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声音沙哑,却语气笃定:“你疯了。”
“我一直都很疯,只是在你激怒我之前,这些都良好的克制住了。”裴恙冰冷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温柔的亲吻了一下,说:“我舍不得杀你,舍不得剥去这层美丽的皮囊,只留下没有生气的白骨,所以我们就用这种仿佛纠缠一辈子吧,好不好……”
好不好,我心爱的姑娘。
我可喜欢你了,但是我抓不住你,只要一想到你离开后会忘了我,会和别的男人像曾经对我那般风情万种,挑逗勾缠,我就嫉妒的要发疯。
渐渐地,裴恙的眼眸愈发的黑沉,比黑暗的颜色还要深,他悄无声息的走向了一个极端:
——得不到,便毁去吧。
阮棠能够感觉到他情绪中的不稳定,只能微微叹气,“你确定要这样吗?”
“当然,这是我唯一的选择。”裴恙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宛若对待一个瓷娃娃,他将她放在椅子上,打开了昏暗的灯光,虔诚的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
那般的轻柔
阮棠眨眨眼,却说:“你看起来,似乎很想吃了我。”
“是的,如果能够将你拆吃入腹,一定是我求之不得的幸事。”裴恙将她安置好,站起身,叹了口气,说:“只是在这之前,我需要先处理一下你留下的小麻烦。”
阮棠歪头:“比如?”
“比如你那两个小情人,他们肯定已经得到你暴露的消息,为了能够安稳的将你留下来,我得运作一番。”裴恙亲昵的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说:“乖乖等我,很快就好。”
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他们是一对舍不得分离的恋人。
然而事实上,裴恙的离开,是去处理掉阮棠的后手,然后将她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让她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恙离开了,锁死了地下室的门,并将整个地下通道所封禁。
阮棠将捆绑在手腕上的领带解开,却仍旧打不开地下室的门,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抱怨:“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呢。”
【系统:裴恙的黑化,难道不是宿主一手造成的吗?】
“胡说,我又没做什么,第一次见面我就说了,他喜新厌旧我也喜新厌旧,前排高能预警好吧,谁知道他玩不起了呢!”阮棠痛心疾首。
她只是以渣对渣,结果把人渣给渣的黑化了,这可真是冤枉!
【系统:那现在该怎么办?】
她被锁在地下室,这里戒备森严,怕是连原钦然的人也接触不到,想逃离目前看来是难如登天。
阮棠盘腿坐在地上,揉了揉手腕,满是忧郁。
【系统见缝插针的推销:宿主是否用一个S级评分来兑换逃生通道?】
“否,离我远点,别想动我的评分。”阮棠非常冷酷无情,除非上次画像被毁激怒了她,其余的别想动她的积分!
【系统:那宿主想怎么办?】
“急什么,会有人来救我的。”阮棠淡定的说:“我把凝露策反了,她不会不管我的。”
【系统:?!什么时候!】
阮棠:“女人的暗号你不懂。”
【系统:那宿主在烦恼什么?】
阮棠叹气,忧郁的说:“我这一走,剩下的九十九幅画,他肯定给我鸽了。我在考虑要不要等他画完以后再跑路。”
【系统:……………………】
牛逼,还是宿主牛逼。
这个时候,泰山压顶不崩于前,还有心情惦记她的画!!!
就在这里,画室的门被咔嚓打开,伪装后的凝露出现在阮棠的面前,“走不走?”
“走!”阮棠立刻站起来。
这下忍辱负重只为画的计划只能落空了,裴恙黑化了,她先走为敬!
阮棠换上了凝露带来的衣服,却并未着急走,而是在房间里找找寻寻,然后抄起一把剪刀。
“你想做什么?”凝露诧异。
阮棠拿起剪刀,毫不犹豫的将长发从脖颈处开始剪短,伴随着凝露“嘶”的震撼声,她将长发丢了过去,“收拾好,一起带走,别留下痕迹。”
凝露连忙将她减下来的金发放进包里,一抬头就见这疯子从画室的一角找出油画所用的颜色,动作麻利的将一头短短的金发染了个黑。
凝露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大美人变成了土里土气的小少年。
阮棠这才心满意足,“走吧,这下隐蔽多了。”
凝露咽了咽唾沫,跟着她走出去,内心无限感慨,这女人太狠了,关键时刻对自己的美貌都下的去手,这份心智……狠人!
她服了!
