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玉少年老成,主持门中事务多年,此刻也有点懵,赶紧道:“让你二师兄给你看看。”
接着,一个男子走过来,他长得颇面善,见人未语便带三分笑,没人知道他除了擅长炼丹外,其实更擅长练邪法。
一想到这个外表和善的人手上沾满鲜血,秦淮月便浑身一哆嗦,但此事现在不宜暴露,她还是配合地让封自瑶查看了一遍。
封自瑶也没看出什么,“还是在发烧,小六可能是受刺激太大,思维有点混乱,等病好了,过几日就没事了。”
后面坐着的一个白衣男子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说道:“小六若是继续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下次恐怕不是落水这么简单了。”
秦淮月判断,这孤高的姿态应该就是脑子聪明的三师兄,惹不起惹不起,于是乖顺道:“三师兄所言极是,是淮月做错了,想起以前种种,甚是羞愧,以后再也不会无理取闹,教别人操心了。”
在场几人闻言一怔,这……还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秦淮月抿抿嘴,小心翼翼问道:“但是我想不起来又做了什么荒唐事,还请师兄们提点一二,我好悔过。”
大师兄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能有悔过的心思就好,以后别去招惹你二师兄门下的那个弟子了。”
秦淮月心理一咯噔,男主已经上线了?
这时一边早就憋得受不了的陆清酒趁机插话道:“你还好意思问自己做了什么,你说你好好的湖月峰不待着,三天两头跑到二师兄那边去寻一个没有修为的弟子麻烦做什么,还将他推入山崖,心思何其歹毒!我看你逃回湖月峰跌入湖里就是报应。”
秦淮月闻言瞪大眼睛,自己穿越到的这个时候……
她掀开被子,跳下了床,胡乱趿拉上鞋子就往外跑。
众师兄见此情况不明所以,立刻上前去阻拦,大师兄惊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淮月刚下地走了两步,眼前发黑,他扶住大师兄胳膊,哆嗦道:“快去找他……”
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第一本,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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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流光在末世觉醒的异能是——文学史。
一开始——
武大郎、堂吉诃德、秦舞阳、祥林嫂,保我狗命。
后来——
宙斯、孙悟空、米开朗基罗,请求出战!
这是一个用文学人物统一末日世界的故事。
第2章 开门、送温暖
秦淮月再度睁开眼的时候,苍雪山正在下雨,她感觉除了有点使不上力气,身体已经无碍了,便起身下了床,门外侍童春秋闻声立即过来,给她倒了热水。
秦淮月收拾了一番,揽镜自照。
镜中女子杏眼柳眉,樱唇小脸,颇为水灵。
但据书中描写,这秦淮月因为门中鲜有女弟子,没有人教习仪态,平时便像男子一般束着头发,行为举止粗鲁,喜好大红大绿的绸缎衣裳,如同高速公路上的红绿灯,久而久之,便无人将她当作女子了。
她没太在意容貌,虚弱问道:“我躺了多久?”
春秋战战兢兢回道:“回峰主,两天了。”
秦淮月闭眼,心下绝望,她知道,来不及了。
这段剧情里,主角因为被秦淮月推入山崖,得到了奇遇。
山崖之下被镇压的大魔头见他根骨不凡,便欺骗他自己是被困于此,收主角为徒弟,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这便是日后主角走上邪路的开端。
秦淮月觉得心里压抑,走到门前,将门轻轻推开,此处高居峰顶,湖月峰景色一览无余,只见绿遍千山,白雾满川,细雨如烟,一片迷蒙。
初春的风携带三分凉吹来,她头脑瞬间清醒了,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她仍记挂着男主,向身边春秋问道:“你可知道前两天二师兄峰下的温冰炎落入山崖,这会可是寻到了?”
然而那春秋还未回答,便传来一个男子声音,“小六是怕他告状吗,但是可惜了,那弟子虽然没修为,但是好在福大命大,爬出了山崖,现在在二师兄峰下养伤呢。”
秦淮月转身望去,五师兄陆清酒正站在廊下,冷冷看着她。
秦淮月一看他,眼睛亮了,她正苦于自己不会法术,也不识路,无法去看主角,这交通工具就送上门了。
她没管陆清酒夹枪带棒的话,跑过去说道:“五师兄,小六是真的知错了,恳请师兄御剑带我去见二师兄,让我能向二师兄道歉。”
“呵,道歉是假,你是想去封口罢。”
秦淮月耷拉下眉眼,一副委屈的样子,软软道:“师兄,人都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为什么就不信我真心悔过呢,你给我个机会吧。”
说完她泪盈于睫,楚楚可怜地抬起眼皮去看陆清酒。
此时的秦淮月因为生病,脸色苍白,长发披散,身上只披了一间素白色长袍,山风吹来,翩跹若飞,显得弱质纤纤,娇弱无依。
这苍雪门一水的男修士,陆清酒何曾见过这样的撒娇,一时间呆愣当场,败下阵来,僵硬说道:“你……我知道了,你能不能正常一些,怎么娘们唧唧的,我带你去就是了。”
秦淮月欢呼一声,“谢谢五师兄!”
