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秀听得有美人在张子畅跟前跌破鼻子之事,不由在殿内笑得打跌。
“什么美人啊,能美过罗文茵?”她边笑边问罗嬷嬷。
罗嬷嬷也失笑道:“是杨昭仪的表妹陈心怡,上回娘娘也见过的。”
罗文秀一听道:“她呀,那倒是挺美的,但也没法跟罗文茵比。罗文茵那股子妖媚味道,谁人比得过?”
罗嬷嬷道:“听闻当时皇贵妃娘娘也在场的。有公公私底下说,若是皇贵妃娘娘不在场,没准陈姑娘就不会摔了。”
她说着,描绘当时的场景。
罗文秀是深知道张子畅喜欢了罗文茵多少年,又深知道张子畅为了得到罗文茵,是费了多少心思的,现下才得到手,哪会马上去宠别的美人?
她叹息道:“是谁这么傻啊?要让人勾引皇上,那也得等皇贵妃临盆坐月子才能得逞。现下皇贵妃进宫没多久,皇上还新鲜着,竟就……”
罗嬷嬷道:“既是杨昭仪的表妹,也只有一人能指使得动了。”
罗文秀一听,又笑了,“原来是皇后。皇后近来越法等不得了,心急成这样。”
罗嬷嬷道:“皇后如此,是深怕太后娘娘一去,再没人撑腰,因此急急动手脚,不择手段了。”
罗文茵回至殿中,小桂子和小福子却是马上来见。
罗文茵吩咐道:“你们以后放机灵些,宫内有什么事,速来禀报。像今儿这样,大冷天有一个美人在亭子唱歌之事,也不能等我们走到亭子才知道,总要提前知道方好。”
小桂子和小福子应了,笑道:“娘娘放心,那美人破了相,相信再没人敢去亭子唱歌了。”
当晚,张子畅却是拥着罗文茵,问道:“茵儿会不会唱江南小调?”
罗文茵摇摇头道:“不会。”
张子畅不甘心,又问道:“会跳舞么?”
罗文茵再摇头。
张子畅便不满道:“还哄朕?朕可是知道茵儿能歌善舞的,这会儿哼一哼,让朕过过耳瘾也不肯么?”
罗文茵:咳咳,这些闺房情趣,若是能的话,自然要满足他。
但是唱歌跳舞么……
她有些懵,现代人唱那些,在古代能行?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道:“我这儿有一首古风歌词,你跟着曲子哼一哼即可。”
罗文茵抬眼看着张子畅,清清嗓子,跟着系统的调子哼唱起来。
她嗓音柔媚,只哼唱了两句,便见张子畅作一副我要酥软的模样,一时失笑破了功。
张子畅不由凑近,揽住道:“茵儿,朕真的觉得,如今才是好日子!”
罗文茵伸手抚抚他的脸,怜惜道:“皇上从前过的什么日子啊?只是这样就觉得是好日子了?”
张子畅低声道:“朕生母早亡,那时被抱到母后跟前抚养,乳母诸人,皆战战兢兢,朕的日子么……”
他接着道:“待得两位皇兄相继亡了,母后亲自教导朕,却又极是严厉,错得一星半点,一殿的人皆要被罚,朕不想连累他人,只能尽力不出错,日夜不敢松懈。”
“后来,将大婚,朕并不喜欢赵家姑娘,可是母后执意让朕迎娶赵家姑娘,朕只能照做。婚后,朕也曾掏心肝,想跟赵家姑娘做一对贴心夫妻,可惜……”
“再之后,赵氏一族把权,朕在朝中,处处被制掣,不得欢颜。”
“那时唯一能让朕开颜的,便是见到茵儿时……”
“朕时时令贵妃召茵儿进宫,总设法撩逗茵儿一番,过后,便觉着,一切还是能忍的。”
张子畅说着,把头趴到罗文茵肩上。
罗文茵听着这番话,鼻子有点酸,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在他耳边轻轻哼唱。
张子畅听着听着,搂着罗文茵滚在床上,执起她的手,嗓音微沙喊道:“茵儿!”
罗文茵红了脸,啊,又是这结果!
第79章
张子畅下了早朝进寝殿时,见罗文茵还在睡,便挥退了众人,自己坐到床边,轻轻喊道;“茵儿,茵儿!”
罗文茵听得喊声,努力睁开眼睛,捶一下枕头,不满道:“我还没睡够呢!”
张子畅便刮她的鼻子,“这都快午膳了,怎么还睡?快起来,朕陪你用膳。”
罗文茵便瞪他一眼,“谁叫你昨晚……,我可是累着了。”
张子畅不由低笑,牵起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安抚道:“今晚让你早点睡!”
罗文茵挣脱他的手,翻个身想继续睡。
张子畅却是一伸手,把她抱到膝上,俯下头道:“再不醒来,朕可就要……”
罗文茵吓得叫道:“马上醒!”
两人正闹腾,殿外传来林公公的声音道:“皇上,太后娘娘那边有公公来传话,说太后娘娘今早呕药,御医束手无策。”
张子畅忙放下罗文茵,揉揉她的脸道:“茵儿且起来用午膳,朕过去看看母后!”
