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师爷的门路,那也别想把他绕过去。
否则,哼……他使点儿绊子难道太爷还来亲自过问不成?
不过一个村长而已。
太爷知道你是谁?
徐滔瞧着气氛不对头,他忙上前一步,塞了个红包给史主簿。
“有劳您了!”心里却在骂自家岳父,妈的,他们可不没少给这老东西银两,竟然在这个时候抠门儿!
也不知这银子被他昧了多少去!
史主簿掂量了一下,大约有五两的样子,脸上这才露出些笑容来。
这事儿师爷是个他打过招呼,得,见好就收,左右这事儿早晚都得给人办。
“成吧,文书先发给你们,不过本官丑话说在前头,等太爷回来了,本官去问若并无此事,这事儿咱们可没完!”
“哎呦……这事儿谁敢乱来啊。”陈善行忙打躬作揖赔笑脸,“小人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大人您啊!”
说话间,史主簿就把任命村长的文书用了印,交给了徐开山。
徐开山捧着这张任命书激动地啊,手抖个不停。
他终于当上村长了。
终于可以在村里耀武扬威了。
“大人,我们还想买地。”小心翼翼的把文书收起来,徐开山就跟史主簿道。
“喔,买地?想买哪儿的地?”
“靠山村的,徐福的地。”徐福的地是被衙门收了,所以要买必须得找衙门,不像别人家卖地,只要双方协商好了,去衙门立公契,或者私底下立个私契就成了。
“喔……不巧,他的地已经卖了。”史主簿笑道。
他的笑有点幸灾乐祸。
“卖了,不可能!”徐开山急道。
史主簿闻言就黑了脸:“怎么?怀疑本官骗你?既如此……你便去击鼓鸣冤,找太爷告本官一状吧。”
他本来就膈应这几个人,想买村长竟不通过他,而是直接去找师爷!
哼,难道就不晓得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小官儿?
县令三年一换,师爷是跟着县令的,只有他们这些个底层小官儿、小吏是打死都不会动弹的。
被徐开山给质疑了,史主簿想当的不高兴,说话的语气自然是冲得很。
见史主簿发怒,徐滔忙扯了扯他爹的袖子,然后上前跟史主簿赔不是:“不不……史大人,我爹他只是一时心急,不是故意冒犯的。那个……小的能打听一下,买地的人是谁么?
不满您说,那地是曾经是徐家的地,祖宗留下来的,我们还是想买回来。”
史主簿似笑非笑道:“原本是不能说的,不过嘛,你们都是一个村儿的人,瞒也瞒不住。
是你们村儿的江鸿远买的,你们来之前他刚走。”
江鸿远!
竟然是江鸿远!
那个丑八怪猎户!
徐家的地都是好地,而且数目还多,要买的话得好几百两银子,也就是说,江鸿远真的发财了,他很有钱。
从县衙出来,徐家两父子心情都不好。
原本,没了徐福,他们家就想做靠山村第一富户,若是买了徐福家的地,地主也是当得的。
就是他们家要买徐福的地,那也是咬紧了牙关,把这些年积攒的所有银子都拿出来,徐滔还去找同僚借了不少,他娘范氏也回娘家借了一圈儿的钱,徐浪跟赌坊的人也借遍了。
可江家那里来的亲戚?
也就是说。
江鸿远是真有钱。
看来他打老虎,弄虎崽子是真事儿,否则……他是有真本事。
徐滔忽然觉得江鸿远极具威胁。
得想个办法弄死他才行。
在徐滔看来,徐福的事儿那是江鸿远运气好凑巧了,毕竟勾结山贼的罪名……可不是江鸿远这种小人物能给徐德胜栽赃的。
他觉得,就是徐德胜胆大包天,收了山贼的好处,毕竟徐德胜有多贪婪他是知道的。
只有弄死了江鸿远……他才能把林晚秋睡成自己的女人,才能想法子吞了江家的财产。
“爹……不用生气,您已经成了村长,以后有的是办法拿捏他,您忘了,大伯家的地以前都是咋来的?”
