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惊喜啊,她居然在这儿,碰上自己小时候的邻居福妞了。
“陈超生,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你能不能让你弟弟先回家去。”好久没见过面的福妞,看起来居然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怎么啦福妞,我看你好像不大舒服?”超生问。
福妞一直石景山那边读书,而且呢,这几年的功夫,她没有再持续作过死,生活其实还过的蛮好的,就比如成绩,比她梦里好了很多,日子,也比她梦里过的好,至少,福生和福运俩,居然在贺帅一只送了他们一只猫之后,俩家伙天天撸着猫,还渐渐的愿意学习了,现在俩人都考进了中专学校呢。
而且,不说梦里吧,就这辈子,超生也从来没有针对过福妞,对她一直都是笑嘻嘻的。
所以要发生一件大事儿了,福妞不得不来跟超生说一句。
“我妈最近加入的,那个练气功的组织,一直被你爸追着,那帮人要跟你们家寻仇,他们最选盯的人就是你,你可千万注意点自己啊。”张福妞说。
超生摸了一下脑瓜子,回头看正躲在院门上偷听的小老八。
这么说,她和小老八误会错对方的来意了,以为跟踪她的人是想骚扰她的小混混,却没想到,是一窝子练那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邪门气功的人?
“谢谢你啊张福妞,明天来我们家看电视吧,我二哥上汉城参加奥运会去啦。”超生于是又说。
“不了不了,再见吧陈超生,你可别跟人说你见过我啊!”福妞坐公交车来的,手里还拿封地图,说完,拿着地图转身走了。
倒不是说福妞心善,而是,在她梦里,对付那帮邪教徒的公安局长,最后就遭了那帮邪教徒的报复,家里死了好几个人呢。
虽然说最后那帮邪教徒也被抓住了,但是,毕竟人命关天,那个公安局长的家人,也找不回来了呀。
毕竟读的书多了,姑娘也大了,知道生死的意义,所以福妞要来跟超生通风,报个信儿。
“哎,张福妞,你妈不就在练气功嘛,你认识那些人吗?”超生又追了两步,再问一句。
福妞又跑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看超生的时候,居然吧嗒吧嗒,掉了好几滴眼泪,但下意识的摇头:“不,我不认识!”
就这样,她转身跑了。
爸爸不在,小帅哥哥又是一门心思,要考外国大学的高三狗,那这事儿,到底应该跟谁商量呢?
心里思索着这事儿,转眼天就黑了,小帅一回家,当然得先个洗个澡,所以,背心儿,短裤,裤叉子,一股脑儿扔盆里,先洗澡去了。
他是打算洗完澡,出来再搓衣服的。
结果出来一看,背心儿和短裤,都已经被超生洗的干干净净,晾起来了。
“超生,我跟你说多少回了,我的衣服可以自己洗,我是准备高考,但我还是个人,还没废呢,我不允许我以后给我洗衣服,你看看那姜丽芸,他爸他妈一手喂饭让她高考,最后呢,考上了大学,但因为跟同学相处不好,没有自理生活能力,居然休学回家了,你这样很可能把哥哥也惯成个废物的。”来自哥哥的严厉批评,总是能那么一语中的。
“好吧我知道啦。”超生嘴里说着,可是手里剥着一枚青橘,剥一瓣儿,就往小帅的嘴巴里送一瓣儿,一脸老母亲般的微笑:“快吃,吃饭快一点,省下时间来学习哟。”
贺帅转了一圈儿,觉得不对:“超生,我内裤呢?”
超生笑着指了指旁边:“在哪呢,老八给你洗着呢。”她可不会帮哥哥洗内裤哒。
小帅一看,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小老八是在替他洗内裤,但洗完之后,居然特认真的,弯着腰,一副老父亲的形象,正在往他的内裤上面喷风油精。
“老八,你这是干嘛?”人高马大的小帅一把就把这家伙给拎了起来。
老八也有理由:“呸呸呸!只有我的内裤是香香的,你们的都是臭臭哒,我要给你们把内裤搞香一点!”
啊,给内裤喷风油精,就为让他们臭哄哄的内裤香一点?
小帅还没来得及打这家伙呢,突然,就听见院门外响起几声惨叫声,贺雷和贺铮捂着裤子冲了进来,啥也不说,拎着眼睛鼓的像青蛙,偏还生张大嘴巴,一脸老父亲形象,手里捏着风油精的老八,挥舞着拳头出门去了。
“找个没人的地儿,往死里打,记得捂上嘴巴!”贺帅喊了一声儿。
当然,犹豫再三,超生还是把福妞来过,以及福妞跟自己说的话,悄悄告诉小帅哥哥了。
就像小时候,当她有预感要发生不好的事情的时候,她都会跟小帅哥哥商量一样,超生觉得,小帅哥哥一定有办法。
而上了高三,眼看考大学,最近正是学习紧张的贺帅,听了这话,两只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真的?这事儿你大帅哥哥必须参于,仔仔细细的给我讲!”
