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妧打断:“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今天就走吧,因为我耽搁了行军路程就不好了。”
祁湛的眼眸冷了下来,看的楚妧一阵心慌,但他终是没有说什么,抬手将床幔拉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碗出了门,命小二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待小二出去后,方才掀开帷幔,道:“去泡个澡,我们晚上就走。”
泡个……澡?
楚妧一怔,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连连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祁湛嗤笑一声,指尖绕上她的一缕长发,望着她的眼,低幽幽的说:“我若想看,昨晚便看了,乖乖去洗吧,这次我不动你。”
吃了一次亏的楚妧根本不愿意相信他的鬼话。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就听祁湛道:“洗好澡就可以穿衣服了,”
楚妧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如果自己不洗澡她就不给自己衣服了?
楚妧相信祁湛确实做的出这种事,她对祁湛强横的控制欲无可奈何,只能乖乖从床上下去,磨磨蹭蹭走到屏风后的水盆后,脱下小肚兜和亵裤泡了进去。
屏风另一边的祁湛听到水声,眸色不禁又深了些许,但他终究是闭上了眼,静静靠在床上没有动。
粗麻布的床单上,还有她残留的淡淡体温。
他对楚妧的身子,确实是十分渴求的。
她那娇弱可怜的样子,总是轻易地勾起他心底暴虐的欲.望,总让他忍不住的想欺负,欺负的她哭出声,欺负的她连连讨饶,然后……再狠狠占有了她,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迹,拉着她一起陷入泥沼中,看看她的眼神会不会因此失了纯粹,会不会变得和他一样阴暗。
他从未对谁有过这样的想法。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她抱着兔子要他退婚的时候,还是……她第一次缩在他怀里的时候?
祁湛的睫毛颤了颤,听到屏风旁水声响起,像是洗好了,他便走到窗前,将挂窗户外的襦裙拿了进来,隔着屏风递给楚妧。
楚妧接过襦裙穿起衣服来,心里却越想越不对劲,到最后干脆咬着唇,小声质问道:“你不是说不看吗?”
屏风另一头的祁湛一怔:“是没看。”
“那你怎么知道我洗好了?!”
“……”
她出水的声音那么大,是人都能听出来好么!
祁湛也有些恼了,不想与她解释什么,冷着嗓子道:“对,从你进去我就在看,把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怎样?”
话音刚落,楚妧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臭……臭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祁湛:我就看看不碰你。
楚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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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傍晚时分,祁湛带着楚妧离开了客栈。
两人来到马厩前,祁湛的那匹纯黑的马驹威风凛凛,在一众无精打采的马儿面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楚妧先前生着病,并没有注意过这匹马,此刻一看到那光滑如黑缎的鬃毛,竟是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摸两下。
可她刚刚伸出手,就被祁湛制止住了:“别碰它。”
楚妧一怔,想起了祁湛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略显失落的收回了手。
祁湛袖中的手动了动,终是忍不住轻声解释道:“惊鸿性烈,不喜人碰。”
原来这马叫惊鸿,楚妧眨了眨眼,倒是个好听的名字,不过这性格还真和祁湛一模一样,果然是谁养的东西像谁。
楚妧乖乖站在原地不动,看着祁湛把马牵了出来。
祁湛回头看到楚妧的目光还落在马上,那神情犹带几分好奇的可爱。祁湛眸光微动,没有急着上马,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放在了惊鸿的鬃毛上。
惊鸿被楚妧一碰,果然恼了,鼻孔瞬间放大了数倍,猛地哼出了一口气,低吼着看向楚妧,楚妧被吓得一哆嗦,若不是祁湛握着她的手,她差点就把手缩回去了。
祁湛目光一冷,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定定的看着惊鸿的眼睛,惊鸿被祁湛那目光一瞧,当即老实了下来,不满的哼哼了两声,扭过头由着楚妧摸去了。
楚妧的手放在马背上,而祁湛的手正包裹着她的手,顺着那马毛滑下去,冰冷的指尖若有若无的触碰着她的指缝,似是在感受着掌心的柔软,一下又一下的缓缓摩挲着,像是在安抚马,又像是在安抚她。
惊鸿渐渐安静下来,楚妧回过头问:“它刚才生气了?”
“嗯。”
“是因为我摸它吗?”
“嗯。”
楚妧的眼眸亮了亮,看着祁湛的眼,道:“既然它不喜欢我摸,那我就不摸了,我不强马所难。”
说完,楚妧就收回了手。
祁湛略微一怔,紧接着他就回过神来,她似乎……话有所指?
强人所难?
是个好词。
这明显是在说自己下午欺负她的事。
祁湛眸色沉了沉,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只是默默在心里记下一笔,翻身上马,对她伸出了一只手:“上来。”
楚妧把手搭在他的掌心,正要踩着马蹬上去,祁湛却忽然道:“转个身。”
转个身?
