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虞这才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半跪在君月月的身后,给她捏揉肩膀。
君月月捏着捏着就趴床上了,方安虞就虚虚地骑着她的后腰,继续给她捏,力道什么的一开始有些轻,但是君月月拍了他两下之后,他就调整了力度,特别的舒服。
不过君月月一边享受着一边还忍不住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小傻子,你要是说他傻吧他还什么都懂,但你要是说他不傻他就是傻……
其实要说刚才一点也没有动心吧,那倒是假话,君月月根本也没有过男人,第一个就是方安虞,虽说穿越的那天晚上,喝了药感觉不是那么真切,但也确实是挺美好的一个晚上。
不过既然决定要离婚,君月月就算是心痒,也不会再哄骗方安虞跟她做那种事。
她拿过小本子,写道——我不会告诉你弟弟你吃了方便面,你也没必要那么怕他,你是他哥哥,他应该怕你。
他把小本子回手递给了方安虞,方安虞看了一会儿,把本子按在她的后背上,写了两个字递给君月月。
——谢谢。
“谢个屁,”君月月回头看他,自言自语地啧啧,“就没见过你这么好欺负的,长得人高马大的,就你这样的在末世,活不过一天。”
君月月没想让方安虞听到她说什么,她就是随口说说,写下来还要跟方安虞解释什么是末世,麻烦。
方安虞看着她的嘴开合,知道她在说话,拿过小本子写完之后递给君月月——你在说什么?
君月月接过笔,写道——我是在问你,你想要什么东西想好了吗?
方安虞还在力度适中地揉捏着君月月的肩膀,就着她的手看了看,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人问过他,方安虞也没有去想过。
其实从任何角度来说,方安虞都应该算是什么都不缺的,生活上物质上,他的家人都为他提供了最好的。
精神上佳人也屡次尝试过各种各样的,不过最后方安虞能够坚持下来的,不让他纠结得那么痛苦的,就只有看电视和看书。
他除了听不到不会说话之外,很乐意沉浸在书中和电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新闻当中,这样一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
时间久了,家里人和他自己都习惯了这种相处的模式和生活方式,没人会想到要带他去尝试什么其它新鲜的东西。
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许许多多的尝试当中,最后带给他的痛苦,要多于快乐,十几岁的时候,他的反应比现在还要慢,记忆力也不好。
而且每一次,弟弟和母亲陪着他去尝试什么新的东西,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方安虞知道自己的状况,他根本不能提供给家里任何的帮助,所以尽可能地让自己变得不麻烦。
但君月月却不同,先前那一个月的相处,让方安虞对原身有了足够的畏惧,所以君月月穿越过来之后,无论她要对方安虞做什么,方安虞都只能接受。
无论是那一晚上的疯狂,还是要他跟着去商场,他都没有拒绝的想法,他知道这场婚姻就是妥协,所以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妥协着。
不过君月月和原身带给方安虞的,并不是同一种感觉,方安虞不知道先前对他那么坏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转变。
但无疑的,他喜欢这种转变。
先前那一晚上虽然让他有点害怕,但是今天晚上他是愿意的。
君月月不知道方安虞的想法,见他摇头,无奈地又写——那你要仔细地想啊,在离婚之前我会把你想要的给你。
君月月把小本子递给方安虞看,方安虞慢慢停止了动作,跪坐在她的身上,短暂地愣了一下,却并没有拿过本子,而是继续按摩。
君月月拍了拍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可以了,然后躺在枕头上拍了拍旁边的枕头,拉着方安虞躺下。
小本子刷刷写了几句话,给方安虞看。
——我逗你玩的时候你不用当真,已经决定好要离婚,我不会再跟你做。
方安虞就着君月月的手,和她头挨着头,拿着笔在本子上写——那为什么那天晚上你要跟我做?
君月月被问得一哽,片刻后,写——因为那天晚上你看着特别诱人,我没控制住,是失误,你就忘了吧。
方安虞继续问——为什么要忘?今晚我不诱人吗?
君月月了看了,笑出鸡叫,不过还是认真回道——因为离婚之后你会有新的妻子,会和她有更好的体验。
方安虞看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写——不会了,妈妈答应我只有这一次。
利用他来做这种事情,就这一次。
死脑筋啊。
君月月写——会有的,你会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不为了商业联姻,就像书里写的和电视里演的那样,因为喜欢才结婚。
这一回方安虞反应了好久,久到君月月都眯着眼睛要睡着了,他才写了递给君月月看。
——可是我这样的人,会有人喜欢吗?
