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支支吾吾道:“就大人那点事。”
“哪点事?”
这要怎么说啊智障!!
正想指责陆淮懂装不懂,冷不防听他慢条斯理说了一句:“上次在酒店里没做完的事?”
低沉嗓音像是炸在耳边。
林晚从没发现她的记忆力这么好,竟然能够迅速回想起那天热燥的空气与陆淮幽黑的瞳孔。腰侧肌肤泛起滚烫,仿佛也记得那只大手掌缓缓摩挲的触感。
轰隆隆隆隆。
仿佛有辆火车从脑袋中跑过,林晚呆愣片刻,旋即面红耳赤地反驳道:“什么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就先——”
似乎快走到走廊尽头,真正恼羞成怒的林总正想挂断电话,猝不及防从楼梯边伸出一条胳膊。
被勾住脖子往后一带,脊背抵上了雪白的墙面。眼睁睁看着陆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渐渐靠过来,林晚当机立断捂住嘴。
陆淮微抬眉角。
林晚骨碌碌转了一圈眼睛,“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是个大人了该学会压抑自己的冲动了!”
“学不会。”
陆淮凑上来亲了一口手背,“有个人每天撩拨我。”
“才没有。”
林晚理直气壮:“是你思想太龌龊才想些有的没的。我说怎么一下台人影都没了,是不是偷偷找小角落来了?”
“是的。”
罪犯陆淮供认不讳,且不知悔改地问道:“给亲么?”
“不给不给,被人看到怎么办?”
陆淮盯着她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说句‘那算了’,而后松开手作势要走。
林晚花了零点零一秒纠结,又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陆淮半侧过头来,慢悠悠道:“我也是有尊严的,以后我们在公开场合就是互相不认识的关系。”
竟然剽窃她两个月前的经典台词耶。
林晚勾勾手指。
陆淮一动不动,“林总不是觉得我见不得人么?”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瞧这别扭闹得!
“什么时候觉得你见不得人?不是商量好等稳定了再官宣的嘛,不然明天直接分手了怎么办?多尴尬?”
“林总不但觉得我拿不出手还想分手?”陆淮压低的眼皮底下藏着点危险气息。
“我哪有哦!”
“就有。”
哎呦男朋友他怎么这么幼稚嘛!
不就是亲亲嘛!
林晚踮脚捧着他的脸就是一个超大声的吧唧,心想着这下该完事了吧?鬼晓得他还不依不饶道:“公开场合要庄重,林总为什么亲我干什么?”
“台上庄重台下偷情行不行?”
林晚像树袋熊似的缠上来,亲亲舔舔他的嘴角和下巴,像小猫小狗似的一下一下的,看眼手表霸气威武道:“偷情半个小时,来不来?!”
“来。”
陆淮咬住她的下唇问:“还要偷到什么时候?”
“嗯……”
林晚沉吟半晌:“我老公还在美国出差,过两个月回来,到时候我和他离婚来养你!”
林总的戏永远这么多。
狂风暴雨般凶猛的深吻落下来,带有肃杀气势的舌头巡逻般扫过牙龈,用力地舔压过口腔每一毫米,又无尽地深探,仿佛要深入咽喉一般。
陆淮的亲热永远像是来自不容抗拒不讲道理的野兽似的。不像是在亲人,反倒像是要把人拆分成骨彻底吞吃入腹的气势。
林晚的十根脚趾拼了命地蜷缩起来,犹如被触碰到柔软本体的贝壳。她试图回应他安抚他,结果发现他只会愈发深入。
太不适应这样深喉的接吻方式,林晚抗拒性的推了推陆淮,他的动作才慢慢缓和下来,低头厮磨她的嘴唇。
“养我一辈子吗?”他忽然问。
“养养养。”
头脑混沌的林总大言不惭,“八辈子都不是问题,林总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自管自貌美如花。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别闹别扭,别拈花惹草,林总管吃管喝还管手表房车,让你做全世界最厉害的小白脸哦。”
陆淮埋进她的颈窝,“林总你完了。”
“咋了?”
林总一秒警觉四处张望:“有人在偷拍?”
“不是。”
陆淮微微笑道:“你好昏君哦。”
“哼!”
林晚拉扯他的小卷毛:“还不是怪你!!”
“林总说得对。”
陆淮连连点头,“怪我。”
男朋友太可爱了怎么办呢?
林晚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恍惚觉着无声逝去的每分每秒都是粉红色的。至少这个刹那她对他有前所未有的喜欢,每天都比每天更喜欢更喜欢。
“林总我要打报告。”
陆淮说话时的气息落在脖颈边,痒痒的。
“说。”
“等会儿有事我要先走。”
林晚歪头看他:“什么事?”
“探望老人。”
林晚懂了,“你爷爷?他怎么了?”
“没怎么。”
陆淮漫不经心道:“他精力旺盛每隔一段时间就喜欢找我回去发一顿火。”
“不会挨打吧?”
“不至于。”
“那……林总准了!”
林晚掐着他的脸又问:“今晚还回来不?”
“应该回来。”
“行吧。”
林总拍拍屁股跳下来,“那我先回公司加会儿班,迟点再回家。晚上回来前给我打个电话,说不定刚好给我带夜宵吃嘿嘿嘿嘿嘿嘿。”
就知道吃。
陆淮轻而易举地拎住她的后衣领叮嘱一句:“不准和季楠之单独加班。”
“他可是我的助理!”
“不准。”
“你们不是和好了么?不是合起伙来挖坑让我拍纪录片的?现在又不能和睦共处了?”
傻子都不会和情敌和睦共处;
除非为了同一个林总。
这个时候陆淮就很想把亲爱的小林总丢到床上做大人该做的事情,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单独加班你就死定了。”
陆淮的眼窝很深,眉眼中蕴藏着一股天生的狠劲。一旦锋利的眉头压下来,整个人的气势就会从高傲的散漫转换为凶恶。杀机毕露。
好凶凶哦。
林晚嘀咕着:“我还有张助理呢。”
哦差点忘了张助理。
“她也不行。”
真小心眼呀真小心眼,连张助理都防。
林总做鬼脸:“知道啦!”
——
对镜哀叹,这是来自嘴唇充血的惆怅。
双手盛水润润唇,有着微微的麻感。林总日常感叹陆先生上辈子属狼属狗,又觉得这下真的很有偷情的味道。
这时乔乔从外面走进来。
林晚钻心盯着洁白的陶瓷吸水盆,余光中的乔乔似乎在补妆。
夜晚七点的洗手间空无一人,两个女人沉默站在镜前做自己的事,哗啦啦的流水声是这片静谧中唯一的声响。
非常阴森。
冲了把手准备离开时,乔乔来了一句,“还好么?”
就知道没那么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