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冰炎发现了,三人已经踏进了谢冰洁小队的埋伏圈。
随着李腾蛟直接投降,局势变为了二对四,众人大感无趣,这里面只有罗大郎有点看头,那个温冰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废柴,而谢冰洁这边兵强马壮,这简直是轻松碾压。
果然,一交上手,温冰炎这边那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一名弟子看着李腾蛟,两名男弟子围攻罗大郎,而谢冰洁对战温冰炎,罗大郎修为尚可,勉力支撑,一时半会还能护住脖子上的布带。
而温冰炎这边却颇为诡异,谢冰洁应该是在场之上修为最高的人,但是对上了温冰炎却久战不下,再看温冰炎,剑法简陋至极,常常是手忙脚乱,但每次都能堪堪躲过谢冰洁的剑。
观战弟子见状都纳罕不已。
楚怀玉看着温冰炎,皱起眉头道:“这个弟子……剑招有点古怪,小六怎么把弟子教成了这样。”
可不古怪吗,温冰炎此时为了不被师父看穿,全力压制自己的修为,假装剑法稀烂,很是辛苦,他只能且战且退,寻求机会脱身。
温冰炎心想,这个女子怎么如此烦人,自己已经让她三分,她久取不下还死死纠缠,简直不识好歹。
他不知道,谢冰洁同样在心中震惊,这个弟子怎么回事,修为这般差,怎么每次都能避开我的剑?惹得她更想将其打败。
不一会,他们两个便脱离了队友的视线范围,朝着一处山壁而去。
山壁处不在法阵范围内,众人便什么看不到了,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最后结果,此时别的小队也有交上手了,于是转移了视线,看向了别处。
而此时的秦淮月听见响动,在灌木丛后面一骨碌爬了起来,她左手捏决,右手运气,做好了准备。
不一会温冰炎和谢冰洁果然来了。
温冰炎看到此处没有了法阵灵力,便放下心来,不再掩藏,向着谢冰洁突然反攻,那晃晃悠悠的剑法忽然一凛,霸道无比,向着谢冰洁气势汹汹而来。
谢冰洁大惊,退后数步避开锋芒。她受惊之下不自觉向剑刃灌入了全部灵气,远远一挥,出手才惊觉自己竟是下了杀手,急忙喊道:“师弟,躲开!”
没料到温冰炎身影电转,避开了那道剑气,于是那剑气呼啸而去,朝着一处灌木冲了过去。
是的,便是朝着秦淮月藏身的灌木冲去了。
此剑气用尽了谢冰洁全力,秦淮月虽然不惧,但也没办法悄无声息化解,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隐藏身形了,从灌木中跳了出来。
那道剑气便劈波斩浪劈入了灌木深处。
温冰炎看过来,大惊道:“师父,你……你怎么在这里?”
跟踪徒弟被发现,此时场面相当尴尬,秦淮月心神大乱,尴尬而不失威严地笑了笑,在心里编排着假话。
然而,她还未说出口,异象突生。
只听一声巨大的妖兽兽吼炸在耳边,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尾巴以万钧之势扫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各种变数,让秦淮月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师父,小心!”在那尾巴扫过来之前,秦淮月看到温冰炎的身影极速扑了上来,于是那尾巴硬生生打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受力飞了出去,落在陡坡上,温冰炎护住秦淮月的头,抱着她滚落下去。
秦淮月被摔的七晕八素,脑子里和成了一股稀泥,她被扫下来之前好像看到,那妖兽尾巴先自己一步,将谢冰洁抽飞了。
但是温冰炎怎么没去救女二,而是选择了自己?