君月月眯着眼睛看了看,笑了一下还真的特别有耐心,都困得不行了,还迷迷糊糊拿着本子在写——会的,聋哑没什么关系的,反应慢一点又能怎么样,你长得好看呀,家里又有钱,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两个人在被窝里头,呼吸特别的近,头挨着头,方安虞拿过了君悦了手里的本子,想了好久,才写,写完之后,方安虞把本子递给君月月,君月月却没有伸手接,她已经睡着了。
方安虞停顿了一会儿,没有再把君月月喊起来,他把本子又收回来,放在枕头旁边,把床头的台灯拧暗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夜里四点,万籁俱寂,屋子里面只有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昏暗的台灯照着枕头旁边的小本子,那上写着没有人看到的表白——
我在酒会上见过很多的女孩,她们对着我笑,却不会试图跟我交流。我想,她们并不喜欢我……我有点喜欢你,如果你一直这样,不把我的花关起来,不让我去阳台睡,还带我出去玩,给我买吃的,我应该会更喜欢你,那你呢?会喜欢我吗?
第12章 救我啊——
君月月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是被敲门声给砸醒的。
她电话静音,方安宴从清早7点左右就开始打,打到8点无人接听,跑到门口来敲门,整个人很暴躁。
君月月迷迷糊糊,听到砸门声,好艰难地爬起来,披着睡衣闭着眼睛,几乎是摸到了门边把门给打开了。
“你们两个是死猪吗?!”方安宴见到君月月就开始吼,君月月已经习惯了他日常跳脚,把门给错开,打了哈欠朝卧室走。
方安虞还在睡,睡得特别香,到这时候君月月有点羡慕,聋了也有好处,什么声音也吵不到他。
最后是方安宴把方安虞叫起来的,四个人都洗漱好了出现在楼上自助餐厅的早餐位,方安虞和君月月还是一脸睡意朦胧,方安宴和君愉倒是看着挺精神的,只不过眼下的青黑印证了两人昨天晚上度过了一个怎样不为外人道的糟糕夜晚。
早饭吃到嘴里头,味蕾把精神全部都炸得回归,四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难得的和谐和沉默。
在方安虞准备去拿第六个包子的时候,方安宴正要张嘴,就看到君月月根本连头都没侧,就准确无误地按在了方安虞的手上。
一般方安虞吃起来,特别喜欢的东西,想让他停下来不太容易,时常方安宴也要劝上好几次才行,今天早上这个甜甜的奶黄包,就特别对方安虞的胃口。
但君月月把手按在他的手上,方安虞就真的停了,舔了舔嘴唇看着盘子,真的不动了。
方安宴喝粥的手一顿,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君月月,实在是她看上去太自然了。
自然的就好像……已经生活在一起了很久很久。
吃过早饭之后四个人上车,方安宴昨天晚上根本没有休息好,今天开着车眼睛特别酸,他看着车后座吃得饱饱的,和他哥哥笑嘻嘻地在小本子上不知道写什么的君月月,心里越来越不痛快!
昨天晚上,他和君愉两个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客厅,客厅的沙发难受得要死,他根本就伸不开腿。
对付着开了两个多小时,下了高速之后,进入乡道,方安宴将车停在了路边,打开后车门对着君月月道,“你来开车,我要睡会儿。”
君月月一看他那熊猫眼,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她从车后下来的时候,方安虞也跟着下来了……
方安宴连拽都没拽住,到最后变成君月月开车方安虞坐在副驾驶,两个尴尬得手脚没处放的方安宴和君愉,又同时坐在了后车座。
方安宴实在是困得要命已经没精神去尴尬,给君愉系好了安全带,还没等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突然间整个人猛的向后一闪,差点把他脖子给折断。
君月月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车子嗡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你干什么!慢一点!”方安宴一嗓子淹没在嗡嗡的引擎声中,君月月充耳不闻,看了眼导航之后,手中抓着方向盘,久违地兴奋了起来。
在末世,她开车在丧尸中横冲直撞,是个中好手,她喜欢把丧尸都碾碎在车轮下撞飞到天上的感觉,就像是末世当中没人不想终结无休无止朝不保夕的日子一样。
当然她也更擅长在各种险象环生的道路中把车开成飞机,躲避各种障碍,手摸上了方向盘之后,一切的活物死物,没有一个能够超过她!
