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不要脸。我那天看见她去找丁健,出来衣服扣子都扣错了。她怕别人瞧见,慌慌张张的捂着脖子就跑。看看多贱,大白天的就和男人在一起鬼混。”
沈月来找她们就问了一句肖静怡,那些女人却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堆。昔日的好朋友好闺蜜,现在却好像深恶痛绝苦大仇深的阶级敌人一样,曾经的羡慕嫉妒恨,现在是化作一腔酸酸的吐槽阴阳怪气的发泄出来。
沈月抓住重点,问那个猪腰子脸的女人:“你说的……丁健是谁?”
猪腰子脸女人嘲弄道:“丁健是我家楼下住的男人背。都是一个筒子楼里住的,我知道丁健是法院院长的助理。那天我亲眼看见夏静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找丁健。在丁健的房间呆了好半天,最后是捂着脖领子离开的。”
法院院长的助理?
沈月敏感的想,这个丁健会不会就是让肖静怡黑化的那个男人。
中午林京墨来找沈月吃饭,将他排队打来的牛腩拨到沈月的碗里:“月月,你这几天忙活什么呢?休了那么长时间的假也不在学校将落下的课补回来,还天天往外跑。”
沈月挑眉:“珠珠跟你说的?”
林京墨摇头:“树高跟我说的。”
沈月翻出一个白眼:“那不还是一样,珠珠喜欢冯树高,恨不能将自己知道的都跟冯树高说了才痛快。这个叛徒。”
“月月,我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原因。我也不是想管你不让你出去,就是……你做什么能不能让我知道?”林京墨越说声音越小:“这样,我就不会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沈月瞧着林京墨的不自在,有些意外孤傲清高的林京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反思一下,自己好像是太独来独往了,没有小女儿家的依赖,也没有将林京墨当成很亲密的人,经常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和一些事情。
反思过后,她决定坦白一些能说的事。
“京墨哥哥,我这几天出去是为了肖静怡的事。”
林京墨的不自在瞬间变成紧张的皱眉:“肖静怡又找你麻烦了?”
沈月忙摇头:“不是,不是她找我麻烦,是她遇到麻烦了。”
林京墨的紧张很快消失:“她是不是遇到麻烦我没有关注。她曾经对你不友好,你又何必操心她的事。”
“人之初,性本晒。当初树高也对我不友好,我若是不管他,你现在能有他这个优秀的朋友?肖静怡喜欢你是她的权利,粘着你是她的执着。你不能因为不喜欢她,不喜欢她粘你,就觉得她是坏人,任由她走向深渊而不伸手拉一把啊。”
沈月真不是一个愿意讲大道理的人,但是任务逼得她要这样。然后这些大道理经自己一说,又觉得有点做作。
林京墨没有觉得沈月的话做作,反而觉得她的心胸比自己宽广,自己一个大男人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简直太狭隘了。
“月月,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自私了,没有想那么多。那你知道肖静怡现在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知道一点,但不确定。”沈月招呼林京墨:“快吃,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个人吃完午饭离开学校,沈月才说要去法院打听一个人,就是法院没有认识的人,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打听到。
林京墨说道:“巧了,法院我正好有认识的人。”
“我天,这么巧,太好了!”沈月跳起来老高,感觉有如天助,这个任务一定会完成的顺利。
法院的副院长张增曾经得了恶疮,是林茂之治好的。林京墨帮着父亲上门给张增换过几次药,所以和张增很熟悉。
“京墨,你怎么来这儿了?身边这位是你的……”张增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四十来岁,看着很和善的样子。
林京墨介绍:“她叫月月,是我的妹妹。”
“哈,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嗯,小妹妹吧。”张增话说话的时候配合着眼神,虽然字面上还是小妹妹,但意思就完全变了。
林京墨不自在的笑起来,沈月也装傻装糊涂装听不明白的乖巧不说话。
张增请林京墨和沈月去他办公室,给倒了水:“京墨,你没有事不会来找我,说吧,什么事。”
林京墨双手接过水说道:“张叔叔,我还真是有事来找您。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叫丁健。”
“你们想打听丁健啊,他是于正首于院的助理。京墨你打听他做什么?”张增知道林京墨不是一个多事的人。
林京墨抿了一下嘴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打听一下这个人的人品。”
张增似乎有些为难,但是林京墨问的,他为难还是说了:“按说我不应该背后议论别人,但京墨问了,我就说两句吧。丁健这个人呢比较庸碌,工作上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性子也有点不合群。因为是院里一个领导的亲戚,所以才被安排进来工作。去年和妻子离婚,什么原因不得而知。如今一个人住在单位房,貌似还挺安分的。”
林京墨了解之后谢过张增,和沈月一起出来他办公室。下楼在走廊听见有人喊一句:“丁健助理。”
“嗯,有事?”一个男人回应。
两个人一起转头,见丁健是一个白胖子,小眼不大,带着一副圆圆的眼睛。张建被那人喊着进去一个办公室,就没出来。
出去法院,林京墨不解的问:“月月,你来法院打听丁健这个人做什么啊?”
