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开始分:白斗篷。
宋福生将两袋子面包送过来时,一瞅:这不就是林海雪原嘛。
宋阿爷一跺脚,跑没影了。转头出来,手里拿着几块大白布,甚至还有屉布。
也分给跟上山的小子们。
宋富贵嫌弃地接过屉布:“阿爷,人家披的那白斗篷,趴雪地里瞧不着。你给我们的是啥,一人就这么一小块,我们捂脑袋上吗?捂住脑袋,顾不上腚。”
耿良冲手下喊:“有多余的给他们也分一分。”
出发。
爬山的路上,带着武器、背着干粮、拽着爬犁,耿良以及耿良附近的人还听了个故事。
是大郎给讲的。
因为宋二婆子家大孙子,昨晚就住在宋福生家西屋,他就显摆似的,讲昨夜听来的“话本子”。
可是他表达能力不行,这孩子有点磕巴。
要不然挺能干的,但是为什么逃荒一路包括到了这里,总是听不着他说啥呢,就是因为有点磕巴。
越着急越磕巴。
大郎没招了,听的磕磕巴巴实在费劲,就接过话头讲了起来。
“鸟机?”
“对,在天上飞的,长的像大鸟一样,烧一种燃油,就能飞起来,我妹子编的。”
有士兵稀奇得不行:“挺会编啊。”
当大郎讲到降落伞时,更是有好些个小子一起问:“身上背包跳下去?”
“啊,我妹子编的。”
耿良走了好一会儿了,就打算仔细听这些人跳下去后,降落伞打开会变成什么样,结果大郎不说了,他回眸:“接着讲。”
大郎:“没啦。”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就是这么怪(一更)
直忙到晌午,宋茯苓才从蛋糕房回来。
她奶最近接了单生日蛋糕活。
这种活,不是二丫姐她们能干的,必须她亲自来。
但话说回来,二丫姐在做蛋糕方面,其实挺有天赋的。教几次就会,带徒弟方面也比别人有窍门。
只是在裱花的时候,二丫会手抖。
也可以这么讲,烤炉房里有一个算一个,多多少少都手抖。
宋茯苓一度怀疑,是因为这些人,打小就干糙活、重活,看凸出的手指节就能看出来,手长的很不符合年龄。
或许当年干活使的力气,也超过了身体的承受极限。
所以现在干特别细致的活,就会手打哆嗦。手抖属于后遗症。
这个是没办法的。
不止做生日蛋糕裱花,包括做衣服荷包绣花,农家女的手艺怎么练也不会比闺秀的手艺强。
眼界审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人家闺秀打小就练拿针,会保护手,农家女孩子哪可能做到。
宋茯苓挺为二丫可惜的。
当然了,也很为自己可惜。
要不然她是不是就不用干活了。
钱佩英身上系着围裙,两手湿湿的,正跪在炕上,铺新洗的衣服呢。
用炕晾干。
有米寿的外衣外裤、小裤头,有宋茯苓的,还有宋福生滑雪摔倒的那身长袍和换下的袜子。
一上午,钱佩英啥也没干成,就洗这几件衣服来着。
这里用水烧水打水倒水太不方便,没有洗衣机,洗衣服太费劲。
再收拾收拾屋子。这几日家里住的人又多,擦擦炕席、窗台,抖一抖那些人盖的棉被,更是一上午就过去了。
听到闺女回来的动静,钱佩英跪在炕上,接着铺手里的湿衣服。
衣服才晾到炕上时,会冒着热气。
钱佩英头也没回道:“做完啦?明天卖的点心,活也安排完啦?”
“恩。我爹呢,怎么没看着他。”
“你爹去新里正家报帐去了。
将昨个,还有今儿、明儿,看这样,谁知道后儿个他们能不能走啊?
将这几日一顿要做什么菜,做几个菜,用多少米面粮油,都给写个帐送去。
别让人觉得,咱们这伙人,好像给做饭是占了村里人大便宜似的。有没有剩,告诉告诉他们,咱可没占。
至多就是说那些当兵的能吃呗,多做出些量,咱这些人舀勺汤,呵呵,顺便夹块肉,也能解解馋。”
“那辣椒房谁在呢。”
“牛掌柜。”
宋茯苓急忙问:“喂小红了吗?”
