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卿摸了摸她的头,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秦雪衣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可太多了,她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表情有些迷茫地道:“我刚刚跟你父皇说了?”
燕明卿一听,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心里有些好笑,道:“你是指我们的事情么?”
“对啊,”秦雪衣面上的迷茫更多了,她看向燕明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道:“我现在怀疑,你父皇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嗯?”燕明卿轻笑,故意问道:“什么意思?”
秦雪衣坐直了身子,急切道:“我喜欢你啊!”
燕明卿作恍然大悟状,唔了一声,道:“应该是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秦雪衣琢磨了一下,忽然往前凑了凑,盯着他道:“你们之前在打什么哑谜?说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燕明卿笑笑,秦雪衣便催促道:“快说!”
燕明卿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含笑问道:“想知道?”
秦雪衣点点头,燕明卿又笑了起来,他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错,看秦雪衣这么乖乖的样子,便忍不住想逗一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悄声道:“做一些让我高兴的事,我就告诉你了。”
闻言,秦雪衣的脸顿时就红了,她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事?”
燕明卿的手抚在她的脸上,流连不去,故意反问道:“你说呢?”
秦雪衣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她定了定神,二话不说,捧住燕明卿的脸就亲了上去,燕明卿欣然回应,两人在这安静的马车里接了一个长长的吻,缠|绵而温柔。
这一亲就是许久,秦雪衣觉得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整个人仿佛像一枝被折下来的花或者树枝什么的,很渴。
不是口渴,是心痒难耐的渴。
然而她却不知如何纾|解这渴,只好一个劲往燕明卿怀里蹭,蹭得燕明卿呼吸都粗|重起来,最后实在没法,将她牢牢按在怀中桎梏住,不许她再乱动。
这下秦雪衣果然老实了下来,乖乖地继续接吻,亲了一阵,她才略微退开了些,轻轻喘着气,眼中透着些微的水光,脸红红地问他:“高兴了吗?”
燕明卿倏然笑了,心中的燥热都去了几分,他只好答道:“高兴了。”
秦雪衣立即搂着他的脖子,追问道:“那快告诉我!”
燕明卿的目光中尽是温柔的笑意,他正欲开口,马车却忽然停了,外面传来了林白鹿的声音:“殿下,到了。”
又被打断了,秦雪衣有些恼,燕明卿见了,便哄她道:“咱们先回去再说。”
进了府后,小鱼在一旁打着灯笼,燕明卿牵着秦雪衣,对她道:“这里不必你伺候了,下去吧。”
小鱼看了秦雪衣一眼,见她正轻轻打了一个呵欠,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停住脚步,目送两人远去,那灯笼光芒越来越弱,很快就被掩映在密密的花木之后了。
原本在马车上说着话,秦雪衣还不觉得,这时候已是子时了,一路行来,她频频打呵欠,困得不行,眼睛都要勉强眯着才能看见些东西,也难怪,放在平常这个时辰,她早就睡熟了,今天因为入宫的事情,被耽搁了太久,她的生物钟快要经不起这折腾了。
可这里到院子还有些距离,秦雪衣忍不住抱怨道:“怎么还没到?”
燕明卿停下来,把灯笼塞在她手里,道:“拿着。”
秦雪衣有些莫名,却见他已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蹲下身来,道:“上来吧。”
秦雪衣顿时开心起来,扑在他的背上,笑眯眯称赞道:“卿卿,你真好。”
燕明卿轻轻松松便将她背了起来,秦雪衣趴在他的肩上,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见左右没人,还惦记着之前在马车上的事情,便努力打起精神问道:“你的话还没说完呢,之前在养心殿,你和皇上到底在说什么?”
燕明卿顿了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早晚都要知道的。”
“嗯……”秦雪衣轻轻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她困倦无比,头都开始隐约作痛起来,只好把下巴抵在燕明卿的肩上,眼睛微微眯着,准备听他继续说下去,哪知却只等来了长长的沉默,燕明卿像是在准备措辞。
秦雪衣有点撑不住了,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趴在了一艘船上,波浪推得她起起|伏伏,又宛若在云端之上,舒适而惬意。
而另一边,燕明卿思索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道:“虽说父皇不许我告诉外人,但你是我真心喜欢的人,不算外人。”
空气很安静,他的声音便显得愈发清楚明晰,道:“心儿,我以后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我其实并不是女儿身,而是男子,只是因为自幼多病,为了避灾,故而才被当做女孩儿养大。”
背上的人没有回应,燕明卿的心顿时一空,宛如漏了一个大洞似的,空空落落,一瞬间涌入了无数的慌张,难道她在意这个?
燕明卿的脚步倏然而止,声音也沉了下去:“心儿?”
寂静无比的空气中,燕明卿凝神细听,耳畔处传来了均匀而清浅的呼吸声,他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去,顿时哭笑不得,背上的人竟然已经睡熟了。
在他好不容易将秘密说出口的时刻!
燕明卿满心复杂,简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他甚至想将背上的少女摇醒过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给她听。
告诉她,他是男儿,他想要娶她!
