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皎月又惊惶又羞臊,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
江鸿远的眉头夹得更深了。
他叫了人。
“盯住仇皎月,她若是有什么异动便杀了取而代之!”
“是,主子!”
江鸿远起身离开,既然龙尾山取消了聚会,他也就没兴趣再呆下去。
苦葛村,江鸿远在一处偏远的农家小院儿外翻身下马,他将马匹拴在院儿门外的树上,走到门前举手敲门。
“谁啊?”院里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江鸿远沉声应道:“江鸿远。”
门开了,江鸿远进去之后那名长相普通的妇人就把院儿们关上,然后跟江鸿远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江鸿远颔首:“周二能呢?”
妇人道:“在屋里养伤,我这就去把他搀扶出来。”屋里味儿重,她不好请江鸿远进去,生怕腌臜了他。
“他怎么了?”江鸿远问。
妇人道:“前些日子跟隔壁村争林地的时候腿被人给了一锄头,脑袋也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下。”
“那就让他躺着,我去见见他。”
妇人不敢违抗,只要将寝室的门打开,又开窗透气儿,想让屋里的味儿尽量散一散。
周二能受伤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屋里,大夫又让不能着凉,屋子成天关得严严实实的,味道能好闻才怪呢。
“把门窗户关上吧。”江鸿远道。
妇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依言将窗户给关上了。
不过她去关门的时候留了一道缝隙,这回江鸿远就没多说什么。
“主子……”床上躺着的周二能挣扎着想起身给江鸿远行礼,妇人去搀扶他,江鸿远道:“你坐着就好。”
妇人往他身后塞了个枕头。
江鸿远又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二能苦笑:“村里人十分警惕,对我这个外来人随时都提防着,没有人跟我交心。这回我也是瞅准了机会,帮村长的儿子和一个村里的二流子挡了灾,别说,这招还挺好使的,至少那混子愿意跟我来往了。
村长家虽然对我依旧很戒备,至少面儿上带了笑脸儿,这样一来,村里人对我就和善多了。
也方便今后我打探消息。”
江鸿远听了之后不置可否,他道:“你媳妇和儿子现在很好,他们如今在庄子上,庄子有三百亩地,十户庄户,现下记在你儿子的名下。
等你这边儿事了,就能跟他们去庄子上团聚,往后踏踏实实的好好过日子。”
之前县里闹的那出是做给有心人看的,江鸿远好乘机派人将周二能送走。
苦葛村就是仇皎月嘴里说的,每次山匪聚会之时他们能到的最后一站附近的村子。
他们在上龙尾山之前,就是在苦葛村附近被弄晕的。
所以,江鸿远怀疑苦葛村是龙尾山山匪在山下的一个了哨。
这才耍了个马虎眼耳让周二能流落到这里安家,跟周二能一起的女人也是江鸿远的人,是他派来保护兼配合周二能的。
你别说,像周二能这种泥水里的人,其实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就因为他弱,所以很容易让人对他放下戒心。
至于县城中的孩子和女人,时间一长,随便弄个什么意外就能将人弄走。
“多谢主子!”周二能流了眼泪,他真是么想过,像他这种阴沟里才臭虫也会有翻身的一天,有这样的希望他如能不拼命抓住?“小的一定会完成主子给的任务。”
江鸿远拿出一瓶伤药来交给妇人:“注意他的腿,别废了。”
妇人应下。
江鸿远问周二能:“你来了之后,看出点儿名堂没有?”
周二能道:“村里的练家子很多,他们虽然瞧着像农户,种地也是一把好手,但跟真正一辈子同地打交道的农户还是有区别的,眼神不一样,没有普通农户的那种悲苦。
再者,村里一半儿的人家日子过得都不错,一个月至少能吃上三四次肉,可我在这儿瞧了这么久,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别的挣钱的营生。”
“那他们上山么?”江鸿远问。
妇人:“上山的人少,偶尔有两个青壮打猎,属下跟踪过他们,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最近呢?最近他们上山频不频繁?”
妇人道:“不及频繁,不过两个村子争斗了那么一场之后,村长说要去县衙讨公道去,外出之后至今未归。”
“他出去的具体时间?”
