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听说要挨家挨户搜查,我都在街上看见大头兵了!”
有兵,说明这事儿惊动了卫所的防卫。
搜查……
林晚秋跑到自己屋里瞧,结果发现地上并没有血迹,她想起早上江鸿远好像没在净房洗澡,而是把浴桶弄到她的屋子里洗的澡。
这个汉子,看起来粗糙,其实心思很细腻。
一个时辰之后,门外就喧嚣起来,接着,便有一队当兵的进来搜查询问,林晚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帮人没搜到啥有用的东西,问了一圈儿,晚上有没有听到啥动静,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
家家几乎都是这样的回答,所以他们也都听习惯了。
因着出现了凶杀案,赌场宣布关门三天,江鸿远临近黄昏的时候回到家,县城戒严,黑天之后就不能出门在外晃荡,否则会被抓起来。
饭桌上,江鸿宁兴致勃勃的讲述着他在书院听来的消息:“……据说是去县衙找县丞寻仇的,结果在半路又遇到别的江湖势力,所以两相争斗之下,一边儿全死了,一边儿负伤逃跑……”
“今晚再写十张大字!写完了睡!”江鸿远板着脸道。
江鸿宁顿时不敢说话了。
江鸿博看了眼林晚秋,又看了眼江鸿宁,若有所思。
吃完了饭,林晚秋半天不愿意出堂屋,江鸿远知道她在磨叽啥。
便道:“老子在外头累了半个月了,这几天你陪我睡,给老子捏捏肩!”
“好!”林晚秋立刻就答应了,“我去洗漱。”
说完,她便匆匆出门。
江鸿远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了唇。
小媳妇,还是面浅。
不敢一个人睡,还不好意思说。
昨晚那群混蛋还是起了些作用,也不算是白死了。
等小媳妇进了屋,他也去洗漱了。
洗漱完了,他就去库房把狐皮拿了出来。
“给,说好了给你做皮袄的。”江鸿远将狐皮放在桌上,林晚秋一看,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上手一摸,厚实极了。
是好皮子。
是他在冰天雪地里没日没夜,忍着寒冷,顶着风雪为她猎的。
手掌上传来的暖意,一路暖到了心里。
他回来了,真好。
“谢谢远哥!”林晚秋冲她笑了笑:“我很喜欢。”
“收着吧……算了,我拿去库房先放着。”江鸿远说,只要能讨小媳妇的欢心他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江鸿远屁颠颠的把狐皮拿进来,让小媳妇过眼了之后又屁颠颠的拿走了。
折腾!
不过,他乐意。
吹灯上床,江鸿远守门熟路的搂过小媳妇。
“远哥,昨晚有六个人?”黑暗中,林晚秋在江鸿远的怀里仰着头看他。
她的视线刚好能看到汉子的下颚,胡子没刮,满是胡茬子。
浓浓的阳刚之气。
能让人安心。
“嗯,六个人,我扔了两个人到县丞家,一个人摆在他家墙外,另外三个扔半路了。
我还弄了些血迹往西门那边儿去了,不多,但是衙门的人应该能发现。”
所以,江鸿远是弄了个凶手已经逃出城外的假象。
这汉子,真鬼!
“远哥,万一衙门的人搜到咱们丢的商品怎么办?会不会把案子跟咱们扯到一块儿?”
林晚秋还是有些担忧,像县衙这么一家家的搜,肯定能搜到安逸居丢掉的东西。
江鸿远的大手上下抚了抚她的肩膀:“你不用管,就算是搜索到了,他们也不会往赃物上去猜想,谁没事儿去偷书?
偷书卖给谁?
你的画册又特别,上头又有安逸居的标识,随便在哪家书店出现,都可能顺藤摸瓜的找到人。
至少县城没有哪家书店敢买来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么?
反正啊,我还是头一回见着偷这么多书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衙门认定这些是赃物,你就咬定店儿里没丢,其他的交给我!”
