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恨得牙痒痒。
但碍于自己女儿的面子,郁夫人没有多说。
傅司年回来两天,乔桉被带走调查的消息还没传出来,现在S城所有人了解到的讯息停留在两天前傅家分遗嘱的那步。
“行了,别再提这事了。”赵琛看了眼郁朵脸色,颇为贴心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对了,今晚上秦总应该也会来,我有消息,今年十大杰出青年,这位秦总,榜上有名。”
“我怎么听说,已故的傅先生是……”
“那是以前,”赵琛无不惋惜道:“谁让傅先生婚内出轨,人品不端呢?”
听这赤|裸裸肆意评论的话,郁朵眉心紧蹙,“我丈夫没有婚内出轨!人品不端更是笑话,赵先生,我希望你能自重!”
郁朵这声音不大,甚至于被场内音乐掩盖了几分。
可尽管如此,还是被周遭不少人听到了,皆将可怜的目光看向郁朵,窃窃私语着。
赵琛嘴角笑意一滞,顺势道歉,“抱歉。”
话音刚落,宴会厅大门打开,宴会厅音乐随之停下。
郁朵朝着门口方向望去,只见傅司年旁若无人般的走进宴会厅,周遭的人或物他视而不见,得体的深色西装是早上自己给他挑的,领结是自己给他系的,配饰是自己选的,宽阔而精瘦的身材透着力量感,身材挺拔健硕,禁欲中透着‘生人勿进’四个字。
傅司年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走进会场,目光在触及郁朵的瞬间,突然想到之前,郁朵对于秦邵的出场,满脸嫌弃地仅以两个字点评。
装|逼。
傅司年脚下一滞,不自觉收敛了些。
第26章
傅司年出场在宴会厅的瞬间, 全场静了一静, 紧接着,如捅了马蜂窝般,所有人以一副见了鬼的眼神,与身边的人低声并激烈讨论起来。
“傅……傅司年?他没死?”
“三个月前不是说游艇爆炸, 连尸体都没找到吗?”
“救援队打捞了三天也没找到人, 后来找了一个多月, 一直没消息,怎么今天……”
“既然没事, 那这三个月傅先生怎么一直没露面?”
“难怪今天傅太太也出席了这次宴会……”
不少人感慨:“真是命大。”
一时间, 在场的人也只是远远张望着打量傅司年,不敢贸然上前寒暄。
窃窃私语声不断。
宴会的音乐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之下,悠扬响起。
傅司年被无数好奇且震惊的目光打量, 却毫无不适,淡然自若,他目光扫视全场,目光路过的地方,那窃窃私语声少了些,并带着赔笑的脸。
在傅司年死讯传来时, 从个人利益角度上来说,不少人是高兴的。
毕竟傅司年这人在商场上一向霸道,不留情面。
但也有人是不高兴的。
因为S城, 能与傅司年对抗的只有秦邵, 鹬蚌相争, 他们或许还能喝点汤,但傅司年一死,秦邵一家独大,行业渠道被秦邵掐得死死的,无人能与之抗争,他们只能仰仗秦邵,与秦邵关系不好的,往后怕是连口汤都没得喝。
最近秦邵动作大,大有傅司年一死,秦氏一家独大的意思,就连那个与傅氏争了两年多、投资超百亿的项目都成了秦氏的囊中之物。
在一番议论之后,有人笑脸相迎,“傅先生,您好,我是正凯公司的程习明,久仰大名,今日能与傅先生见面,真是三生有幸。”
傅司年淡淡嗯了一声,扫视全场的目光最终放在郁朵身上,可随即看到郁朵身边的几个男人后,眉心拧出一抹不悦的弧度,他疏离且有礼对正凯公司的程习明说:“程先生,抱歉,我还有事,先不陪了。”
说完,也不等这位正凯公司的程总说话,抬脚大步朝着郁朵方向走去。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郁夫人扯了扯郁朵的手,在她身侧低声道:“朵朵,怎么回事?傅司年他……你怎么不提前告诉妈妈呢?”
郁朵沉默不语,她静静看着并欣赏着傅司年一步步朝她走进。
傅司年是个穿衣很古板的男人,西装必须烫得没有一丝皱褶,衬衫必须扣得平整严实,而且傅司年身材挺拔健硕,两条长裤被西装裤裹着,如一行走的衣架子,即使在这帅哥云集的宴会上,亦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而这个男人,身上的西装是她挑的,领带是她系的,配饰是她搭的,这个人里里外外都是属于自己的。
被无数女人似有若无的目光打量,郁朵嘴角的笑意越发旺盛。
帅!
在郁朵静静欣赏的目光中,傅司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郁夫人飘忽不定的眼神出卖了她的紧张,她朝着傅司年心虚一笑,“司年,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个月前不是……”
傅司年很给面子地喊了郁夫人一声妈,并说道:“这件事之后再向您解释。”
他单手强势搂过郁朵肩头,傲然目光睨视着赵琛等几名‘护花使者’,眼神逐渐冷淡下来,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什么感情,“几位,怎么称呼?”
