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房门关上了,一定是楚明遥从外面回来了。
听到隔壁的动静后林琛警觉地从床上坐起来,轻手轻脚地从陈晓聪身边挪开,林琛径直地朝门口跑去恨不得立刻就冲进楚明遥的房间里。
黑暗里,他可以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楚明遥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要是有什么剧烈运动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好?
不过幸好,她现在回来了。
“咚!”
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去,隔壁的一声低沉的闷响又拉紧了他那根紧张的神经。
一秒,两秒……三十秒……
林琛贴在墙上的耳朵时刻注意着隔壁的动静,但在那一声闷响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直觉告诉他,楚明遥一定出什么事了。
“吱呀~”
打开房门,走廊里的光亮让林琛一时有些不太习惯,左手挡住正挂在头顶的光亮,右手一把扭开了楚明遥的房门把手。紧接着一个闪身,林琛就溜进了她的房间。
唔,不得不说,自己还挺有做小偷的天赋呢。林琛暗忖道。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楚明遥的房间,沉郁的氛围让他想到了一句最贴切的话来形容:五彩斑斓的黑。
楚明遥的房间布置全都是以黑色为主的,黑色的沙发、黑色的地毯、黑色的床上四件套……
只是,当房间里灯光亮起来的时候,那黑色却又透着丝缕的七彩反光,尤其是中间的一朵黑玫瑰,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每一片花瓣都是七彩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精油香味,薰衣草的安神作用可以让楚明遥晚上睡得更香甜一点。
门口掉落了一件黑色的皮外套,破烂的一角沾着一点液体。
弯腰把衣服捡起来,林琛闻到了那些液体散发出来的腥冲。
是血!
“遥遥!遥遥?”
压低了声音叫喊着楚明遥的名字,林琛拿着衣服的右手开始不安地颤抖。
卫生间的那一只红色指印十分显眼,四条细长的痕迹正是出自楚明遥的左手。
“遥遥!”
推开卫生间的门,躺在地上的楚明遥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手里攥着的一块白色纱布被大片的液体染成了猩红,裸露的肩头还能看到伤口正涔涔地向外渗血。
靠近墙角的那一瓶医用酒精已经洒了一半,空气中弥漫着酒精挥发后的味道。
要不是酒精摔在地上的声响,恐怕林琛还不知道楚明遥出了事。
一把将楚明遥抱在怀里,她瘦弱的身子比几个月前更加单薄,原本就只有九十多斤的体重,这下看起来应该才不过八十斤。
“饿,好饿……”
倒在林琛的胸口,厨师服的那一股饭香味把她的馋虫都勾了起来。咋咋嘴,楚明遥饥饿地咽了口口水。
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她真的是太饿了。哪怕已经晕过去,潜意识里还想着吃一顿美味大餐。
心疼地看了眼她肩膀的伤口,那一条红色印迹触目惊心,连带着周围那一圈白皙的皮肉都沾上了红色。
将楚明遥从地上抱起来,林琛偷偷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几个月不曾抱过她了,上一次这样拥抱还是在A6002房的盥洗室里,抱着她从浴缸里出来。只是,下一秒她就从水平的姿势变成了垂直,并且把自己按倒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将楚明遥从卫生间抱出来,她挂在肩头的衬衫又掉落了一截,不该露的地方被林琛眼前暴露无遗。
她昏昏沉沉睡着的样子真是迷人,脸上沾了一点血污,可在林琛眼里她就是一块沁了血的和氏璧,一点点瑕疵让她看起来更加完美。
捧着她的手,冰凉的手心满是冷汗,凑在手背上轻轻一吻,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每次和楚明遥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一定要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从来不会把主动权交给自己,很少像现在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只母豹变成了小绵羊,这样的反差偶尔出现一次也还不错。
垂下头,林琛着迷于她的那一双唇,几个月不曾触碰,都快忘了它之前有多么娇嫩欲滴。
“唔!”
剧烈的疼痛一下子从下唇蔓延到后脑,睁大了眼睛看着已经熟睡的楚明遥,哪怕疼得发麻,林琛也强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松开牙齿,楚明遥下意识地用手背蹭了下嘴唇:这猪头肉的味道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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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林琛:我做饭给你吃啊。
楚明遥:别了,你做的太难吃了,还是让我哥做吧,我哥的手艺一流!
林琛:谁说的?我的手艺比他好啊!