沈月这才跟林京墨说:“肖静怡的父亲被抓进去,好像用不了多久法院就要宣判。肖静怡最近在四处活动,找人托关系,想给他父亲求情减轻责罚。然后我听说肖静怡不知道怎么找到丁健这个人了,丁健自称是法院院长的助理,能帮肖静怡平了这事。所以我就想打听一下丁健的人品,看看他是不是人品不好,伺机要占肖静怡的便宜。”
“那张院说丁健现在是离婚一个人,肖静怡若是真找了丁健,不知道丁健是不是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林京墨的脸黑了。
“对啊,所以我才担心肖静怡,毕竟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和名声。我们要在丁健对肖静怡动手前阻止了这事。”沈月说着话,拉着林京墨就去法院家属楼堵丁健,要警告他不要再接近肖静怡。
两个人在丁健家外蹲守,等了很久也不见这家有人来。就在沈月等的泄气的时候,林京墨道:“天气闷热,我去给你买雪糕解解渴。这太阳快下山了,他应该也快回来了。”
沈月捂着嘴打个哈气,刚想说自己要吃两根就见一男一女走上楼梯。
“肖静怡!”沈月一把扯住林京墨小声说道。
林京墨闻声转头。
果然是肖静怡,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肖静怡穿着好看的裙子,还画了精致的妆容,而那个男人年岁不大,长的黑黑瘦瘦,一对金鱼眼睛格外突出。不是他们在法院看到的白白胖胖戴着眼镜的丁健。
而林京墨和沈月看清男人的面容后一起倒抽口冷气,也不约而同的压低喊出一个人的名字:“黑皮!”
他们两个做梦也不会想到,时隔八年会在这个地方再见到黑皮。
当年,谢老五和珍玉去王桂英家闹的要孩子的场景还好像就在眼前。也正是那一次的闹腾将黑皮的亲爹公之于众。冯为利一怒之下撵走二青和黑皮,后来又娶。而二青和黑皮就下落不明,不知道去了哪儿。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八年不见,黑皮的模样一点没变,成了翻版的谢老五。但是让沈月和林京墨都不解的是,肖静怡身边的男人为何不是丁健,而是黑皮。
黑皮穿的挺周正,但是那身体却有意无意的往肖静怡的身上蹭,眼角眉梢也全是混蛋流氓的无赖和无耻样子。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谢老五是个混蛋,他儿子也是个混蛋。看他那样简直是恶心。”
沈月抱不平的撸胳膊挽袖子的大步走到肖静怡和黑皮面前。肖静怡错愕的看着突然到面前的沈月,抬头又受惊不轻的看见沈月后面走过来的林京墨。
瞬间,肖静怡窘迫的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此时最不希望被熟人看见,最最不希望的是被林京墨看见。可现在林京墨就站在她面前,她就好像是被人直接扒掉了衣服一般羞耻难挡。
第102章 挂羊头卖狗肉
沈月他们轻易的认出了黑皮,但是黑皮面对两个突然堵住去路的男女,用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问:“你们是沈月和林京墨?”
沈月抬起下巴斜睨黑皮眼底的惊愣,似笑非笑:“山不转水转,这世界真小,黑皮,想不到我们在这儿还能见面。”
黑皮眼底一阵慌张,肖静怡也顾不得窘迫的转头问:“什么黑皮?你不是叫丁健吗?”
沈月和林京墨对视一眼,默契的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一万个问号。
黑皮对着肖静怡的质问谎话张嘴就来:“对啊,我叫丁健。黑皮是我以前的名字,沈月和林京墨我们曾经一个村的。所以知道的是我以前的名字。”
肖静怡松口气,信了黑皮的话。黑皮则伸手搂住肖静怡的肩膀,洋洋得意的介绍:“沈月,林京墨,正式介绍一下。我女朋友肖静怡,长的漂亮吧。”
肖静怡不自在的将肩膀上的手拿掉,面色难看的挂了霜一样。
沈月瞧着不要脸的黑皮,故意道:“原来改名字了啊,丁健,看你现在好像混的不错啊。在哪儿高就啊,有空去找你喝茶。”
黑皮清清嗓子,抬了抬下巴道:“我在法院工作,也不是什么好职位,就是院长的助理。”
沈月故意拖着尾音:“哦,原来你现在是于正首于院的助理啊。混的不错,真不错啊。对了,京墨哥哥,你不是于正首的忘年交么?那你跟于正首走得近,怎么早没有见过黑皮?我们都乡里乡亲的,早见过的话,也好一起吃吃饭续续旧啊。”
林京墨多聪明,一见沈月这么问他,就很顺溜的接戏道:“我是和于正首走得近,我也见过他身边的助理丁健。但是……”
林京墨话说到这儿,见黑皮一张脸成了猪肝色,还紧着给林京墨递眼色,要他不要继续说。
肖静怡察觉到什么,问;“但是什么?林京墨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黑皮一把扯过肖静怡,笑着道:“但是那时候相隔八年,我都没有认出林京墨就是以前下乡到我们村的劳改分子儿子。静怡,我们去饭馆吃饭吧。”
肖静怡觉得哪儿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半推半就的被黑皮扳过身。
沈月高声一句:“我今天去法院了办事也见到了丁健助理。那个丁助理长的白白胖胖,还带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啊。”
黑皮警告的回头瞪沈月一眼:“沈月,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是么?我若是认错人了,你给我使眼色不让我说干什么?哎呀,黑皮,你别不是冒充丁健骗人家小姑娘吧。天啊,这样可是不对啊。你小时候就爱骗人,长大若还是这样,那可就很不好了啊。”沈月故意说的大声。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肖静怡若还是不明白情况,那就是个傻子。
肖静怡发狠的一把推开黑皮:“你真是假冒丁健骗我的?”
