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递员摇头,“通知书不在我手里!她是自己来邮局拿的。”
周爱军咬牙切齿,“她考上的什么学校?”
“我不知道。我就看到录取通知书,没注意看上头的学校名称。你不是她丈夫吗?你不知道?”
周爱军五官扭曲,脸上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
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他被方佳佳给耍了!离婚,不是他甩开方佳佳,而是方佳佳甩了他!
周爱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双目一片赤红。他的心里只剩下了愤怒和仇恨。方佳佳!该死的方佳佳!
她居然考上了大学!怎么可能!周爱军一点也不想相信!但是邮递员没必要骗他!高中的时候,方佳佳的成绩可没有他好!结果,方佳佳拿到了通知书,他却没有!
周爱军疯了一般在房间里打砸摔,弄得满屋子狼藉不堪。等他回过神来,才又不甘心地一件件收拾。等捡起扔在地上的棉被时,他突然一怔,扯开棉被角落缝着的边线,里头空空如也。
他将自己手里的钱财全藏在这里,可现在没有了!一张都没有!
方佳佳!一定是方佳佳!
她不但甩了他,还拿走了他所有的钱!
周爱军只觉得浑身发冷,完了!他现在啥都没有了,他该怎么办!
不!不行!向桂莲!对,还有她!
有她就还有希望!他还有个在富贵人家做着大少爷的亲三哥呢!他若是自己去找这位三哥,或许三哥不会理他。毕竟他们可不认识,没啥感情。但向桂莲就不一样。好歹是他的生母。更何况,要不是向桂莲,亲三哥能有那么好的日子?
周爱军深吸了一口气。若非为了这点,他何必费心安抚向桂莲?
他才不像周爱党那么蠢,直接表明不要向桂莲。向桂莲伤透了心,往后从亲三哥那里拿到好处,还能有他的份?
呵!
周爱军握紧拳头。他得想办法去京城,找到亲三哥!这是他出人头地唯一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夜半四五更了。哎。崽崽感冒了。闹腾了一天。被她弄得精疲力尽。
尤其是,医生开的药,她吃不进去。用喂药神器喂进去,她本来都吞下去了,还能全部呕出来。带娃真不容易。我整颗心都被她揪着。又心急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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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距离过年还剩七天的时候, 上水村来了大人物。三辆轿车并驾齐驱,县长县委书记公安局长随行陪同,甚至身边还跟着安保人员。
全村人都震惊了!
他们这种地地道道的农民,除了村里几位干部, 其他人平时连公社领导的面都未必见过, 更别说县长县委书记了!那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人物。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眼中已经官儿顶顶大, 权利顶顶大的县长县委书记, 居然对大人物毕恭毕敬, 态度热情中还带了几分讨好?
上水村众人集体懵逼!
哦。
什么,你说大人物是沈煦的亲爹?
什么,你说沈向容跟沈向阳两位知青跟沈煦是亲兄弟兄妹?
都说当年在上水村生下沈煦的是个贵人, 家里有权有势。原来贵人这么牛的吗?难怪沈煦跟沈向容沈向阳的关系这么好, 还说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这哪里需要五百年!明明现在就是一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周双莺更是如此。
上辈子这时候,她年纪小,压根就不记得上水村来过多少知青,都是哪些人。但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沈煦的亲妹妹亲弟弟不在此例。他们是多出来的。可沈向容跟沈向阳在上水村近三年的时间,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周双莺忽然想到沈煦对自己唯一的一次威胁,当时她差点被掐死。所以, 我无比清楚地记得当日沈煦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问她沈家的情况, 着重问了她是否记得沈家人叫什么,长什么模样。
那会儿,她以为沈煦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亲人的情况。如今想来,他是在试探自己, 试探自己是否认出了沈向容跟沈向阳。
周双莺苦笑,不怪她输,她完全在被沈煦牵着鼻子走。
沈家。
该做的做了,该说的说了,县委书记不情不愿地坐上车,告辞离去。
秘书有些不能理解,“书记,沈赫虽是市长,却是京城的市长,不是咱们市,今天阳山县这边排的上号的人物几乎都来了吧?有必要这样吗?”
县委书记一嗤,“如果单单只是一个京城市长,未必有如此场面。可他是吗?”
秘书一头雾水,“不是吗?”
“他还是中央调查部特别顾问。如果不是中途被下放,他现在至少该是副部长了。”
秘书怔住。中央调查部,他是知道的。种花国的情报机构。早年由周书记负责。第一任部长乃是李同志。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由此可见,这个部门的重要性。
县委书记嘴角勾起,“京城市长只是暂时的。他上任不过是因为时局刚刚恢复,京城那边撤了一批人,这些职位必须及时有人补上。沈市长的仕途重心不在此。别看顾问两个字不上不下,好似游离人员。但他享的是副部级待遇,在调查部是有实权的。看着吧,短则两三年,长则五年,等这任部长下去,这个位子早晚是他的。而且……”
而且?
