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郁朵叹了口气,虽然这两天别墅白天怪怪的,但晚上却是风平浪静,好像那天傅司年的声音,真的是她的错觉一般。
从楼上下来,路过书房时,半遮半掩的书房门外,阿齐和连姨的声音隐约传来。
“连姨,这段时间就劳您多费心了。”
费心?郁朵不解,凝眉继续听着。
“太太那你放心,我会看好太太的,不过你说的这事也太吓人了,真的假的?太太出的这场车祸,真的是人为的?”
郁朵没有听人墙角的爱好,但听到‘人为的’这几个字时,郁朵心一跳,站在原地认真听了起来。
人为的车祸,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确定是人为,就是冲着大嫂去的。”
“这可真是……可是太太她平时也没得罪人,是谁这么狠,竟然想要太太的命?”
郁朵心一颤。
是啊,谁这么狠,竟然想要我的命?
就刚才阿齐和连姨这番对话,她突然对这段时间阿齐的安排明白了几分。
郁朵自问,这三年来与人为善,从未和人结仇,怎么会有人这么狠毒,想害她?
不对。
最近她还真和人结过仇。
乔桉。
那天慈善晚宴上,为了灭一灭乔桉的气焰,她以傅司年的名义捐献八千万不说,还在乔桉面前直言不讳,要继续捐款。
为了这两百亿遗产不被自己裸捐了,所以乔桉要对自己下手?
我只是要钱而已,而乔桉为了钱却想要我的命?
这个女人这么狠?
“哎,最近这事一件接一件,前两天遗嘱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又……自从先生走后,这家里是越来越不安稳了!”
“连姨,关于遗嘱这事,我先和你透个底,乔桉拿出来的遗嘱,我敢保证是假的,以我对大哥的了解,他是不会立那样的遗嘱,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遗嘱的事,乔桉既然敢伪造遗嘱,那我就一定能找到她伪造的证据!”
“假的?”连姨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郁朵倒吸了口凉气。
遗嘱是乔桉伪造的?
郁朵眼前只觉峰回路转,是了,如果遗嘱是伪造的,那么这一切都说得清了。
乔桉为了百分之三十的遗嘱,不惜冒险伪造遗嘱,就是为了得到那六十多亿的遗产。
而如今她却在乔桉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将傅司年的遗产尽数捐出去,也就是告诉乔桉,她冒险所做的一切,毫无收获!
她这种行为,简直是在逼乔桉狗急跳墙!
眼看着一分钱拿不到,乔桉怎么不会孤注一掷?
找车来撞自己,就算不死也残废,在医院住上几个月,住到一个月后傅司年被宣判死亡,她顺顺利利拿到遗产。
计划周详,太可怕了!
她一直以为乔桉只是人品有问题,却没想到,这人如此歹毒,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要害她!
不就是区区六十亿吗?至于这样谋财害命?
为了活命,郁朵在傅司年面前装了三年,就足以窥见郁朵对自己这条小命有多珍惜。
暗处这么大一颗定时炸|弹埋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在钱和小命中间,郁朵深思熟虑后,还是认为自己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既然阿齐在找乔桉伪造遗嘱的证据,不如就先让阿齐去查,她还是安安分分两天,小命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章,不卖大家关子了,下一章就复活,不活我把键盘给吃了。
评论区我看到有同学指出文里的一个错误(可是转眼就没看到评论了QAQ),人失踪后三个月才能被认定为死亡,但是我在文中设定傅司年的葬礼是在他失踪一个月后办的,郁朵出去浪了一个月,加起来就两个月了,所以可以继承遗产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了。
这里bug改了,谢谢这位同学的指正!
第16章
在S城, 秦邵的秦氏与傅司年的傅氏家公司涉及同一行业, 自然少不了行业内的竞争, 但秦邵是继承的家族产业,可以说近二十年, 都是这个行业的巨头, 傅司年异军突起,后来居上,五年时间与秦邵平起平坐,是傅司年的本事。
手段或许不太光彩, 但对于傅氏而言, 能在秦氏的连番打压和排挤之下存活,并做到与秦氏分庭抗礼, 就是胜利。
但如今傅司年死了,所有人一致认为,傅氏集团没有傅司年, 迟早会走下坡路, 沦为一盘散沙, 到时,必定会被秦邵给一一吞并。
商场如战场, 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活着的人。
有件事挺有趣的,傅司年的公司与秦邵的公司隔街相望,矗立于S城最为中心繁荣的地段,如同盘踞着两只巨兽般, 目露凶光,各不相让。
晚上十二点,白天车水马龙的市中心也略显冷清,路边数盏明亮的路灯,将整个街道映得如临白昼。
乔桉开车从傅氏停车场出来,在几条街道绕了一圈后,开进了秦氏的地下停车场,乘坐电梯一路往上,到了二十一楼。
是秦邵的办公室楼层。
此刻的二十一楼十分安静,走廊灯光昏暗,并没见着几个公司员工。
她一路直行,轻车熟路推开秦邵的办公室门。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一整面的落地窗,秦邵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俯瞰着整座城市的夜景,听到开门声,似乎对乔桉的到来早有预感,“来了?”