近一半儿的地都是从村民手中坑来的。
徐福能做到,他们为什么做不到?
徐开山闻言脸上的阴霾一下子就消散了,他一拍大腿:“对啊!他买得好,给咱们省钱了!
朝廷开年了又该征兵征徭役,就让他们家老二去……”
两父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算计和嘲讽。
江鸿远再能耐,再能打猎挣钱又如何?
他们家老二就算是病好了,也是个弱的,抓他的壮丁……他们就不怕老江家不破财!
第291章 失约
翻过十五,天气变得更好了。
明晃晃的太阳悬在天上,把寒风都烘得有些暖了。
十五的晚上放了一宿的鞭炮烟花,就是清早也都还有一股子浓郁的硝烟味儿跟风一起乱窜。
杜修竹屋里摆了十几套衣衫,伺候的人守在一边儿一套套的帮他换上。
都是极华美的袍子,用料讲究,刺绣精美。
随便哪套上身都好看,可他都折腾一上午了都还没选好该穿啥。
寒星瘫在太师椅上,一边儿嗑瓜子儿一边儿吐槽:“老大,你这样挑下去,怕是明年都出不了门!
再说了,你打扮再漂亮有屁用,她能多看你一眼?
那是别人的老婆!”
闻言,杜修竹仰头深呼吸了一下,周身冷气一散,伺候他的人顿时就跪下了。
“出去。”
“是!”两名漂亮的小丫头如释重负,慌忙退了出去。
侍女退出去之后,杜修竹忽然闪到韩信面前,一把钳住了他的脖子。
“找死?”
寒星一点儿惧意都没有:“嘿嘿,要杀我,也得让我唱完堂会!
谁让我是你心上人呢?”
他说这话可真是是无忌惮啊。
杜修竹的手还在他脖子上停着,他照旧嗑瓜子儿,同时给杜修竹抛了个媚眼儿。
“恶心!”杜修竹松开了手,拿手帕擦了擦,然后嫌弃地把手帕给扔掉了。
“嘿,哥儿们儿我才恶心呢,让你盖了戳,你让哥们儿以后咋去风月场上混?”
杜修竹拿了一件墨色的秀牡丹纹长袍穿上的,把头上的簪子换成墨玉的,这么一装扮下来,既矜贵又帅气,那黑袍上的金丝牡丹又透着一点点儿的骚气。
但在他身上,这丝骚气恰到好处,会让人觉得这是……风雅之气。
寒星嫉妒地撇撇嘴,这他妈就是脸生得好,他就是穿一身补丁袍子也能帅气逼人。
他这样出去调戏良家妇女,那叫风流。
换个人试试?
那就叫耍流氓。
风流和耍流氓之间……近得只有一张脸皮的距离。
杜修竹斜睨一眼寒星:“阉了,就不用混了。”
说完,他的眼神偏还往下移,寒星吓得扔了手中的瓜子捂住要命的地方,好像杜修竹的眼神就是刀,分分钟让他成太监。
“那啥,时间不早了,我去戏班儿了!”
寒星麻溜地从房里溜了出来,杜修竹又折腾了很久,最终还是换上了墨色牡丹的那套衣袍也噘着笑出门了。
坐着进马车,他很是打量了一番马车中的布置,奢华舒适。
杜修竹很满意。
马车快要到戏园子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何事?”杜修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公子……京城那边儿来人了。”
“嘭……”杜修竹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茶几上,茶几碎了,木屑刺入了他的手背,淌了下去。
“回去。”他几乎是咬牙说道。
“公子……奴才去跟……”马车外的汤圆儿想说他去跟林掌柜说一声儿,但却被杜修竹打断了。
“不必!”杜修竹咬牙道,他眼中的戾气丝毫不掩饰,也是马车里没人,若是有人,非得被吓死不可。
约好的时间到了,一身男装的林晚秋到了戏园子,小二哥儿迎了上了来,她把手中的戏票一递,小二忙将她引到二楼视线最好的包厢里。
杜修竹还好没来,她就自己个儿悠悠闲闲的嗑瓜子儿喝茶,悠悠哉哉的还挺像个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