讲道理,贼就没有要偷书的。
又重,又不好出手,不像金银,融了就能当钱用,连出手的步骤都免了。
“嗯,我记住了。”林晚秋轻声道。“你为什么要将尸体弄县丞屋里?”她知道县丞是徐福的靠山,江鸿远想找他麻烦,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他的打算。
“在衙门当官的,没有人能真正干净,特别是县丞这种官员,是真正的地头蛇,他们不像县令,干满三年如果运气好可能会升官调走。
所以,不管什么地方的县丞也好,典吏也好,这种官员都跟匪类有所勾结。
上头要政绩了,他们勾结的人会推出几个替死鬼让他们交差。
平常若是有什么事儿,只要不大,县丞这些人都会帮着遮掩一二。
而这些人每年都会给他们一些孝敬银子,春夏秋冬四季,季季都有孝敬。
所以,贼匪死在县丞的院子里……这里头到底有什么事儿,能想象的空间太大了。
而衙门,并不是铁板一块儿,想跟贺县丞争斗的大有人在。
这个时候,若是一个处理不好,贺县丞就容易引火烧身。
所以他会着急,着急的不是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查清楚是谁在背后针对他。
而是着急怎么样将这件事遮掩下去。”
“有他忙着遮掩这件事,咱们就不用操心了对吗?同时还能膈应他一下,一箭双雕啊远哥!”林晚秋目光灼灼的看向江鸿远,她在想,汉子到底有多少面?
第140章 只有你
她觉得自己的丑汉子是一本厚厚的书,她每翻开新的一页,都会有一个新的发现和认知。
江鸿远明明还未满二十,但却像陈年的老酒一样,越品越香浓。
林晚秋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喉结。
如蜻蜓点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便闪电般退开了。
可就这一下,便若电流般,酥麻了江鸿远半边身子。
“一箭三雕!”江鸿远的音儿暗了,磁性地让人耳朵发痒。
因着这个事儿,小媳妇主动撩拨他了!
这可不是一箭三雕么。
“摸摸,这箭在弦上了。”江鸿远忽然抓住了林晚秋的小手,将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他叫嚣着要发射的箭上。
烫手。
还……
大得可怕……
林晚秋后悔了,她使劲儿的想抽回小手:“远哥,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捏肩么?我给你捏……”
黑暗中,江鸿远的黑眸如一潭幽泉深邃得能将一切吞噬,淹没。
“来吧。”他松开了林晚秋的手,然后翻身趴着。
“坐上来,歪着不得劲儿。”林晚秋斜斜的跪在他身侧,刚上手,江鸿远就出声了。
月光透过窗棂撒了进来,林晚秋映在月光中的小脸儿泛起了红晕。
她咬了咬唇,到底还是跨了过去,坐在他背上。
江鸿远的呼吸一紧……
林晚秋用力帮他捏从脖子,颈椎,到两侧肩膀。
汉子的肌肉很硬,林晚秋觉得自己跟在捏铁块儿似的。
月光下,他紧绷着脊背,隔着一层单衣就能看见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是那么的阳刚有力。
她记起以前瞧见的,他身上的伤,帮他按摩背部的时候,小手不由自主的隔着衣衫去摸那些疤痕……跟着脑子里的记忆。
服用过洗髓丹,她的记性非常好,哪怕只是撇了两眼,她依旧能记得江鸿远后背的每一处伤疤。
忽然,林晚秋的脸色一变,她翻身下床把油灯点燃。
江鸿远转头探究地看着她忙碌,深邃的眼眸中的倒影除了灯光就是她。
林晚秋把他的衣衫往下拉,江鸿远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箭伤时……就后悔自己为啥不把衣裳的扣子给扣严实了。
忽的。
他的伤口湿润了。
一滴、两滴……成串的水珠子落在他的肩膀上。
是小媳妇的眼泪。
“媳妇儿……”江鸿远想翻身,但是却被林晚秋给按住了。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