“喂了,那帮当兵的,早上起,脸没洗,就去喂马。
给小红那份也带出来了。
牛掌柜说,吃得怪好的呢,吃完被当兵的牵出去还溜了溜,说那些人可稀罕它了,拿它当宝,就咱们拿它不当宝。”
宋茯苓笑的眼睛弯弯,探头看了眼后院:“米寿呢,不会是和太爷爷他们又去捡石头了吧。”
钱佩英哼了一声:
“捡啥石头,他现在就惦记玩。
你前脚去蛋糕房,没人看着他练字了,只描了四页纸,就像屁股长草似的,给笔一扔,趁我不注意一刺溜就没影子,又出去玩啦。
你说,这孩子怕你,怕你爹,怎就不怕我呢。
我还在家呢,他就不好好学习。
这回妥,冰面上不止咱们这伙人的小娃子了,村里的孩子也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听说一大早上,冰面上就叽叽喳喳。他可有的野了。”
听到拖鞋声,钱佩英这才扭头看女儿:“你不去跟着玩啊?”
没错,钱佩英都给闺女出去玩的衣服找出来了,就放在炕边。
出去玩,多冷呀,不能穿普通棉袄,得穿厚实些。
另外,钱佩英还给屁股垫都准备好了。
她知道闺女喜欢坐在冰盆里,让金宝和米寿他们推着打出溜滑。她想着直接坐冰上可不行,垫个屁股垫呗。
要是有人问钱佩英,为何这么支持女儿出去野,你看看谁家古代的大姑娘让没事就出去玩,不干活。
她一定会说:
我们不是古代的,你别和我讲古代的事,我没那记忆。
她就知道,她和老宋不介意,闺女这身体才十三,不玩干哈呀?又不着急找对象,现在也不上学。
而且老宋那个有古代记忆的,也明确说过:
什么狗屁名声,又没偷东西又没和小伙子成天混一起,只玩玩冰球子就名声不好啦?快拉倒吧。
闺女以后的名声,完全取决于当爹的。
当爹的行,闺女就不愁名声。
当爹的要是窝窝囔囔啥也不是,闺女能下的了田、能绣的了花,再贤惠、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屁用。你家穷啊,人家照样拿你不识数,往后还会照样嫁个破落户。
所以,老宋特意嘱咐过,像这种名声之类的负担,万万不要往他女儿宋茯苓身上压,都要往他的身上压。
钱佩英就觉得,老宋说的简直是太对了。
不像在现代,那时候女儿都二十五了,还有些压力,她得催着找对象。
现在才十三岁,不玩干啥?
再说了,这里没电视没电脑,交通也不发达,也不能像以前似的没事就开车出去溜达溜达,她都怕孩子圈出火。
真的,她对女儿眼下很满意。
还知道帮家里挣钱呢。
之前为挣钱累的那个样,还想让她闺女咋地。
“棉袄棉裤都给你找出来了,换上这厚的,去河边找米寿吧,上炕干啥呀,要睡午觉?那我给你铺被。”
“不睡,娘,你先别走,在家守着些哈,我进空间翻书看看,写故事用。”
宋茯苓神秘兮兮说完,一翻白眼就进去了。
半个时辰后,正正好好半个时辰,钱佩英守着翻白眼的女儿,正躺在炕梢直直腰,就听到从山上传来,猛烈的“哐”的一声,给她吓的,一下子就坐起身,也立即看向女儿。
只看宋茯苓也忽然间坐了起来。
宋茯苓这个反应,比山上传来炮声还吓人。
钱佩英急忙问:“怎的,在空间里能听见?你是被嘣出来的?”
宋茯苓在炕上爬,爬到窗纸处瞅了一眼,才转身坐下对钱佩英道:
“娘,我又发现咱家一条空间使用规则。不让在里面超过一个小时。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我进去时,瞅了眼表,你觉得呢。”
钱佩英叹息:“唉,那完了。你爹还指望着,等赶明盖完房,米寿也有自个的房间,咱仨冷啊热啊的,就进空间睡觉,睡睡咱的大床。那里恒温暖和,夏天也不热,看来,他白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