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气的身体发抖,这对母子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您看,纵使我名声如此不好,但是您的好儿子、儿媳住在我家,您名声好,怎么不在您家住呢?”钱谨裕吃惊地瞪大眼睛,“真是印证了一句话,有人喜欢做面子工程,其实里面腐朽不堪,有人天生嘴贱不会说话,其实生性纯良。”
孟母自以为握住钱家的把柄,就能让儿子、儿媳接替钱家父母的岗位,还要赔偿儿媳十年来受的苦。和钱家母子对战两个回合,她才明白这对母子视名声为粪土,压根就不在意。但她要脸,和不要脸的人没道理讲。
“亲家婶子,别气啊。如果我说错了,您可以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大伙儿看,您表里如一。”钱谨裕鼓励孟母赶紧表态,一副你不表态,你就是两面三刀的小人,也不比他高尚到哪里。
孟母“你”了好久,身子摇摇欲坠,试图博取同情,让院子里的人替她说话。
姚博恩刚被钱谨裕坑过,这时不敢开口,害怕钱谨裕给母亲设套又往大哥怀里扒拉好处。时怀志谨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明哲保身但求无过的名言警句,钱谨裕滑头的很,要想阴一个人,没有不成功的,他才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惹一身麻烦。
院子里的人大多和姚博恩、时怀志一个想法,实在是钱谨裕的杀伤力太猛烈,他们不是钱谨裕的对手。
“你、你、你不要脸。”孟母指着钱谨裕,看到钱谨裕张开嘴,她匆忙跨过大门槛逃离院子。
钱谨裕摸了一下脸:“挺英俊的,哪里不要脸了。”
钱惠敏扶额,悄悄地用眼尾观察丈夫的脸色。毕竟谨裕挤兑的人是丈夫的母亲,她害怕丈夫与谨裕有嫌隙。
母亲能来看他,他心里是开心的。
小舅子说的有些过分,母亲却没有正面回应小舅子任何一个问题,他心里有一些失落。他宁愿母亲亲口说出家中困难,不得不把他们送回乡下,也不愿意看到母亲拿小舅子对不起惠敏说事,威胁钱家给他安排工作。再说小舅子只对不起惠敏一人,没对不起他和两个孩子,母亲没有立场拿惠敏的遭遇说事。
孟隽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欣赏小舅子有话直说的性格,小舅子绝对有毒。
钱谨裕将院之中‘敬畏’他的眼神收归眼底,他双手合十抱住脑后勺活动腰肢,冲姚博恩吹一声口哨,在姚博恩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下回屋。
钱谨裕前脚进屋,钱父带领三个孩子紧跟着走进院子里,他听人说惠敏的婆婆来了,回家一看得知惠敏的婆婆刚刚走,什么表情也没有,直接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勺。
童童喜欢把兄妹俩当成怪物,招惹兄妹俩,吸引时菲的注意力。
刚刚三个孩子跟着钱父去邻居家窜门子,人家给喵喵一块大白兔奶糖。三个孩子围在一起分奶糖,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剩下的给喵喵。童童从背后偷袭喵喵,靠近喵喵‘吼’一声,看到喵喵吓得哆嗦一下,手里的奶糖掉到地上,他“啊啊~”跑到爸爸怀里。
姚博恩笑弯了腰,拍拍儿子的脑袋以示鼓励。刚刚钱谨裕让他吃瘪,儿子帮他找回场子,真解气。
姚博恩媳妇指着喵喵、池鱼,和时怀志媳妇聊天过程中,暗讽一家子穷酸样。并不觉得儿子做错了,反而觉得她儿子真聪明,长大一定也能考F大。
喵喵舔了一下指尖,什么味道也没有。她眼眶里瞬间集聚泪水,蹲下来想捡起奶糖放到嘴里。
“臭要饭,死穷鬼,假小子,略略略…”童童藏在爸爸身后,露出一个脑袋鄙夷地看着小叫花子。
临渊抓住喵喵的手,眼珠子骨碌转几圈,呸一下吐出嘴里的糖,用脚踩几下抓起糖,拉住喵喵朝童童走过去。
童童仗着有爸爸保护他,临渊的爸爸不在院子里,他尽情的做鬼脸嘲讽小叫花子。
临渊用眼神示意童童看时菲在不远处,又故意露出滚一圈泥的奶糖,凶狠地瞪着童童,作势要把奶糖塞进童童嘴里。童童哪里愿意在时菲面前出丑,临渊手即将靠近他,他猛地一推,临渊躺在地上哇哇大哭。
“爸爸,童童把我新衣服弄脏了,我要我的新衣服。”临渊闭上眼睛哽咽哭泣,小手悄悄地把非常黏人的奶糖粘在衣服上,不着痕迹搓了搓,一会儿抽泣、一会儿打哭嗝,“童童骂妹妹,我让童童赔给妹妹一块糖。”他扯起衣服让大人们看,如果童童不推他,糖不会跑到他身上,所以童童要赔他一身新衣服。
喵喵愣了半分钟,以为自己惹哭哥哥,懵懂地安慰哥哥,啜泣地说了两句话,哇一声大哭。
弄堂里的人都知道钱谨裕父子特别矫情,对新衣服的执着胜于肉。临渊身上白色衬衫、蓝色背带裤上个月刚买的,统共没穿几次,糖黏在白色衬衫上,真的洗不掉。只要衣服上有一丁点污点,临渊死也不会穿,所以童童父母十有**要赔一件白衬衫。
动静闹得真大,钱谨裕不可能听不见。他打开窗户,头伸到外边:“每天早晨老师找三个小朋友分享趣事,临渊,明天不是轮到你了吗?”
