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泽洋最后一句话,胤祺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自己不可能会没有其他女人,不管愿不愿意,自己将来都会有别的女人,而且还会有不少。
“爷……”胤祺眼中闪过黯然,握起的拳头发白。
泽洋拍了拍胤祺的肩膀,“五阿哥,你是皇阿哥,你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女子。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婠婠其实在你心里不是无可替代的。”
“爷想和婠婠单独谈谈。”胤祺看向婠婠,眼中的温柔不容错辨认。
泽洋点头同意。
泽洋知道婠婠只把胤祺当普通朋友,没有其它的心思,而且婠婠还小,也不怕胤祺说动婠婠。
泽洋招了招手,让其他人都离开,亭子附近只剩下还在画画的婠婠和胤祺。
“婠婠,你芳辰那天十一弟正好病了,爷给你准备的礼物还没送给你。”胤祺走到婠婠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你看看喜不喜欢?”
婠婠抬头看了一眼胤祺手中的玉佩,极品羊脂白玉,这种品级的玉佩皇宫里应该也没有几枚,胤祺为了得到它肯定费了不少心。
婠婠垂眼,语气平淡道:“太贵重了,婠婠不能收!”
“婠婠……”胤祺看着婠婠面无表情的脸,握着玉佩的手青筋暴起,“刚刚爷和泽洋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胤祺知道婠婠会武,武功还不错,或许婠婠是因为听到了自己刚才和泽洋的话,所以才拒绝收下玉佩?
“是。”
“婠婠,自六年前在这个庄子上看到你穿道袍那一刻起,爷心中就有了你。”胤祺自嘲一笑,“在那一刻爷忘了你还是个不足六岁的女童,从此就把你记在心上,在爷心中的份量逐年加重。”胤祺走上前,在离婠婠三步远时停了下来,伸手想挽起婠婠垂落的发丝,在婠婠别开脸眼中闪过厌恶时无力的垂下。
胤祺垂眼,双手紧握,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婠婠,你就这么讨厌爷?连爷稍微接近一下都不行吗?
“五阿哥,婠婠无意进皇子后院,无论是以什么身份。”婠婠知道自己刚才伤到了胤祺,“实际上,婠婠无意和任何男子扯上关系。这一生婠婠只愿跟随师傅身边修道,追求无上大道。情情爱爱只是过眼云烟,五年、十年过去,还剩下什么呢?不过是因家族联合在一起的怨偶。”
“咱们幼年相遇,这些年五阿哥常常出宫,婠婠也算和五阿哥青梅竹马长大。若做朋友,婠婠相信自己是世上最好的朋友,可做恋人、妻子,婠婠却是最不合格的那一个!”婠婠垂眼,“五阿哥要的,婠婠给不起!婠婠要的,五阿哥同样给不起!既然给不起对方要的,为何要纠缠在一起相互折磨?”
婠婠自觉已经和胤祺说开了,不想继续和胤祺呆在一起,转身欲走。
“婠婠你想要什么?为什么肯定爷给不起?”在婠婠没有防备之下,胤祺伸手抓住婠婠的手,“就这么不想嫁给爷?嫁给爷,对你来说是折磨吗?
婠婠怕伤了胤祺惹来麻烦不敢动手,忍住呕吐的**看着胤祺,“放手!”
胤祺看着婠婠脸上化为实质的厌恶,下意识的放了手后退了两步。
婠婠再也无法忍耐,转身疾步而走,眨眼间就不见人影。
看着瞬间不见的婠婠,胤祺低低而笑。婠婠,爷就这么不遭你待见?可是怎么办呢?爷就是放不开、放不下。
前世贤妻美妾,儿女环绕,皇阿玛看重封为亲王,最后四哥登上皇位也没有为难,虽然最后爷折在宠爱了几十年的两位侧福晋手里。人生重来一次,爷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想得到的前世已经得到,婠婠你是爷今生唯一想要得到,怎么能轻易放手?
良久后,胤祺看着婠婠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疑惑。以前婠婠虽然对自觉冷淡,可也不会厌恶自己,而刚才婠婠明显是彻底厌恶了自己。
胤祺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婠婠厌恶自己。
在皇宫长大的胤祺,知道有些事必须当时就要找出原因,一旦错失辩解的时机,就算后来找到原因也解释不清了。
婠婠离开亭子后就回房沐浴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婠婠都有严重的精神洁癖,这也是前世婠婠大学毕业就回了山门的原因。
今生为了不失礼,更是连门都不愿意出,怕一个忍不住会当着人的面吐出来,所以婠婠今年都十一岁了,章佳氏都没有带婠婠到各家走动,其他人只知道章佳氏在十一年前生了个格格,却连婠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婠婠全身上下来回洗了三遍,才觉得没有那么难受。
婠婠刚穿好衣服就听到敲门声,“婠婠,你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回房了?五阿哥和你说了什么?”