君月月全神贯注,将车开得横冲直撞速度飞快,方安宴在后头别说睡觉了,他能保证自己脑壳不被车顶给撞成开盖的,全靠强悍的臂力。
可他行,君愉不行,方安宴喊了几声君月月不听话,他绷着脸气得要死,见君愉实在被晃得难受,一手抓着车旁边,一手搂住君愉,把她带进自己怀里,不至于让她被安全带勒得难受。
君月月在后视镜看到,和君愉挤眉弄眼,君愉脸又红了,方安宴恶狠狠地瞪她,君月月却转开了视线。
这种乡道是很远都没有监控的,君月月酣畅淋漓地飚了一会,侧头看着方安虞,后座两个还好,方安宴总不会看着君愉难受,她比较顾及方安虞会不会难受。
结果一转头,正巧方安虞也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对,君月月发誓,她从方安虞的眼中看到了兴奋!
对嘛!哪有男孩子不爱速度和极限!
君月月受到鼓励,像个翘尾巴孔雀似的,开始各种炫技,弄得方安宴骂娘,方安虞却眼睛越来越亮。
总算是出了这片乡道,他们预计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被君月月四十几分钟就飚出来了,要拐上大路之前,君月月把车停在了路边,方安宴下来就扒着车门干呕,君愉到后来一直躺在他腿上还好,他又要保持平衡,又要顾着君愉,确实挺痛苦。
“你他妈疯……呕……”方安宴扒着车门连着呕了几声,说不出话。
君月月看向下车的方安虞,伸手拿过他的小本——有尿了吧,去尿尿吧,我看那有颗大树,还有树洞呢,正合适。
方安虞一丁点难受的样子都没有,他出了一身的汗,他知道这叫做飙车,但却他从来没体验过的。
他看着君月月的眼睛都从两个二阶丧尸的晶核,进化成了三阶丧尸的,亮得有火烧着一样。
他接过本子,低头看了一会,就真的去旁边树林里面尿尿了,君月月在后面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他真的按照她开玩笑说的,去了那颗有树洞的大树那里了……
君月月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乖乖地对准树洞。
方安宴喝了水,总算是缓过来一些,又走到君月月的旁边,正想发火,就被君月月打断,“你哥的反应好像快了不少你发现没有?”
君月月说,“理解能力也有提高,我以前和他说一句话要等十几分钟,现在不到两分钟他就能给我回话。”
方安宴的怒火被打断,愣了一下才道,“是吗?”
“是啊。”君月月点头,说着她拿着小本子给方安宴看,“你看,你哥多听话,那站的那棵树就是带树洞的……”
“君悦!你是不是有病!”方安宴一把拍了小本子,“我发现你最近病得越来越严重,回去赶紧去三院看看才是正事!”
三院是丘海市的精神病院,君月月看过小说,有一段时间她穿越的这个女配,就被男女主送进去过。
君月月啧了一声,靠在车边,笑起来,“别小气,我刚才一丁点都没刮到你的车,不信你自己看看。”
方安宴嗤笑,“带我哥打架,现在又飙车,很娴熟啊,你真是五毒俱全!”
君月月见着方安虞回来了,故意提高声音对方安宴说,“你怎么总背着□□包似的,是不是我最近没说爱你,没缠着你,你心难受啊?”
这种伎俩君月月用了好几回了,方安宴都不上当了,他哥哥听不见,他对君月月继续嗤之以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把戏,欲擒故纵在我这里没用。”
君月月:……您还真有自信。
“你真想看看我耍把戏吗?”她叹息了一声,快速拉着方安宴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腰上,接着带着他翻转一圈,“咚”地撞在车上,看上去就像是方安宴抱着她不让她走一样。
君月月笑了下,邪恶道,“这才是耍把戏啊。”
说着一手背到身后,狠狠按着方安宴不让他缩手,一手抓向走过来的方安虞,满脸求助道,“安虞!你看你弟弟在干什么!救我啊——”
方安虞听不见,但是他能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