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鱼的反应过于不正常。哪怕是非常大胆的女生,遇到这种侮辱,也不可能这么平静,何况娇小姐。她从醒来就没说过一句话,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不说话?
顾庭深看着霍沉鱼冷淡漠视的表情,心情从纠结复杂转为不甘和怨恨,猛地扑倒霍沉鱼,开始用力撕她的衣服,咬牙切齿地怒问:“我哪里比不上他?哪里比不上?啊?!”
她本来该是属于他的,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他得不到,那就毁掉!
盛翘举着手机录视频。
霍沉鱼的裙子从领口被直接撕开,露出黄中带白的皮肤。
顾庭深眼前好像有一团云雾,怎么也看不清。他表情逐渐狰狞,直接伸手去抓她的胸。
胸脯很小。
不是还没发育好的那种小,是——硬朗?男性的硬朗。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他把霍沉鱼裙子上的那枚胸针扯下来,还在不停地闪光。
“微型摄像头?”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锁不上的铁门被人大力地一脚踹开。
陈邪一身气势恐怖阴郁,从楼梯口走出来,眼神定在狼狈安静的霍沉鱼身上。
顾庭深正在冲霍沉鱼冷笑:“你竟然——”
剩下的话被巨响打断,他愣愣地抬起头,看见陈邪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里,透出想要杀人的意味。
他哆嗦了一下,反手把摄像头抛下楼,也不管会不会砸到人,连滚带爬地要从霍沉鱼身上起来。
那白白黄黄的胸口,让陈邪眼睛像被针扎一样刺痛,瞬间血气上涌,眼球被激得猩红一片,怒不可遏地抓起铁棍冲过去,扯着顾庭深的头发,把他拖开,扔在地上,狠狠地砸顾庭深手臂。所有人清楚地听到骨头断裂的脆响:“你他妈找死!”
顾庭深连连惨叫,拼命想往后退,被暴怒的陈邪提起来,窝心一脚踹出去。
陈邪再次见到她被伤害,整个人都在颤抖,完全丧失理智。
他轻轻抱起霍沉鱼,抬手把身上的黑T恤脱下来,温柔地套在她身上,拿开黏在她脸上的头发,心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浑身的血液刹那凉透了。
她的脸又红又肿,身上都是水,还被人撕裙子,不知道刚才还遭受了什么的对待。
这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大小姐,他们这样对她。
他盯着那个巴掌印。
“别怕,别怕,还有哪里受伤了吗?痛不痛?痛就咬咬我手臂。我们现在去医院好不好?”陈邪浑身青筋暴起,把霍沉鱼紧紧抱在怀里,小臂伸到她面前,说话嘴唇都是颤抖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霍沉鱼平静地摇头。
不必了年轻人,老朽没有这种癖好。
陈邪看她这么平静,以为她已经难受得心如死灰。他的心跟着撕开,痛到极致,胸膛剧烈起伏,已经控制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
“没事,你不想走,那先站在门边,看邪哥给你出气。”陈邪极尽温柔地哄她,但低哑的声音里透着死神降临的冰冷,“别怕,他们今天都要死。”
陈邪光着劲瘦紧实的上半身,只有胳膊因为用力,肌肉鼓胀起来,抱着霍沉鱼走到门口,放下她,亲了亲额头。
他五个手指慢慢用力,握紧铁棍,转身往顾庭深那一群人走过去。
顾庭深惊恐地惨叫着往旁边爬,每动一下,手臂就痛得死去活来。
盛翘和薛小晴吓得直往术士身后躲,颤抖着说:“陈邪哥你不要冲动,今天的事,其实是他们自愿的。霍沉鱼之前喜欢顾庭深,为此还一直欺负我,大家都知道。前一阵在同学聚会上,他们两个重逢,自然而然就……你不值得为她生这么大气啊!”
“对对对,我们是亲眼见到的。霍沉鱼和顾庭深在这里私会,被我们带着人上来——啊!”