黑皮再也演不下去,索性凶相毕露的瞪着眼珠子道:“沈月你个臭□□,八年前在村里就处处和我作对。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成为冯村的笑柄,被冯为利撵出家门。想不到八年后我刚有点好事,你特么的又来搅和!到嘴的鸭子你就特么就给我搅和黄了!你这个贱……”
林京墨不能黑破骂完,就用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过去揪住了黑皮的衣服领子,带着风的拳头呼啸的打到的黑皮的腮帮子上:“满嘴污言秽语,欠揍!”
林京墨这突然的一拳头不仅打愣了黑皮,也打愣了沈月和肖静怡。
他是两个女孩心中的男神,他是贵胄的,是孤傲的,是优雅的,是斯文的,是说脏话都会觉得脏了口的神谪。可是此时此刻,林京墨却好像冷面阎罗似的揍了黑皮,还揍的非常狠,狠到黑皮张嘴突出一颗带着黑绣虫洞的大食牙。
黑皮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林京墨,蹬蹬往楼下跑,跑到一半回头大骂:“林京墨,你丫狠,你牛逼!坏我好事还打我,咱们走着瞧!”
黑皮转头又跑,一头撞到上来的人身上。被撞的丁健拦住黑皮:“黑皮,你干嘛慌慌张张的?打架啦?”
黑皮哪里敢逗留跟丁健说话,一把推开丁健就蹬蹬下楼跑了。丁健莫名奇妙的挠挠头,抬头,就见楼梯口站了两女一男,将楼梯口堵的严严实实的。
“你们……是谁?干什么要堵着楼梯口?”丁健扶一下圆圆的眼镜,抱着公文包凑近了问。
肖静怡颤着声音问:“你是丁健?是法院于正首的助理?”
丁健点头:“对啊,我就是丁健,在法院工作。出差了好几天,今天提前回来了,姑娘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是丁健的话,那刚才下楼撞到你的男人又是谁!”肖静怡这一句话是歇斯底里喊出来的。
丁健吓了一跳,赶紧说道:“那个人叫黑皮,他妈在法院做清洁工,他经常去法院找他妈。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这一段时间他没有地方住,我又正好出差,就给他钥匙让他来我家住几天。怎么了?黑皮……犯什么事了么?”
丁健的话让肖静怡终于明白了,崩溃的一把推开丁健呼呼的跑了。沈月赶紧追上去,林京墨又去追沈月。
肖静怡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终于跑不动了,瘫坐在一个昏黑无人的大街嚎啕大哭。她哭是因为自己被骗,也是哭这段时间的压抑和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委屈。
沈月追上肖静怡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你……够能跑的啊,可跑死我了。”
“你有病啊,跟着我的干什么!”肖静怡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嚎啕着:“你不是就想看我出丑么?现在你满意了,你看到我出丑了,你满意了!”
林京墨也是气喘吁吁,看不过肖静怡吼沈月,喘着粗气说道:“肖静怡,你不要太过分了。月月一直在关心肖教授的事,也一直在关心你。她就是怕你到处奔走被那些坏男人欺负才来要警告丁健。可你居然不识好人心,还说她是要看你笑话。”
肖静怡又冲着林京墨喊:“你这个傻瓜,你被她骗了,她就是个心机婊。她就是要看我笑话的,然后她还带你来看我笑话。她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一面,最丢人的一面。那你就再也不会喜欢我了,就再也不会了。”
“肖静怡你醒醒吧,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一切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你最光鲜亮丽的时候我没有喜欢你,那你现在这样我又何来的不喜欢你?”林京墨很是无情的冷凉说道。
肖静怡一下子就不哭了,不喊了,仰头看着林京墨,红红的眼睛里很认真的问:“林京墨,你说你从没有喜欢过我,那你小时候为什么给我糖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