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上:“……”
衡芜仙君不紧不慢的朝着那些赤足虫走去,它们爬的很慢,他有些等不及了。
他随手抓了三只赤足虫,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
虞蒸蒸有点没搞懂他想干嘛,直到衡芜仙君用树枝将一只赤足虫戳进了向逢的褶皱里。
向逢想要喊叫,但衡芜仙君却将自己沾着血的罗袜,动作温柔的塞到向逢的口中。
他将向逢的脸扳正,面朝着众人。
他的嘴角在笑:“大家都在看着你呢。我方才也说了,赤足虫会从一切能钻进去的地方进入体内,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自己用力夹死它吧。”
向逢不敢睁开眼睛,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赤足虫在蠕动,衡芜仙君没有说谎,那虫子正努力的朝着他的肾脏爬去。
对他来说,死并不可怕,人总会有死的那一天。
可衡芜仙君却根本不想轻易杀死他,这对他来说是侮辱,莫大的侮辱。
他宁愿被赤足虫活活咬死,也不会当众做出用力挤压赤足虫的行为。
衡芜仙君早就料到向逢不配合,他指间轻抚剩下的两只赤足虫,笑容温和:“向护法不愿意的话,那就让安宁来给大家表演吧。”
安宁本来还在昏迷,方才被衡芜仙君猛地摔了一下,此刻倒是已经悠悠转醒过来了。
听到他的话,她吓的唇色皆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看着衡芜仙君用树枝挑开了她的衿带,她嗓音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向逢哥哥,我好怕,救救我……”
向逢咬紧了牙关,他说不出话来,便只能哼哼唧唧的闷叫着。
衡芜仙君停住动作,好整以暇的侧过头:“向护法想好了吗?”
向逢听出来,衡芜仙君是铁了心的想羞辱他了,他不愿屈服,可听到安宁声声悲戚的呼唤,他迟疑了。
若是安宁遭受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自尽的。
不可以,他好不容易又寻回了雪惜,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死去?
向逢咬紧牙关,他屏住呼吸,按照衡芜仙君所说的,用力绷紧双臀,一下下的收紧皱褶。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其中虞蒸蒸看的最仔细,虽然说出去感觉有些猥琐,可她看到向逢遭这种罪,心里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意。
她总算理解为什么衡芜仙君的名声那么臭了。
这种事情,她想都没想过,但衡芜仙君不光想了,他还干脆利索的做了出来。
真是的……太爽了!
虞蒸蒸认认真真的欣赏了一会儿,若非是赤足虫离他们越来越近,她觉得自己还可以看上个三天三夜。
她收敛起心思,眼眸低垂,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这储物镯可以用神识打开,可光打开也没用,她需要用手把那只鸡拿出来。
她连动都不能动,怎么拿?
虞蒸蒸突然想起衡芜仙君的话,这火堆里被他掺进去了迷香,所以说离火堆越近的人,中毒就会越深。
鬼王坐在她身后,但他在栾殿那冰寒之地呆惯了,不喜欢靠近太热的东西,便与那火堆保持了些距离。
既然如此,那他或许中毒不深,没准缓和一下就能动弹了。
只要她能离他近一点,他们就还有机会。
这样想着,虞蒸蒸缓缓开口:“我在临死前还有个遗愿,不知仙君能否满足我?”
衡芜仙君正拿着树枝往里戳第二只赤足虫,听到她的话,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你说说看。”
虞蒸蒸毫不犹豫:“我想和鬼王死在一起,你把我往他身上挪一挪就好。”
衡芜仙君同意了,他拎着她的后衣领子,把她扔在了容上的身上。
许是想让他们死的舒服一些,他还贴心的给他们调整了个姿势,让她坐在容上的腿上,又把她的脑袋往上搬了搬,令他们两人的唇瓣正好怼在一起。
衡芜仙君对着容上叹道:“你我生不逢时,若不然或许可以成为知己,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
容上没有理他,他满脑子都回荡着她刚刚那一句:我想和鬼王死在一起。
他怔愣的望着她,她此刻却是离他这么近。
他见过太多人讨好他,有人说愿意为他做牛做马,有人说愿意为他肝脑涂地,可从未有人对他说过想和他一起死。
她为什么想和他死在一起?
都说生不同衾、死同穴,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死了便要葬在一处。
她说想与他死在一起,难道是想趁机对他表白心意?