第156章 156
事实上, 贺译民一直盯着那帮邪教分子,还抓了好些人。
但是,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远远不止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么多。
贺德民和贺亲民俩口子去年也在北京买了房, 就近儿,也在这几条胡同里,找不到合适的院儿, 俩家子买了一个大院子, 住在一个院里,毕竟是亲兄弟, 贺德民又是大哥,他在SC超市, 干的并不是大事儿, 平常只在库房里管进出货。
所以,相比于刘玉娟这个总会计, 他的时间要松得多。
就在超生和贺帅俩说邪教的时候,贺德民开着车曲里拐弯儿的进胡同了,因为开太快,还差点撞到电线杆子。
“大伯,小心!”贺帅喊了一声。
贺德民停了车, 跳下车就问:“小帅, 你爸呢,这几天回来过没?”
“没啊,大伯, 怎么啦?”小帅问。
贺德民一脸的恍神,但没跟孩子们说实话,只说:“没事儿,赶紧回去写作业,钢子也要高考,仝子人家已经出国留学了,你俩可得给咱考好啦。”
说完,把车往小帅家门口一扔,贺德民就往SC超市跑了。
一看大伯那样子就准有事儿,小帅和超生俩当然一路跟着他。这不,俩孩子正好迎上刘玉娟和陈月牙俩。
“啥,咱的祖坟叫人刨啦?”刘玉娟虽然一直跟着陈月牙,去年还专门上了夜大,但到底是个老式妇女,一听这话直接开始气的混身都筛糠了:“咱们全家可从来不惹人啊,谁把咱的祖坟给刨了?”
“你不要大喊大叫的,别给人听着。”贺德民深吸了口气说:“咱妈和咱爷爷辈的坟,我当时就敛上了,不过这肯定不是村里人刨的,我拍了照片呢,县公安局的人让我给咱老二看看,或者他知道是咋回事儿。”
说着,贺德民就准备从包里摸照片。
一摸,咦,咋不见照片?
回头一看,一跟跟着他的小帅,早把照片已经掏出来,正在仔仔细细的看呢。
“什么宇宙银河,皇家教派,大伯,这肯定是个邪教干,是因为我爸一直在逮他们的原因,这事儿还真得让我爸知道。”小帅说。
贺德民和刘玉娟俩同时说:“你个孩子,赶紧去学功课去。”
超生和陈月牙却也是异口同声:“算了吧,有这茬事儿,你让小帅真认认真真的去学,他也没心思学,让他知道这事儿,他说不定还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呢。”
“这邪教看起来怎么这么四六不着的,什么宇宙银河,又是皇家又是教派的。”陈月牙看着照片上,棺材上给人喷的红字儿,皱着眉头说。
小帅于这个,居然很懂:“妈,邪教骗的,是没文化,没知识的人,而邪教的本身组织者,也属于没有任何文化素养的人,越是这种人,就越会搞的神乎其乎,本身还是他们没读过书的原因。”
看照片可真是渗人呐,婆婆李红梅的棺板儿给人掀了,棺材上全涂着红漆,陈月牙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
再把小老八观察来的,有人跟踪超生的事儿,大家一合计,这不就简单明了了。
邪教的人,一直在发展教徒,并且骗信众的钱,很可能还干过一些危害人民安全的事儿,但就因为贺译民一直在逮他们,他们现在报复到贺译民头上来了。
“妈,我去找我爸吧,他现在在市局,我知道他办公室在哪儿。”小帅又说。
“不行,你爸今天有特别重要的任务要干,明天他会回来的,明天再跟他说这事儿,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们几个出门都小心点,这胡同里,皇城根儿下,谁还能冲咱们家来不成?”陈月牙却说。
贺译民每天早出晚归,但有任何事情,肯定会跟她说的。
所以她知道,今天的贺译民,不能打扰。
不过,这种事儿,你没发现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但等发现有人盯着自己的时候,就会发现很多蛛丝蚂迹。
第二天晚上放学,要进门的时候,贺帅突然摸了一下院门:“妈,这门槛上的涂鸦,是不是老八画的?”
