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两个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衙门的人既然来了,他们应该就是成功脱险了,还去报了官。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在京城里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算了,她现在能认识几个人。
不过沈放在这京城里久了,说不定能认识?要是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以后可以去探望下,伤的那么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姜凉蝉快走几步,追在沈放后面问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两个小孩子是哪家的?”
沈放蹙了蹙眉,摇了摇头。
姜凉蝉还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他们家里有没有人来接,现在怎么样了。”
沈放顿住了脚步:“你很关心他们?”
姜凉蝉理所当然:“既然救了,就希望他们好好的啊。难道你不是吗?”
我可以是,但你不会是。
沈放心里的疑点,从前几天开始发酵,到现在这一刻,清晰地放大了。
他还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巷子口,姜凉蝉“啊”了一声,快步从他旁边跑过去了。
沈放一抬眼,也看到了,刚才被他们救的两个小孩,正艰难的拖着步伐,走到巷子口边。
第11章
两个少年应该是跟在官兵后面,回来找沈放和姜凉蝉的。
看到姜凉蝉他们出来,小少年的眼睛亮了亮,狼狈的小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虽然脸上满是灰尘和血污,但隐约能看出来,是个清秀的小少年。
姜凉蝉刚才还念叨他们呢,这会见到两个人过来,立刻跑到他们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关切的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身体怎么样,受伤了吗?”
少年努力地微笑,努力地扯动嘴角,先是回答了她的话:“我没事。”
他看到沈放也过来了,迅速扫了一圈,发现姜凉蝉和沈放似乎都行动自如,应该没有受什么伤,才松了一口气,后退一步,身体笔直笔直的站着,然后对着二人行了一个姜凉蝉没有见过的大礼。
“谢谢哥哥姐姐,救命之恩,在下一定会好好报答。”
他的官话似乎有一些生涩,用词也有点怪怪的,不像是本地人。
姜凉蝉退了一步,没有受他这个大礼。
她指指沈放:“你要谢就谢他吧,是他救了你。”
沈放原本已经退回到姜凉蝉身后,站在一个随从应有的位置上。闻言看了姜凉蝉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过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受他的大礼,姜凉蝉救他们不过是出于道义,也没指望要让他回报什么,连忙把少年拉起来,道:“这个以后再说,你家在京城吗?你们两个受了这么多伤,别在这里说话了,赶紧把你们送回去是正事。”
不过,听少年刚才的口音,她有一个小担忧。
果然,少年又慢慢摇了摇头,道:“我家不在这里。”
姜凉蝉仔细问明了才知道,原来这一对主仆,竟然还是从外地来的,想来京城找舅舅,来了之后才知道,舅舅早就过世了,府也早就易主了。
主仆两个打算回去,结果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被这群混混盯上了,差点被掳走,幸好遇上了姜凉蝉他们。
姜凉蝉想了想,这两个孩子这么小,京城里也没有个投奔之处,还受着伤,也不知道他们家里人为什么心这么大,就放任两个小孩子独自出远门。
不过她也没意识到,这两个少年看起来十三岁的模样,她今年十四岁,人家也就比她小那么一岁。
姜凉蝉干脆道:“那你们去我家吧,先养好伤。到时候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让人通知一声,让你家派人来接你回去。”虽然她也知道不能随便往家里带来历不明的人,但是两个落难少年,应该没有关系。
这本是个好主意,然而小少年不知道是家教森严还是怎么样,坚决不肯住到别人家里去:“谢谢姐姐,姐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能再去府里叨扰姐姐了。”
沈放看了一眼,倒是懂事。
小少年态度坚决,姜凉蝉却也不可能放这样两个人受伤不管,愁的小脸都皱起来了。
姜凉蝉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主意:“那不如这样,我给你们找一个城中最好的客栈,找几个大夫来给你们医治,你们住着养伤,等好的差不多了,我派人通知你们家人来接。”
这次少年没有拒绝,只是言明住客栈和治病的钱要由他自己来花。
姜凉蝉没办法,看他十分坚持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答应了:“你这孩子,这么这么倔呢。”
少年虚弱的笑笑。
姜凉蝉自然是不懂客栈之类的,但是好在有沈放。在沈放的安排下,客栈很快就找好了,又请了大夫来看。
大夫仔细把脉看诊之后,说两个人看起来伤的重,因为姜凉蝉二人去的及时,基本都是皮外伤,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姜凉蝉松了一口气,跟着一探头,发现刚才小少年一脸血污,看不太清模样,现在擦洗干净了,底下露出的一张小脸,竟然很是清秀好看。
原来是个小英俊。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沈放,下意识的把两个人比较了下。
沈放现在17岁,眉目虽然冷漠,但是实在长得太好,像造物者饱蘸浓墨仔细画出来的一副上乘之作,多一分冗余,少一分寡淡;而少年单看清秀好看,这么摆在一起,还是欠点意思。
果然还是全话本中唯一一个能当男主的人。
姜凉蝉边想着,边摇了摇脑袋,送大夫出门。
等她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几个府兵。
姜凉蝉看少年已经喝了药,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敷了药,还是有点不忍心,又问了一遍:“你们真不跟我回府吗?”
