。
一吻结束, 男人还是那副斯文优雅的模样, 淡定的道:“吃了一天的药,直到现在嘴里才有点甜味。”
说得好像刚才不是在耍流氓,而是在吃蜜饯。
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
阮棠哼笑一声, 上前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红艳艳的唇又在他苍白的唇上不住的磨蹭, 很快就在上面留下艳丽的痕迹,她这才笑的得意又满足,活像是偷了腥的小狐狸。
“我今天用的浅粉色口红, 效果不错嘛。”
这是拿宁水源的唇,试口红的效果呢。
宁水源也不恼,哼笑一声:“堂堂外科主任给你做唇模,报酬可是很昂贵的知不知道。”
阮棠眨眼, 暗示意味十足,“这样哦,那么我亲爱的的唇模,你想要什么报酬……?”她问着,身体已经软软的凑了上去。
宁水源顺势将人抱住,突然闷哼一声,额头顿时冷汗淋漓。
阮棠连忙起身,“压到伤口了?”
男人似乎想坐直,却在一瞬间无力的躺在床上,苦笑叹气:“看来这报酬是要延后了,你的唇模,现在就是个废人。”
“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副模样,比起活蹦乱跳四处作妖的样子,还是你现在这样更招人喜欢。”阮棠诚恳的说。
宁水源无语的看着她,无言以对。
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过在阮棠关心的递上来水杯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宁水源饮水时微微上翘的唇,和眼中精于计算的光芒。
他真的就废到这种程度吗?
当然不。
但是这一下,在阮棠的心目中,他便是极其虚弱了,一个虚弱的连亲昵都无法做到的男人,怎么会有力气搞事情呢?
宁水源漫不经心的想,待和细风他们将事情闹大,无论这把火怎么烧,都烧不到他头上。
他放下水杯,看了一眼正在翻包的阮棠,笑着问:“这是要和我分享什么好东西?”、
还真是分享。
阮棠献宝的拿出一叠A4纸,唇角向上翘的那叫一个得意,“看看,怎么样。”
宁水源真是难得看见她笑成这样,顿时狐疑的接过去,然后一愣。
眼前的纸张,赫然便是词谱。
不仅有词谱,还有曲谱。
然而令他诧异的却是,上面的歌词用一种精妙且优美的形容,在赞美着一个女人的气质。
作词人没有用大段大段的形容词去堆砌,也没有不断地强调,而是用讲故事的口吻,以旁观者的角度在形容一个女人的潇洒不羁。
这个用词,往往都是形容男人的,但是唯独在一个女人身上最为贴切,仿佛是为她人生。
宁水源和作词人想到的是同一个女人,就在眼前。
“很棒的词,这个风格看起来很熟悉,如果不是……”他没说完,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果不是知道楚嘉音已逝的话,他肯定怀疑是他填的词,这种准确而富有诗意的形容词,从来都是他最擅长的。
楚嘉音有个称呼,叫诗人,因为他是真的才华横溢。
但是他已经死了,又是谁填的词呢,能够与他不相上下,一瞬间宁水源的第一反应是心生警惕,感觉会是一个麻烦的情敌。
阮棠却不着四六的告诉他:“你猜对了,就是他写的,我那位亲亲老公,在地下的时候见他老婆太美,于是情不自禁的做了歌谱,梦里托给我的。”
宁水源:“……”
他镇定自若的不去和她争论这种没意义的话题,转而善解人意的提议:“既然是他作的词,那我也得出出力不是,歌手方面由我负责来找,怎么样?”
他完全没考虑过让阮棠自己来唱。
因为无论唱功如何,这首赞美的歌都不适合自己来唱,自吹自擂,当然不如旁人赞美。
而且如果能唱成经典,那才是真正能够讨好那这个作精的途径。
果不其然,阮棠对此毫无异议,并且大加赞赏。
这事也不难,宁水源一个电话过去,直接把乐坛的天王天后一网打尽,挑一个合适的来唱就行。
俩人又是一通耳鬓厮磨,阮棠临走的时候,宁水源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嗯?”阮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宁水源敲了敲桌子,状似不满:“没安排就多来看看我,别让外面的小妖精们把你的心迷走。”
阮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宁水源这话太怨妇了。
她说:“楚溶约我去他们剧组玩两天,那等我回来以后就多陪陪你,乖哦,好好在家等我。”
“楚溶啊。”宁水源叹气,妥协的点点头。
待阮棠走了以后,他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看起来,马上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呢。”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个病号而已。
-
阮棠本来不想去的,不过楚溶这两天表现着实不错,也没有再提什么负责之类的话题,就放松了她的警惕心,想着散散心四处逛逛也不错,这才答应下来。
不过,她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话,肯定宁愿打死这群混蛋,也不会去的。
楚溶请她去剧组,名义上是散散心,其实就是想在老师和大家的见证下,求婚,顺带公布出去,直接玩一个木已成舟,让和细风和那些潜在的情敌断了念想。
然而和细风,也在乘着顺风打自己的鬼主意。
这群人可谓是各有算计。
和明珈与阮侨联手,意图闹个大的,他们派出去的先锋就是和细风,细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对于做马前卒这种事不觉抵抗,反倒是顺势谈判起来。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小叔,我不否认我对她有念想,这件事我来做,保证做的热热闹闹,不牵扯到你们,事后阮棠发火,也是冲着我来。”
小和那是多毒多狡猾的心思啊,当即便问:“你想要什么?”
和细风毫不犹豫的道:“这是投名状,我付出这么大牺牲,日后再追阮棠难度肯定加大,所以你们不能再出手阻拦,大家各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