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不怕!
看着人多,有被气氛吓到,但是想到自己所学的东西虽然可能不算出类拔萃,但在身体条件脑力条件越来越好的情况下,应当差不到哪里去,这种怕,又变成了自信,而在人群旁边的胡率明,越来越懂得老师如此安排的意思了。
谢锦秀光是进了国子监,他自身的气势就变了又变,那种感觉不是熟悉的人可能不是很清楚。
谢锦秀之前就如同藏在剑鞘中的剑,进了国子监后,剑身就从剑鞘中拔了出来,慢慢的展现了自己的风采,他的锋利与光芒似乎是被磨剑石一点点的磨出来的,现在积极备战的谢锦秀就如同那陡然出鞘的利剑,寒锋直指六人!
王博士眼看着自家学子们慢慢变得气弱,不敢再耽搁,伸出来双手,对着谢锦秀说:“这边六艺所需都准备好了,你可随意开始,只要能够让他们自己认输,或者你自己认输,算是完成一项,可否?”
王博士并不想当裁判,他想出来这折士之法,为的就是士子之间以真章折服对方,如果不成可以再战。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无论是六人还是谢锦秀,都不敢在自己落了下风的时候还不认输。
“可,王博士真是公正的很!”谢锦秀拱手认可。
“我们也同意,王博士!”刘梦及被选出来作为代表说话。
“骑射!”一个有些身形健硕的国子监学子说着,便拽过来马匹,跳了上去,一抱拳:“郭成任,谢长史赐教!”
“我选琴!”一个身形修长,面容白净的书生走到琴案前说着:“荀吉,请谢长史赐教!”
“我选诗文吧!小子卢孔不才,请师长们出题!请谢长史赐教!”一个笑嘻嘻有些松垮的青年,直接对着谢锦秀说道。
纯安时呵呵一笑:“纯安时,特来请教书画双绝里面的书!请谢长史赐教!”
说完,纯安时直接走到了圆圈边上的书旁!
“哈哈,那我就选画吧,时文经文,没有十天半月的,也难出结果,谢长史赐教!”说完,刘梦及就把画架往一角摆弄好!
“那我就选棋子吧!正好有一残局!想请教谢长史!”齐明生声音低沉的说着,说完自己直接去摆弄棋盘去了,看样子实在摆弄残局。
看着五人现在圆圈上将他团团围住,谢锦秀突然豪气出声:“清鱼在此,请教六君子!请王博士出题!”
攻守之时,国子监诸生已经摆出来门阵,王博士点点头,这些学子也不愧是精英学子,知道怎么压住谢锦秀的气势!
“三箭决胜负,诗题在今日!”王博士看着双方都已经看向自己,于是便大声把需要补充的题目说了出来!
“好!”谢锦秀陡然叫出声。
“马来!弓来!”谢锦秀看着郭成任,对着外面一伸右手,而谢家风和谢家乐条件反射一般,按着早上在杨学府演武场一样的动作,把弓箭和马匹给谢锦秀递了过去,牵了过去,就看着谢锦秀潇洒一跃上马。
胡率明突然就暗自喝了一声彩,前些时日因为这个多余的准备工作,他还说过谢锦秀,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是这般的英姿出彩!
谢锦秀和郭成任的眼光一相接触,马匹被他们双腿一夹,相向着奔跑起来,电闪雷鸣,刀光剑影,演武场上尘土飞扬起来,国子监的诸生都屏住了呼吸。
“看我第一箭!”谢锦秀一声轻喝,手中的弓箭就冲着远方射去。
第119章
嗖的一下,箭正中靶心!收弓回马,谢锦秀目光里一片肃然。
而场外的国子监则嗡的一声,从极静到急声加油,郭成任只觉着压力倍增,他的手不由的紧了紧自己手里弓箭!
“好!三叔,威武!”谢家乐开心的拉着谢家风是又蹦又跳了起来。
“家风哥,看,三叔,威武!”谢家乐找着谢家风分享喜悦,只是谢锦秀目光扫过时,谢家风本来也跟着喊着的声音一顿,“三叔,威武!
谢家风自己闭上了嘴巴,也马上把谢家乐也给捂住了嘴巴,三叔的眼神怎么突然那么犀利,好像自己喊错了,不高兴一样。
不过旁边的金凡平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谢家风作为随从,可是不敢捂住了他的嘴巴,于是谢锦秀在看过来时,就是一脸黑线,自己的拉拉队也是太不敬业了,哪里知道自己与平时不同的犀利眼神吓到了谢家风。
而那边的郭成任在压力下也射出去了自己第一只箭,好在发挥正常,同样的正中靶心,这样也让他自己松了一口气,而国子监这边的学子们也山呼了起来。
纵马跑了一下,到棋盘附近停下,居高看着棋盘,谢锦秀淡笑。
“齐师兄,你这,可是解了残局便是赢么?”谢锦秀看着齐明生摆出来的棋局问出。
齐明生点点头:“自然,这残局已经纵横国子监和京城五载!”