楚明遥:你算了吧,上次你做的蛋炒饭难吃死了,还不如我大哥熬的酸辣汤好喝。
禹郑楠:……那个蛋炒饭是我做的。
楚明遥:_(:з」∠)_
——
随机五个红包~
第23章
用沾满酒精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肩膀上的伤口, 那一片长条的伤痕林琛之前从来都没见过。
不像刀伤平滑, 也不像鞭挞粗糙, 更像是某种快速飞过的物体留下的擦痕。
真的好险,幸好只是擦伤, 要是子|弹的位置真的再低那么一点,楚明遥的肩胛骨就会被贯穿。
“呼~呼~”
每一次擦拭伤口,林琛都会小口地吹起止痛。
刚才被楚明遥那么一咬, 现在下唇还疼得发麻, 好像多出了好几个小洞。单手捂着下巴,还是楚明遥肩膀上的伤更加要紧。
伤口和外面的低温引起了高烧,裹在被子里,楚明遥的衣服都被汗湿了一层。
拿起多余的酒精, 林琛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掌心摩擦,这样的物理降温可以让她觉得好受一些。
相比起其他女人的纤纤玉手,棉球经过掌心时可以感受到好几块坚硬的凸起。怀孕后, 楚明遥已经休养几个月了,茧子虽然褪去了黄色,但还是有些硬。
手心中间的那一条伤疤已经淡了很多,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留下的伤, 估计再过几年就能完全消除了。
知道酒精对孕妇会有伤害,所以林琛格外的注意用量, 生怕会刺激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撕下一块白色棉布, 林琛对着她的肩膀比划了半天都没想好该怎么贴上去。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伺候他, 还没有他照顾别人的时候。能让他照顾一次, 在多少人眼里简直就是天大的福气,可林琛却总担心自己下手没轻没重会惊到熟睡的楚明遥。
回想起之前自己受伤的那次,楚明遥对自己伤口的消毒、包扎都很专业,尤其是她专心致志从伤口里取出子|弹的深情,那样的专注,林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饭……饿……”
昏迷中,楚明遥又想起了晚上没有吃完的那一餐饭。怀孕这么久,那应该是她吃得最畅快的一顿了。
高烧不退,晚上的记忆仿佛一股脑地装进了搅拌机打成碎片,零碎的记忆里,有关吃的拿一些最有味道。
“咕咕~”
晚上吃的饭菜早就消化得干干净净,不止是空瘪的肚子不乐意,还没成型的孩子也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饭?吃饭是吗?”耳朵凑到楚明遥嘴边,林琛保持着一段距离,就怕楚明遥饿得发慌一口把自己的耳朵当成猪耳朵咬下来。
环顾着房间四周,黑色基调的房间里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吃的,当然,如果子|弹和匕|首能当做食物的话,还是有很多的。
这大半夜的,去把粤海的厨师请来再做一顿也不现实啊,盯着垃圾桶里那一团带血的棉花,林琛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
“咕嘟咕嘟~”
锅里的水沸腾冒出了一连串的大泡泡,接触空气破碎的时候,藏在里面的水蒸气一股脑地涌出了锅的边缘,在锅盖上凝成一层薄薄的小水珠。
快速地搅动着碗里的蛋液,一点点清水和细碎的葱花散发着食材最原始的香味。
蒸蛋,蛋炒饭,是林琛唯二会做的两道菜,其实煮方便面也算其中一种,不过已经十年没有做了,估计手艺都生疏了。
筷子挑起两下打好的蛋液,林琛赶紧放进锅里。
环顾着一地狼藉的厨房,趁着蒸蛋的这会功夫,他胡乱地在桌上的食材里翻找着勺子。
昨晚禹郑楠催得仓促,为了给楚明遥做一桌子菜,都在飞快地挑选着合适的肉类和蔬菜。其他没有用到的蔬菜全都堆在桌子上,水池里也放着两块切了一半的牛肉,碎了的瓷盘、有豁口的菜刀,一股脑地丢在地上等着人清理。
厨房就像是刚刚经历过八级大地震,能从里面找到两只完好无损的鸡蛋,林琛可是花了十几分钟的功夫。
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气温到达了一天中最低的时刻。
站在一地菜叶上,尚算完好的勺子在林琛的左右手里来回摆弄,出神地盯着从锅里冒出来的蒸汽,林琛一直担心这一碗蒸蛋楚明遥能不能吃下去。
十分钟后,蒸蛋从液体变成了固体,奶黄色的表面光滑地没有一处凹陷,偶尔看到几点绿色伏在上面,香葱的味道一下子发挥到了极致。
害怕味道太多楚明遥吃不惯,林琛只是撒上了几粒枸杞,这样一道简单的蒸蛋,可谓是耗费了他不小的力气。
“饭……饭……”
房间里,昏睡的楚明遥还在小声地呢喃着。
侧身躺在床上,刚才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踢到了一旁,露出半边身体,那条细长的大腿上还能看到一处黑色的十字架纹身。
脚趾来回挑动着,饥饿感让她不由起蜷起身子,单薄的衬衣下面神秘地带若隐若现。
“来了来了。”一溜小跑到床边,林琛赶紧把她的身体又扳了回来。
炙热的身体散发着一股玫瑰香,眼神扫过她身子的时候,林琛不禁咽了咽口水。
在碗的边缘舀起一小块蒸蛋,快速地用勺子把那一小块切成更碎的碎末,轻轻地吹两口气,刚出锅的温度迅速降低了一半。
“来,张嘴,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