“大哥……”
“婠婠,五阿哥对你做了什么?”泽洋看到婠婠不仅换了衣服,还洗了头、洗了澡,眼中风暴渐起。
“大哥,五阿哥没做什么,就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洁癖。”婠婠用法术把头发弄干,把梳子塞到泽洋手中理直气壮道:“大哥,帮我梳头!”
泽洋眼中闪过了然,满脸无奈的拿起梳子给婠婠梳头,“你这毛病,以后可怎么好?其他男人可不会像玛法、阿玛和我们兄弟三个样洁身自好!”
“大不了以后我就不嫁人,和师傅呆在山上去。”婠婠很不以为然。
泽洋揉了揉婠婠的头,无奈道:“你可千万别这样说,额娘知道了又会念叨了。”
章佳氏虽然对戈道长当初救了自己和婠婠很感激,可是对于丈夫让婠婠拜戈道长为师可是满心怨言。虽然清一观不忌嫁娶,可章佳氏担心婠婠跟着戈道长修道,修的不想嫁人了。
提到章佳氏,婠婠就开始头疼。自己才十一岁,章佳氏居然就在帮自己相看人家了,在后世这个年纪的女孩还在上小学,自己额娘居然就想帮自己相看人家。
婠婠偷偷瞄了瞄自己的胸口和腰身,虽然发育的不错,可也改不了自己还是十一岁的事实。
午膳时胤祺见婠婠不仅换了衣服,连发型都换了,知道婠婠刚才沐浴洗头了,心中复杂难辨。
胤禟和胤䄉在庄子上呆了一天,吃饱喝足在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个时辰后就要启程回宫了。虽然午膳时没有吃到婠婠做的菜有所遗憾,可是下午的时候婠婠亲自做了些糕点让两人带回宫,也算有所收获。
婠婠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不肯上马车的胤祺,心下叹息。
看了胤祺一眼,婠婠走到偏僻处。
胤祺随后跟了上去。
“九哥,你说五哥想和婠婠说什么?今天一整天五哥都心不在焉,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胤䄉捅了捅胤禟的腰,低声问。
“不知道。”胤禟摸了摸下巴,想到早上的事,眼中闪过深思,不会是那个原因?
泽洋三兄弟看到远处的婠婠和胤祺,脸上带着凝重之色。
第23章 说开
夕阳下,小路上迎春花遍地开花,风一吹发出“簌簌”声,枝头上的梅花随风飘落,婠婠抬手任由梅花飘落在手心上。
婠婠看向五步之外的少年,少年长得真好,特别是此时背光下,“五阿哥,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想来宫里的宜妃娘娘已经安排教导人事的宫女了?”
“婠婠……”胤祺先是惊愕,后来更是难为情和不知所措。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婠婠淡淡一笑,“在亭子里时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胤祺脸色遽然一变,急忙解释:“婠婠,我没有和她们发……”
“我知道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和她们发生关系,可这是早晚的事不是吗?今天不会,明天或许就不一定了。”婠婠打断了胤祺的话,不想听胤祺的辩解。
“或许是跟着师傅修道、学武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鼻子特别灵敏,只要近距离接触我能从一个人身上闻到另外一个人的气味,只要那两人身体上接触的时间超过三吸。”婠婠看向胤祺,“只要那人身体和其他人有过纠缠,哪怕他/她把全身上下洗个遍过去好几天,我依然能闻到。”
听到婠婠能通过近距离接触能从一个人身上闻到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胤祺身体一僵,想到早上自己伸手去拉婠婠时,婠婠眼底的厌恶……
“如果那人是我熟悉的人,和人纠缠时动了欲、念,十天半个月后我仍然能闻到。”婠婠抬起手,把手心的梅花吹落,“如果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只会觉得欣慰,夫妻伦敦天经地义!如果两人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会觉得很恶心。”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塔喇家上到玛法,下到三哥泽武,他们从来不用丫鬟伺候,身边照顾的人都是小厮,怕我在他们身上闻到丫鬟身上的脂粉味觉得他们恶心,从此再不让他们靠近。”婠婠看向胤祺,“五阿哥,那个和你身体有接触的人动了欲、念,所以你碰到我时,我感到厌恶。”
此时,胤祺的脸色很难看。
婠婠也不管胤祺的脸色是否难看,既然说了那就所幸说开:
“我的师门属道门,不忌嫁娶,两千余年来没有一个弟子嫁娶,但是历代弟子都会被师傅告诫,要么就不要嫁娶,嫁娶之后就要对另外一半负责,他/她是我们的半身、道侣,我们可以辜负天下人就是不能辜负他/她。
丈夫对我来说,一丈之内才是夫,超过一丈,那就不是夫。
妻,齐也,是能和丈夫并肩之人,不是丈夫的附属。
在我心里,夫和妻都应该是彼此的唯一。当其中一个有了他人,就不配为夫为妻!所以看到本该是夫妻中的某一人在妻子或是丈夫没出现时就有了其他人,我会觉得恶心,如果有了妻子或丈夫还和其他人纠缠,我会恶心的想吐!”
