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算是彻底惹怒了这帮人,有几个小混混迈步上前,揪扯着她,将她拉过来。
“别碰我!”温念念都破音了,退到墙边,无路可走,她索性蹲下来,抱住了头。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那男人忽然扑了过来,用身体将温念念整个覆盖住,将她护在shen下。
“戏真多啊闻宴,给老子滚开!”
少年紧紧地护着她,四肢宛如吸盘似的,紧紧地贴在她身边,这些家伙无论怎样用劲儿,根本拉不开他。
“靠!拳头还没吃够是吧!”
“揍他!”
他们对着闻宴的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沉闷地哼了声,急促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脸上,又湿又热。
温念念睁大眼睛望着他,他脸上沾染着黑色的血迹和泥污,额头上有一道血痕,从左额斜到眉骨的位置,看上去凶狠又渗人。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鼻梁滴落下来,嘀嗒,嘀嗒...落了两滴,落在温念念白皙的皮肤上。
她死死咬住下唇...
而那少年却一直在笑,鲜血淋漓的左脸颊,挂着一颗明明晃晃的酒窝,邪得很。
“嗨。”
他笑着,用压抑的嗓音冲她道:“好久不见。”
*
那帮人兴许是揍得累了,又或许是害怕温念念真的报了警,终于还是停了下来,骂骂咧咧道——
“这小子,骨头硬得很!”
“走了走了!妈的。”
“别让老子再撞上!”
闻宴侧过头,嘴角扯出一抹邪笑,挑衅地冲他们说:“拜,下次见。”
温念念眼角渗着泪痕,一把拉住他的衣领。
闻宴还想说话,被她眼神狠狠一瞪,终于还是闭了嘴。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一张嘴,就是欠。
几个小混混一人踹了闻宴一脚,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闻宴翻了个身,重重地仰躺在地上,望着夜幕已至的深蓝夜空,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妈的。”
温念念坐起身,抱着膝盖靠坐在墙角。
她身上的淡青裙子已经被泥污和血迹染得完全不辨颜色了,白皙的脸蛋也是脏兮兮就像小乞丐似的。
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闻宴爬到她身边,伸手想要替她擦掉血迹,温念念别过脸,避开了他脏兮兮的手。
他又笑了,那一双弯弯的桃花眸上挑,忽闪忽闪发光似的,极其勾人。
即便脸上脏兮兮的,但是看得出来,他皮肤特别白,五官漂亮极了。
男生女相的妖孽颜值。
他撑着膝盖坐到了她身边,直接捞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顺带伸手拭了拭她额间沾染的血迹,喃道——
“多管闲事。”
她脸上的血迹被他擦花了,沾染着泪痕,糊得到处都是。
闻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得像个疯子。
温念念皱眉望着他,感觉他神经好像...不太正常。
正常人被揍成这熊样了,哪儿还笑得出来啊!疼死了都...
温念念用袖子擦了擦脸,起身匆忙离开。
要不是看在原主小时候认识他的份上,她才不会折回来呢,明明帮不了他,还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可她…偏偏这样做了。
原主温念念心里,对闻宴的感情似乎很深。
小时候温念念总因为智商原因被同学排挤欺负,有时候考砸了,会一个人躲在篱笆根下抹眼泪,有时候,会遇见闻宴揣着手路过篱笆墙。
见得多了,两人一来二去便熟识了。
不过这些回忆,在现在的温念念心里,只留下了一个影子,毕竟所有的记忆,都是属于原主的。
……
回去的一路上,闻宴都跟在她身后,外套的连帽戴在头上,整个遮住了他的脸和颈子,也遮住他脸上的血痕。
温念念回头望他一眼,他手揣兜里,满脸都是血。
他比小时候英俊多了。
“你去医院检察一下啊。”她于心不忍地说。
“不了,小伤。”
闻宴倚在路灯边,摸出了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燃又掐灭。
周围霓虹闪耀,可这少年眼底却漆黑沉沉,毫无光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不正常的气息。
温念念见他不肯去医院,也没有勉强,只说道:“那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闻宴凝望着她,口罩几乎遮掉了她半张脸,不过乖巧的脸部轮廓却依稀可见,她的眸子很漂亮,清澈而干净,宛若阳光折射在水湾里,不过...总透着一股子静寂。
她的衣服也很漂亮,闻宴识货,看得出来这套小白裙配那双黑色皮靴价值不菲。
这姑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骄傲劲儿,跟过去那个可怜兮兮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不再是过去那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儿了。
他笑了。
温念念看着他的笑,莫名打了个寒噤,他的笑总有一股子邪劲儿,带着戾气。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喊了声:“闻宴你祖宗在这儿呢!”
几个男孩轰着摩托车追了过来,开玩笑道:“没被打死啊!”
闻宴收敛了笑容——“命大。”
这几个男孩高高瘦瘦,模样都挺帅,发型也都挺不拘一格,有个染了闷青色,不过兴许是自己染的,色泽偏绿,乍眼看跟顶了一头大草原似的。
另一个穿着规矩的蓝白校服,校服敞开,颈侧有黑纹身。
还有寸头,点了根烟,将烟嘴塞闻宴嘴里,说道——
“那帮家伙也真是够趁人之危,知道你小子割了那啥啥,故意挑这时候找茬。”
“我割你妈。”
闻宴的回应也是简单粗暴,带着一股子“我是你大爷”的社会气。
校服纹身男走上来说:“有妹子呢,文明点行吧,如果不是宴哥刚做了阑尾手术,能被揍成这熊样儿?”
闷青男一直没说话,看着挺内向沉默,有点像日本电影里的颓废少年,他一本正经地对闻宴说:“哥,下周我去给你报仇。”
闻宴没说话,闷闷地抽着烟,看得出来,这家伙伤口开始疼了,疼得不想说话,任由这几个家伙插科打诨开玩笑。
纹身男望了温念念一眼,担忧地说:“哎哎,这妹子脸上有血啊,受伤了?要不要紧啊!”
温念念:……
你旁边那兄弟头上几个血窟窿,视而不见,反过来关心她这个陌生人?
这是什么社会主义兄弟情。
闻宴漫不经心睨了睨温念念脸上的血迹,道:“那是老子的血。”
纹身男问:“这妹子,是谁啊?”
闻宴在墙上杵灭了烟头,淡淡道:“一个老朋友。”
男孩们笑了起来,挑眉望向温念念。
她额头上有血迹,衣服上有泥,浑身脏兮兮,狼狈不堪。
不过她这类型,看着不像闻宴的口味。
闻宴喜欢温柔体贴柔弱小白花,这女孩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倔劲儿。
温念念望了望满头是血的闻宴,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还是说道:“你记得去医院。”
闻宴跨上了摩托车,冷白瘦削的手腕握住车龙头,踩下了引擎,冲她道:“上车,送你。”
“不用,我家就在这附近。”
温念念加快步伐,大步流星地离开,走了老远还回头看他有没有追上来。
闻宴摘下头盔,垂耷着眼皮,睨着温念念渐行渐远的背影,舌尖抵了抵下齿。
还真的变了不少。
……
晚上,季驰给温念念打电话讨论一道数学题目,温念念无意间提到了闻宴,季驰立刻激动了起来,严正警告他,离闻宴远一点。
“不要招惹他!不要招惹他!不要招惹他!”
重要的话,季驰说了三遍。
温念念躺在床上拉伸大腿,漫不经心说:“你很了解他吗?”
“当然,闻氏集团听过吗?”
“听过。”
闻氏集团在地产领域可以说是执牛耳者,资产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