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罗元杰回来了,她连忙驻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罗元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没做什么。”顾明香转身,不去看他。
罗元杰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你抱来的那只猫呢?”
猫?
猫在阮棠和原钦然调情调到意乱情迷的时候,嘎吱嘎吱的挠门呢!
亲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骤然顿时,那股旖旎的暧昧气氛,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一向心狠手辣无人敢惹的原局长立刻黑了脸,站起身来,敞着军装领口,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哪有半点局长的样子,就这么气势汹汹的打开门,没看见人。
低头一看,小白猫正顺着他的脚下屁颠屁颠的往里跑。
局座弯腰,拎起白猫的后脖颈晃了晃,怒极反笑:“行啊,这么一个小玩意也敢送上门来。”
“嗷嗷嗷嗷呜嗷呜”
淼淼拼命挣扎,朝阮棠伸爪爪求救命,委屈的样子大概和争宠的婠婠有一拼。
原局座立刻更怒了!
然后最气人的还是,阮棠一把上前将猫从他手里夺过来,那女人不仅没有领会他的心情,还伸手在他胸口点了一下,嗔道:“怎么和谁都吃醋,你是醋精转世吗?”
哎呦你说这气人的!
是他爱吃醋爱计较吗,难道不是你阮棠这祸水的威力太大,从男人女人到猫,都来和他竞争吗!
原钦然一把夺过小猫崽子往旁边一扔,将阮棠扣在怀里,狠狠的咬了咬她薄凉的红唇,两个人气息交融,他沉沉的道:“我不和畜生计较,只和你计较。”
阮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摇了摇头,说:“不行,今天没兴致了,改日吧。”
局座黑了脸。
那祸水还笑的肆无忌惮,故意惹他,“局座恼了?嗯……要不然您来一手强迫的?我一个弱女子就算不情愿,肯定也不是您的对手,是不是?”
她笑,半点不惧。
因为原钦然不是那种人。
原钦然虽然浪荡了一些,却从不会强迫女人,那种行为简直就是在羞辱他的人格。
男人冷哼了一声,松开对她的钳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小女人,凉薄的道:“顾小姐,欲擒故纵这种手段也是要分男人的。我原钦然身边不缺女人,想爬上这张床的有的是,你想耍这种小花招,无所谓。”
这时,后面的罗元杰等人也赶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地上喵喵叫的白猫,和房间内僵持的两个人,他低声换了一句:“局座,我马上将猫抱走。”
“送顾小姐回去。”
原钦然冷淡的说,那俊逸的面孔再无分毫情谊,显得愈发的不近人情,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衬衫军装,率先走了出去。
只是局座啊,有的时候太傲娇也不是好事。
不久的将来,原钦然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这里强行要了她,因为那个时候,他亲眼看到这女人一副事后的媚态,从他最讨厌的首相房间里走出来。
简直肝肠寸断。
而现在,阮棠几人被送到家后,顾明香简直是松了口气,一直在念叨:“断了就好断了就好,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和他在一起就是与虎谋皮啊!”
阮棠瞥了她一眼,说:“你在担心我?”
顾明香瞬间炸毛:“怎么可能!”
那就没法理解的,顾小姑娘,按照正常逻辑,如果你嫡姐攀上了军统局座,那对你们整个顾家而言,不压于平地飞升啊,是不是?
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除非你担心她出事呗。
就在这时下人跑了进来,说:“大小姐,舒小姐来访。”
舒妧?
“请她进来。”
舒妧一进来先上下打量了一圈阮棠,虽然明知道她和那煞星关系暧昧,但总归还是提心吊胆,如今才算松了口气,待顾明香走后,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提出请求:
“顾……老师,你之前说的淮州那一家西医院,我准备去一趟,明面上的理由是见一见淮州的戏班子,与那边的名角儿方先生相互交流切磋一下,所以……”
“我的意思是,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名角儿?
阮棠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了,她也听说过方先生之名,一位着名的反串艺人,据说他扮演的旦角儿妩媚动人,颠倒众生。
那颜控立刻就来了兴趣:“去!”
第53章 动荡民国
军情局
罗元杰完成任务返回来, 急匆匆的走进军统大院,随手抓住一个士兵, 问:“局座呢?”
士兵朝远处指了指, 声音压低、再低,简直低不可闻的说出三个字:“训练场。”
罗元杰一听他这声音, 顿时眼皮狂跳不止, “局座心情……不好?”
