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不是故意的。”裴靖肿着眼睛,脸上满是歉意,那双凤眼也布满了自责,“我只是……情难自禁。”
“好一句情难自禁。”戚柒现在可不会被他可怜的模样给骗了,这王八蛋比影帝还会演戏,她一不小心便会着了道,“别装了,我还没那么傻。”
“嫂……”
“这药据说是最受欢迎的闺房之药,虽然比不上北狄皇室那药持久,但是用了这药的人,若是不交合,便会□□焚身整整十二个时辰。二弟放心,这药对身体无碍。”戚柒勾唇浅笑,“你这般厉害,肯定能撑过十二个时辰的。”
这药的效力确实强,即便裴靖用尽全力却克制,但依旧不可避免的被影响。他看着戚柒的眼神像是着了火,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又凶又狠。
戚柒一点儿也不怕。
眼神再凶又如何?他人都被她绑在床上了,再生气也拿她没办法。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青年,只见他脸色艳红,春色如水,优美的唇此刻紧咬,显然是难以克制了。
“嫂嫂,你真的要这般狠心吗?”
终于出了这口恶气,戚柒心情大好,漫不经心的道:“你现在才知道吗?我一直都这么狠心。”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二弟享受着春宵了。”戚柒吹灭了烛灯,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只余清凉月色幽幽映照进来,映出了床上青年迷离的眼,“二弟,可要好好享受哦。”
扔下这句话,戚柒转身便朝门口走了。
“……嫂嫂,别走好不好?”
身后传来青年带着委屈和哀求的沙哑嗓音,戚柒脚步顿了顿,随即直接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砰得一声。
房门被紧紧地关上,裴靖的眼中的祈求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眸色越发深沉,暗欲弥漫,猩红骇人。
屋外,戚柒望了望天上的明月,没再停留。
面对裴靖,她不能心软,否则,按照那王八蛋的性子和聪明,她怕是被卖了还要为他数钱。
对,她不能心软,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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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个时辰,不过是一天时间而已,眨眼便过了。然而裴靖第一次发现原来一天的时间可以这么长。
他初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戚柒无意中的一个引诱,都能让他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他不敢吓到她,便只能暗自忍耐。哪怕忍得他都快疯了。
本来就被诱惑了一番,再加上那药,裴靖浑身都似被火烧了一般,又热又烫。然而他被戚柒锁在了床上,根本无法自己纾解,只能任由那欲、火一点点蚕食他的身体。
夜,太过漫长了些。
裴靖不知道自己忍了多久,直到天亮了,又黑了,那扇紧闭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缓缓走了进来。
那么美,那么可爱,一颦一笑都让他魂不守舍,让他……无法自持。
“戚柒……”
那声音沙哑的已经不成调子,明明是那么平淡的语气,然而却让人心口发颤。
戚柒的脚步微顿,心脏跳了跳。与昨晚不同,今夜天空暗云遮月,没有点灯,屋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戚柒轻轻抚了抚胸口,压下了那股突入起来的异样。
随即,她才若无其事的朝屋里走了进去,点燃了烛灯。橘色的烛光照亮了屋子,也照清了床上的人。
“你终于来了。”
他的眼睛还肿着,眼角挂着生理性的泪滴,湿漉漉的一片。脸色红如霞光,唇却又干又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整个人像是被水洗过了一般。
戚柒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砰砰跳了起来,明明应该生气的,可是现在她却忍不住对着床上的人一看再看。
“没出息!又不是没见过帅哥,戚柒你给我清醒点!”她在心里暗骂自己,面上力持冷静。
戚柒轻咳了一声问:“二弟,滋味如何呀?”
她做好了裴靖发怒的准备,甚至已经在心中想了好几种怼人的法子,却见床上那似要被水淹没的青年抽泣了一声,低落的道:“很不好,是我错了,是我太过自私了。嫂嫂若是没有消气,可以再来几次。”
“我没有关系的,只要你能消气,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听这话,多么低声下气,多么惨,这般美男子落泪,谁还能硬下心肠呢?
可他是装的,一定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怕裴靖说得如此真诚,但戚柒可不敢轻易相信。
“多来几次就算了,我可没有二弟那么狠心。”戚柒哼了一声,给他解了锁,“二弟,走吧。”
裴靖却不动,只是固执地望着她,似是要霸占那张床,一字一顿的道:“我不走,你别生我气了,我好难受。”
他伸手想去拉戚柒的手,却被戚柒一掌拍开,白皙的手背上登时出现了红痕。响亮的声音让屋内顿时一静。
裴靖身子颤了颤,慢慢低下了头,“对不起。”
他眼睛红肿着,手背还有了红色掌痕,戚柒猛地别开头不再看,冷着脸道:“还不走?是想我扔你出去吗?”