少年还是操着那口不太标准的官话:“不能再叨扰您……”
“行了行了,”姜凉蝉挥了挥手,不再强迫他们,“既然你们不去,我把这两个府兵留在这里,照看你们安全。”
她再留下也没有什么用了,姜凉蝉留下府兵,带着沈放出了客栈。
出了客栈,乍然从不甚明亮的客栈走到正午的天光底下,兴许是差别有点大,或者空气有点凌冽,姜凉蝉莫名的叹了口气。
沈放看她一眼,忽然嗤笑一声:“你就那么遗憾?”
姜凉蝉莫名其妙的瞪他。
沈放对上她瞪过来的眼神,挑了挑眉:“怎么,不是吗?你就这么喜欢往府里捡男人?”
不是,你这样说话就很难听你知道吗?
姜凉蝉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捡过男人了?”
沈放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像在看笑话,唇角弧度似笑非笑:“我不就是你这样捡来的?”
姜凉蝉:“????”
等等,让我回忆一下剧情!
剧情是这样的吗?
沈放不是姜父领回来的远房表弟吗?
剧情我都知道,你这是唬你爸爸呢!
沈放观察她表情,知道她是不打算认了,索性道:“既然你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下,我是怎么来的姜府?”
姜凉蝉茶壶状叉腰:“我且听听你怎么编排!”
沈放微微笑了笑,也不争辩,目视前方,神情平静,不疾不徐的往前走:“前年有一个夏日,我正好也是走投无路,准备先找点营生谋生,就在大街上,忽然被人迎头套了一个麻袋,被人暴打了一顿。”
那个时候,他的功夫还没有现在这样好。
“结果那些打人的刚跑,你就骑着一匹马,到了我面前,说要解救我,非要把我带去姜府,我不同意,你眼看着围观的人都说你强行抢人,就在大街上高调宣称,我是你远房表弟,用这个身份,你理直气壮的强行把我拖回了府。”
卧槽。
姜凉蝉不敢说话。
这要是实情的话,原身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
等下,那她之前自以为自己对沈放释放善意的时候,还特意叫了他一声“表弟”?
姜凉蝉疯狂回忆剧情,发现好像这个剧情确实有些模糊,话本里面好像并没有明确的说明是怎么回事,只是偶然姜凉蝉叫过几次沈放表弟。
再仔细想想,今年她十四岁,沈放十七岁,这是哪门子的表弟啊。
感情沈放说的是实话?
妈呀。
凉凉预定。
不过,姜凉蝉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她争辩道:“我那也是看你受伤了,想要帮你,一时情急之下才想到了这么一个理由。”
沈放嘴角翘起一个莫名的弧度:“不巧,到了姜府没多久,我就遇到打我的那帮人,正是姜府的小厮。虽然当时我没看见他们,但是他们的声音我可是记得清楚得很。”
姜凉蝉:“……”
他继续道:“何况,我入府当夜,你非要给我灌□□,躺在我床上死活不走。”
他忍无可忍,找了个绳子把她捆起来了,从此以后姜凉蝉看他就不爽,又因为他长得好看不舍得放人。不过也不闹着要他当面首了,换了个折磨法,和她那弟弟天天以凌虐他为乐。
姜凉蝉前后串了一下,明白了。
可真行,看中人家少年美色,从自己府里派人,把人打了一顿,然后趁虚而入,假装救人家把人强行带入府中。人家不早晚得知道真相?
这到底是蠢笨不堪,还是太过嚣张,根本不在乎被发现?
她可以不在乎,姜凉蝉在乎啊。
姜凉蝉沉痛的想,这剧情她真的还能拯救得了吗?
沈放嘴角噙着姜凉蝉看不懂的笑,淡淡问道:“刚才我看你比较我们两个,怎么,是打算看看谁更合胃口?”
姜凉蝉打了个寒噤。
妈呀,沈放的思路为什么这么奔放不羁。
本来打架的时候,她单方面跟豹哥稍微有了一点革命情谊,在他面前暂时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了,如今知道了表弟真相之后,姜凉蝉更加小心了。
她小心的解释道:“我今天就是路见不平,主持正义,没有别的意思,人家小孩子小着呢。”
沈放:“哦?也不过比你小一两岁而已,看样貌,也是你喜欢的样子,还是外地人,养在府里都没人来找。”
姜凉蝉:“……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养面首什么的,哪有绣花读书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