乔桉径直坐在秦邵办公桌前,心神不宁,点燃一支烟,烦躁地抽着,“我有麻烦了。”
秦邵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什么麻烦?”
“阿齐在查我,遗嘱的事如果被他查出证据,我就完了!”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办事能力?”
乔桉夹着烟头的手一滞,眉心紧拧,偏过头去,“我没这么说。”
“放心,这事就算阿齐查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什么来,离傅司年死亡日期只有半个月了,这段时间你自己别乱了阵脚。”秦邵笑看她一眼,起身,手沉沉搭在乔桉肩头,“傅司年已经死了,傅氏迟早会变成一盘散沙,你在傅氏资历深,有资格接触到那个项目,好好待着,以后我不会亏待你,在拿到遗产的这段时间里,最好不要再见面。”
“我知道。”
乔桉知道这关键时刻不该来秦邵这,免得引人注目,但她就是莫名的担心。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胸有成竹找不到破绽的事,越发没有把握。
她不知道这种莫名而来的惊慌从何而来,但她如今只想听一句能让她安心的话。
“还有,上次傅司年那个妻子被你吓过一次之后老实了很多,我知道你和她有旧怨,可是现在是关键时候,你收敛些,别看阿齐年轻,傅司年身边的狗哪有不咬人的,惹了他,你不仅不能顺利脱身,还会坏我的事,明白了吗?”
乔桉心底一声冷笑,知道自己对于秦邵的利用价值,但事已至此,上了秦邵的贼船,她也没了反悔的余地,当下这个局面,她就不信郁朵还能翻身不成?
等她将遗产拿到手,傅氏覆灭,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还怎样在她面前嚣张!
想通了这一点,乔桉心情平缓些许,静静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我明白。”
***
这一个月以来,郁朵很是安分,基本不怎么出门,就算出门,也都是有人跟着。
这眼看着傅司年的判定死亡的日期就要到了,可阿齐那还没半点线索。
郁朵心焦,明知道那份遗嘱是假的,却又无可奈何。
“太太,再吃点吧?这几天我看您都没吃什么?”
郁朵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粥也就不吃了,“我吃不下。”
“多少吃点,太太你看你,最近这段时间瘦了不少。”
“瘦了吗?”郁朵掐了一把自己的腰,“可是我觉得我胖了。”
“不胖,哪里胖了!”看着对自己魔鬼身材不满意的郁朵,连姨十分着急,絮絮叨叨,“你们年轻人总觉得自己胖,可我看啊,胖一点才好看,太太你就是太瘦了,咯手!”
无奈,郁朵妥协,多吃了两口。
客厅内傅司年的遗照还没撤走,郁朵站在他遗照前,叹了口气,“抱歉,可能护不住你的钱了。”
被骗走六十亿……不对,乔桉的那份,再加上叔公的那份,一共得是一百二三十亿。
这么大一笔钱,眼看着就要落入别人口袋,怎么可能不生气。
“阿齐来了?”连姨站在门口笑着给阿齐拿了一双干净的鞋换上,悄声问道:“怎么样,查出点什么了吗?”
阿齐落寞摇头。
连姨一瞧便急了,“那这……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找不到证据,这可怎么办?”
“阿齐?”郁朵听到门口阿齐的声音走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将希望寄托在阿齐身上,希望他能早点找到遗嘱伪造的证据,将乔桉的绳之以法。
“大嫂,”阿齐面上有愧,没能找到遗产伪造的证据,不敢直视郁朵的眼睛,“我公司没什么事,有点累……”
听阿齐这么说,郁朵心里咯噔一声,听这语气,估摸着是没能找到证据。
也是,乔桉既然敢让她去验证遗产的真伪,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滴水不漏的计划,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阿齐找到证据?
她强颜欢笑,知道阿齐心里大概也不好受,宽慰道:“那你好好休息。”
下午三点时,乔桉和叔公,以及若干律师来到别墅内。
乔桉一如既往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没化妆,素面朝天,眼神与一个月前的大不相同,颐指气使,眼神傲慢,打量着别墅,仿佛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叔公满面春风坐在沙发上,可看着郁朵,却生硬挤出一抹悲痛欲绝的神色,“朵朵,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你应该比叔公还清楚,”他转头,看着傅司年的遗照,“过去三个月了,就算咱们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该让司年安息了,你说是不是?”
乔桉顺着叔公的话说:“是啊,都过去三个月了,如果司年没死,现在早回来了。我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过,如果人死后得不到亲人的承认,是会死不瞑目的。”
连姨站在一侧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明明知道这遗嘱是伪造的,可作为一个外人,她什么都干不了说不了,只能干着急。
“还有这遗嘱的事,今天也一并办了吧?”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叔公这脸皮,估计是秦始皇修筑的,比那万里长城还厚。
一名律师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摊开,“傅太太,傅先生是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对于傅先生的离世我倍感痛心,但也请傅太太节哀顺变,这儿我有一份傅先生在生前委托我的一份遗嘱,需要在他死后进行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