“九月初十。”算算日子,已经出去了十多天了。
江鸿远沉默了一会儿就起身道:“继续盯着,注意别露了马脚。”
两人点头。
从苦葛村离开,江鸿远回到潮县后立刻派人去春风楼打探。
“主子,舒雅在这十多天里接待了三位客人……”下面的人打探了回来,跟江鸿远禀报,江鸿远拿出画像给他认:“看没看见这个人?”
属下摇头:“没有。”
“下去吧!”林晚秋把人打发走,然后便跟江鸿远道:“如果那个村长真去找舒雅的话,肯定是易容了去的。
另外,他也可能不去找舒雅,反而是找其他女支,然后找机会跟舒雅碰面。
只是这时间有些太长了,远哥,你觉得那个村长还会留在春风楼么?”
江鸿远也不知道。
林晚秋想了想,就让人去把秦月峥叫过来。
秦月峥其实挺高兴的,进门瞧见江鸿远就垮了脸,这男人就是他主子的绊脚石!
江鸿远看见他的脸色也不好看,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想勾引谁?
鸿博真是闲得慌,随便给这人弄一张脸就成了,干啥弄这么好?
“见过伯爷。”秦月峥十分敷衍地朝江鸿远拱拱手,林晚秋瞪了他一眼,然后问他:
“你以前去逛过青楼么?”
“当然去……”秦月峥猛然瞪大了眼睛:“你再问一遍?”
第768章 甩手
“别墨迹,我问你去逛过青楼么?”林晚秋又问,“敢撒谎你就滚回杜修竹身边去,别跟着我了。”
秦月峥:……
算求,反正他家伙事儿都没了,脸皮这种东西也跟着没了。
“逛过。”
“经常去么?”
“嗯,是常客。”
林晚秋的眼神:……
江鸿远脸上的笑:……
秦月峥鼓着腮帮子道:“我那也是身不由己!洪均根本就不会信任完美的人,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缺点或者是短处让他瞧得明明白。
再说了,我其实就是去喝喝花酒,那些个姑娘长得还没我自己个儿好看呢,睡他们还不如……”劳烦自家的右手!
不过这话不好跟林晚秋说。
当然了,他其实也算是睡过几个女人的,千金一掷给人开的苞。
“呵呵……秦月峥秦公子在风月场上的名声可显得很,豪掷千金给二十多个花魁当过新郎……”江鸿远阴阳怪气地道,跟在小媳妇身边的人他不调查得清清楚楚如何能放心?
林晚秋:“二十多次新郎……”
啧啧……
秦月峥:“你们两口子欺负我?”
好气喔!
“喊我来就是为了调侃我这事儿的?”
想一想就更气了!
“找你来不是为了笑话你,是有事儿,再说了,能给二十多个花魁当新郎那也是你的本事不是!”林晚秋忍着笑说,她真的是忍得很辛苦。
“你还笑话我!”秦月峥那腮帮子鼓得跟青蛙似的。
“真没笑话你,有事儿请你帮忙,必须得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才行。”
秦月峥用不信任的眼光盯着林晚秋。
江鸿远抬手把他扯到一边儿,都成太监了还饿鬼似的盯着他媳妇,真想把他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啥事儿?”秦月峥嫌弃地拍开江鸿远的手,这醋缸……哼,他就瞧,他就盯着瞧!
臭不要脸的垫脚石不高兴,他就高兴!
气死他!
林晚秋让他坐下,又将江鸿远拉到一边儿坐了,小手刚想抽离就被江鸿远给反手抓住了。
江鸿远不想这个家伙总是呆在这儿碍眼,便开口将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说到正事儿秦月峥就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他问道:“易容的人一般只会捣鼓一张脸,不会去管身体别的地方。
除了他的画像,你还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别的特征?”
江鸿远:“右小臂有颗小拇指大的黑痦子,上头有四根毛!”正因为这颗痦子是在小手臂上,所以他最早派去调查的人才能发现。
“我先去春风楼瞧瞧。”秦月峥道。
“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还在春风楼?”林晚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