“爸爸,童童没有辱骂妹妹,糖也不是童童扔到我身上的,我知道明天怎么和老师、同学们说,”说着,临渊擦干眼泪看向时菲,“菲菲,好孩子不撒谎,明天你给我作证哦!”
空气瞬间凝固十秒钟。
姚博恩媳妇气的胸口胀痛,老师、同学们不喜欢干坏事的孩子,如果这件事传到家长们耳朵里,他们不仅不让孩子和童童玩,还会让孩子用异样的眼神看童童。
为了童童有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姚博恩媳妇咬着牙:“十块钱是吧,我赔。”
临渊的衬衫是HK那边最流行的款式,内地买不到这种布料,何谈扯布做一件?所以她只能赔钱。
“姚姨,钱给我吧。”临渊虎撸.妹妹柔软的黄毛,搂着小声抽泣的妹妹走上前要钱。
姚博恩媳妇脸扭曲在一起,回屋拿钱交给临渊,顺便剥掉临渊身上的白衬衫,洗干净给儿子穿。
“妹妹不哭,你瞧,童童送给你好大一张钱,让姑姑买布给你做花裙裙穿。”
背带裤挡住胸前,临渊没着急回家穿衣服,而是把钱塞到妹妹手里,趴在妹妹耳朵上说悄悄话,顿时表兄妹笑作一团。
姚博恩媳妇气的吐血,哎哟,气死她了,合着她出十块钱给小丫头片子做衣服的。儿子竟然拍拍屁股找时家丫头片子说话,一口气堵在胸口窝实在难受,她两步做一步走上前脱掉鞋底追着儿子打。
童童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边躲便哭。
童童被他妈收拾,妹妹捧着钱和临渊亲.密的在一起聊天,池鱼鼓着腮帮走到爸爸身边,拉着爸爸的手。小小的他只知道爸爸教导他做一个讲理的人,不要正面和敌人硬碰硬,要迂回的绞.杀敌人,可是明明做一个不讲理的人更爽,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找回场子,爸爸为什么不赞同他做这样的人呢?
孟隽单手捧着儿子的脸揉搓,目光停留在两个孩子身上,轻轻说道:“我们父子俩要脸。”
儿子年纪小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孟隽还是说出这句话。
女儿受到欺负,他怎么可能不出手。但是他看到临渊一系列操作,收回脚步,从头看到尾,他只想说一句话:不愧是小舅子的儿子,真贼。
池鱼只伤心了一会儿,就被穿上上衣的临渊拉出去玩,直到吃完饭,他完全记不得发誓不能让临渊靠近妹妹,反而和临渊凑在一起聊男孩子聊得话题。
给两个孩子洗好澡,钱惠敏让丈夫带两个孩子到阁楼睡觉,她找弟妹说一会儿话。饭前临渊把钱塞到她衣兜里,她每次把钱还给弟妹,总是被一些事情打断,所有事情都忙完了,她想总没有人打断她还钱吧。
钱惠敏掏出钱给弟妹,唐熙囿没收钱,带着大姑子站在她的屋前,示意大姑子暂时别说话,先听听这对父子在房间里嘀咕什么。
临渊穿着小黄鸭背心、青蛙短裤在床上翻跟头,眼睛一直瞅着爸爸,见爸爸合上钢笔往床上一躺,他一个鲤鱼打滚翻到爸爸怀里:“爸爸,你爱我吗?”