然而听着背上人酣睡的呼吸声音,燕明卿到底是没有这么做,他咬了咬牙,略微收紧了手臂,将秦雪衣往背上托了托,然后才继续慢慢地往前走去。
他背着他最爱的少女,甚至不忍心加快步伐,以免惊醒了她。
银色的月光沿着回廊洒落,将一切都映照得通明,宛如身在银河中一般。
秦雪衣睡得很沉,一觉睡醒来,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趴在了被子上,身上却盖着燕明卿的外裳,大约是半夜时候她就翻了出来,燕明卿实在没法,又害怕她冻着,只好拿了几件衣裳替她盖上。
秦雪衣抬起头,却见燕明卿仍在熟睡,她撑着下巴欣赏了一会之后,才掀起燕明卿的被子准备钻进去。
然而才刚刚掀开,秦雪衣的余光便扫到了什么,她下意识看过去,却发现那里是一点红色的血迹,就在燕明卿的身旁位置。
嗯?
秦雪衣研究了一下,想起来什么,立即去推燕明卿:“卿卿,卿卿!”
燕明卿困倦地睁开了眼,听见秦雪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卿卿,你来月事了!”
燕明卿才睡醒,脸上困意还未散去,一脸懵然,看起来有些呆萌,他迷迷糊糊地想,月事,什么月事?
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燕明卿:心儿,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其实,我是——
秦雪衣:Zzz……
作者君:(摊手)我也没法啊,我真的尽力了,卿卿都自己亲自脱马甲了,可惜某人不争气。
我也好困啊,有没有一个好心人来背背我?
第111章
燕明卿迷茫地睁着眼,望着秦雪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茫然道:“月事是什么?”
秦雪衣:“???”
她不可思议道:“你不知道吗?”
可卿卿已经十八岁了啊,这放在现代都成年了,怎么可能没有来过葵水?
秦雪衣满脸都是一言难尽,她只好组织了一下语言,给燕明卿科普了半天月事是什么,燕明卿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的脸也一点一点染上了薄红。
他轻咳一声,道:“不是我。”
见秦雪衣面上泛起疑惑,燕明卿勉强保持语气平静,道:“应该是你……”
秦雪衣一听,转过头往后一看,脸顿时爆红起来,她下意识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支吾道:“我没注意……”
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秦雪衣才想起一事,惊讶道:“可是卿卿,你真的不知道……月事吗?”
燕明卿:……
他怎么会知道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要是知道才奇怪了。
秦雪衣瞅了他一眼,心里有点犯嘀咕,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卿卿发育得比较晚?改天去问问太医好了,这可是个大毛病,得治一治啊。
这么想着,她开始动手解衣襟带子,燕明卿一愣,连忙道:“你做什么?”
秦雪衣茫然答道:“换衣服啊。”
燕明卿听了,浑身一震,热意渐渐漫上了耳根处,他立即掀被子下床,别开视线不看秦雪衣,道:“我去叫小鱼来。”
说完抓起一件外裳披上,匆匆离开了,那架势竟好似在落荒而逃似的。
秦雪衣跪坐在床上,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还有点儿委屈。
换个衣服怎么了?
卿卿怎么跟见了鬼似的?她还想看卿卿换衣服呢。
却说燕明卿出了屋子,才猛地松了一口气,他站在门口处,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视线被屏风挡住了,后面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按了按眉心,勉强平复了心情,叫来了小鱼,让她替秦雪衣取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小鱼的表情有些疑惑,道:“主子的衣物脏了吗?”
燕明卿的面上又泛起些许热意,他努力让自己神色更自然些,道:“她来了……月事。”
小鱼恍然大悟:“仔细算算,这几日确实是主子的小日子来了,倒是奴婢疏忽了。”
燕明卿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小日子?
这还能算的?女孩儿家还有这么多讲究吗?
直到小鱼拿了干净的衣物出来,路过时见燕明卿仍然披着外裳站在大门口,不由道:“殿下为何不进屋?”
燕明卿镇定自若地道:“我透透气。”
那也得把衣裳穿戴好吧?小鱼心中直犯嘀咕,但也没敢说什么,她拿着衣物去了内间,秦雪衣坐在床上,见了她便问:“卿卿呢?”
小鱼道:“殿下在外头站着,说是要透透气。”
闻言,秦雪衣不由鼓了鼓腮帮子,道:“大清早的透什么气?”
小鱼替她脱下贴身衣物,疑惑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兴许是屋子里闷吧。”
哪里是闷?之前燕明卿那架势,明显是在刻意回避,秦雪衣心里有些闷闷不乐,索性道:“不必管他,莫名其妙。”
等小鱼伺候她洗漱完毕了,燕明卿才从外面进来,他身上依旧披着那件外裳,神色如往常一般无二,待见秦雪衣盯着自己看,燕明卿才问道:“怎么了?”
秦雪衣支着头,瞪他:“没怎么。”
一晃眼的功夫,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燕明卿想破头也没想出来原因,他摒退了小鱼,开始准备换衣裳,岂料秦雪衣就坐在旁边的软榻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燕明卿只好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秦雪衣大大方方地道:“你不看我换衣服,可我想看你换衣服。”
这毫不避讳的话,让燕明卿一噎,耳根处又悄然漫上了热意,他无奈道:“怎么连这个也要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