秘书眉眼一跳,“还有?”
县委书记咋舌,“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啊?”
“沈国平!”
秘书差点蹿起来,沈国平!那位跟随主席与周书记南征北讨,为种花国立下赫赫战功的沈国平?
“沈老先生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说完,秘书发现自己问了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去世了又如何?过去那几年,时局动荡也便罢了。如今政治一步步恢复清明,这样的人物遗留下来的福音便足够庇护子孙。更不必说,沈赫本身就有许多功绩。
秘书深吸了一口气。县委书记见他面色,知晓他已明白其中道理,便不再多言,叹道:“他才五十多岁,若无意外,政治生涯还能有二十年。二十年……他不会止步于调查部部长。”
秘书:……
怪道,今天阵仗这么大。阳山县领导闻风而动,生怕有所疏漏。
县委书记摇下车窗,回望那座在上水村看来还算不错,在他看来却不值一提的青砖瓦房,面露遗憾。
谁能想到,他治下居然藏着这样的人物?沈家的三个孩子都在这里!
沈赫的资料,他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多亏了在京城的老师。老师虽有些地位,可与沈家相比,差距甚远。
如果他早知道上水村有沈家的孩子,早些对他们伸出援手,予以帮助,岂不是白得的沈家的恩情?
这个念头一起,县委书记又自嘲地摇了摇头,他是求稳之人。沈家之前可是被下放了的,谁能想到他们有一天还能起复?因此,即便早知道又如何?他会出手吗?
哎!
所以说,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县委书记一叹,朝司机道:“开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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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
一家人在门口的大平地纳凉。
沈辰三岁了,能跑能跳,还是个好动儿,跟在沈双燕和沈繁屁股后面,绕着圈蹦跶。孩子们追赶着,嬉戏着,玩闹着。
大人们微笑看着,夕阳带着它橙黄色的光影挥洒下来,颇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煦的宅基地距离土砖房不到三米,土砖房后就是牛棚。因此,他们转头就可看见牛棚的情况。
此时,牛棚的门缓缓掀开了一角。向桂莲大着胆子探出半个脑袋。
沈家人来了,是来接沈煦的!他们知道了!知道了自己换孩子,知道了被他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向桂莲内心一片恐惧。她害怕沈家会找她算账。可她更担心。沈家知道了真相,那么她的孩子呢?
她的孩子如今在哪里?他好吗?身世被揭穿,沈家还会留下他吗?
她想去问一问,想跟沈家人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孩子是无辜的。她所做的一切,孩子并不知情。他们已经养了那个孩子这么多年,没有血缘,也有感情。即便不是亲子,也可以做养子。
但她只是把脑袋伸出去看了一下,就对上了沈赫同样看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里透着刻骨的寒意,只一眼,向桂莲就吓得脸色大白,砰一下关上柴门,不敢再动半分。
沈赫嘴角透着几分讥讽,“那是向桂莲?”
沈煦点头。
“我听向阳说,你想留着她?”
沈煦没回答,问:“若按爸爸的意思,打算怎么做?”
“她不是刚出来吗?把她再送进去的办法有很多。让她毫无破绽死在里面的办法更多。”
倒是符合书中的设定。
沈煦却笑了,“死亡并不一定都是惩罚,也可以是解脱。死很容易,活着才艰难。”
沈赫一愣,看了他半晌,确信自己没有会错意。沈煦留着向桂莲,并不是要放过她,只是想换一种惩罚方式。既然如此,他便不插手了。他相信这点小事,沈煦能够处理好。
今日已至傍晚,即便沈煦等人早做好准备,该收拾的行李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此时也不适合启程。何况沈赫袁素君舟车劳顿,总要休整。于是,大家商定,后日一早出发。
上水村依山傍水,地方虽小,倒也有几分景致。因此第二日,沈向容带着沈赫袁素君四处闲逛,一来散步,二来也可以了解一下他们生活了三年而沈煦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沈煦并未与之一道,而是去找了向桂莲。
“你来做什么?”向桂莲满身戒备,目光中全是愤恨与不甘。
沈煦自行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向桂莲神色闪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沈煦又道:“我亲生父母找来了。你亲儿子的身世暴露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向桂莲当然想知道,她张着嘴,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沈煦的话能信吗?他会说吗?
沈煦环顾四周,牛棚的条件十分简陋。若是以前向桂莲肯定是不习惯的。但这种生活,跟她在农场比起来,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至少不会有人看着,她是自由的,也没有永远做不完的苦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