“婠婠……”胤祺看着婠婠与欲言又止,脸色忽青忽白。
“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容于俗,对很多人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我没想改变世人的想法,所以这一生我都没想嫁人。”把心底的想法说开,婠婠感觉浑身一轻,“如果圣上下旨让我嫁,为了家人我或许会嫁。但是自新婚那天起,我不会让那人踏入我的院子一步,他要多少女人都好,只要不到我眼前来碍眼,我可以视而不见,如果非要到我面前来找存在,那就别怪我心狠!”
想到某个画面,婠婠笑的邪气,“他敢带别的女人到我面前恶心我,我就剁了他第三条腿喂狗!让他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和狗交合!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配狗不是正好吗?”
胤祺看着眼前圣洁中带着邪气的婠婠,完全震惊住了。
看着胤祺震惊的模样,婠婠微微一笑,“别这样看我,如果他睡了别的女人,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找我麻烦,我会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院子里什么也不做。”
婠婠走到胤祺面前,吐气如兰,“五阿哥,这样的我,你还敢娶吗?不怕我废了你?”
胤祺垂眼,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想当我婠婠的丈夫,那就要做好一生一世只守着我的准备,无论婚前、婚后都不能有别的女人!我要的,你给不起!你要的,我也给不了!”婠婠转身而走,“别再来找我了,以后我不会见你。”
泽洋、泽文看到婠婠脸上的决绝,如释重负。
泽武看了看婠婠,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胤祺,抓了抓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胤禟和胤的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胤祺,看婠婠的神色也知道两人谈崩了。
“九阿哥、十阿哥,婠婠先告退!”婠婠朝胤禟和胤服了服身,向庄内走去。
“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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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胤祺说开了后,婠婠第二天就回到他塔喇府。
一晃眼两个多月过去了,婠婠再没有踏出府门一步,不是抚琴、画画就是修炼、悟道。胤禟和胤到他塔喇府来过两回,不过婠婠没见他们。
之前婠婠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斩断和胤祺的姻缘线,但是那次在庄子上婠婠看到了斩断两人姻缘线的办法,自己无法斩断,那就让胤祺来斩断。
这两个月胤祺都没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应该是放弃了?没有几个男人听了自己那一段话还能无动于衷。
“婠婠,来试试这几身衣裳!”章佳氏喜气洋洋的走进婠婠的院子,而章佳氏身后的人手上捧着一叠衣服。
“额娘,我已经够多衣裳了,你怎么还让人给我做?”婠婠放下笔,很是无奈的看着章佳氏。
“你哪有很多衣裳!哪个姑娘家会嫌弃衣裳多的?”章佳氏拉起婠婠,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在婠婠身上比划,“你看这件衣裳多寸你的肌肤?你的衣裳大都很素雅,小姑娘就要穿红带绿才好看!”
“额娘,你有时间还不如多让人替三哥做几身衣裳,三哥的衣裳耗损的快。还有大哥和二哥,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子最是需要体面的衣裳。”
“你三个哥哥的衣裳府里的绣娘有做!这些是额娘特地让蜀绣坊的人专门给你做的。”章佳氏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在婠婠身上比划着,越看越满意,“婠婠,快去换上,让额娘看看合不合身。蜀绣坊的手艺真不错,等下个月额娘再让人帮你做几身。”
“额娘,别乱花银子了。府里绣娘的手艺就不错,何必找蜀绣坊的人做衣裳?”婠婠看着眼前一大堆衣服,有点担心府里的经济状况。
蜀绣坊绣娘的手艺是真的很好,绣的花样栩栩如生,面料也是最时新的,可价格也不便宜,一件衣裳价格高达几十量银子,好点的百两银子不止。
阿玛和三个哥哥一年的俸禄加起来也不过万两银子,可是府里每个月给自己做衣服的银子就要花几百两,婠婠觉得实在没必要每个月都做新衣,可无论婠婠怎么抗议,没有一个人听婠婠的。
章佳氏永远是一句话:小姑娘家就要穿的漂漂亮亮的,难道要等老了才来穿红带绿?
他塔喇家的男人:婠婠是最漂亮的姑娘,当然要穿最漂亮的衣裳。
面对这样的家人,婠婠能怎么办?
婠婠在章佳氏急切的呼唤声,换上新衣服走了出去。
“真好看!”章佳氏满意的点点头,蜀绣坊的衣服虽贵,可是真的好看,“下个月再到蜀绣坊多做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