这话一出,裴靖终于从床上下来,刚落地,身子便晃了晃。戚柒反射性的想去扶他,可手刚动,却硬是忍了下来。
他被那药折磨了十二个时辰,一天未进食喝水,整个人都虚弱得厉害。晃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稳了。
“快走吧,我要休息了。”她面色冷漠,“不去从门口走,既然你那么喜欢爬窗,那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你好好休息。”
裴靖低落地转过了身子,一步步慢慢的走向窗边,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道冷淡的背影。
“我走了。”他转过头,爬上了窗。
没人理他。
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裴靖磨磨蹭蹭的翻了出去。刚站稳,便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他转头,才发现是窗户被锁上了。
今夜确实不是个好天气,一道闪电突然划过,雷声响起,没一会儿,便飘起了雨。
那雨越来越大,扰人得很。
戚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浮气躁得很,脑中时不时地浮现裴靖低落的样子。
她不由自主的朝窗口看去,目光却突地顿住。
亮白的闪电划过,一道熟悉的黑影在白色的窗纸上若影若现,戚柒的心霎时一怔。
那是裴靖?他没走?
天上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一滴滴落在那黑影上,一声被压制的极低的咳嗽声响起,下一刻戚柒透过窗纸,便见那人猛地捂住了嘴。
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倏地背过身去,索性不再看。
不要被他骗了,他肯定是故意装得这么惨让她心软的!
戚柒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可偏偏就是睡不着,那王八蛋惨兮兮的样子在她脑中一直循环,她不想看都不行。
雨那么大,裴靖又正是虚弱的时候,这般淋下去,怕是真的会生病。哪怕要整治他,她是不是应该换种方式?让裴靖早点回去或是进来?
不行,这样做了,那岂不是如了他的意。
戚柒咬着牙,心中犹豫不决。
“裴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淋雨啊?”正这时,文奇的声音突然响起,“哎呀,你脸色好白,快快快,快进来,莫要着凉了。”
“我……”
“有什么话进屋再说,裴大哥快进来。”裴靖刚说了一个字,便被文奇打断,硬把他拖进了屋子里。
戚柒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她也不用纠结了。戚柒打了个哈欠,困意终于袭来,窗外的雨声似乎也没有那么恼人了。
她闭上眼,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头,文奇拉着裴靖进了屋子。他见裴靖脸色白的很,便忙给他倒了杯热水,担忧地问:“裴大哥,你怎么在小七姐窗户下站着淋雨啊?”
“我惹她生气了。”裴靖喝了口水,声音嘶哑。
文奇动了动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正这时,文叔突然走了进来,文奇忙问道:“爹,您还没睡?”
“年纪大了,觉少。”文叔看了看两人,对文奇道,“这淋了雨可不能马虎,阿奇去厨房给裴大人煮点姜汤端来。”
“对对对,喝点姜汤驱驱寒气。”文奇一拍脑袋,忙跑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裴靖与文叔两人。
“小七脾气自来好,你这是做了什么,惹她发了这么大的气?”文叔看着裴靖,目光微沉。
裴靖回道:“是我做错了事。”再多的便没有了。
文叔倒是没有继续逼问他,只是道:“若是你真的喜欢她,那便好好待她。小七心软,又太过善良,你别伤了她。”
“这一生,我都不会伤她。”裴靖郑重道。当然床上的事情不算。
文叔深深地看着他道:“记住你说的话。”
裴靖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地问道:“文叔如此关心戚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您的亲生女儿。”
没等文叔开口,他又摇着头补充道:“也不对,你们两个长得也不像,文奇与她也不像。”
说着,他便似笑非笑的看着文叔。那双凤眼带着笑意,似是毫无威胁之力,但文叔却心口一跳。
“不过是投缘罢了,裴大人多想了。”
“裴某倒是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可是,”裴靖蓦然沉下了脸色,压低了声音,“可这次去买千年人参时,裴某却听到了一个秘闻。不知文叔可知北狄有个三王子,他身边几年前来了位谋士。”
文叔皱起了眉,问道:“裴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那谋士乃是李氏皇朝的人,”裴靖又恢复了笑意,笑看着文叔,“听说是从一个岛上出来的,而那岛上住的便是前朝之人。”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让裴某惊讶的是,这人竟与戚柒有所牵连。”
文叔倏地抬眼看他。
裴靖似是没注意到他冷厉的目光,笑着道:“那谋士说戚柒乃是李氏皇朝的遗脉,是毒皇子的女儿,前朝公主。文叔,你说这是真还是假?”
“荒谬!”文叔斥道,“这简直是天荒夜谈,戚柒不过是个孤女,怎么可能与前朝扯上关系。裴大人,你如此聪慧,不会连这种荒唐话也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