钱谨裕下意识哆嗦一下,他的崽子啥时候如此恶心。
“你说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越是大方越惹人爱,我今天超级大方,所以你今天必须超级爱我哦。如果你爱我,给我买一套新衣服呗。”临渊丢给爸爸一个你懂得眼神。
“我如果超级爱你,你妈会吃醋的,会把你重新塞进肚子里,然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咯。”钱谨裕假装自己有胡子,装模作样捋两下胡须。
“爸爸,上次你想买裤子,妈妈不给你买,你收买我问奶奶要钱给你买西瓜泡泡糖,自己嚼泡泡糖黏在裤子上,偏偏冤枉我弄毁你的裤子。”临渊双手握脚,在爸爸怀里晃啊、晃啊,“你下次想买新衣服,再冤枉我,我不替你背黑锅了呦。”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比昨天还早,哇,找回码字感觉了~~~~
第134章 第六世界
“爸也想大手一挥给咱爷俩各买一套新衣服,可工资本在你妈手里,平常想买点什么,还得靠你救济,”钱谨裕偏头,对上儿子一双发着贼光的单眼皮眼睛,“你觉得爸刷脸买衣服,人家会不会把咱爷俩送进精神病院?”
“妈妈把我的衣服送给鱼鱼和喵喵,我没有衣服穿喽,过几天妈妈一定带我去买新衣服。你那么爱我,也要给我买一套新衣服啰,那么掏出你的私房钱给我买呗。”临渊嘚塄一下跳到爸爸肚子上,抱着爸爸的手滑到地上,在爸爸痛苦的闷哼声中爬到自己的小床上,小手抱住床柱子上的正方形盖子,忽然盖子和柱子分开。
钱谨裕手背搭在额头上,眼尾余光瞥着儿子的贼手伸进去掏钱:“儿子,爸爸头晕想吐,你去给爸爸倒杯水可以吗?”
“爸爸,周末你再带我去姑奶家、老姨家走亲戚,他们给我五毛钱啊、一块钱啊,你再用一分钱给我换,很快就可以攒到这么多私房钱。”前两个星期爸爸背着妈妈带他到姨奶奶家玩,回来的时候爸爸用两张一分钱和他换一张五毛钱,哇,两张钱耶,他愉快地和爸爸完成交易,屁颠屁颠拿钱买冰棍吃。
他身上滴了好多冰棍水,好粘啊,他受不了便回家换衣服,没想到看到爸爸鬼鬼祟祟趴在他的小床床上,往柱子里塞东西。等爸爸走了,他反插门抱着柱子研究好久,忽然间柱子上的盖子掉了,哇,里面有好多钱。
“砰!”
门楣上的灰尘唰唰落在地上。
父子俩同时抬头,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
“妈妈,我藏得私房钱,跟爸爸没有关系。”临渊捧着私房钱,傻乐地看着妈妈。
习惯性把锅甩给儿子的钱谨裕:...
这个大坑货!
唐熙囿狠狠地剜了丈夫一眼,怪不得逢年过节丈夫总是打断她和儿子换红包,打岔的功夫,等她重新想起来和儿子换红包,儿子的红包却丢了,原来被丈夫换走了。
“妈妈,我想要这里有足球图案的衬衫,”临渊指着胸口,然后又比划膝盖,“到膝盖的背带裤,还有帽帽。”
“临渊,下次你爸爸要带你去长辈家玩,让你爸爸自己去,知道吗?如果你答应妈妈,妈妈还给你买到小腿的白袜子,搭配中裤可帅气了。”唐熙囿没收全部的私房钱,还不忘抽两张一分钱给儿子当做奖励。
“嗯嗯!”临渊顺杆子往上爬,一口一个好妈妈,叫的十分甜腻。
钱谨裕悄悄地挪到最里面,贴墙而睡,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扯住一个薄毯子裹在身上。脑海里回荡着原主不忌讳儿子做的种种事情,这玩意儿压根无法解释。就拿原主经常背着家人带临渊去走亲戚来说,他说想老姨、老姑、老舅,不是为了五毛一块钱,有人信吗?他忽然萌生出想要静静,试图做一位忧伤的美男子,都不要打扰他。
弟媳诱惑侄子说出谨裕还做了哪些一言难尽的事,谨裕裹得像只蚕宝宝。钱惠敏看了看手中的钱,叹了一口气,还是回阁楼吧。
喵喵窝在孟隽怀里睡得像小猫一样,父子俩三观又被刷新,目瞪口呆互看彼此。听到脚步声,父子俩的眼睛齐刷刷看着钱惠敏。
钱惠敏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板,想到房间的隔音效果,她干笑两声:“睡觉吧。”
一家四口脸上带着笑容进入梦乡,楼下的钱谨裕委屈兮兮,蜷缩身体和儿子挤在小床上。