在凝露的带路下,阮棠成功的溜了出去,逃出生天。
凝露说:“我准备好了车票,你现在直接出城,别去临宁,他发现后肯定会在临宁的必经路上堵你,去内景吧,从小路就可以走,够隐蔽。你先躲一阵子,然后联系你那边的人,再回临宁。”
“不去内景。”
阮棠摇头,冷静的分析:“当裴恙发现我跑出来后,他会在每一条线路上追捕我,去内景不如去盛州。”
“盛州?”凝露瞳孔收缩,“你的意思是……”
“这个时间段,首脑应该在盛州军校视察吧,只要能逃到那边,裴恙的手就伸不进去。”
凝露为阮棠准备了新的身份证件,一位男性的身份,阮棠拿着为数不多的行礼一路南下,躲开各路追兵,直奔盛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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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恙处理了原钦然留下的人,回到地下室时,迎来的却是空荡荡的画室。
金屋藏娇,他的娇人却不见踪影。
男人脸色阴沉可怖,将整个画室砸了个稀烂,他走出来时只有一句话:“查内鬼,找阮棠。”
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
原钦然的人没能救下阮棠。
局座的脸色同样阴鸷,他冷冷一笑,戾气十足,“和老子抢人,裴恙,你他妈的敢把人藏起来,老子就捣烂了你的老巢!”
不知阮棠已经逃出生天的原钦然,对裴恙发起了进攻,百般攻击下,竟也为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以至于裴恙抓捕阮棠的计划频频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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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头细碎凌乱的黑发,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起来比女孩都要漂亮,虽然衣着朴素风尘仆仆,但一举一动都带着股潇洒的大气,就这么坦然的走进了盛州的中心城。
他弯了弯唇,在盛州的旅社住了一晚上,隔天去成衣铺买了套衣服,又在理发店剪了个头发,显得格外干练,再走出来时已经是一位颇具文气的美少年。
美少年在中心城转了两天,吃透了这里的脉络,然后走进了一处军区,应聘文官。
他拿出身份证件和各种学历证件,自称“应瑭”,来自淮州,曾是书香门第,如今家道中落,但是学富五车,可以从最基本开始做起。
乱世缺人才,应瑭这类主动投奔的有才青年在当地实属常见,只是谁也没想到今天就这么巧,首脑恰恰就视察到西区,一转眼就看见了这英气勃发的美少年。
阮棠微微一笑,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第69章 动荡民国
这事要从头说起。
现在的部队分配远没有后世那样严苛且精密, 必须要听分配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进去,因为人才太少, 大学还是这几年才兴起来了, 所以阮棠这种情况一般会留下来,先从底层的记事员开始做起。
在这期间, 部队自然会去调查他的身份背景有无问题, 若表现良好日后会慢慢向上升,这也是为了保证部队的保密性, 避免军事间谍。
不过“应瑭”一来,拿的就是淮州大学的毕业书, 立刻就惊住了面试官。
淮州大学在这个时代, 称得上是NO.2, 名校中的名校,当不成第一还是因为NO.1是中央军事学院,不过尽管如此这份学历证明仍旧耀眼的令人侧目。
于是面试官没有着急敲定, 而是迅速联系了上峰,这一来二去就被西区的郑参谋长给相上了,
“你是淮州大学的毕业生?”
“是的,去年毕业,因对盛州军慕名已久特前来效力。”面试官换了人, 阮棠倒也不慌,仍旧对答如流。
参谋长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少年侃侃而谈毫不怯场,眼中的欣赏更浓了。
旁边的同僚与他低声讨论:“如果背景没问题, 这倒是个可以用的人才,可以先从连队的文书做起。”
这话在理。
但是参谋长摸了摸下巴,没有回应,因为他另有打算。
正巧这时候西区司令的助理员打了个报告走进来,敬完礼之后便是苦笑连连的问:“参谋长,司令让我过来拿演讲稿,问您写好了没有?”
“演讲稿?”
参谋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似恍然大悟:“今天首脑会过来巡视对吧……”
得,看这意思就是没写。
西区副司令参谋长和总司令这俩人简直一对活宝冤孽,司令最烦读书识字,所有和笔杆子打交道的工作都丢给参谋长,参谋长被他的琐事烦的不要不要的,不过这次在元首面前演讲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准备……?!
这个消息也是够出乎意料的。
但是参谋长不仅没慌,还眼珠一转,落在了阮棠身上,他搓了搓手,突然问道:“你是淮州大学文学系毕业的?”
阮棠秒懂,笑了笑,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是的,而且来之前我做了很多功课,对盛州军队还算了解。”
参谋长当即指挥着那助理员,“拿纸笔,给他试试。”
旁边的同僚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立刻杵了他一下,“你没毛病吧?”
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儿戏吗?
“没毛病,看看再说。”参谋长对他的劝告半点不听。
阮棠上手就接了这么大的单子,整个人也是半点不怵,完全无视众人惊异的目光,他拿起钢笔微微转动,大脑略一思索,便开始落笔写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少年坐在会议室的一角,姿势标准下笔从容,仿佛身处教室一般,在学识的领域上那份自信,一瞬间令所有人侧目。
遣词造句信手拈来,甚至不需要旁人催促或提醒时间,不过短短片刻,便见他放下笔,步履稳重的将演讲稿递上来。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