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现代终极修罗场
阮棠这个名字在十年前家喻户晓, 然而再风华绝代的美人、再无法痊愈的伤疤,经过漫长的岁月也会渐渐地淡化, 时至今日娱乐圈早已更新换代, 这个名字自然也会逐渐陌生起来。
惊讶的喊出这两个字的人,是剧组里的一位老戏骨, 此时他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女人, 那样熟悉的面孔,给予最震撼的冲击。
他的资历, 在整个娱乐圈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然而很少有人知道, 他当年还是小透明时便曾经直击过那样震撼的风华, 彼时阮棠已经封神, 正是盛极一时,说得上是在娱乐圈一家独大也不为过,她所到之处任何明星都要避让。
那样的阮棠, 是只消看过一眼,终身难忘, 给这位老戏骨、当年那个名不正经的小透明内心深处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才会如此失态。
但是这个名字,对于新生代的演员却是陌生的。
有人迷惑的嘀咕:“阮棠?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没听过, 不过她竟然是从时导的车上下来的,天啊这不会是导演夫人吧???”
“妈啊这世界上还有能融化时导那座冰山的女人?!”
“有啊,当年的阮影后和时导……卧槽我知道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啊!!!”但是……那位分明已经走了十年了。
有人喃喃:“只是长得像吧。”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知道真相的男二号等人痛苦的扭脸, 什么长得像,她就是阮棠本人!影后诈尸了你敢信?!
但是没有人敢揭开这个真相。
众目睽睽之下,阮棠若无其事的跟时钰走进剧组,她目光四下一扫,对上楚溶复杂的神情还俏皮的眨了眨眼,半点没有心理障碍。
楚溶别扭的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转过头看她。
……阮棠,还是明姝。
两个名字,在他的心底烧灼着,似要将心脏都穿透。
时钰没有刻意为阮棠做介绍,只和副导说明她会以特别出演的身份留在这里,而出演的角色正是一位戏份不多、却至关重要,到现在还没有选好演员的角色:
——男主角仰慕多年的白月光。
《生灵》中的男主角是一个非常正面的角色,正直、善良、隐忍且有强大的自控力,道德感极为强烈,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导致他在爱上不该爱的人之后异常的痛苦,畸形的爱情和道德的羞耻感交织,为全剧的气氛增加了几分压抑的乌云。
比较有趣的是,直到大结局的时候,虽然站在他身边的是女主角,但是关于他心目中最爱的女人是谁,仍旧没有明确的定论。
男女主与白月光的三人关系,颇有点像令狐冲、任盈盈和小师妹的三角恋。
休息室,阮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她翻了翻剧本,斜睨了他一眼,“时小二,这样的角色你都让我来演,当真不计较?”
要知道,这种角色恰恰就对上了楚溶和阮棠的关系,而且演员之间演对手戏非常容易擦出花火,这种角色给阮棠,那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时钰声音淡淡:“艺术归艺术,生活归生活,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工作,选择你只是因为你适合这个角色。”他公事公办的说完这番话,又看了一眼阮棠,说:“况且,你想要做什么,是我想拦就能拦得住的?”
与其让她到处浪,不如放在眼皮底下作。
那祸水不以为耻,反而对着时钰竖起大拇指,赞叹:“大气,时导大气!”
大气个毛!
没看见连冷情淡漠的时钰,都被你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气到了吗!
不过阮棠显然是没有这个自觉的,仿佛毫无逼数,就这么顶着无数诡异的视线淡定的留了下来。
剧组内显然都是签了保密协议,完全封锁消息的,阮棠留下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荡,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这背后压下消息的势力实在过于恐怖,谁敢冒着生命危险搞事情,就算怀疑也得闭嘴安静如鸡。
不过对于剧组内的几位重量级演员而言,这心情那是难以言喻的。
大热的夏天,那作精就一个人躲在空调车里吃着零食看剧本,时不时还拉着楚溶打一盘游戏,当然她很警惕的开了吃鸡的小号,避免被宿年等人发现的命运。
楚溶拧着眉头看着手机里的小人被打死,镜头一转,他的队友阮棠已经齐刷刷的干掉了十几个人,现在正非常麻利儿的开着车前往中心点,那熟练点,一看就是不知道多少多久。
他放下手机,语气不善的提醒:“尽管你和时导关系很好,但是他在工作时可是六亲不认的,明姝,好好看你的剧本,既然应下了这个角色就认真演,别给自己找麻烦。”
阮棠打死最后一个人,麻利儿的关上手机,抬头朝他挑了挑眉,游刃有余的从这段话中提取到重要信息,笑眯眯的拆穿:“蓉蓉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不想一会被你连累!”楚溶身体微僵,言行不一的回了一句,紧接着身体已经非常诚实的拿出剧本丢给她,不甚自然的说:“我能陪你对戏的时间不多了,能记下多少是多少。”
呀呀呀,楚小溶是真傲娇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阮棠看都没看桌上的剧本一眼,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眼眸微垂,唇角的笑意淡下来,慵懒的语调化为清晰而正经的声音:“顾闲,我和你老师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楚溶精神一震。
没料到阮棠变化如此之快,他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本以为会像往常那样一遇到感情戏便生涩的难以进入状态,却没想到“……师母”两个字脱口而出时,竟带着连自己都不曾想到的艰涩。
《生灵》中的男主角顾闲,爱情启蒙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师母,彼时师母与老师貌合神离、矛盾重重,甚至是遭受了老师出轨、家暴的待遇,第一次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让他产生了不顾一起的冲动。
只是冲动却在师母冷淡的语气下,被一盆冷水泼下来,瞬间浇的烟消云散。
