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拒绝,应该是自己这些年来受过最严重的伤了。胸口隐隐作痛,为楚明遥腾出来的那一隅,终究还是被失望填满。
哪怕是知道她最爱的男人是谁也好啊,起码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输给了孩子的父亲,输给一个不知姓名的无名氏,这才是禹郑楠最咽不下去的。
沉默了片刻,禹郑楠缓慢地从楚明遥对面的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松开了禹郑楠的手,楚明遥并没有挽留。
被自己曾经最爱的人拒绝,她不奢望禹郑楠还能像以前那样对自己。
走到门口,禹郑楠突然停了下来,“给我准备一套合身的衣服,明天我要来鎏川会。”
“什么?”楚明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现在怀孕了,又有那么多人对你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我得留下来保护你。”停顿了片刻,禹郑楠转过脸道,“顺便把那个让你怀孕的无名氏给揪出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望着禹郑楠的侧脸,楚明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他的感激。
不管是什么时候,还是自己这位大哥最疼爱自己!
“阿嚏!”
办公室里,正在审查合同的林琛突然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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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禹郑楠:饿吗?哥给你做饭吃。
楚明遥:有点,还是让手下的人去买吧,你哪会做什么饭?
禹郑楠:低估我?
半个小时后,禹郑楠慌忙地从厨房跑出来。
禹郑楠:收拾收拾,赶紧搬家。
楚明遥:???怎么了?
禹郑楠:厨房被我给炸了,走走走,我给你收拾行李。
楚明遥:_(:з」∠)_
——
红包雨继续~嘿嘿,依旧是三个!
第8章
“顾sir,南仓街附近发生了一起命案,请您过来一下。”
凌晨两点,正在办公室里加班加点的顾笙杰接到了一起电话。
南仓街,这个熟悉的名字使他提起了警惕心。
住在那里的那个女人,今天在工地上掀起了一起舆论热潮,下午,已经有不少媒体对鎏川会的义举进行了采访。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这一起命案,发生地有些不合时宜。
“死的人是?”
“是鎏川会的一位助理,”电话那头,警员为难地解释道,“这次,我们都觉得……您还是来看一下吧。”
对现场进行了大致的勘察,几名警员都认定这件事和楚明遥有关。
之前有好几次命案都和鎏川会有关,但每次顾笙杰要出警逮捕楚明遥,都被林琛给拦了下来。他坚信不可能是楚明遥动得手,也相信楚明遥的为人,愿意为她作保。
所以,顾笙杰就吩咐过不少警员暗中观察鎏川会,尤其要对楚明遥和陈峰格外上心。
这次不同,死者和陈峰走得很近,是鎏川会一个并不起眼的小人物。
经过这段时间的监视,警员们猜测他应该和陈峰密谋什么行动。莫名在半夜横尸街头,想来应该是被楚明遥发现了他们谋划的事,所以才会遭了她的黑手。
“头儿,这件事林先生知道吗?”
沉默了片刻,顾笙杰烦躁地揉了揉眼角,“你们先把现场保护好,等我到了再说。”
——
“嗡嗡……嗡嗡!”
被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平躺在床上,林琛的大脑已经彻底被酒精攻陷,没了意识。
每个月的八号,对林琛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这一天,他会推掉所有的应酬和交际,下午也会提前把工作交代好离开公司。换上一身合身的衣服、打理好整齐的发型,等待着和佳人的那一餐夜宴。
粤海酒店的A6002套房,从六月开始就一直被林琛长期包着,只有每个月的八号才会迎来两位贵客。
一共经历了四个夜晚,而这四个夜晚对林琛而言,已经涵盖了他所有最欢愉的时光。
今晚,本来应该是第五次晚餐,但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他在工地废墟上的邀请被当场回绝。
“遥,遥遥……”拉扯着旁边的枕头,林琛的手指紧紧攥着一角。在梦里,他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林琛很少喝得这样酩酊大醉。
他总说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是无能者自暴自弃的表现,反正自己在她面前确实说不上话,偶尔当一次自己瞧不起的人也挺好的。
“遥遥?谁啊?”帮林琛盖上被子,李总小声地问了一句。
和他对视了一眼,刘总摇摇头:“不知道啊。”
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两个人掩上了卧室的门。
就在几个小时前,李总和刘总同样在粤海酒店吃饭。躲避老婆孩子的电话,也不接任何公司的来电,这样的周五,就应该和老友一起小酌两杯才能够解除这一周工作的疲劳。
正吃得尽兴,两人正好碰上了从酒店楼上下来的林琛。
圈里的人都知道,林琛,林大总裁是个把工作当成生命一样重要的工作狂。每天上班时间工作,下班时间把工作带回家,单身二十八年的他每天都是公司、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轨迹,很少看到他会单独地出现在酒店。
“林总!真巧啊,没想到您也在这?”刘总主动伸手打招呼道。
勉强地勾起嘴角,猝不及防的招呼让林琛不得不暂时藏起失落的情绪,“嗯,是啊。”
“不如一起喝点?聊聊天什么的。”
“好吧,那就喝一点。”林琛答应道。
想着叫上他喝两杯聊聊天,谁知道他会把酒当成水喝,一个人就喝了两三瓶。谁像他一样,喝酒喝得这样快?这还没一个小时,就喝得不省人事了。
送他回到房间,撒了一地的玫瑰花瓣,还有房间里凌乱的布置,尤其是那张被掀翻的桌子,这间房子所经历过的愤怒,他们都能够体会得到。
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李总瘫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翻看着手里的通讯录,“林总肯定是憋了火了,要不找个姑娘来?”