薛小晴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个干瘦男人砸在头上,几个人全被砸倒,后脑勺“咚”地一下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疼得哇哇乱叫,鼻血都流出来了。
陈邪根本听不见她们说的话。
他心里只有刚才霍沉鱼躺在地上的样子。
七楼会议室里,霍沉鱼坐在沙发椅上,刚刚报完警,把手机关上,看着高人被顾庭深扑倒撕裙子,抿紧了唇,有点恶心,又有点想笑。
冷不防电脑里传出一声巨响,震得她耳朵嗡嗡的。
她皱起眉毛,心说不是顾庭深把微型摄像头砸了吧。不过砸了也没关系,该录的都录下来了,他们的犯罪证据非常充分。
刚想到这,她就看见了陈邪,惊得一下站起来。
陈邪怎么会今天回来呢?明明还有一周呀。
她只来得及看清陈邪手上拿着铁棍,画面开始急速抖动,像自由落体一样,过了几秒彻底一黑。
霍沉鱼开门冲出去,狂按电梯。
她只看了陈邪那一眼,就知道他肯定失控了。
他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看见“她”被那样对待的画面,不发疯才怪。以他一贯的凶狠程度,估计不只是顾庭深,那上面几个人一个也活不了。
等了一分钟电梯才下来,她按到12层,急得手心冒汗。
只希望陈邪千万别下手太快。
电梯门一开,霍沉鱼提着裙子跑上天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邪刚把干瘦男人踢开,脚踩在顾庭深头上。
顾庭深一边吐血,一边呜呜地求饶,嘴巴肿得说不出话,身体也完全动不了。
铁棍扬起,对准顾庭深的脊椎骨。
霍沉鱼一惊,急忙跑过去,开口叫他:“陈邪,你别打了,别打了,我没事。”
陈邪现在根本像一头暴躁发狂的野兽,充满危险而强烈的攻击性,连术士肩膀都被砸了一铁棍,无力地垂着,另一只手捂着流血的鼻子,眼神怨毒又忌惮。谁也不敢靠近。
他听见她声音的一瞬间,身形一顿,棍子立刻放下去,慢慢回过头,看着裙子干净整洁、一丝不乱的霍沉鱼。
他怔住,眸光闪动,脑子里是空白的,除了她一路小跑过来的画面,什么都思考不了。
而旁边身上套着陈邪衣服的“霍沉鱼”,在她进门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年人。
霍沉鱼扑到他身上,两只小手拉住他粗壮的胳膊,仰起粉白的小脸,好声好气地安抚他心中沸腾的怒意:“你别打了,那是假的呀,你看,那个人不是我,别打了。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
陈邪顺着她白皙的手指,看了一眼老人,定了定,又转回来直直地盯着她,情绪一时转换不过来。
霍沉鱼伸手去拿他握着的铁棍,软软地跟他说:“你把棍子给我。”
他松开手给她。
霍沉鱼抱着沉重的铁棍,把它拖回去,放在门口,一转身,陈邪跟着她走到门口来了,黑眸一眨不眨,生怕她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
霍沉鱼不好意思看他身体,只能盯着陈邪的脸,小声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昨晚做了个噩梦,怕你出事就回来了,结果害老子白担心。”陈邪缓过劲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仿佛从地狱升上天堂,带着小心翼翼的欣喜,抱着她不撒手,心里高兴得不行。
大小姐没有受伤,还是可可爱爱、活蹦乱跳、娇娇软软的。
霍沉鱼被他抱得很紧,白嫩的小脸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烫得两边脸颊跟着涨红。这么多人呢。
“不,不……”盛翘看傻了眼,不停地摇头,无论如何不肯相信。
如果刚才的霍沉鱼不是真的霍沉鱼,那就根本没有侮辱到她,而且取的那滴血,没有任何作用,只是一滴血,还是个糟老头子的。
不可能,不可能……
盛翘恶心得干呕了一声。
术士仍然胸有成竹,推她一把,让她别慌,赶紧打电话。
盛翘这才想起来,术士为了以防万一,让她雇了二十多个混混在楼下守着,他们上面出什么事,随时能让楼下的人上来围堵。
她急忙打过去。
铃声响了好半天,接通,还不等盛翘开口,那边已经开始鬼哭狼嚎,声音越来越远:“快报警啊!帮我们报警!他们太凶了,我们打……唔唔……唔……”
挂断。
盛翘看着黑屏的手机,目光呆滞,不敢相信。
混混头竟然叫她给他们报警,她到底花钱请了一群什么玩意儿?
术士大言不惭地跟师兄对呛了几句,听见师兄说要废他的术法,他不屑地冷笑起来,扭头问盛翘:“怎么样,人上来了吗?我等不及想看到我这位宝相庄严的师兄跪在我面前了。”
他们的术法都在推算未来、查探因果方面,能用来动手伤人的攻击术寥寥无几,还特别麻烦。有那准备的时间,已经被人乱拳打晕了。所以人海战术,他师兄也没办法。
盛翘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看着自信的术士很难开得了这个口。
陈邪听见问话,嗤笑了一声,蹲在地上,认真给霍沉鱼系鞋带。她刚跑得太快了,鞋带散开也没注意。
“你是不是故意的!”霍沉鱼皱紧眉头,盯着那一坨乱七八糟的结,把脚往前伸了伸,不高兴地撒娇,“快点,蝴蝶结。”
陈邪低着眼睛给她拆鞋带,粗糙的大手做这种事略显笨拙,故意逗她:“你鞋带怎么这么短,我手指还没打转它就没了。之前的鞋带挺长的啊,那个多好打。”
“因为你拉太高了。”霍沉鱼面无表情看他作。
“那我再低点。”陈邪笑大了。
不远处的街道有警笛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情节太卡了,我下午写最后一章,今天能正文完结。还有几章日常番外~
第73章 结局
顾庭深、盛翘、薛小晴和被废的术士都关了进去, 按主犯和帮助犯判刑。
法庭上盛翘还是一直哭,狡辩说都是术士怂恿她的,她不是主犯, 她只是被胁迫。
但是罪证充分,她没能减刑。
陈邪出差回来, 忙完那一阵, 状态正常了好多, 可以上下班接送霍沉鱼,一有空就带她出去玩,跟她黏黏糊糊的,老往她身上扑, 一秒钟都不想分开。
最近几天在讨论婚礼的事, 陈邪负责提各种方案细节, 她喜欢什么就用什么。
地点定在国外一座海岛上,那是陈家以前买来度假的,岛很大, 相对地势也比较平整, 建了一座外形仿古的华丽城堡。
他们就在这里举行婚礼。
婚礼极其隆重盛大, 不管什么圈子, 但凡与陈氏有一点交集的,全都到场。岛上停满大大小小的私人飞机, 岛边除了陈家专门接送客人的游艇和豪华轮船,还有各种各样的私人游艇, 多到快把整个岛围起来。
沈续、宋青、谢霖他们都来了, 穿得整整齐齐的,当伴郎。陈湘、文仪、还有关系很好的女同学和小堂妹给她做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