陆清酒不自然地背过视线,凶巴巴道:“要走快走,还不快去多穿一些。”
秦淮月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要陆清酒带着。
只见陆清酒掐了个诀,将剑祭起,那剑身真气流转,犹如活物,陆清酒带她上剑,使了个避雨决,于是剑身朝上翘起,倏然发动,吓了秦淮月一跳。
那剑速度极快,直上云霄,秦淮月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暴露身份。
“你捂着嘴做什么?”
“大病初愈,怕喝了凉风。”
“那你抖什么?”
“五师兄厉害,剑行得太快,有点冷。”
以前两人三句话不和就要打架,陆清流何曾听小师妹这样服过软,这会甚为得意,更是铆足了劲地施法,这相隔甚远的两座峰转瞬即至。
秦淮月落了地,默默忍住呕吐的欲望,她借口如厕,支陆清酒先去二师兄处等着自己,便去寻男主温冰炎了。
她出门时穿了一身绯色衣裙,头发简单挽了下,青丝流泻,与过去判若两人,一路询问着找到了温冰炎住的屋子,居然没有人认出她来。
待到她站在温冰炎住处,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书中寥寥几笔带过的男主少年时代有多么凄惨。
这是微翠峰的一处偏僻林子,周围杂草丛生,杂草中有一条踩踏出的小径,延伸向一座摇摇欲坠的茅草屋。这屋子怕是做了杂物房都得嫌漏雨,做个茅厕都得担心随时塌了,现在居然做了一个弟子的住处。
今日细雨微风,秦淮月放轻脚步,在风声雨声树林之声的掩藏下走到了这屋子的背后。
屋子十分破烂,土坯墙上还有道道裂缝,秦淮月很快找到了一个破洞,看了进去。
这一看,却是将她吓出一身冷汗。
屋子不大,空荡荡的,没有摆什么家具,连床都没有,地上一角堆着一团茅草,似乎便是温冰炎睡觉的地方。
茅草头上郑重其事的立着两本破破烂烂的线装蓝皮书,写着:基础练气功法,书边卷起,一看便是经常翻看。
地上摆着好些个破瓷罐子,从屋顶漏下来的雨水便滴滴答答地落在里面。
为防止这危房坍塌,屋子中央有一个木头桩子,顶在房梁上。
而此时,温冰炎便被一条麻绳绑在这柱子之上,对面站着的便是她那二师兄——封自瑶。
秦淮月向温冰炎仔细看去,这是一个十二岁上下的男孩,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脸颊凹陷。
他只着里衣,衣服上全是血污,将白色里衣染得一片斑驳,裤腿上甚至吸饱了血,沉沉坠着,有血液顺着他的脚踝蜿蜒着流了下来,滴在脚下的地面上,汇成一摊。
可想而知,掩藏在衣服里的是多么触目惊心的伤口。
温冰炎垂着脑袋,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地面,没有焦距,仿佛已死一般。
对面的封自瑶脸上没有了平日里那副亲切和蔼的神色,一张脸上满是淡漠,他左手拿着一柄小刀,右手拿着一个红色小瓷瓶,走上前来,去翻开温冰炎的衣领。
仅仅是衣领之下的一角,竟然全是纵横斑驳的刀痕,新伤盖在旧伤上,密密麻麻!
秦淮月一时间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人用力在拧,只想现在就冲出去带走男主,但是如今她连运转真气都不会,如何抢人?于是只得用力按捺住冲动,用力捏住胸口衣襟。
屋里,封自瑶握着刀,在温冰炎干瘦的胸口划下深深一道。
温冰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用力咬着嘴唇,默默闭上了眼睛。
封自瑶将瓷瓶口对在温冰炎伤口上接血,没一会,伤口结痂,他便用刀重新挑开,如此反复几次,将小瓶接满了,这才放在一旁地上。
秦淮月看去,那里已经有五个瓶子了。
封自瑶站起身,捏住温冰炎的双颊,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丹药,冷声道:“如果有人来问,你知道如何说,不要动一些幼稚的心思,你便是去向人求救,也是没人信的。”
这时,屋子外传来一个弟子的声音,“师父,风雷峰峰主来了。”
封自瑶应了一声,便去收拾地上的小瓶。
温冰炎突然抬起了头,眼眶发红,用嘶哑的声音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封自瑶自顾自收拾,并不搭理他。
于是温冰炎继续道:“你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
封自瑶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令人厌恶的老鼠苍蝇一般,让人从心底发冷。
他薄唇微动,吐出一段犹如诅咒的话:“你身上的血脉肮脏,存在于世便是错误,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早就死了,劝你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心存妄想,你就是一个工具,我从未将你当做是一个人,更何谈什么徒弟。”
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温冰炎眼中那最后一丝希求也灭了,他垂下脑袋,只觉得屋子四面都是冷风,将自己身体的温度也全部带走了。
自己早就应该知道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心存一丝希望,心想说不定这样回去师父会心疼自己,这个念头支撑着自己,让他拼尽全力从崖下爬回来。
爬回来了,自己竟是爬回来做一个工具!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期待他活着,也没有人等他回来。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或许,当时被推下山崖时死掉,就能解脱了……
他在意识溃散之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六峰主,那个把他推下山崖的女子。
她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靠了过来。
他眼前一黑,心中一片凄凉,爹爹娘亲……孩儿恐怕不能给你们报仇了……
见到温冰炎垂着脑袋,昏了过去,秦淮月冲上前,用刀割开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