楚妧一怔,转个身不就和他面对面了么?祁湛要自己和他面对着坐?
楚妧很犹豫,祁湛淡淡道:“惊鸿跑的快,你抱着我,能坐稳些。”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楚妧听话的转过身去,由祁湛拉上了马背。
男人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祁湛深邃的眼,似是将满天星辰都汇入其中,比头顶的夜空还要好看,便是楚妧也不由得痴了一瞬,怔怔地缩着手,不知该不该抱上去。
祁湛眸色深深,忽地一夹马腹,马儿瞬间就跑了起来,吓得楚妧立刻抱紧了他的腰。
祁湛唇角微不可闻的勾了勾,抬手轻轻将她护住了。
她只是偶尔机灵一下罢了,最后还不是要到他怀里。
俞县地处大邺边境,四面环山,马贼横行,朝廷曾派官员剿匪多次都因为地势原因失败了,俞县渐渐沦为弃城,入目所及皆是荒凉景色,与先前赶路的官道都不相同,楚妧不禁问道:“俞县郊外怎么这么荒芜,连颗树也没有?”
祁湛道:“被人吃完了。”
楚妧一怔:“人怎么会吃树?”
祁湛垂眸看她一眼,淡淡道:“朝廷剿匪不成,马贼掳掠百姓,到了荒年百姓没吃的,只能吃树皮充饥。”
人吃树皮,楚妧只在书上见过,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那位端茶送水店小二和给她看病的大夫,也吃过树皮吗?
楚妧心里有些悲切。
祁湛见她不说话了,闲聊似的问了一句:“没见过荒年?”
“没……”
没?
这意思是在说大靖没闹过饥荒么?
祁湛微微皱眉,道:“你那边要是闹起灾荒来,比俞县还严重。”
“不会啊。”楚妧不假思索道:“就算遇上天灾,政府也会发救济粮款救济百姓,往年发水淹死的人都很少,根本不会有人因为灾荒饿死。”
这话和吹牛没什么两样。
祁湛嗤笑道:“大靖国库空的军饷都发不起了,哪来的救济粮款?”
原来他说的是大靖……
楚妧这才反应过来,大靖什么情况,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听祁湛这么说,估计比俞县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代人的生活对那些灾民而言,恐怕只有梦里才能见到。
楚妧沉默着不再言语,坐下惊鸿忽地一声长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气息一样,前蹄都顿在了半空中。
祁湛目光一凛,忽地将手按在她背上,道:“抱紧我。”
楚妧还没反正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远处马蹄声起,二十余个彪悍强壮的马贼从前方山坡上俯冲下来,手中或刀或棍,森森然闪着寒光,不消片刻便已冲到他们十米开外。
祁湛也不避让,反而驱马向他们行去,众马贼摆着的本是追赶的阵型,没想到祁湛会转身冲过来,一时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刚想转换阵型,祁湛的马鞭便如银蛇一般绞了过来,击向右侧最近马贼脖颈,那马贼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当即便落到马下不动了。
一鞭便要了人命,这身手实在骇人了些!
众马贼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纷纷乱了阵脚。心里琢磨着,下山前老大明明说这一男一女是两只肥羊,若是抓到了就一年不愁吃喝,现在这女人看着还是肥羊,这男人怎么就跟匹恶狼似的?
马贼本就欺软怕硬,自然也不愿赔上性命,有几个已萌生退意,正要调转马头跑了,为首马贼忽然呵斥道:“这芽儿手里没兵器还带个娘们儿,你们就这么跑了,若是总瓢把子怪罪下来你们还有命?!”
众马贼这才止住了脚,他们知道总瓢把子对这两人很是在意,昨天深夜收到传书后便召了他们齐聚一堂,挑选了二十余个武艺高强的,要他们守在这里,说是务必要将这二人拿下,如今自己若是跑了,以总瓢把子那脾气,还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瓜摘了?
自己伙人多势众,这男人手里就一条马鞭,又带着个毫无战斗力的娘们,再凶悍也不过一人而已,又怎么敌得过他们手里的刀棍?
他们两年前可是连官兵都劫了的,又怎么会让一个男人吓跑?!
马贼被首领这一呵斥,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当即便握紧手中武器向祁湛冲去,数十道寒光夹杂着长棍破空之声直劈而下,瑟瑟风声从楚妧耳边呼啸而过,她吓得牙齿都打了颤,只能死死地抓着祁湛,仿佛他是暴雨中唯一的风帆,她得抓紧了才不会被卷入洪涛之中。
祁湛一手护着楚妧,一手拿着马鞭,向着马腿横扫而去,只听得‘咚咚’几声闷响,五六个马贼连人带马翻倒地在地,还未爬起身子,长鞭便再度抡过,几人脖颈上瞬间炸出了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