待张子畅走了,罗文茵才慢吞吞起床,喊人进来服侍她洗漱。
吴妈妈悄悄道:“娘娘,小桂子去打听过了,说太后娘娘这几日似乎不大好,每次喝药都要呕些出来。只怕……”
罗文茵一听,瞬间坐正了身子。
自从和钟嬷嬷深谈过一番,她对宫中形势也算了解些。
赵太后本是赵帝的公主,当时嫁与张将军,一心要生一个儿子继承皇位,可后来亲生儿子相继而亡,只得扶助了张子畅为帝,让亲侄女嫁与张子畅。
赵太后虽不言明,宫内诸人皆知她心思,只有赵慧茹所育的儿子,才是赵家血脉,才配坐上皇位。
张子畅并不是赵家血脉,这个江山,只是暂时让他坐着的。
如今张景瑞未封太子,赵太后却时日无多了,这个情况下……
罗文茵虽只见过赵太后几次,却是深深相信,赵太后不是一个未完成心愿,甘心就死的老人家。
赵太后会如何做呢?
临死前求张子畅封张景瑞为太子?
还是……
罗文茵突然不安起来,总觉得太后死前,要闹一场大事。
她定定神,吩咐吴妈妈道:“喊小桂子进来!”
小桂子很快进殿,恭身道:“皇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罗文茵道:“你这段时间,盯着寿春殿的动静,有什么人进出寿春殿,在殿内待了多长时间,一一来报。”
小桂子道:“奴才早就盯着了。这段时间进出寿春殿的,多是御医们。皇后娘娘早晚进出一次,大殿下和三殿下隔天进出。还有其它宫殿的娘娘们,隔几日会去请安一次。”
罗文茵点点头,“若有谁在殿内待的时间过长,速来报。”
小桂子应了,这才告退。
吴妈妈压着声音道:“娘娘是怕这当下有人在太后娘娘跟前说些什么,太后娘娘会让皇上封大殿下为太子么?”
罗文茵摇摇头,就算张子畅封张景瑞为太子,以后不满张景瑞了,随时可废掉。
怕的是,赵太后会有什么不利皇帝的后着呀!
若是皇帝有一个不好,宫中大权自然落到皇后手中,皇位自然是落到张景瑞手中。
至于自己,肯定是一个死字。
罗文茵想了想,又再吩咐吴妈妈道:“你去喊钟嬷嬷过来!”
待罗文茵用毕午膳,钟嬷嬷便到了。
吴妈妈自领人守在殿门口,让罗文茵安心和钟嬷嬷说话。
罗文茵说了自己的隐忧,低声道:“现如今,皇上早晚必过去寿春宫侍疾,本宫却怕皇上在那边有个什么。可太后娘娘病成这样,本宫也不能拦阻着不让皇上过去寿春宫。”
钟嬷嬷是在赵太后手中吃过好多次亏的,一提起赵太后,眼神就变了。
她压着声音道:“皇贵妃娘娘,太后娘娘是赵氏的公主,她一生的心愿,自是让赵氏血脉继位,如今……”
她说着,突然豁了出去,凑到罗文茵耳边道:“若我是太后娘娘,临死定要拉皇上垫背。如此,自可以让皇后娘娘掌权,让赵氏血脉继位。”
罗文茵惊得浑身一颤,这么说,皇上每日过去寿春宫侍疾,都是在涉险?
太后娘娘会如何做呢?
宫中埋伏死士?这个会留下嫌疑和诟病,应该要排除。
让身边的嬷嬷假装发疯突然捅皇上一刀?皇上正当壮年,身边又一直有两位公公随侍,嬷嬷应该不好下手。
下毒药?
罗文茵悚然而惊。
要是太后娘娘在自己所喝的药中下毒药,待皇帝过去侍疾,让皇帝如往常那样尝药,岂不是……
事后还能把毒药事件栽到御医身上,皇后和张景瑞还能洗脱嫌疑,掌了宫中大权。
罗文茵坐不住了,正要站起来,就听殿外有人禀道:“娘娘,皇上来了!”
罗文茵松口气,忙起身去迎张子畅。
钟嬷嬷见张子畅进来,便行礼告退。
罗文茵见张子畅好端端的,先是松口气,接着不由自主拥住他,把头埋进他胸口。
张子畅有些意外罗文茵的主动,笑吟吟问道:“朕才离开一会儿,这就想朕了?”
罗文茵欲待张口说赵太后可能有所行动,一时又想起自己不过推测,并没有证据,想了想便忍下了,只低声道:“皇上若过去太后娘娘殿内,可否答应我,不要试药?”
张子畅怔一怔,问道:“茵儿为何这样说?是有人提及什么了吗?”
罗文茵叹道:“却是适才突然打了一个盹,梦见皇上侍疾,为太后娘娘试药,结果那药却有毒。”
张子畅一听失笑,拥住罗文茵道:“茵儿不须忧心,母后近来所服的药,皆是御医亲手所煎,亲自端至母后床前,除非御医不要九族了,否则哪敢下毒?”
罗文茵脱口道:“哪若是太后娘娘自己下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