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卢斯雪才慢慢醒来,后脑勺疼得厉害,可能是倒地上的时候磕到了,她揉着脑袋扶着扶手站起来,黑洞不见了,皮球男孩儿也不见了。
卢斯雪松了口气,揉着脑袋到了二楼。
刚上到平台上,卢斯雪就听到了一到熟悉的声音。
“别动。”
“画错了怎么办?”
“我、我没有动。”
“对不起。”
“下不为例,下巴抬高一点。”
是何深深的声音啊!
卢斯雪眼前一亮,连忙寻声找去。这被吓哭无数次外加昏倒了一次,能见到认识的人简直就是太好了。
于是卢斯雪想也不想就推开了那扇门。
“陛——深深!!”
卢斯雪大叫出声。
画师前方的人抬起头看过来,眉眼冷淡疏远,气质冷情如月光,五官精致好看,果然是何深深!
她正半弯着腰,在给背对着卢斯雪的一个人化妆……应该是化妆。
不过手里拿着的为什么会是颜料盘?
“阿雪,你来了。”何深深主动开口问好。
卢斯雪一颤:“……”过了足足五秒,她跟何深深眼睛对着眼睛,然后她颤颤巍巍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嗯?”
“你叫的这么亲。”
何深深看了她一眼,失笑片刻,“过来吧,你通过考验了。”
“什么考验?”卢斯雪一头雾水。
“刚开始的提示,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何深深简单的复述了一遍,卢斯雪的反应非常真实且可靠。
卢斯雪:“!!!?所以说如果我刚才痴汉的答应下来,我现在可能就会被你锤死?”
何深深思考了一会儿,慎重回答:“可能会。”
卢斯雪:“……”妈的。
“诶……难道我在深深的心里,就是这样——哎哟卧槽这是什么东西!!”卢斯雪话说到一半,看到了坐着的那个人的正脸,给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塑料人缓缓扭过头看向卢斯雪,睁开眼睛露出两个黑窟窿,然后咧开嘴巴发出诡异的笑。
‘啪’一把上甩它脑门儿上,何深深:“闭眼,眼影没画完呢,你急什么?”
塑料人应声扭回来闭上眼睛。
卢斯雪被那对黑窟窿眼睛吓得不行,这会儿看何深深的目光,像是在看神仙:“……深深?”
何深深用小刷子沾了点褐色的颜料,抬起头:“嗯?”
卢斯雪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她这次是真的跪了,给她家陛下跪了。
卢斯雪再去看,这塑料人,下身裹着一张白布,别说腰上竟然还有一层腹肌……虽然是塑料腹肌,不过也正是因为是塑料,它身材是黄金比例,各方面都超级完美。
诶……
卢斯雪盯着塑料人的白布看了会儿,才歪着头抬起来看塑料人的脸,还别说何深深听会化妆,本来这塑料人表情空洞看起来贼吓人,这会儿接地气了些,看起来格外英俊,只要他别睁开那黑窟窿的眼睛就好。
不过。
卢斯雪:“深深,你没对它做什么吧?”
何深深:“?”
论坛上哈哈哈哈一大片。
—何深深:你不是该问它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吗?
—笑死我了,给鬼怪化妆,亏何深深想得出来。
—卢斯雪刚才瞄人家塑料人的下半身时,视线非常可疑啊,这是盯着哪儿看呢,我爆笑。
—我知道我知道,我替她回答:这家伙黄金比例的身材,那某个部位是不是也非常雄伟?
“不知道陆放学长他们怎么样了。”卢斯雪托着下巴,歪头看何深深给塑料人化妆。
何深深闻言,也若有所思,但到底没有太担心。据她所知……陆放应该不怕……鬼……的吧?
另一边。
阴森可怕的昏暗走廊,陆放白衣黑裤步行在走廊里,他手里握着疫病死神镰刀,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主人的气场发生了变化,镰刀也有些恹恹然。
他握着镰刀的手募得一紧,手背隐隐能看得见青筋。
“放哥。”
一道声音从侧面传来,陆放身体下意识紧绷,迅速转头看过去,是江池然。
江池然见此了然,他环着手臂指着陆放哈哈大笑,笑到飚泪花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砰!”
镰刀背戳到江池然肚子上,他应声倒地,半晌后捂着肚子站起来,礼貌的把镰刀还给他:“对不起,再也不笑了。”
陆放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着没有说话。
江池然干咳了一声,“她们没在这一层,我都搜了一个遍,恩,刚才还在厕所撞见一只地缚灵。”
“所以?”听到鬼之类的词,陆放的脸就下意识紧绷了起来。
“所以我站在厕所门,举着拖把调戏它很久,”说罢江池然啧了一声,“不过这厕所的拖把有够臭的,我看那地缚灵差点被气爆炸。”
陆放:“你特么当个人吧。”
江池然:“它又出不来,不调戏一下枉费我来这个关卡走一遭。”他枕着手,跟在陆放身旁。
“你知道你像什么?”陆放斜眼瞥视他。
“什么?”