都是经历过林琛这个年纪的人,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年过四十,但心里还在灼灼燃烧的小火苗还是能够猜到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二十多岁,正是一个人活力最旺盛的几年。身家清白的林琛,活得简直比玻璃还要透明,所有和他相熟的朋友都知道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和女人暧昧都没有过。
要不是刚才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女人的名字,他们甚至都怀疑林琛的性取向会不会是弯的。
“别了吧,”刘总按住了他的手,心里有些犹豫,“也不知道林总的爱好,万一找错了怎么办?”
“你没听到吗?刚才林总叫着什么瑶瑶,这名字一听就应该是个温婉的小姑娘。”
想当初自己刚开始谈生意的时候,李总也是在酒桌上见过不少小姑娘的,所以自己认为对女人有所了解,“找个温婉可人的小姑娘,准没错!”
城市的另一头,睡在那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医生说的洋甘菊精油似乎并不能接触她的疲劳。那一个梦,让熟睡中的楚明遥皱起了眉头,放在耳边的手指也不由地抖了一下。
那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倚靠在房间的阳台门框上,白色的窗帘拂过手中的红酒杯时,蘸上了边缘的浅黄色。
酒杯里装着的不是红酒,而是橙汁,这是在梦里最让楚明遥崩溃的。
盛夏的早晨,阳光正好,那一件不合身的白色衬衫穿在身上刚好可以遮住自己白皙的大腿。一阵微风吹过,梦里的自己用脚背蹭了蹭微凉的小腿。
这好像是属于原主的记忆,被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倚靠着门框,原主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洗发露香味,和床上正在浅睡的男人耳鬓厮磨了一夜,她很少会像现在这样放松。
“你醒得好早。”从床上直起身子,男人光溜溜的双肩轮廓隐隐若现。
看一眼原主身上的衬衫,男人轻笑了一声,“你穿了我的衣服,难道要我套上你的连衣裙?”
那一身比楚明遥身材宽大了好几圈的衣服,套在她身上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甚至比穿着那些莺莺燕燕的服饰更加地妩媚多情。
仰头将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原主光着脚慢步走回到床边。两腿的膝盖压在男人盖着的那一床被子,原主用小指勾开了胸前的那一颗扣子,“如果你想,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她喜欢这样俯视着他,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是昨晚,她都喜欢看着男人在自己下面的感觉。
一把揽住原主的腰,男人凑在她身边大口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在男人眼里,她就像婴粟一样迷人,一旦沾上了她,就再也戒不掉了。
“假如有一天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办?”原主摇晃着手里的空酒杯道。
男人愣了一下,片刻的沉默之后,顺势将另一只手也缠在她身后,“当然是带你去登记结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真的希望我有孩子吗?”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最爱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男人以为原主在开玩笑,“我一直都希望我们能够公开关系,让你正式地成为我的女朋友,好过现在偷偷摸摸地像……”
“铛铛铛!”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再一次打断了楚明遥的梦境。
烦躁地翻了个身,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时,昨夜拉上的窗帘已经透进了一丝刺眼的亮光。
真是的,这梦还没做多久,怎么就天亮了?
回忆着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昏昏沉沉的实在太模糊了,根本记不清那男人的样貌,也记不得那是在哪里的酒店房间。
揉了揉涨痛的头,看来原主一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啊。楚明遥暗想道。
“大姐,您醒了吗?”外面的那个男人隔着门问道。
睡了一半被吵醒,现在的楚明遥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但身为鎏川会的大姐大,她要给大伙做一个良好的榜样,哪怕再气也不能发火。
“谁啊?有什么事吗?”
从床上下来,楚明遥趿拉着一双拖鞋到门前,“嘭”地一下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的男人赶紧弯下了腰,恭恭敬敬地将那张断成两半的卡片高举到楚明遥面前,“大姐,之前送去洗的衣服,刚才保洁阿姨整理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张房卡……抱歉,是洗衣房的人不当心,把您的卡弄断了。”
房卡?
不知道那张卡片经历了什么,金色的外表边缘已经有些褪色,脆生的卡片从中间断成两半。拼贴在一起,上面的花纹并没有任何连锁酒店的标识,卡片反面的签字也被洗得模糊看不清原本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