他正失神,虞蒸蒸和他贴上的唇瓣便轻轻动了起来。
她并不是想趁机占他便宜,毕竟她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嘴了,她只是想跟他说话,让他动一动试试。
可衡芜仙君手太欠了,他们两人的唇被他怼的紧紧的,她一说话,唇瓣就难免会碰触到。
她不敢说出声来,只好用眼神示意他,让他看着她的口型行事。
容上又愣住了。
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热烈的亲吻他,她的眼神那样决绝,就像是想用这个吻跟他告别。
他要回应她吗?
虞蒸蒸见他神情呆滞,急的后背冒出了一层薄汗,她张开嘴狠狠咬了他一口,用口型对他说道:你能动一动吗?
容上有些吃痛,他看着她的口型,迟疑了一下,微启薄唇,身子微微前倾,含住了樱红的唇瓣。
他在用行动回答她,他可以动一动。
虞蒸蒸抓狂的看着他,疯狂的用眼珠子对他使眼色,可他却根本不看她,甚至还阖上了双眸。
温软的触感,带着一丝占有欲的抢掠,她僵直的身子软了软,她觉得自己有些缺氧,甚至根本无法思考。
但他不依不饶,仿佛想将她吞入腹中。
听到耳边响起的水渍声,衡芜仙君黑着脸道:“你们可以尊重一下我吗?”
他只是好心让他们最后亲吻一次,谁知道两人还深入交流起来了。
他毫不怀疑,若是这里没有人,他们两还会继续再深入一些。
容上见她小脸憋得通红,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呼吸。”
说罢这一句话,他便站起身来,将重明鸟从她的储物镯中取了出来。
重明鸟可驱邪避妖,便是穷凶恶兽都可以驱退,更不要提这区区赤足虫了。
他正要把重明鸟扔出去,眸光却停顿在了储物镯上,那里有一只黑色的小瓷瓶,不知道里头装了些什么。
修仙界的医修炼药,向来是用白瓷瓶装丹药,只有龙族喜欢用黑瓷瓶装药,她这里怎么会有龙族的东西?
容上眯起长眸,他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收拢,将那黑瓷瓶一同拿了出来,收进了乾坤袋中。
虞蒸蒸被他亲的大脑缺氧,哪里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她用力的呼吸着,半晌才缓和过来。
衡芜仙君先是瞥了重明鸟一眼,而后又将眸光落在了容上身上:“你没中毒?”
容上没有回答他。
虞蒸蒸听到这话,怔愣起来。
鬼王没有中毒,那他怎么没管向逢,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衡芜仙君羞辱向逢?
显然,想到这个问题的不止她一个。
向逢也朝着容上看去,目光中满是破碎。
他被衡芜仙君百般羞辱,丢尽颜面,可容上明明可以出手救他,却选择在一旁冷眼旁观。
容上是救过他没错,可他在归墟山上,为容上操持大大小小的琐碎之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在容上消失的一千年多里,鬼宗门被修罗王几乎掏空,可他也没有选择离开,反而忠心耿耿的出去接杀人的活,全年无休的贴补鬼宗门。
为什么?容上凭什么这样对他?
容上并未与向逢对视。
他向来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自然也不会在乎向逢。
衡芜仙君要为未婚妻出气,而虞蒸蒸想看到向逢受处置,他没道理非要跟他们拧着来。
他只答应过雪惜收留向逢,以及不亲手斩杀向逢,却从未答应过雪惜要救向逢。
耳边响起重明鸟笃笃吃虫的声音,赤足虫果真怕它,原本都已经爬到了他们跟前,却又被重明鸟吓得四处逃窜,再也不敢靠近他们了。
一时间岩洞中只有重明鸟驱虫的声响,其他人都安静极了。
气氛有些僵持,众人各有所思,唯有一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后慢条斯理的扬起嘴角。
看来,是时候离开此地了。
他轻轻将指腹按在通信镯上,伴随着一声轰隆隆的巨响,岩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他们想躲却又动弹不得,可那坠落的石头并未如想象中砸到他们,不知从哪飞来的流沙肆意飘扬,迷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不过片刻,待到他们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沙峪谷中。
衡芜仙君怔愣一瞬,他的确和下属联系上了,不过他跟下属们说好了,待他发出讯号才可以挪开阵眼。
可他方才并未发出讯号,这阵眼又是谁挪开的?
他没能继续思考,幻境里的一切都会随着阵法毁灭而消失,他给众人下的毒也是。
众人都恢复了些灵力,虽然只恢复了两三成,可向逢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着他攻了过来。
衡芜仙君轻笑一声。
不自量力。
他打不过容上,却不代表他收拾不了向逢。
黄沙飞扬,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两人谁都未拿武器,却是打的火热朝天。
虞蒸蒸没在意他们,她先确定了山水的安全,而后走过去将重明鸟收了回来。
她揉了揉鸟头:“多亏了你,小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