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福元过来传的话,他一字不漏都听见了。太子这几日一直寒着脸,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刚才在书房听到幼宁姑娘的声音,立马就出来了。
可是出来是出来了,却还是不能跟幼宁姑娘多说一句话。
徐幼宁不明白太子是什么意思。
他连话都不肯说,眼睛却一直看着她。
她本来想等太子走出去了,自己再走,可太子杵在这里不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转过身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汪汪,汪汪汪。”
正在这时候,几声狗叫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的通知,因为这个周末事情很多,所以更新会稍稍薄一点,今天暂时奉上一更,大家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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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徐幼宁回过头, 见台阶下有小太监牵着一条黄狗站在承乾宫下头。
那狗狗毛色水润,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正昂首朝着徐幼宁摇着尾巴。
看着那一身黄毛, 徐幼宁一下想起来了,是那只被侍卫们打断腿的黄狗。
只听得阶下的小太监道;“奴婢奉旨给黄狗养伤, 如今黄狗的腿伤已好,特牵过来给主子瞧瞧。”
“养得不错。跑两步。”太子颔首道。
徐幼宁本来想早些离开, 可看着那黄狗机灵, 忍不住站在那里看几眼。
“去, 给殿下作个揖。”
小太监一声令下, 那黄狗便一溜儿小跑地上了台阶,待跑到太子跟前, 蹲坐在地上用两只前脚朝太子作揖。
徐幼宁正好奇地看着,那黄狗扭了扭,转过来朝徐幼宁也作了一个揖。徐幼宁忍不住被逗笑了。
“的确挺机灵, 赏。”太子道。
徐幼宁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狗, 若不是太子在这里, 她真想蹲下来好好逗一逗这狗, 看看它还能不能听懂别的话。
王吉见状, 上前凑趣道:“姑娘, 要不你给这只狗取个名吧?”
取名?
徐幼宁瞥了一眼太子,迅速收回目光, “不是我的狗,我怎么取名。”
王吉眸光一转便有了主意,朝着阶下的小太监道:“还不请姑娘给你这狗赐个名字?”
“请姑娘为狗赐名。”那小太监会意,急忙跪下请徐幼宁给狗赐名。
王吉这样说,太子也不发话, 狗主人都这样说了,徐幼宁当然不好推辞了。
刚刚觉得取名不是一件难事,这会儿真要取了,又不好说出口了。
她腹中空空,没有多少墨水,取不出什么文雅的好名儿。
憋了一会儿,徐幼宁蹦出两个字。
“大黄?”
因旁边无人回答,月芽极其捧场的说:“好,大黄好。”
王吉看了看太子的脸色,想了想,“是个贴切的好名儿,不过稍稍直白了些,殿下,不如顺着这个意思,叫赤金如何?”
“就叫大黄。”太子淡淡道。
那大黄狗倒真像通灵性一般,太子话音一落,便又蹲坐下来朝太子拱手作揖。
王吉笑问:“主子,要把大黄养在承乾宫吗?”
太子不说话,于是王吉望向徐幼宁:“姑娘要把大黄留下养吗?”
“这恐怕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徐幼宁说完,朝太子福了一福,便往台阶下去了。
方才这么几个来回,徐幼宁就觉得古怪。
王吉平时都以太子马首是瞻,今日怎么什么事都来问她。
她感觉有点奇怪,哪怕心里喜欢大黄,也不想站在这里了。
太子皱眉,看着徐幼宁走下台阶,头也不回地朝凤池那边走去。
他忽然蹲下身,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在大黄的耳边小声道:“大黄,你要是想留在承乾宫,就过去替孤拦住她。”
话音一落,大黄一溜儿小跑朝徐幼宁追过去,蹦跶着拦着徐幼宁的路,跳起来拱她的膝盖,把她往回撵。
徐幼宁和月芽都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大喊来人,却没有任何人上前帮忙。
好在这大黄并不咬人,只是呜呜叫着,一下一下地拱着徐幼宁。
徐幼宁回过头朝承乾宫的廊下看去,太子面无表情,王吉却是一脸憋笑的模样,她顿时明白,是太子搞了鬼。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居然叫大黄拦住自己的去路。
徐幼宁懒得跟他计较,牵着月芽的手想从旁边绕过去,谁知那大黄机灵得很,反应也极快,根本不给徐幼宁绕开的机会。
“殿下?”徐幼宁气急了,回过头狠狠喊了他一声。
她真不明白这人什么毛病,那天在马车上对她毛手毛脚肆意妄为,之后却一连几天不肯见她。
今日她好不容易想出来走走,他居然放狗捉弄他?