郁朵心一跳,因为心虚,差点又慌了。
但赵琛那几人在商场打拼,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即使在五分钟前在郁朵面前说傅司年人品不端,但现在一个个却无比坦荡,笑脸相迎,躬身伸手,“傅先生,您好。”
傅司年态度傲慢,冷冷打量了赵琛几眼,这才将手伸过去与之相握。
“几位刚才和我妻子相谈甚欢,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话题?”
郁朵依偎在傅司年身侧,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
在说你搞小三,说你人品不端。
但这话她是没胆子说出来的。
倒是赵琛,应变极快,满嘴跑火车,在郁朵和傅司年面前,简直两幅面孔,“傅先生千万不要误会,实在是傅太太今天晚上太过耀眼,忍不住想来结识一番,聊过之后才明白以往傅先生为什么不带傅太太出来,傅太太如此优秀,傅先生眼光独到,金屋藏娇也是应该的。”
“是啊,傅太太和傅先生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让我羡慕到不行,我只比傅先生小上两岁,可如今傅先生事业有成,娇妻在侧,可谓是人生赢家,真让人羡慕。”
郁朵静静听着这几人大肆夸赞自己,并且夸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下无,这感觉还挺不错的。
至少让人心情愉悦。
郁朵没插|嘴,傅司年也只偶尔说一两个字,应两句,全程冷漠,看不出喜怒。
全靠赵琛苏阳自己唱独角戏,这话也难说下去,十来句后便推脱有事先走了。
几位‘护花使者’离开后,郁朵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想想是自己多虑了,赵琛那几人,在傅司年还活着的情况下,在傅司年面前,是打死也不会承认对自己有意思的。
从前和郁朵见过,在微信聊过的事,那也绝不会提。
郁夫人也站不住,扫了眼没见着郁国辉,笑道:“我看看国辉去哪了。”
借口便走了。
郁夫人一走,也就剩傅司年和郁朵两人,郁朵亲昵挽着傅司年臂弯,极为依赖般的靠在他身侧,怯生生看着四周,仿佛有些惧怕这种场面的表情般,低声问道:“司年,你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嗯。”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傅司年若有所思看着她,并没第一时间回答这话,而是握着她的手,悄悄将一枚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
“戴好了,不许再掉了。”
是那枚她弄丢了的结婚戒指。
冰冷的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郁朵一怔,愣愣看着指骨上的戒指,“这……这是你从那找来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丢哪了,傅司年这么神通广大能给她找回来?
“不是被马桶冲下去了吗?我让人从下水管道里找出来的。”
“……”郁朵挤出一抹微笑,“谢谢你老公,你真好,我以后一定好好保管,不会再弄丢了。”
为了以表真心,她握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语气真挚且诚恳。
宴会厅门口来人络绎不绝,后来者听闻傅司年还活着的消息,震惊过后来到傅司年面前与之寒暄,渐渐,这儿便集聚了大群人。
以致于虞洋来后的第一眼,没有发现傅司年的存在,而是在遥远人群外,远远见着融入人群中的郁朵的背影。
那背影,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虞洋快步上前,带着欣喜的语气低声道:“朵朵,今天你怎么来了?”
郁朵回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被人群挡住的傅司年便搂着郁朵的腰,看向虞洋。
人群散开。
两人并肩站在一块。
虞洋脸上的笑在见到傅司年后僵硬。
他瞳眸猛地紧缩,不可置信般看向郁朵。
虞洋没见过傅司年本人,出国前没见过,回国后只在傅家别墅的客厅里,见过傅司年的遗照。
遗照上的傅司年已经让他颇为庆幸人已经死了,如今一见本人,那股危机感更甚。
傅司年却像在宣布主权般,搂着郁朵的腰,让郁朵朝自己这边靠了靠,两人亲密无间靠在一起,以一种谁都看得懂的敌视的目光审视着虞洋。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虞洋眉心紧拧,垂着的双手紧握成拳,似是及不甘心,又像是突然悟了,明白了前两天郁朵的反常。
“虞洋。”
“虞先生你好,傅司年。”
眼神交锋,两人都没有友好握手的想法。
一侧有不知情的人献殷勤解释道:“傅先生可能对虞先生还不太熟,虞先生刚回国不久,现接手虞氏,和傅先生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听着这人恭维的话,郁朵有理由相信,他这是想拍傅司年和虞洋的马屁。
“哦?”傅司年笑道:“看来我不在的这三个月里,S城出现了不少青年才俊,像刚才见过的赵琛赵先生,还有苏阳苏先生,都不错。”
傅司年这话仿佛随口一说,可在郁朵耳朵里,却莫名感觉意有所指。
提谁不好,就提这三个和她有点‘绯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