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不知廉耻的毒妇,咎由自取。”
“她这真是得了失心疯?”
“谁知道。”
柳织织宛若没听见这些话,看似悠哉的神情下,只想找到出路。
这国师府再大,也架不住她长时间照着一个方向走,后来她总算如愿见到了尽头的高墙。她琢磨了下方向,便沿着高墙往南走,不消片刻,就看到国师府的西侧门。
她面露喜意,压下奔跑的冲动,慢悠悠步过去。
走到门槛前,她看到门口站着一名守卫,守卫回头看了她一眼,除了因见到她那身里衣稍怔了下,未作其他表示。
她尝试着踏出门槛,他依旧未有表示。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自由的,她便直接欲离去,未想忽地一把未出鞘的剑挡在自己面前,吓得她不由出声:“哇吼!”
她目光右移,见到童落那张素来冷冰冰的脸。
她怀着余惊说道:“你属猫的?”
童落看了看她这身不成体统的里衣,只道:“回去。”
柳织织下意识不甘:“我……”
她撇了撇嘴,不得不往回走作罢,心里想着,这丫的在最后关头才出现,莫不是老早就跟着她不成?
她又瞧了瞧童落,道了句:“我想出去玩。”
童落未语,算是无声拒绝。
为了顺利离开,柳织织不能把想走的企图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只能漫不经心地跟着童落回到小院内的侧屋中。
见到桌上的膳食,她自觉过去坐下。
说起来,她确实怪饿的,可惜这膳食只是清粥,她吃得颇为不爽,便对童落道:“不能给我来些丰盛的?”
虽说她处境惨烈,也不能虐待自己不是。
童落立在门口观察了她一瞬后,应道:“你大伤刚愈,只宜吃这些。”
“刚愈?”
柳织织喝了口粥,想到自己那光滑得连疤都没有的胸口,暗暗嘀咕,这算哪门子的刚愈,不给吃就不给吃。
童落没多作逗留,转身又离去。
柳织织看的小说不少,据她所知,习武之人可是很敏锐的,她便压下看童落背影的冲动,只低头喝粥。
直到察觉童落走远,她才放下勺子朝外瞧去。
她稍思,便起身去到床边。
记得原书上说过,女配勾搭上反派后,便被安顿在童落所住的小院中,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女配在屋里藏了些迷药。
而其藏迷药的具体点,就是枕头内。
她在枕头内一阵摸索,发现里头果然有东西,拿出来一瞧,惊喜地发现确实是一个药包,定是那迷药。
她庆幸自己记得清楚,也庆幸他们没给她换屋子。
她觉得逃跑要趁早,最好是不要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于是她在手上涂了点迷药,坐回桌边继续喝粥。
她喝完粥时,恰婢女过来收碗。
眼见着婢女收好碗,欲端起托盘离去,她立即上前捂住婢女的口鼻,婢女只哼唧了一声,便瘫倒在地。
柳织织轻啧,未想到自己做坏事还挺能。
她瞧了瞧没异样动静的外面,马上将婢女的衣服扒拉下,废了好一阵功夫,才将其整齐地穿在自己身上。
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她看到婢女头上那发髻有些复杂。
她想了下,便去到镜前在自己头上捣鼓起。
好在她虽不精通绾发,多少也会些,她便绕了个最简单的发包落在后脑右侧靠下方,因着头发长,尾部自然地落在单侧胸前。
她左右瞧了瞧,看着与婢女的发式还蛮像。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手里握了些迷药,才端起托盘离去。
到院口时,她稍低下头。
她稳着气息,尽量以正常婢女的姿态由守卫跟前走过,可惜才过去两步,守卫忽然出声:“你等等。”
等个屁的等!