只是随着齐明生所说,谢锦秀下面,看了片刻所布出来的棋局,手下不停的移动后,齐明生整个人呆立在座!
“这般如何?”谢锦秀对着棋局点点下巴。
齐明生只觉着全身的气力都被抽走。
“谢长史棋力高超,我输了!”齐明生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这才多久?
谢锦秀的棋力恐怖如此?
“不敢,只是恰好识得此局!承让!”说完谢锦秀再次的上马,拍马离开。
哎,谢锦秀微微一叹,其实齐明生真是不应该用残局什么的招惹一个有图书馆的人!
谢锦秀收拾完残局,再震精神,向着想着诗文的卢孔看去。
“卢兄,承让,诗来了!”谢锦秀嘴角挂着冷笑,希望诸位国子监师兄不要做噩梦啊,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谢锦秀想要少一些这样的事情,所以,不如狠点!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等四句诗文快速说完,谢锦秀□□白马如闪电奔出,然后伸手搭箭,手一松射出来第二支箭,就看着这离弦之箭也是正中靶心,直接在另一支箭的旁边钉在了红心!
而卢孔那边看着抖动的箭,回想着刚刚四句诗文,再看着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他的大脑有些放空,自己的诗句一下子什么都不清楚了!
“十步杀一人”这话一说出来,卢孔脸色一白,棋艺已被下了一程,就是那边刚要开始作画的纯安时也是白了一下脸,谢锦秀,人真是好凶!诗句似乎更凶!
骑马急停驻在书案前,谢锦秀陡然回身射出去第三箭,哄得一下,又是正中靶心,三箭挤在一起,没有一支掉落,这让观看的国子监诸生又被震动了一下,半晌哗然出声,而郭成任则手上一抖,第三箭就偏了一些,等看到后,郭成任那脸色也白了两分。
谢锦秀纵深下马,把马的缰绳给谢家风甩了过去,自己大步走到书案前,则提起来被谢家乐磨好墨的毛笔,在写起来,直到写到“千里不留行”,才些微停驻,人就从书案离开,让所有人有些大惊,这谢锦秀又是什么个节奏?
人们就看着谢锦秀又跑到了琴案前,坐下,也不拘着自己的姿势,微微斜着身躯,手指拨动,直接咚咚咚几声先声夺人,把对方也要演奏的曲子一下子压的直接没有曲调,再看,国子监迎战之中,脸色再白一人。
然后国子监众人只觉着琴声之中,杀机盎然,如同那个场中的谢锦秀一般敲击着所有人的心脏,一曲弹奏完,众人只觉着冷汗大冒,而那卢孔已经是双眼无神。
纯安时手中笔已经掉落还未可知,就听着谢锦秀哈哈大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手中毛笔扔掉地上,谢锦秀以手指代替毛笔,以手粘墨,也不用画架,直接在旁边的纸上泼墨起来,就看着一张将军出塞图,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等谢锦秀停手站立,墨汁滴答落地。
谢家乐在一旁赶忙送过来净手的帕巾,谢锦秀微笑道谢接过,表情也温柔下来擦着手,等手指间湿润擦拭干净,他便对着旁边的王博士微微笑着说话,那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人畜无害。
“王博士,学生已经全部完成!”拱手后,谢锦秀依旧擦拭着手掌,看着那带着墨迹的手,国子监的学子们,脑海里就想着一句,十步杀一人!那擦拭的哪里是墨,明明就是国子监六君子的血。
此战之后,六君子惨败于谢锦秀一人手下,所费时间,还没有耽误饭食,这故事要是传了出去,想来一定会很吸引人,但是身为国子监一员,大家好想哭。
要是失败只有一两场,他们面子也过得去,甚至嘴里还能说几句惋惜,会为自己国子监的人鸣上一句不平,可是这碾压的态势,让众人怎么去说?只剩下沉重的叹息!
认命吧!我等凡人!
国子监众人都只能心底叹气,眼中看着那场中站立的挺拔,如同出鞘利剑一般的谢锦秀,众人都心生佩服。同样是吃一样的米长大的,人家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他们国子监这边出来的迎战的六人,可不是被一下子就把打的七零八落的么?实力悬殊,没有可比性啊!
王博士有些失望的看看自家的学子们,差距有这么大么?