“被拴在柱子上的狗在狂吠不止,你就是狗前面瘫倒着伸爪子贱来贱去的那只猫。”
江池然皮笑肉不笑:“我谢谢你昂。”
时间静止了,两人往前走着,过了会儿,江池然忽的撞鬼吓唬陆放:“嗷!!”
陆放一吓,往旁边仰身子不止一个度,脸色都变了。
等他意识到是江池然故意的之后,脸色徒然一黑,提起镰刀而去。
江池然大惊失色开始狂奔:“错了错了错了!哥!哥!爸爸!您是我爸爸还不成吗!!”
陆放怕鬼,这本来是只有江池然才知道的事情。
其实也跟陆放从小的经历有关。大概是他四岁的时候,那天恰逢保姆请假,管家爷爷又睡得早,父母忙碌很少回家,他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老实说小孩子嘛,本来晚上也害怕。
不凑巧的是那天附近的电网被大风暴雨刮断,电闪雷鸣的,有小偷打的主意好,就趁这天过来盗窃。
房间里黑乎乎的,小偷黑衣黑裤,还带着个口罩,手里提了把刀子。
四岁的孩子吓坏了,想起了保姆总给他讲的故事里的那些鬼怪。
自此就留下了心理阴影,后来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但架不住那些诡异的气氛,长久以来,光是看‘鬼’这个字,都觉得透满了阴森之气。
后来长大,陆放觉得太丢脸,便不允许别人说出去。
江池然也没往外说过,不过嘛,这可是全程直播的英耀比赛,是还能瞒得住?
“诶,放哥,第一个关卡时,里面有不少僵尸和丧尸啊,怎么没见你……嗯哼?”江池然好奇地问。
陆放脸色非常差劲,低低吼他:“你管我!”事实上是那些僵尸和丧尸都是可以摸得着看得见的,对他来说攻击力还奇低无比。
鬼走路又没有声音,而且很多都可以飘着,甚至隐藏起来,捉摸不透,看不见摸不着。
你说可怕不?
江池然:“哥,你这个镰刀你握着,其实也没鬼敢靠近你。”他看了看陆放的架势,调笑,“第一关卡给你发的道具死神镰刀,可别忽略前面的死神俩字啊。”
还别说,有江池然在旁边不停的巴拉巴拉着,气氛却是放松了许多。
正在这时,身后那边传来一道略微带着几分疑惑的声音:“陆放?”
两人回头去看,何深深穿着校服站在走廊那头,看到他们两个微微松了口气,小跑过来,“你们也在这一层啊。”
“哎你从哪里过来的啊,刚才都没看到你!”江池然还挺高兴的。
陆放撇了撇嘴角,松松把死神镰刀放到肩膀上扛着。
何深深看到镰刀,唇角的笑意微微收起了些许,随后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刚下来,我在楼上。”
“就你一个?”江池然问。
“嗯,就我一个,你们没有遇到许听他们吗?”何深深问,“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许听和乌臣在一起,两个大男人不会有事情的。”江池然摆了摆手,让何深深别太担心。
陆放在一边嗤笑了一声,倒是没否认什么。不过他因此多看了一眼何深深,何深深注意到他的视线,回看了过来,一如既往表情很淡,但那双眼眸很透。
陆放目光忽的变得有几分怪异,“何深深。”他开口了。
“嗯?”何深深侧过头去看陆放,目光疑惑。
陆放忽然凑近了几分何深深,两个人的距离只有半米,何深深大概是觉得奇怪,“怎么了?”还这么问了一句,目光非常坦然。
陆放盯着她看了会儿,缓缓直起身。
江池然摆了摆手,“老大,知道你那什么咱们家深深,但这时候显然不适合谈情说爱啊,我跟你说一会儿咱出去了就啊啊啊——”话没说完直接喊破音了。
只见陆放二话没说,提起镰刀就朝合身很脖颈间挥砍了过去。
“这怎么还动手呢?相爱相杀不是第一关卡才有的嘛!!”江池然跳着往后退让,就怕波及到自己。
何深深堪堪避开,但手臂和肩膀还是被镰刀砍刀了,暗红色的血液顿时从伤口流淌出来,淅淅沥沥的滴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被腐蚀的声音,没几秒就把木质地板腐蚀了个圆圈出来,露出地下的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