门槛上画着一个鼓着两只眼睛,像青蛙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画这种东西?哼!”老八昨天给贺雷和贺铮俩打了屁股,捂着屁股,一跳一跳的,在院子里蹦哒。
小帅一想就明白了,这绝对,是那帮想反复他们家的人留下来的画儿,就跟贼踩点一样,要想报复他们的时候,估计就得跟着这画的字符一起来。
得,虽然敌暗我明,但是,至少他们知道现在有潜在的敌人了呀,这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啦。
因为二斌去比赛啦,难得妈妈最近天天都能早回家,而且,因为小帅要高考,妈妈每天晚上,都会变着法子做饭哟。
自己家的超市有菜,有鱼,有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今天晚上,妈妈回家的时候,拎着几大兜篓的菜和零食。
“想吃什么呢,妈给你做,一会儿你也别停手,让超生给你喂饭吃?”陈月牙笑着说。
小帅摸了把脸,刷的跳起来,转身就跑了。
他隐隐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也会像姜丽芸一样,经妈妈和妹妹俩养成废人的。
“我哥喜欢吃鱼,妈妈,这条鱼我来炖哟。”超生可麻利着呢,一条刮好鳞的大鳞鱼,快速的在水龙头前洗涮干净,趁着妈妈摘菜的功夫,在油锅里煎一煎,放到蜂窝煤炉子上,不一会儿咕嘟咕嘟的鱼汤已经滚的白白的啦。
“溜个肉片儿,再做个毛血旺,最好的鸭血,给你哥补血,这还有瘦肉呢,你给咱们在蛋液里匀匀的滚一圈儿,先把它炸出来,一会儿妈给你调个糖醋汁儿,赶紧弄,一会儿你大婶和你三婶他们吃晚饭,都要过来看电视呢。”陈月牙说。
超生干这些活儿,简直麻利的不要不要的,更何况,糖醋里肌,那是她最爱的一道菜呀。
最近,胡同里所有人最关注的事儿,就是二斌的100米短跑啦。
并不是人人家都有彩色大电视,更何况,好些人家的彩电,还是那种糊成一坨坨的伪彩色呢,超生家的大电视,从下午开始就摆在外头,让大家看着了。
四菜一汤,超生,小帅和陈月牙坐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就听外头大家已经议论上了。
“从一开局,就连连失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人家苏联已经13枚金牌了吧,咱中国到现在就3块,也不知道二斌这次能跑多快。”有人说。
还有人说:“他才多大,15岁的小屁孩子儿,现在风头最劲是刘易斯,知道刘易斯不,100的纪录保持者,厉害着呢。”
紧接着,就是一个不服气的声音:“我二斌哥是飞人。”
“这不小老八吗,你给我过来,我问你,昨天是不是你追着我的屁股给喷的风油精?”一老头在问。
贺帅端着汤喝呢,噗嗤一声,就听外面又响起小老八的嚎叫声来:“爷爷,谁叫你倒痰盂总倒在外头的,我就愿意给你喷风油精。”
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老八和雷子,铮子几个已经进门了。
胡同里,那些大爷大妈们,都是自个儿搬的凳子,贺雷兄弟来的时候没有带凳子,而且他们还要拿瓜子儿,话梅糖,大白兔,坐着到外头吃呢,当然要来二婶婶家搬凳子。
“今天晚上,我二斌哥必定夺冠!”老八冲进门,还不忘举着拳头喊一声。
今天为了给二哥加油,他身上还披着一面红旗呢,只等二斌夺冠,他就看着红旗,上街一个人去游行。
陈月牙对自己的儿子不清楚吗,15岁,这届短跑选手中最小的一个,教练都说了,没准备他能拿金牌,就是让他感受一下奥运会的氛围,毕竟,短跑于咱们现在来说,根本没有拿冠军的任何优势。
“我今天晚上要坐在最前面,我要把我二斌哥哥跑的每一步都看在眼睛里,谁都别想我眨眼睛。”搬着凳子,老八指着自己的眼睛宣布。
说实话,不止贺帅兄弟讨厌老八,他的亲哥哥贺雷和贺铮更讨厌他,因为一年中,他在自己家呆的时间并不长,经常是要嘛在大伯家蹭饭,要嘛就在二伯家睡觉,要吃个饭吧,还得三家儿一起巡一圈儿,谁家的好吃他才赏光。
好在他妈的饭做的着实好吃,要不然,这俩兄弟放了学,一般都见不着这个看起来怒冲冲的,凶巴巴的小家伙。
“闭嘴吧你,让二婶婶赶紧吃饭,咱们快出去,占位置去。”贺雷拎着老八的衣袖说。
老八个小短腿儿,突然回过神来:“对哦,我要坐在最中间,第一个!”
一秒钟,他替自己抢座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