而胡率明看着自己的学生,满意的不得了!只是满意之余,也是心里擂鼓,总觉着自己的学生这是不动则以,一动就会有点让自己这个当老师的都有些心惊肉跳。
“承让!”谢锦秀心中畅快了不少,原来这样张扬的来一下,确实让人很舒服,这就是碾压全场吧!
“谢清鱼,胡闹够了,还不回去种竹,温书!”胡率明突然出声,把有些想飘的谢锦秀一下子押回了神。
“哎,好的,老师!王博士告辞,诸兄告辞!”谢锦秀突然变成了乖巧的学生,跟在了胡率明身后,金凡平高山仰止一般看着谢师兄,跟着谢锦秀他们,带着谢家风他们往国子监外走去。
徒留下懵逼的国子监众人。
真的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师兄,你炸了!”国子监一行,已经过去了两天,京城一时间洛阳纸贵,谢锦秀默的李白的侠客行半篇诗句,被京城里面的书生们传唱,各个酒楼茶楼的说书人,更是把谢锦秀单挑国子监说的是神乎其神。
一时间,谢锦秀之名更是响亮,据说,会试的开盘现在就开始了,而他的赔率才1比1,想着要在会试在靠着谢锦秀富一把的人,真的是没有什么油水可赚了。
“师兄,你给我也画一幅泼墨画吧!”金凡平可是知道比试的时候,谢锦秀用手指泼墨画出来的画,被炒了个好价钱,而且是有价无市,只有那一张,金凡平都在从宫里来的路上,听着了这个消息,第一次想要给自己做笔不赔本的生意。
“懒,不想画!”一时抖擞的谢锦秀,回到了杨学府又蔫吧了下去,有三座大山在,天天变着法的修理他,谢锦秀就是想要飘也飘不起来。
“师兄,我分润给你!如何?五成?不行?那七成!”金凡平缺钱,很缺钱,他想要给冷宫那边的看管的宫人赏钱,想要他的亲娘能过得舒服一些。
“不能出府,要钱何用?再说你师兄我,是最视金钱如粪土!”谢锦秀开口说着,那样子真像一位视金钱如粪土的隐士。
刘大宦官满意的拿着泼墨画走了,留下了一箱子赏赐的金银。
金凡平,瞬间被气成了河豚。
“谢锦秀,谢师兄,说好的是金钱如粪土呢?”金凡平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谢锦秀看着金凡平那个气鼓鼓的样子,只觉着好笑的紧。
“对啊,兄弟是手足,金钱是粪土,太臭了!你拿走!”谢锦秀装了带着宫里御赐纹路的金银给金凡平装了一小袋子。
“宫中留着打点,记住长点心眼,别被普通金银迷了眼,堂堂六皇子,哪里用这个好使!你且这么办!”谢锦秀小声的教了金凡平几句,然后拍拍金凡平的肩膀。
“你可是宫里金字塔的顶层上的,怎么就活成了底层呢?”谢锦秀对着金凡平失望的摇摇头。
“没有君父的喜欢,就是底层!”金凡平冷静的出口。
“可是你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啊,你是他未来延续的一部分…”
少年话在谢锦秀的庭院中响起。
而在武帝的养身殿中,这话同样被暗卫复述了出来。
“六皇儿,确实也是我的一部分血肉,有朝一日,也是要将我的意志传承下去的人!”武帝扶住了座椅,心下恍然,让他突然觉着自己儿子孙儿们还都有用的。
因为自己意志传承者原来那么多,但是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却是很少。
清香竹子,竹桶饭,武帝吃的很香,很认真,这是自己的六皇子特意砍了御花园的竹子给做的,真的非常的好吃。
“谢谢父皇,孩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父皇,就只能学着些许吃食,亲手做了敬献父皇!”金凡平收起来心中的锋利,露出来平滑软糯,面向了自己的君父,不呆不傻,只有孺睦。
“皇儿很不错,平日里学习累么?明日要不然歇息一日?”武帝难得的主动开口。
杨学府的学业累么?
累,所有人都知道杨学府安排的课程最多,早上基本不会给睡懒觉的机会,所以六皇子基本是宫门一开,就出了宫门,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出了皇宫,披星戴月的回了宫里。
“还好,儿臣比谢师兄要舒服很多,谢师兄学的才要多呢!”金凡平婉拒了武帝的建议,他不能休息,用谢锦秀的话说,你不得自由,何以休息?
所以金凡平决定不得自由,自己就要努力的学习,连同亲娘那份也一起学了,有一日他能够把自己的亲娘迎接出来冷宫,一起在阳光下随意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