只有痛苦与折磨萦绕在内心深处。
楚溶注视着女人娇美的面孔,一时间竟无法分清戏里戏外,甚至不敢想象这份痛苦到底是与角色共鸣还是出自本心,她是阮棠还是明姝,是他哥哥的未亡人、是他老师一生挚爱的知己,他本不该纠缠不清,却怎么劝说自己都放不下这份痴恋。
昨天一整夜,他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的、嘴里无声念着的,都是她。
师母摇摇头,已经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身体踉踉跄跄的,他知道那是什么,老师在和她的争吵过程中将花瓶砸向她的腿间,膝盖那里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的心脏在收紧,带着密密麻麻的刺痛,一双手寸寸收紧,连青筋迸出都无法压下内心铺天盖地的痛苦。
按照剧情,这个时候顾闲在道德与爱情的交织下,只能痛苦的眼睁睁看着师母离开,然而这一刻楚溶已经分不清戏里戏外,只有内心的真实感受在本能的迸发,他一把站起来,将人牢牢地抱在其中,压下一个疯狂而炙热的吻。
师母……明姝……阮棠……
无数个称呼压下来,楚溶早已分不清她到底是谁,只是本能在告诉他,她是他想要的女人。
阮棠被突然袭击,明明是剧本之外的剧情,却没有让她感受到半点诧异,那祸水顺着这个吻与他纠缠下去,眼眸却始终清明,她在计算,计算在这样的刺激下,楚溶给出的爱意到底有多少。
两个人一下车便拥吻在其中,看的旁人目瞪口呆,一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时钰正在安排演员拍戏一场重要的戏份,却突兀的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他的神情一滞,冷清的面容没有半点变化,握着剧本的手却在悄然收紧。
“时导?”副导提醒着喊了一声,惊讶的看着他出神的模样。
工作狂大魔王,什么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时钰回过神来。
其实在曾经,他也没少看见那祸水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事实上他以为他可以像过去那样,在专业领域之外对阮棠和谁在一起都可以无动于衷,但是,人总会高估自己。
是因为失去了她十年,心态发生了转变,还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让心肠再也硬不下来了?
时钰分不清,也不想分。
他只是放下剧本,淡淡的道:“接下来的拍摄进展你来监督,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副导第一次看到时导在工作的时候突然抽身而去,整个人都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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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钰走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分开。
楚溶恢复冷静,别扭的低咳了一声,正经的解释:“刚才只是在对戏,一时入戏没注意场合。”
“嗯对,是在对戏。”阮棠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傻子怕是心都乱了,还没有考虑到,他和她之间的对手戏根本没有吻戏,这都是他擅做主张加上的。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悄然响起:【经检测,目标人物楚溶对玩家的爱意值上升5%,目前为85%。】
和她想的一样。
对此阮棠毫不意外。
这一记猛药,能够上涨5%,已经足以看出来楚溶内心的波动有多大了。
时钰冷淡的看了一眼楚溶,说:“知道了,你去准备吧,下一场就是你们的对手戏,整理好情绪,不要被任何事所影响。”
隐晦的提醒,让楚溶身体一僵,羞恼难堪的情绪涌上来,还颇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干脆的迈步离开了现场。
和哥哥抢嫂子,现在还要加上一条惦记师母,这种错乱的关系对于楚溶而言,当真是一种负担。
他一走,阮棠便如同无骨的蛇懒洋洋的靠在车边上,笑着调侃:“怎么来的这么快,时导别是吃醋了吧?”
要说吃醋,谁吃,也不会是时钰吃醋,这个男人永远都是太冷静了,自制力强大到恐怖。
只是这次,时钰的反应却出乎了阮棠的意料。
男人幽深的黑眸注视着那女人莹润的朱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与楚溶气息纠缠中留下的水意,时钰的眼眸暗了暗,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指,在上面拭了一把。
抹去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阮棠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时小二?”
时钰回过神,拿出纸巾擦了擦手,移开视线声音淡淡的转移话题:“你们在对戏?看来这些年的空白期,并没有减少你的专业性。”
“当然,我这些年可没有退步。”阮棠笑眯眯的说,也不计较他的失态,心情颇为良好。
她这些年论起演技,那是只有精湛没有退步的可能性,毕竟每一次完成任务都像是在踩钢丝,游走在危险的边缘,演技不好早已凉凉。
剧组内的其他人,一开始还对阮棠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大魔王的威势不敢提出质疑,实际上这次正式拍摄都等着看笑话呢,结果一出来,全场寂静。
时隔不知道多少年,曾经以花瓶为骄傲的阮棠,终于有朝一日用演技征服了全场。
最妙的还是,她和楚溶之间那股极具张力的气场。
化学反应不是谁和谁都能摩擦生起的,楚溶出道至今,只有在阮棠面前,表现出了完美的感情戏,仿佛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情实感。
等换到楚溶和女主对手戏的时候,场面立刻就陷入尴尬的境地,俩人相对无言,最后转头看向时钰。
时钰:“……”
所有说,让楚溶去谈恋爱这个决策是没错的,但是治标不治本,目前的症状已经从楚溶对谁都不来电变成了,男主只对白月光来电。
女主仿佛不存在。
这场戏再次NG,男女主滚去抱着剧本想感觉了。
时钰看向阮棠。
阮棠无辜的一摊手,“看我做什么,能做的我都做的,今天没有我的戏份我就先下班了时导,明天见。”
时钰没说话,楚溶急了,“你又要去见谁?”
“探望病号,一起去吗?”阮棠坦坦荡荡的答。
病号,那就是宁水源了。
楚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