她果断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马上将手中迷药朝守卫撒了过去,并下意识离得远远的,免得被祸及。
这些迷药是女配从反派那里弄来的,药效极佳,两名守卫皆瞬间倒下。
柳织织看了看周遭,发现没人,便赶紧溜了。
因着之前她往西走时,花了许久才看到高墙,于是她猜自己的所在点应该靠国师府的东面,所以这次,她是往东去的,
半路她将托盘放下,仍扮演着婢女。
后来如她所料的,她很快就到了东面高墙前。
这次她没打算找门,估计有了前一次,童落已是令了人看住她,所以她左看看右瞧瞧,选择去到不远处那棵最靠墙的树前。
她估量了下,便使上小时候的经验,往树上爬。
也不知是她宝刀未老,还是因形势逼迫,她竟是挺利索地上了树,但她来不及沾沾自喜,就听到护卫的声音。
“去那边看看。”
柳织织忍下爆粗口的冲动,立即沿着那根外伸的树枝快速往前挪,大概真是潜力被激发,她倒是挪得挺稳。眼见着她即将成功踏在高墙之上,怎料仓皇间,脚没踩稳,她整个人朝墙外栽去。
她下意识想惊叫,立即忍住。
好巧不巧的,墙下正有一名男子路过,男子察觉到什么,便抬头。
四目相对间,柳织织的脑中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闪过英雄救美的场景,却在下一瞬眼睁睁看到男子后退了一步。
扑通一声,她稳稳地摔了个狗啃泥。
我去!
虽然时间短暂,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男子是身穿黑色劲装,手提宝剑的,这显然是会武功的节奏。
他明明可以搭把手,却……
果然,恶毒女配不配有正常美女的待遇。
她忍下五脏六腑宛若被移了位般的疼痛,抬眸极不悦地看向对方,未想入目的是一张英俊惊人的脸。
面若冠玉,剑眉星眸。
长身玉立,英姿不凡的男子执剑立在她面前,就像是从画走出的人,挑不出半点瑕疵,还是自带光华的那种。
这模样,这气质,一看就知是人上人。
就是面无表情的,瞧着有些冷。
柳织织上下打量着对方,素来以貌取人的她,心中不悦陡散。
她呼了口气,缓缓爬起身,便发现男子比她高太多太多,下意识间,她靠近对方欲抬手量一量,对方却又后退了一步。
这简直是当她洪水猛兽?
就这般嫌弃她?
来不及细想,她就听到高墙之内的脚步声,便立即将美男抛之脑后,转身拔腿就跑,那速度根本不是个闺阁女子该有的。
她不会知道,身后美男的目光仍落在她身上。
美男的目中,是一片意味不明的冷色。
未免国师府的护卫听到动静,柳织织尽量靠着隔壁府邸跑,后来路过隔壁府邸的侧门,她干脆钻了进去。
隔壁府邸的两名守卫未来得及反应,她就越过他们进了府。
柳织织一股脑地继续往前狂奔,想着无论如何,先离国师府越远越好,但没跑多远,她便被追来的守卫拦住去路。
“何人……”
守卫欲出声,却见她脚下速度不减,不顾男女大防,直接以身将他们抬起的胳膊撞开,仍往前跑着。
他们便抽出鞘中刀,施用轻功再次跳过去挡住她的去路。
高挂的日头之下,两把锋利的刀就在柳织织的前方闪着明晃晃的光,吓得她陡然刹住脚步,却一个不稳又朝地上栽去。
“啊!”
这次她惊呼出声,再次摔了个结实的狗啃泥。
“嗷,痛死姐了。”接连狠狠地摔两次,她觉得她不仅五脏六腑快移位,骨头似乎也险些要散架了去。
疼归疼,她也不忘看看身后,好在没见国师府的人追来。
她松了口气,便看向自己那两只已经擦破皮的白.嫩小手,还真是钻心的疼。
她可怜兮兮地往手上吹了吹。
这隔壁府上的两名守卫显然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两把刀几乎同时靠近对着她,冷冷地出声:“何人擅闯太师府?”
柳织织抬起头:“你们说这是太师府?”
“正是。”
柳织织又警惕地瞧了瞧那两把怪瘆人的利刀,她记得原书中,似乎并未有过涉及太师府的剧情。
一时间,她便琢磨不出,这太师府到底是敌是友。
但无论如何,她断是不能再回国师府,太师府就算是敌,那也不会有住在国师府的那个挖心狂魔可怕。
她稍思,便起身坐在地上祈求:“救我,求你们救我。”
两名守卫面面相觑。
柳织织想挤出眼泪,又一时挤不出,便只能作势抹着眼,干巴巴地哭道:“实不相瞒,我是从国师府逃出来的。”
她未注意到身侧不远处,她刚遇到的美男正缓缓步过来。
美男看向她的耳根,那里有着一颗平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