“爸爸,你放心,等我穿上新衣服,我在你衣服上泼墨水,我站出来说我是做的,妈妈就会给你买新衣服了呦。”临渊很爷们拍拍爸爸的胸口。
钱谨裕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磨着后槽牙,捏儿子的动作变成揉儿子。算了,想办法把墨水放在儿子拿不到的地方。
被坑的次数多了,人会进入自动防御状态,一点也不假,这小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头疼欲裂,原主坑临渊无数次,担心全报应在他身上。
丈夫有裹毯子的习惯,唐熙囿怕丈夫扯走盖在儿子小肚肚上的宽毛巾,盖到自己肚子上,睡到半夜她醒来一次。
她下床拉开电灯,看到一幅让她哭笑不得的场景。儿子双.腿.勾/住丈夫的脖子,双手搂着丈夫的脑袋,猴在丈夫身上,睡得别提有多香。她的眼睛往下移,丈夫肚子上果然出现儿子的小毛巾。
唐熙囿翻找出一条枕巾盖在儿子身上,拉掉电灯重新躺回床上睡觉。她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想到丈夫委屈的小眼神,她想笑,可想到丈夫干的事,她又生气,真是磨人呐!
——
次日,临渊小朋友十分殷勤伺候爸爸洗脸刷牙吃饭,收到爸爸给他一个特别大的笑容,他喜滋滋背着小书包去上学。
临渊还没到上一年级的年龄,他上的是没有寒暑假的学校,老师负责陪他们玩,教他们唱歌、拉风琴、弹钢琴、一些幼儿启蒙知识。这孩子团结同学,从不招惹是非,在学校极少和人发生矛盾,老师们没有一个不喜欢临渊。
临渊在小朋友中人气最高,连带着家长们也喜欢他。这不,今天临渊又没让妈妈送他,和一位带黄色帽帽的小女孩一起去学校,乖巧礼貌和琦琦妈妈问好。
钱谨裕推着自行车和妻子走在一起:“临渊情商高,随你。”
搁在以前,唐熙囿听到夸赞儿子的话,早笑弯了眼睛。但是这两天发生的事,使她心里苦闷,笑不出来,不知道儿子被丈夫潜移默化影响成这个样子是好是坏,别等儿子长大,成了第二个丈夫。
她想了一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散的钱塞进丈夫口袋里:“缺钱跟我说,以后别那样做。”
说完,唐熙囿闷头往前走,钱谨裕拉住她:“你爸匀点边角料给我,忙起来哪有时间带儿子去走亲戚,维系和老亲之间的亲情。”
唐熙囿没有说话,抽出手,坐在后车座上。
“其实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见老亲,我带临渊去拜访他们,转头他们的儿媳妇带几个孩子来拜访爸妈,他们不仅不吃亏,还稳赚。”一双软若无骨的手摸到腰间,劲真大,钱谨裕的腰猛地一抖,倒吸一口气。幸亏他非常抗打,始终没让自行车偏离车道。
唐熙囿真想掰开丈夫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建和大家有什么不同,专门干一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图什么呢!
听丈夫这么说,她的心倒是舒爽一些,不至于下次见面尴尬,总觉得自己低人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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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钱谨裕刚到工厂被老唐抓去谈心,这边姚博恩刚锁好车,就被孟四媳妇拉到一边打听情况。
“老太太气了一宿,今早连喝两碗粥。”孟四媳妇呸一声,大嫂娘家兄弟真不要脸。
“诶,错了,我说错了。”姚博恩在她困惑地眼神中接着说,“按照你的说法,孟隽这么贼精,怎么可能不利用钱谨裕对不起钱惠敏的事索要好处,这些日子两家人和谐相处,不就表明了钱姨、钱叔背着钱谨裕给了钱惠敏补偿嘛。我猜想他们害怕钱谨裕知道后大闹一场,伤了姐弟感情,才闭口不谈这件事。”
“最大的好处不是工作岗位吗?”孟四媳妇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