突然一阵颠簸,秦淮月脑袋撞上了陡坡上的一棵大树,晕了过去。
……
待到秦淮月醒来,她正躺在一片厚厚的、软软的枯枝败叶之上,四周一片漆黑,借着山壁反射下来的光,勉强才看清了周围。
这是陡坡底下的一条窄沟,沟里人迹罕至,到处是陡坡上的树木落下来的枯枝败叶,年复一年,铺成了厚厚一层,他们一路滚下来便是被这软垫子接住了。
除此之外,四周石头上和山壁上覆盖着一层苔藓,再无其它,连温冰炎都不知落在了何处。
抬头往上是一线天,朦朦胧胧只能看到一条细细的亮光,看得出和坡外隔着甚远的距离。
秦淮月赶紧伸手去摸腰间的佩剑,果不其然,滚没了,这便是失去了御剑飞出去的法子。
她想起温冰炎受了那妖兽一尾巴,现在不知是死是活,连忙爬起来,这一起身,才觉出自己腿上剧痛,伸手一摸,竟是扭伤了,肿成了一根大萝卜。
她心里记挂着自己徒弟,还是一瘸一拐向着沟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呼唤。
这里黑乎乎的,只能看见伸手的距离,四周安静地没有一丝声音,仿佛在没有生命的黑暗空间独行。
秦淮月心中恐惧极了,对于寻找温冰炎心中更为急切,连呼唤的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哭腔。
“师父……我在这里。”前方黑暗中,传来温冰炎虚弱的声音。
秦淮月心中大定,朝着声音方向尽力挪了过去。
第23章 春宵夜雨
秦淮月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怕鬼也怕黑,尽管这五年作为绯影仙子四处斩妖除魔,似乎风光无两,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每每面对那些魑魅魍魉之时,心中不是不害怕的。
她也是想躲的,但是转身看到那些普通百姓期望的目光,想起自己徒弟的未来,她完全是拼着一口气,硬着头皮上,便是受了伤,也是装作坚强。
现在身处这无人的黑暗里,秦淮月更是心慌意乱,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她感觉被世界遗弃般没有安全感。
但是她不知道,这世间是有一个人懂她的软弱的。
“师父,冰炎在这里,你就站在那,等我去找你。”温冰炎的声音从前方黑暗中传来,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秦淮月便乖顺地站住了,很快,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温冰炎一边缓缓走近,一边柔声安慰道:“师父,我往你那边走了,你不要动,等着我来。”
“师父,你有没有受伤,我这就过来了。”
“师父,我们离得不远了。”
待到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摸索着碰到秦淮月胸口时,秦淮月哽咽了一声,朝着前方黑沉沉的黑暗中飞扑了过去。
在这无人的黑暗中,她顾不得什么其他,扑进了温冰炎的怀里。
温冰炎本来伸手在黑暗中探索,突然手上碰触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还没想清是师父的那个部位,秦淮月温软的身子便扑进了怀。
而自己的手夹在自己和秦淮月身体中间,动弹不得。
这个软绵绵的东西……是……温冰炎不禁轻轻捏了捏。
然后,他犹如一头撞在了石头上,一时间脑子轰地炸了开来。
紧接着,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犹如擂鼓,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往脸上狂奔而去,整个人就像燃烧了起来,浑身发烫。
而那只被紧紧压在两人之间的手突然变得尤其敏感,仿佛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下面柔滑的触感。
秦淮月抱了一会徒弟,心情总算平静下来了,赶紧退开了几步,不自然的咳了咳,说道:“这里有点黑,为师刚才没有看清,撞到你了,对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温冰炎只觉得满怀温香软玉一下子没了,胸口空荡荡的,他握了握那只还支在自己身前的手,心里颇为失落。
秦淮月见温冰炎没有回话,又提起了心,“你伤得很重吗?”
说着,便上前一步将手举起来,往温冰炎脸上摸去。
温冰炎觉得一个软软的小手抚在了自己脸上,在上面游走,勾的自己心里痒痒的,不愿她放开,所以仍旧不动声色任由她乱摸。
秦淮月这一摸,那是吓了一跳,温冰炎脸上,烫的吓人!
秦淮月心里一咯噔,心想,徒弟现在修为稀烂,这受了妖兽的一尾巴,又护着自己滚了下来,定然伤得极重,现在居然发高烧了!
