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出手术室,李谷气色越来越差,都快倒下了。
安忆情看不下去了,强制将他送去休息室,让安学民和李咏兰陪着他。
童云的脸色白的吓人,劝她去休息,她死活都不肯,吃了一颗又一颗治心脏病的药。
至于李茜兄妹不吃不喝,直挺挺的坐在手术室的门口。
李栗阳单位的领导也来了好几个,都守着。
安南海带着弟弟过来送饭,让大家多少吃点。
安忆情早就饿了,看了一眼,有白米粥,也有宫爆鸡丁盖浇饭,还蛮香的。
大家都吃了,只有童云母女不碰。
李逸纵然没有胃口,但强逼着自己咽下去,这个时候,他不能倒下。
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都咬牙撑着。
安忆情吃完擦了擦嘴,扭头看向一边的李茜,微微蹙眉,“李茜,你也吃一点,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行,有了力气才能撑下去。”
舅妈是劝不住了,她又是长辈。
李茜如今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稍一碰就爆炸。
“我爸那么看重你,你居然还吃得下饭?你还有没有良心?”
“啪啪。”安忆情上前就是两巴掌,人人侧目。
李茜瞪圆了眼睛,“你……你打我?”
她是娇养长大的,父母疼爱,兄长照顾,她几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安忆情觉得吧,这种人就是打少了,多打几次就懂事了。
“我早就想打你了,瞧瞧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什么玩意啊,舅舅变成这样是我害的吗?你还敢骂我有没有良心?最没有资格这么说的人是你。”
在这件事上,李茜有没有责任,不是她说了算。
但李茜在整个过程中的表现,让她很不爽。
整天半死不活的,只会拖累别人。
李茜被戳中痛处,脸色惨白如纸,“要是我爸有个不好,我马上去死。”
安忆情怒了,一脚踹过去,将人踹翻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说的好像你一死,就能换回你爸的命似的,你爸在里面挣命,你在外面动不动的说死,真是太刺耳了。”
她太凶残了,说打就打,就踹就踹,但没人出来阻止。
其实,他们也很想这么干。
李茜的眼泪下来了,绝望又害怕,“你答应过我爸……”
安忆情随意点了点头,“是啊,我答应过舅舅,我会照看你,做的不对就揍,有什么问题吗?别人我还不乐意打呢,又伤神又累。”
众人:……明明是歪理,但莫名的觉得很对,没办法反驳。
安忆情将一碗粥放到李茜面前,扬了扬下巴,“吃。”
“我不吃。”李茜心里有气,扭头拒绝。
“行吧。”安忆情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粗暴的将米粥灌下去,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李茜呛着了,喉咙难受的直摇头,想拼命摆脱安忆情,但她浑身无力,哪是安忆情的对手。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又惊又怕,“妈妈,哥,救我。”
李逸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童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咽了回去。
安忆情并没有松手,一把掐住李茜的脖子,“你不是要死吗?还救什么?死在我手里,是你的荣幸。”
李茜呼吸都困难了,脸色涨的通红,内心的绝望如潮水般涌上来。
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害怕极了,她张不了嘴,无声的哀求,无助极了,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李逸的脚动了动,但忍住了,这只是在吓唬人,他妹确实需要狠狠敲打一下。
安忆情这才松开手,神色冷漠极了,“难受吗?还想死吗?我可以帮你。”
李茜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濒死的鱼儿。
她惊惧交加,缩在角落索索发抖,“安忆情,你是魔鬼吗?”
她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女生,她真的敢杀人!啊啊啊!
更让她心寒的是,“妈,哥哥,你们为什么不救我?”
李逸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以后归安忆情管。”
第87章
李栗阳的手术做了两天两夜,可谓惊险万分。
其中,需要大量输血,李逸主动要求捐,被拒绝了,他是直系血亲,不能用他的血。
事先就做好了安排,血型检测合格的人员早就等在一边,直接就能抽血。
等手术结束时,医生们出来,戴着口罩托马斯教授走在最前面,只说了一句话,“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的三天是关键。”
说完这话他冲安忆情微微颌首,越过众人往外走。
守在外面的人惊喜万分,第一关算是过了。
李家人喜极而泣,如释重负。
医生们累趴下了,一出手术室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安南海负责后勤,奔前跑后的打点,扶医生们去隔壁休息室安眠。
安忆情一直守在李谷身边,李谷的脸色奇差,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来想跟去看一眼,身体晃了晃。
“外公。”安忆情一把扶住他,李谷的双脚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神智渐渐模糊了。
“爸。”
“爷爷。”
“外公。”几道惊呼不约而同的响起。
幸好有医生在一边,及时抢救,才将李谷救了下来,只是,李谷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他早些年亏损太大,伤了根本,怎么调理也只是稍微缓解一下。
如果什么都不操心,安心静养,还能活个几年,但一直这么操心,恐怕……
医生没有说下去,但大家都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李咏兰捂着嘴,眼泪刷的下来了,她没有想到父亲的身体这么糟糕。
外表看着很好,精神矍铄,她还以为他的身体调理过来了。
“小五,真的是这样吗?”
“嗯。”安忆情也很无力,在生老病死之前,凡人的力量实在有限。
这些年找了很多医生,中西医都有,吃了不少补药,药膳也补个不停,但收效不大。
李咏兰挥雨如下,这几天她哭的太多了。
“让你外公退下来吧,我带他去向阳岛调养身体,颐养天年,什么都不让他操心。”
远离政治中心,避开这个漩涡,什么都别管。
他一生做的贡献够多的,该退了。
安忆情轻轻一声叹息,“我也是这个意思。”
李谷醒后,一听这话,立马摇头拒绝,态度坚决。
急的李咏兰直跳脚,“爸,这命是最重要的,就当女儿求你了,让我尽点孝心吧。”
“不行。”李谷咬死了这一点,不管李咏兰怎么劝都没用。
安忆情走了过去,面色凝重,“外公,我知道你不是不想退,而是不能退,你还想替后辈扛几年。”
李谷怔住了,“小五。”
李家的子孙还没有安排好,小五也没有完全接手他的资源。
人走茶凉,这道理他太懂了。
再给他几年,等小五进入单位,他做一番安排再退。
安忆情眼眶微红,“外公,您想什么我都知道,我虽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但对于我来说,您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让我留下太多遗憾。”
“你还是个孩子,还没有成年,还没有毕业,我只要再撑五年……”李谷还想给安忆情铺路,帮她顺利的度过最开始的一段路程。
安忆情的内心很悲伤,但没有表露出来,外公向来刚强,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
“撑不到那时候了,医生说,你再这样下去,顶多只能活一年,外公,听我的,退下来吧,我真的可以的,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李谷紧紧握住安忆情的小手,百种滋味在心头。
时不我待,奈何奈何。
“再让我想想。”
李栗阳一直昏迷不醒,传出好几次病危,但最终熬了过来。
他在三天后终于醒了,医生说,脱离了危险,也不会瘫痪了,就是要做复健。
所有人都长长吐出一口气,安忆情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回到四合院,安忆情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倒头大睡。
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推醒的。
她茫然的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李咏兰,“妈妈,出什么事了?”
李咏兰拿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小五快起来,有个叫温思远的人打电话过来,说让你去救场,十万火急,半小时后过来接你。”
安忆情还没有睡醒,什么救场?温思远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