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莫名地想到了前世这句歌词,然后便觉得不是一般地形象——她儿子虽是男孩子,但笑起来无忧无虑,灿烂如花,照亮了全世界。
刹那一刻,红枣觉得她先前吃的苦值了!
她的人生圆满了!
大孙子太招人,云氏看一眼饭桌,伸出手道:“丰儿给我,尚儿媳妇,你才刚生养,怎么就下了地?”
“饭吃好了没有?没吃好就赶紧趁热吃,吃好了便赶紧上床躺下。坐久了,将来腰疼!”
总之孩子得给她抱!
思及夜里腰被劈成两半的酸痛,红枣没甚犹豫地把儿子给了她婆。
听人劝,吃饱饭。甭管迷信不迷信。总之她再不要腰疼。
昨儿疼一回就够了!
至于儿子有没有前世记忆的事,她可以回头再慢慢研究!
如愿抱到大孙子,云氏心花怒放,和王氏笑道:“亲家太太来一刻了吧?昨儿辛苦了一夜,也没说多歇息一会儿!”
王氏笑道:“歇过了劲就来了。我不似亲家太太,一堆的家务绊着。我横竖闲着,闲了就来瞧瞧。”
所以她没必要跟云氏争。她有的是时间!
……
谢尚傍晚家来后先来东院见云氏,云氏笑道:“谢福来了,还带来了你爹的信,你先瞧瞧!”
“再就是这喜蛋,你看什么时候送合适,我好叫厨房预备!”
谢尚闻言笑道:“今晚预备,明早送就成!只稳婆那儿,娘得嘱咐好了!”
既然想瞒,那必是要瞒过一天才好!
“放心!”云氏点头道:“她是办老了事的人,口风紧得很。人我一直留着,好酒好菜的待着,必是等过了洗三才放她家去。”
……
谢尚进屋的时候,红枣正倚在床头给儿子哺乳。
被谢丰吮吸了一天,红枣的乳管已然通了,只泌出来的不是奶娘那样的雪白乳汁,而是黄澄澄的水样物。
红枣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初乳,但她看儿子吸得高兴的样子,便就心大的当这就是初乳了。
谢尚却是吃了一惊,诧异问道:“奶娘呢?四个奶娘丰儿都不中意?需要你来喂?有没有叫人再挑?”
他娘,想必怕他担心,刚竟没告诉他这事。
“不是!”红枣笑道:“是我自己想喂的!就没试奶娘!”
“你自己喂?”谢尚果然不能同意:“不成,你才刚生产,正是气血两亏的时候,如何再禁得起孩子的消耗?”
“不说你身子吃不消,就是孩子吃了这样的病奶也不好!
似他娘挑来的奶娘,都是已做足百天月子,补好了气血的初产妇,身体状况岂是现在的红枣所能比?
听着竟然很有道理!
红枣心说:她若不是有前世记忆,保不准就被谢尚这番歪理给带歪了!
“哪至于?”红枣不以为然道:“我弟就是我娘自己养的,不是长得很好?”
谢尚不好说小舅子的不是,只能无言以对。
“我知道老爷担心我身子,”红枣继续言道:“不过宋《圣济总录》云:上为乳饮,下为月事。这即是说女人的身子不论奶不奶孩子,每月气血的消耗都在继续,不会停。”
“喂孩子并不能算是额外负担!老爷若不放心,但等休沐,请了刘大夫来诊脉。”
听她娘王氏说了八字的事,红枣坚信谢尚近几日必不会请医生上门。
只要今日不请,明儿不请,便是俗话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这初乳就算是喂下去了!
“何况你看丰儿多乖,”红枣轻拍着怀里的大红襁褓道:“我抱着他看他在我怀里吃奶,便觉得一切的苦都值了!”
这句话打动了谢尚,他想着夜里红枣的哭喊,心瞬间便软了——红枣怀胎十月,吃尽辛苦,好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谢尚心说:疼爱过些也是有的。
要不咋都管娘叫家慈呢!
红枣想自己养就给她先养两天吧!
若只一味拦着,倒是显得他不近人情!
谢尚走到床边绣墩坐下,探头看了看闭着眼睛专心吃奶的儿子,忍不住高兴道:“丰儿头圆了!”
好看了!
真是太好了!
什么话?红枣没好气地丢了谢尚一记白眼:竟然挑剔她儿子?
她儿子现头不够圆怎么了?新生儿不都是这样?
真是无知还不自知!
看到红枣眼里对儿子明白无误的维护,谢尚心头一荡,含笑问道:“红枣,你现心里还责怪我吗?”
红枣……
后院出来,谢尚方去书房见谢福。
看谢福拿出一匣子符,谢尚忍不住高兴道:“我爹又送符来了?”
太好了,他正愁金光符太少,不够用,没法天天见红枣和儿子呢!
他爹总是这样的雪中送炭!
