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头和孟氏停止了自责,觉得二儿子这话很有道理,说不定过继了大孙子真能把大儿子的心挽回来。
不过过继也不是想过继就能过继,郑老头说道:“老二,过继这事我跟你娘没意见,只是没有你大哥亲口同意,族长不会把大头的名字记在他的名下。”
郑山青连忙说道:“大哥不在家没关系,只要爹娘往族长那里一说,是大哥让爹娘代为同意的,族长就不会不同意。”
郑老头一听,觉得这主意可行,但是心里还是有顾虑:“要是你大哥回来,不愿意要大头这个儿子咋办?”
郑山青并不担心这个问题,笑嘻嘻的说道:“爹,只要大头的名字在大哥的名下,那就是族长同意的,到时候大哥就只能认下,除非大哥宁愿被除族。”
为维持族长的尊严和权威,族长绝不允许有人出尔反尔,在过继仪式完成后又反悔。当然自愿被除族的除外,都不是族里的人了,名下自然不会有族里过继的孩子。
这年头除族可是大事,一个被除族的人就如同没有根的浮萍,走到外面不仅会被人瞧不起,死后连后人的供奉也别想得到。
对于迷信的世人来说,这简直比死更让人无法接受。一般被除族的人,最后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郑老头听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仔细想了想,又没有察觉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在他看来过继的是自己的儿子,被过继的是自己的亲孙子,这样总比将来过继一个外人到儿子名下好,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这事能代长子办了。
于是对郑山青说道:“今儿个已经是下午了,不是过继的好时辰,你先去族长家问问黄历,咱们得挑个黄道吉日把过继这事办了。”
郑山青一听,有些不乐意。可他也知道郑老头看重这事,不会随随便便挑个时辰就办了,只得答应下来:“爹,那您等着,我这就去族长那里问问。”
郑老头挥了挥手,让二儿子赶紧去。
等郑山青离开,孟氏有些不安的问道:“老头子,你确定老大回来不会跟咱们置气?”
郑老头摇了摇头,这一点他并不能保证:“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能活几日,看不到老大膝下有孩子,就是走我也不能闭眼。”
“好好的说这些不吉利的作甚?”孟氏听的心里难受,又开始抹眼泪,只是到底没敢再问下去。
郑山青的动作很快,直接跑着去了族长家,得到后天就是万事大吉的日子后,就乐颠颠的跑了回来,告诉了郑老头和孟氏这个好消息。
郑老头和孟氏让二儿子准备过继要用的供奉,就安心的等着黄道吉日的到来。
郑山青担心过继这事被郑水青知道,就以“三弟同样没有儿子,自己没有第二个儿子过继给他,担心他会多想为由”让郑老头和孟氏先不要声张,等老三自己有了儿子再说出来。
郑老头和孟氏觉得有理,很欣慰二儿子能为三儿子着想,答应在三儿子生出儿子之前不会在他面前说过继的事。
所谓的黄道吉日很快就来了,在郑老头和孟氏亲口保证是代替大儿子郑凛过继二儿子的长子后,出于对夫妻俩的信任以及父母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心理,在祭拜过郑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后,族长就在族谱上把郑山青名下的“郑大头”划掉,又在郑凛的名字下面写下了“郑大头”。
过继这等大事,就这样在不声不响之中悄悄完成了。
远在府城,欲要立下头功,正在费尽心思找人的郑凛,不知道自己的名下冒出了一个儿子,以至于回来知道真相后如何震怒,又会在郑家掀起怎样的波澜,就不是一手促成这事的郑家三口能预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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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的父母吧,真有说多么极品确实没有,只是太软弱了才一直受长辈的摆布,郑家两兄弟就完全是自私自利不是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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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猜测,开荒
云州府的府城是明州,明州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位于大庆中部地带,又在第一河永河和永河最大支流云江的交汇处,拥有大庆最大的内河码头,南来北往的货物无论走陆路还是水路皆在明州码头中转。
也是靠着这个码头,愣让明州比其他州府要繁华许多,在大庆二十多个府城中排在前三,仅次于京城和另一个数百年前海港繁荣起来的海城。
明州码头成就了南来北往的商人,也吸引了千千万万个来这里谋生的穷苦人。自码头建立三十多年来,这里逐渐形成了客栈、货栈、酒楼、商行等数条街道,俨然成为了这座府城最繁华、最热闹的中心地带。
夜幕降临,白日里如沸水一般的街道渐渐平息下来,迎来了一天中最为宁静的时刻。
突然,一行四人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出现在了冷清的街道上,直奔街尾一家不起眼的双层小客栈。
四人看起来很年轻,最大的将过而立之年,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他们各自背着一个包袱,似乎只是寻常的客旅,但是眼里不经意露出来的精光,一看就知道这四人不是普通人,不过不会有人发现这一点就是了。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天前出门寻人的郑凛和他的三个老朋友。年纪最大的那个是云来县“老张牛店”的张牛侩,另外两个年轻一点的分别是之前一道去崔家铺子打砸的大包和猴子。
一只脚踏入客栈的大门,在客栈老板看过来的时候,张牛侩对郑凛三人说道:“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见面,待会儿定要一醉方休,你们就先定两个房间休息一下,我去后厨看看有什么好菜,让店家做一桌饭菜送到房间去。”
对于这番安排,郑凛三人没有任何意见,于是点点头越过张牛侩朝着柜台后面的客栈老板走过去。
已经听到张牛侩所言的客栈老板十分热情的招呼道:“客官,我这儿有天字号、地字号、人字号三种房间,一种是单人间,一种是双人间,还有一种二十人的大通铺,客官要一哪种?”
其实一行四人进门的时候,老板就暗地里打量了他们的衣着,心里约莫知道他们要哪一种房间了,在张牛侩三人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拿出了两串四把钥匙。
果不其然,郑凛笑着对客栈老板说道:“我们兄弟许久不曾见面,就来两间安静些的地字号吧,正好晚上叙叙旧。”
客栈老板连忙把两串钥匙拿出来,将两两串在一起的绳子解开,然后放在柜台上推到了郑凛的面前:“客官,这是楼上往左方向最里面的两个房间钥匙,住一晚是三百文文钱,客官要住几晚?”
郑凛直接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柜台上,对客栈老板说道:“我们兄弟要在府城逗留几日,具体几日也不太确定,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有多的算是给你的赏钱,不够的话我再另外补上。”
客栈老板眼睛一亮,喜的见牙不见眼,连忙点头应是,暗暗高兴遇到了大房的客人。
郑凛三人在客栈老板的带领下来到二楼尽头的两间客房,见客房里很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于是满意的点点头,对客栈老板道了声谢。
客栈老板也识趣,把人送到后就悄悄地退下了,一句废话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隔壁房间的大包和猴子就放下各自的东西跑到了郑凛和张牛侩所在的房间里,见张牛侩还没有回来,就没有把房门关上。
三人相对无言,不是不想说话,只是这些天着实太累了,眼下又饥肠辘辘着实没有聊天的兴致。
点完饭菜的张牛侩来到房间,就看到三人坐在一处干瞪眼,便笑道:“没有听见大包和猴子的斗嘴声,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大包和猴子瞪了张牛侩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千辛万苦的找了这么久,连跟头发丝儿都没有找到,谁还有心思闹腾!”
张牛侩闻言,脸上的笑意落了下来,却是难得安慰起两个朋友:“虽然上面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下了死令让我们务必把人找到,但是又没有定下具体的期限,我们慢慢找就是,总有一天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