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呵气, 眼神带着戏谑, 却在男人低头的瞬间, 游鱼一般滑离了他的怀抱。
傅侑珩半靠在床头, 静静地看着她,低声道:“言言,过来。”
颜言坐在梳妆台边, 故意不去看床上的男人,拿起那瓶吊钟瓶。
这瓶子并没有安装喷头,瓶盖就是一柄玻璃棒,使用时直接沾了香水涂抹。
一旁还放了一包未开封的扩香木棒,也可以直接插进香水瓶中。
颜言抬手嗅了嗅手腕,今天下午用的香水余香几近于无。
忽然一张字条吸引了颜言的注意,是管家写的。
【给您置办了一个小型冰箱,可以放香水护肤品,不需要连接电源。】
转头一看,角落里果然放了一个小冰箱。
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今天自己问过名字的所有香水。
“这么多……”颜言嘀咕,“怎么用得完啊。”
“是什么?”傅侑珩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颜言回头便吓了一跳,傅侑珩竟然直直站在自己面前。
他个子高,平时总是坐着不觉得,而今站起来,颜言竟然只到他肩头。
“你……”
话还未说完,只见傅侑珩晃了晃,整个人就站不稳了。
颜言急忙张开手拖住他,微怒道:“就逗你一下,这么走来腿不疼吗?”
“不疼。”傅侑珩倚着她,努力站稳,道,“已经能走几步了。”
傅侑珩曾经在梦中想过许多次他站起来的模样,却没想到,其实就是如此平常。
因为他想拥抱她,所以,他便起身朝她走去了。
颜言急忙扶着他坐回床边,无奈道:“我又不跑。”
“你跑多远,我就追多远。”傅侑珩认真道。
颜言一下被他逗笑了,道:“要是我去了你追不到的地方呢?”
“这世界上不存在那种地方。”
颜言一愣,下意识道:“要是不在这个世界呢?”
傅侑珩的眉头猛然蹙起,嗓音有些惊慌:“你不是说治疗只需要浪费翡翠就可以了吗?你有什么在瞒着我?”
没想到傅侑珩竟然想到那个地方去了,颜言急忙打住这个话题,道:“开玩笑的啦。”
“真的没有?”傅侑珩皱眉。
“真的啦……”
一下玩脱了,眼看傅侑珩眉头还是展不开,她只好凑上前去,微张开贝齿,咬了咬他的下巴。
其实那也不算咬,至少,傅侑珩只觉得痒。
他轻轻一叹,低头封住她的唇。
凶狠的攻城略地,几分钟后,傅侑珩才松开了她,唇瓣贴着她的耳际,低声道:“就算你不在这个世界,我也会去找到你。”
“……嗯。”颜言轻喘着答道。
片刻后。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抵着我。”颜言一本正经道。
“……没有。”
“就是有……”颜言把手抽出来,又猛地被傅侑珩握住。
“别乱动。”他沉声道,语气里还含了一些威胁的意思。
颜言才不怕他,蛇一样扭了扭,傅侑珩的冷脸差点要崩溃,只好又狠狠吻住她。
这一次尤其凶狠,颜言几乎要喘不上气。
正目眩神迷之时,傅侑珩忽然将她整个儿放在一边,接着两手拉起被子,把颜言全卷了起来。
颜言:“……?”
床上的颜言仿佛一条毛毛虫,四肢全被裹得严严实实,露出的脸上全是茫然。
傅侑珩反手解下腰间皮带,颜言眨眨眼,表示期待。
下一秒,傅侑珩用那皮带把“毛毛虫”又绑了一道,一格格的扣紧。
颜言:“你干什么……”
“我去洗澡。”傅侑珩焦躁的拨了拨凌乱的额发,对颜言道,“你别乱动。”
颜言在被子里拱了拱,大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
傅侑珩拒绝了颜言的请求,扶着床站了起来,慢慢挪去浴室。
颜言竖着耳朵听浴室里的水花声,大喊:“救命啊!放开我!救命啊!”
浴室里,傅侑珩听着她的大喊,心中满是无奈。
颜言在床上拱来拱去,奈何她的手被被子还有皮带裹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出手来,甚至在乱动的过程中,脑袋都被被子盖住了。
拱了会儿,颜言的力气用光了。
她听着浴室里水声停了会儿,立即佯装痛喊道:“哎哟!”
果然,几秒后,浴室门开,傅侑珩慌忙挪了出来。
颜言躺在床上,和他对视几秒。
傅侑珩又回去了。
他身上泡沫还没冲干净呢。
颜言浑没想到他又回去了,顿时不可置信,又大喊:“啊哟!好痛啊好痛啊,摔下来了!”
过了会儿,水声又停下了。
颜言窃喜,一看傅侑珩的身影出现,立即道:“快松开我,老公,快松开我呀!”
“嗯哼。”傅侑珩点点头,扶着墙坐上轮椅,到床边来。
他胸口挂满了水珠,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
颜言看着那些水珠滚落下来,没入浴巾,接着抽出视线,对傅侑珩笑了笑。
傅侑珩伸手道:“不准再作妖了。”
“嗯嗯嗯。”颜言立即点头。
于是傅侑珩将皮带解开丢去一旁,颜言“乌拉”一声,把被子抛开,就抱住了傅侑珩。
“都是水,快放开。”
“不放。”颜言固执摇头。
傅侑珩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在床上躺平,头发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但这也没办法,颜言和树袋熊一样裹在他身上。
这真是甜蜜的负担,傅侑珩将手搭在她背上,轻轻地,有节奏的拍了起来。
“怎么,要哄我睡觉啊?”颜言笑嘻嘻道。
“嗯,快睡吧。”
傅侑珩偏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还不困。”颜言低声道,“要么,你给我讲故事吧。”
“想听什么?”
“都可以。”
傅侑珩抬手关了灯,黑暗中,他安静了会儿,接着低缓的嗓音慢慢响起。
“亲爱的波西,经过长久且毫无结果的等待后,我决定还是由我写信给你,为了我,也为了你……”
“这是什么?”
“深渊书简。”
颜言静了下来,继续听着。
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从胸腔深处传出的共鸣,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大约十分钟后,她的呼吸便均匀下来。
傅侑珩小心地将她抱到另一边,却见她今天的衣服都没换,不由无奈叹气。
轻轻帮她把衣物换掉,再拧了毛巾帮她擦了手和脸,这些都做完后,傅侑珩才躺下。
没有一会儿,两人都陷入了沉睡。
……
早晨时,管家准备了三种不同风格的早餐。
姜子轩自小在云南长大,管家便给他准备了三鲜米线。
颜言的是果汁和粥,傅侑珩的则是茶和面点。
吃过早餐后,傅侑珩便去工作,颜言起得有些晚,揉着眼睛下来时候,他已经走了。
姜子轩见到她,便兴奋问道:“今天干什么?”
“能干什么?直播玩?”颜言反问。
姜子轩百无聊赖,颜言也有些无聊,自从不再为赚钱买翡翠奔波后,她的日子都清闲了很多。
忽然她想起什么,问道:“你爸……舅舅的耳朵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