士兵沉重的点点头。
往往局座心情不好,大家的命就跟着不好了。
果然。
罗元杰小心翼翼的走到训练场, 地上一片哀嚎不止的士兵们,一看就是经过凶残的操练被打的, 伤筋动骨的不说, 断手断脚不在少数, 好在现在他们有专门的医生照料,不至于落下残疾。
“身体素质不行,缺乏训练, 这种程度在战场上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打探情报。”原钦然在切磋训练中拗断最后一个士兵的手腕, 冷酷的往旁边一丢,嗤了一声。
冰冷的军靴踩在地面上,慢条斯理的迈过地上的人群, 男人修长的手指抽出腰间的手枪,对准远处的枪靶,慢慢移动。他并不着急开枪,冰冷的面孔缓缓地浮现出一抹残酷的笑意, 仿佛是在狩猎的猛兽,看着无力挣扎的猎物,扣下扳机——
“嘭!”
十环。
他将枪丢在旁边的推盘上,扯了扯风纪扣,看都不看后面一眼,淡淡的道:“有事就说。”
罗元杰:“人已经安全送到了。”
“哪这么多屁话。”
原钦然嗤笑一声,看起来像是不屑一顾,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以后再说这些没用的,你就滚到下边和他们一起出任务。”
罗元杰心道,还不是看您受她影响,再说您若真的不愿听,早就一枪打过来了,哪里会这么不轻不重的训斥一句,说到底还是戳到痒处了。
当然这话腹诽还行,说出来怕是真的要送命。
他一边跟在局座的后面,一边换话题:“淮州那边的狗贼们见占不到好处,已经萌生退意了,据说正在商议和谈的可行性。”
淮州是国内的灰色地带,不属于守旧派也不属于新锐派,自然也没有割让土地给国外。
最初,那里是被R国所占领,后来几经交战,渐渐地几方势力都入驻其中,再加上淮州本土的黑帮势力崛起,使得那片土地越发的先进,也同样的不受管束。
罗元杰指的狗贼,是入驻在淮州的其中一方势力R国的军队。
原钦然嘲弄的弯了弯唇,比起刚才的假斥,现在的他才是冷的令人胆寒,他说:“洽谈书已经递过来了,今天早晨就放在柏帅的桌上。”
“那和谈的人选?”
“康念。”
原钦然:“算不上和谈,只是和谈前的小幅度试探,不过让康念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或者说,以原钦然敏感多疑的性子,无论这个外交使臣是谁,他都不放心。
罗元杰提议:“那我亲自去一趟淮州打探情报?”
“不,我去。”原钦然摆摆手,说:“这里面有康念,你应付不了他,事关重大,我亲自去。”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决定让他很快便又见到了阮棠,而且还是在极其不友好的情况下。
-
淮州距离临宁不算太远,但这个时代的火车着实不是很美妙,抵达当天两人什么都没做,只找了一家西式酒店住了下来。
阮棠这边换好睡衣正欲休息,便被敲响了房间,是婠婠。
不知舒妧情绪有多激动,才把婠婠给激了出来,小姑娘站在门口抱着枕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一副要抱抱的可爱模样。
阮棠将人喊进来,她便很自来熟的钻进被窝里,只露出小小的脑袋,软软的喊了一声:“父亲。”
“父亲,我是第一次离开临宁,你呢,你出来这么远不会害怕吗?”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而言,的确有些危险,尤其是两个女人出行,好在阮棠来之前便做好的充足的准备,又问顾团长要了两个士兵作为保镖,一路上相安无事。
她上了床坐在另一边,摸摸婠婠的问,柔声反问:“那婠婠不害怕吗?”
“不啊,有父亲在,婠婠不会出事的。”婠婠扑到她的怀里,又说:“有婠婠在,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就仿佛两个人相依为命,只能互相依靠汲取温暖那般。
阮棠的心被小棉袄温暖的一塌糊涂,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她叹了口气又问:“我和舒妧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知道吧,这样也不担心吗?”
婠婠笑嘻嘻的跟她说:“不会呀,我知道她想消灭我独占这具身体,不过没关系,我也是这么想的呢,她想动手的话,我一定会先下手为强,杀了她。”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带着孩童的儿戏,偏偏她有这个行动力,又仿佛是天真的残忍。
阮棠彻底服气了。
这小姑娘看着软软糯糯,总让她忘了她偏执的一面,要真论起杀伤力,心智成熟的舒妧恐怕还真不是这小病娇的对手。
果然,第二天舒妧去医院看了心理医生后就出了乱子,医生激出了第二人格,才被婠婠将医院搞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最后治病的事情不了了之,还是阮棠将她给救了出来。
婠婠浪够了,便扑到阮棠的怀里嘟囔了一句:“婠婠累,睡了。”
再睁开眼睛,便是不知今夕何时恍恍惚惚的舒妧。
阮棠对她无比同情,但谁叫这个第二人格是她自己呢,自己造的孽可不就就得自己含泪认下,她也只好为了转移舒妧的注意力提议道:“去淮州的梨园看看?”
“……好。”舒妧应下。
两人上了面包车,来到了目的地,论起繁华,这里与临宁几乎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