他到底存的什么心?
难道这样戏弄自己,他便能得趣?
在他眼里,自己跟大黄怕是没什么分别。
看着徐幼宁红了眼睛,太子意识到玩笑过了。“大黄,回来。”
大黄在徐幼宁跟前蹦跶了两下,又一溜溜地跑回太子身边了。
徐幼宁觉得自己眼睛有点润,因不想在这里丢人,拉着月芽的手赶紧往凤池便走去。
她走得急,背影落在太子眼中,便如落荒而逃一般。
王吉眼瞅着主子眉宇拧在一起,心里直叹气。
明明是特意把狗牵过来想逗幼宁姑娘开心,这下倒好,适得其反,把幼宁姑娘都气跑了。
徐幼宁倒不是真的要逃走,只是她的眼泪花已经包起来了,不走快一点便会被人瞧见。
她牵着月芽的手往凤池走去,一路碰见了不少在园子里打扫的宫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徐幼宁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挺复杂的,有一些似乎是艳羡,有一些却好像是鄙夷。从前她在东宫里散步的时候,可没有遇到过这种目光。
徐幼宁拉着月芽,越走越快,走到了凤池边的木栈道上。
到了这四下无人的地方,徐幼宁的眼泪终于顺顺当当地落了出来。
月芽吓了一跳,拿出帕子帮徐幼宁擦眼泪。
她是知道徐幼宁脾气的。
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在陈氏那边受了委屈,她自己哭一会儿便过去了。
因此,月芽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替她擦眼泪,并不着急劝解,待徐幼宁眼泪流得差不多了,方才柔声道:“姑娘今儿是怎么了?是因为大黄刚才拦路所以不高兴了?”
“不是大黄。”
月芽当然明白,大黄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拦徐幼宁的路。
大黄是一条训练有素的狗,连作揖都会,肯定是有人教它过来拦路才会过来的。
那这个人,是太子殿下吗?
于是,月芽道:“姑娘,你跟太子殿下到底怎么了?怎么那天都那样好,今天就怪怪的了。”
“那天?”徐幼宁诧异道,月芽这阵子都在学规矩,没怎么来承乾宫,“哪一天?你听说什么了?”
月芽对徐幼宁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实说道:“奴婢听人说,前几日姑娘跟殿下回东宫的时候,下马车前特意命人送干净衣裳过去,在马车里换了衣裳才下来。”
徐幼宁脸一红:“真的?东宫里的人都知道了?”
“应当是都知道了吧。”月芽见徐幼宁紧张起来,知是她害羞,忙安慰道,“姑娘是伺候太子殿下的人,名正言顺的,那些人说这样的闲话都是嫉妒罢了。”
难怪,难怪一路遇见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奇奇怪怪的。
在东宫上上下下的人眼里,自己一定是个大着肚子还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连月芽都听说了这闲话,长春宫里的慧贵妃料想也知道了。
这可真是被他害死了。
月芽瞧她这反应,好奇地问:“姑娘,难道刚才你哭,是因为别的事吗?”
徐幼宁怏怏地点头。
“奴婢瞧你方才都不跟太子殿下说话,是出什么事了吗?”
徐幼宁咬唇,莫名委屈:“不是我不跟他说话,是他……”
月芽瞪大了眼睛,等着徐幼宁继续说。
“……是他不搭理我。”
“怎么会呢?”
“真的,就那天……”徐幼宁心一横,把心底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就那天之后,他压根不理我,他突然在马车里那样,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跟之前不一样了,但他连着几天不搭理我。”
“姑娘说的那天,是从宫里回来那天之后吗?”
“是啊。”那天的情景,叫徐幼宁此刻也不忍心回想。但接下来几日的失落,更加叫她不知所措。
月芽比徐幼宁还小几岁,自是无法为徐幼宁开解,哪里能想出太子这样反复的原因,只能陪着徐幼宁倚在栈道上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