谢福笑道:“这是小人上回去泰山时,老道士让小人代呈给尚老爷的贺礼!”
“老道士给的?”谢尚惊喜笑道:“我爹这回又送了多少酒?”
能叫老道士这般大方!
谢福笑:“这不是八月节,老爷得了一批衍圣公家的礼酒吗?”
谢尚恍然大悟,笑道:“难怪!”
……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谢尚先去家附近的般若寺烧香,给儿子点长明灯,然后方才上衙。
看到跟谢尚进屋的显荣提着一篮子红蛋,早到的文明山立刻抱拳笑道:“大尚,大喜啊!”
谢尚心里得意的要死,嘴上却一点也不居功,谦虚还礼道:“祖宗庇佑!”
“来,吃喜蛋!”
谢尚亲自把一网袋喜蛋拿给文明山:“夜里生的,大清早的不敢过府惊扰,所以带些来给你尝尝。”
……
第571章 谢丰洗三
生儿子的喜蛋由树林和彩画照着名册挨家挨户的送。这头一家便是云家。
方氏听到门上的回话不免心生感慨:红枣真是好运道,头胎便生了儿子,从此在谢家算是彻底站稳了。对比她女儿云敏的夫家,方氏暗地摇头:成家说起来虽也不差,但比起谢家,每回想起还是有些意难平
采画进来奉上礼物和明儿洗三的请咕,方氏看后问道:“明儿都请了谁?
画笑道:"回舅太太的话,除了亲家老爷一家人,就只请了男老爷男太太跟成姑爷成姑奶奶两冢人,再没外人
听说还请了女儿一家,方氏趁了心,高兴笑道:“放心吧!你家老爷太太这样的喜事,我和我家老爷明儿必定到!
她外孙女成巧就大了小姑孙子两岁,她女儿虽无缘谢家,但外孙女还可以再努力一下
因为法会帮忙的缘故,生子的喜蛋谢尚也送了孟家。
孟太太朱氏收了礼后,倍晚告诉下衙的丈夫孟辉道:“今儿早晌谢家来人送喜蛋,说谢太太昨儿夜里生了
昨儿夜里生的?
孟辉习惯性地想排盘,便问时辰:“知道夜里几点吗?
八字排盘中最要紧的就是日主,所以这夜里到底是二十二日的下半夜,还是二十三的后半夜得有个确信,不然便就是俗话说的“差之毫厘,谬以干里”了。
不如不排!
朱氏摇头:“来人只说是夜里,显见得受过嘱咐,妾身就没再问!
朱氏挺理解谢家的做法,似她儿女的八字也是蹒得严严实实:不告诉人。
本想由谢尚儿子的年柱加上日主,验证一回谢尚流年宫运的孟辉闻言有些失望,但他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惟有就事论事地评论道:“没问就对了!谢家父子修的都是《易》,他家长房长孙的八字想来不会轻易告诉人。
“罢了,“孟辉决定放弃:“谢尚哪天生儿子都不碍咱们的事!
有机会能算他自然要算,但不能算一一呵,京里盯着谢尚的人多了,他也犯不着去凑这个热闹,没得惹身腥。
戴煜下衙。二门外下轿一见颜氏使问:"谢家今儿来人了没有?在翰林院吃的喜蛋不算,戴煜得知道谢尚是否还跟他来往
颜氏闻言不免心塞一一差不多时间圆房,结果谢太太儿子都生了,她肚子却还没一点动静。来了,"颜氏没甚精神地应道:"早晌来送喜蛋,说谢太太昨儿夜里生了个儿子!这就好!“戴煜听后却是放了心,赞叹道:“这就好啊!
谢尚还跟他走动!
见状颜氏已堵了一天的胸口不免犯疼:男人眼里就只有他自己的仕途,一点不在意她的前途一一连一句“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消息的关心都没有!
捏紧手里的帕子,颜氏出言试探道:“老爷,妾身无能,您还是把姐姐接来吧!
戴煜有此想法已久,正发愁怎么跟颜氏提呢,结果没想颜氏竟然主动捉出,惊讶过后不免大喜,嘴上却诧异问道“平白无故地,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京里待久了,戴煜已然学了不少平衡内宅的手段。他现故意当众做此一问一来可坐实为颜氏自己所请,他和颜家能有个交待不说,还能让颜氏明白自己身份,不至于恃宠而骄;二来则叫原配领了颜氏的好来后也少生事端。
总之戴煜决定了他正妻美妾,两个都要!
颜氏间言则似冷水浇头,凉了心肠一一男人果然早有此想法!
她没有错疑!
既然所有人都看重正室那个身份,颜氏恶向胆边生:那她生法子给自己扶正好了
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此倒是把人拘到眼皮底下来才方便行事。
老爷,“颜氏闭了闭眼,狠心道:“谢状元生了儿子,想必不久将要办满月,可怜妾身受身份限制,不入谢太太的眼。只姐姐来了才能周全了跟谢家的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