她急急问道:“你的剑在不在?我们得赶紧御剑上去看看你的伤势。”
温冰炎受了那妖兽一尾巴,伤得确实不轻,尤其是体内五脏六腑都被震出内伤了,但是他宁愿身上疼着,也想留在这沟底。
在这里仿佛世界上只有自己和师父,多好啊。
他摸了摸自己腰间,确实没有剑,心情更为轻松了,他开口回道:“没有,掉了。”那声音却是极为嘶哑。
秦淮月被这嘶哑的声音惊到了,徒弟都被伤到这么难受了吗?
她赶紧从身上拿出随身的药品,摸索着找到温冰炎的手,往里面塞进去,说道:“你快吃点药,我们都没了剑,还得在这里寻一寻。”
温冰炎接过了药瓶,低低应了一声,便胡乱吃了几颗药。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去找剑,突然,一滴雨水落在了她的脸上,这大比出发之时还是晴朗的,现在竟然是下雨了!
她突然想到了书中剧情,谢冰洁和温冰炎就是因为下雨找到了一处山洞,进入避雨获得了一本秘籍。
秦淮月着急温冰炎还发着烧,也不掩藏,说道:“下雨了,我们须得寻一个山洞躲雨,再想办法,你还有伤,就待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个山洞。”
她还没动身,被温冰炎一把扣住了手腕,黑暗中传来温冰炎低哑的声音,“师父,我怕黑,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秦淮月心里一松,无奈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怕黑,真是没出息,那就牵着我吧。”
她说着便去牵温冰炎的手,还未主动牵好,只觉得温冰炎的大手一张,将自己的整个手都包在了掌心里,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了过来。
秦淮月突然有点心慌,想往外抽一点,却发现自己被握得紧紧的,一丝都抽不出来,而温冰炎的手,微微有点颤抖。
这里怪渗人的,想必他也是害怕了吧,于是不再抽手,轻声道:“不要怕了,师傅在这里。”
温冰炎仍旧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秦淮月走在前,拉着温冰炎,沿着山壁摸索。
这沟既窄又长,两人一路探索了很久,淅淅沥沥的春雨渐渐大了起来,带着春日的冷将两人浇了个湿透。
秦淮月腿脚上还有伤,每行一步都钻心的痛,但她考虑到温冰炎还在发烧,身上也有伤,一直在咬牙支撑,想赶快找到洞穴看看徒弟的伤势。
就在两人都狼狈不堪的时候,黑暗中传来温冰炎的声音,“找到了。”
这是山壁上的洞口,极狭窄,两人钻了进去,又是黑洞洞的一片。
温冰炎其实身上有打火石的,之前他怕点火会让秦淮月看到自己身上的异样,没有拿出来,现在两人湿了个透,他也冷静下来了。
他装模作样的在身上摸了摸,开口道:“师父,我才发现有带打火石。”
秦淮月顾不得气他才拿出来,大喜道:“快点火照明。”
幸而山洞中也散落了些枯枝败叶,而且还是干燥的,一团小小的火苗很快亮了起来,加了些枝叶,很快烧大了。
两人这才看到,这是一个巨大的石洞,地上堆着些掉落进来的枝叶,四周石壁上覆盖着一层苔藓,往里有一汪水潭,还有水滴自山壁间滴落在潭中。
“看来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到雨过去。”温冰炎说着,转身去看秦淮月。
这一看,那刚刚按捺下去的体温又再次烧了起来。
只见眼前的秦淮月浑身湿淋淋的,自额发间渗出的雨水划过粉红的脸颊,经过细长的脖颈滑进衣领中,而那身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玲珑曲线。
秦淮月一双水漉漉的眼睛看过来,勾魂摄魄,看到他脸上红彤彤的,赶紧又去试他的体温。
她仰着脸急切道:“你怎么还烧的更厉害了,快把湿衣服脱了,烤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