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仔细打量着屋子,道:
“这房子盖下来,没有二十两银子是别想。”
“二十两应该不止吧。”红霞轻声的说,“屋里还有东西呢。家什这些都是钱,而且我想他们应该都得换新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人家好不容易盖个房子,肯定要好好置办。
估计这辈子也就折腾这一次,自然什么都要弄好才是。
“夫人,我记得他们家还有个小姑子,是吧。”
“对。”林素点头,想起那个英子,闲话家常的说,“想当初她还追过你们主子呢。”
“追?什么意思啊。”
“就是……爱慕,倾心的意思。”
红霞听到这个解释,嘴角狠抽两下,道:
“还真是自不量力。”
“呵呵……”林素轻笑,没说什么。
如今在提及以前的事儿,她明显已经不在意了。
“那后来呢?后来主子没抽她吗?”
“你主子打女人吗?”林素反问。
红霞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屋里门推开,丁广成出来,算是把二人的话题,就此打住……
第610章 别太义气用事
继续往村里走,村里不少房子都翻修了。
用丁广成的话说,就是赚了钱,得修修房子,欢欢喜喜过大年。
离老远就看到村里的学堂。
不大,但也不小。
听说村里有二十多个孩子念书呢。
至于这夫子,林素认识。
是当年跟英子有婚约的韩建的弟弟——韩康。
他很争气,那年考中童生,转年就中了秀才。
没再继续往上考,打算找个学堂赚些银钱,贴补一下。
要不怎么说,人的命,天注定。
刚有这个打算,村里就盖了学堂。
赶巧他们家离新站屯近,就直接找了他。
“……这韩康人挺好,晚上就住在学堂,省的村里再派人过去打更。腊月十五学堂休的,找了蒋涛的哥哥蒋波过去打更,一天给俩铜板,直到开课。”
林素听了这样的安排很满意。
看着村里变化的样子,说:
“能短短二年的功夫成这样,也算咱们客栈、作坊的功劳。”
“是啊。”丁广成点头,“村里人都很感激你们两口子。不少都为当初的事情感到懊悔,包括我跟我媳妇儿。”
“我娘现在偶尔还提呢,说我爹活着的时候,对你们太苛刻了。”
林素不在意,摇摇头,叹口气,道:
“没什么苛刻不苛刻的。怪只怪他不争,活该被你爹欺负。你看后来他娶了我,你爹不也不过来找茬了?”
“呵呵……”
丁广成除了尴尬的笑笑,实在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爹,而且人也没了,他做儿子的,不能妄加评价。
“对了,你妹妹英子怎么样了?可有孩子了?”
丁广成闻言点头,回答:
“今年八月的月子,算算孩子都快四个月了。”
“四个月?挺快啊。”
“是啊,她也算本分,没像戴妮那么作。”丁广成说的时候,言语里有些庆幸的味道。
至于庆幸什么,他们彼此都清楚。
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里正吴山家。
这二年每次林素回来,都会去里正、族长家看看,送些东西。
虽然用他们的机会不多,但保持良好的关系,还是很有必要。
两家做的时间都不长,只是稍微说上几句话便是。
从族长家出来,路过吴山家时,林素不禁感慨着道:
“这吴家婶子可是见老了。”
“能不老嘛。孩子、丈夫都排斥她,她其实过得也不咋好。”
林素耸肩,不再说话。
她太了解那吴家婶子的处境。
还记得当初村里人排外,给吴山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周氏,仍旧被说是“外村的”。
刚才进屋,看着她站在一旁的样子,哪有做娘的样儿,完全就是大户人家伺候老爷的丫头。
关键这个丫头,还是没有工钱的。
想想都替周氏不值得。
那样的家呆着有啥意思?
不过也就想想,毕竟那个岁数,这样的大环境,她除了逆来顺受,没有别的办法……
……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年三十儿。
对于旁人来说,这天是过年。
对于客栈来说,这天不仅是过年,还是紧张忙碌的一天。
丁广成媳妇儿一早绞病,林素直接让丁广成也别过来。
人家女人生孩子,鬼门关走一遭,若是让他在客栈忙活,那就太不人道了。
好在林素身边红霞、黄雨两个得力的帮手。
一个在厨房忙活,一个在前厅忙活。
至于贴对联等琐事,陆伟就能带人去做,很方便。
等众人吃过早饭,几个伙计便开始把客栈上下,彻底又打扫一遍。
从今晚子时开始,一直到正月初五的早上,都不可以扫地。
这是辽东的习俗,也叫积福。
把所有的福气、运气积到一起,未来一年都顺当。
陆伟把早就准备好的对联、福字拿出来,分派给伙计上楼去贴。
各个门、窗都要贴福字,应应景。
自己则是搬了把梯子,跟着段月、郭放一起,在外面贴对联。
客栈、作坊都要贴,还要挂新的大红灯笼。
林素换了身衣服,抱着账簿来到前厅,随便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看着上面详细的数字,点头之余嘴角还微微上扬。
没有什么比赚钱更让人开心。
尤其是看到总收入那里,她真的是高兴。
“哟,老板娘心情不错嘛。”
突兀的声音传来,让林素不禁抬起了头。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把看的那页折上、合好账簿,端坐着说:
“哟,是赵大公子,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我这了?”
赵英杰闻言冷“哼”,撩袍坐在她的对面,道:
“老板娘还真有意思。在下来你这客栈住了几日,难道老板娘不知道吗?”
“没在意。”林素坦然的说着。
把账簿收好,垫着手肘,一脸牲畜无害的表情。
赵英杰只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过碍于眼前的人是女子,又是暮宿的当家人,所以才没有发作。
靠着椅背,单手敲着桌面,玩味的盯着林素,说:
“老板娘还记得去年我拦你车,说过的话吗?”
“哎哟,我事儿太多,早就忘了。”林素抱歉的摊手,态度特别好。
至于他说的事儿,当然是没有忘记。
不仅没忘,当时他还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