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后悔跟着付队长出门了,早知道,之前就该忽略什么‘心神不宁’这种没有根据的东西。
白芸蹬蹬了跑了过来。
她张张嘴,想说道歉的话,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左右看了看,找出原因了!
人太多了。
安雪莲老早就看到白芸了。
当她听到白芸在那喊付伯林的时候,冷冷一笑。
这女知青还骗她说跟付伯林有仇,看看,这是有仇的样子吗!
叫名字叫得那么亲热!
安雪莲猜到了。
上次肯定那白芸没被‘抓住’,肯定是他们联合起来了。
在安雪莲白设了一场局。
哼。
迟早收拾他们!
安雪莲在那站了一会,准备走,刚转身,就看到背着一捆干草的杜曼了。
安雪莲赶紧走了过去,声音小小:“杜曼。”她这是怕被人听到。
她现在杜曼是朋友了!
安雪莲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她总是在路上偶尔杜曼,然后一块走走路,说说话,交流交流感情。
当然了,安雪莲是从来都不去牛棚的。
一来那味重,环镜不好。
二是现在杜曼的成分不好,她不想被杜曼连累。
杜曼看到安雪莲了,点了点头。
她背着比她人还高的一捆干草,往农场的牛棚走去。
这么一大摞干草,还是挺重的,她要早点回去,趁着天色还早,再去背几捆。她准备把她爹住的牛棚好好捣腾捣腾,这天气转凉了,牛棚四处漏风,还有顶上也得再加个塑料盖一盖,压些干草。
她又怕到了十二月寒冷风大,把牛棚吹倒了,还得再弄得东西把牛棚加固一下。
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听安雪莲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爹常年住牛棚,都成老寒腿了,一下雨就痛,还得去毛医生那找几位膏药贴一贴。
杜曼当然知道毛医生医术不怎么样,不过她又不是去冶病,只是去买药,不影响的。再说了,毛医生这人其实除了小心眼一点,爱钱一点,还有点热心肠呢。
偶尔还会给她赊赊账。
“杜曼,你看。”安雪莲努努嘴,让杜曼看付伯林跟白芸。
杜曼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怎么了?”
她一边说一边走,步子没停。
安雪莲有话跟杜曼说,就一直跟着。
安雪莲声音低低的,只有杜曼能听到:“你看那小白脸,认识他吗?”
杜曼眯了眯眼,假装认真在认人。
安雪莲见杜曼不认识,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她继续说:“那小白脸天天跟年轻姑娘勾勾搭搭的,你以后看了他千万离他远点,省得他祸害你。”
杜曼点点头,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付伯林以前追过她,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两人就跟陌生人没两样。
上次付伯林是帮过她一回,她还了两个鸡蛋,扯平了!
“杜曼,你长得这么好看,千万别被那小白脸骗了,他又不赚钱,也不养家,还会跟女人跑呢。”安雪莲一不小心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可见杜曼一副神游天飞的模样,大概是没听到心里去的。
杜曼问:“那小白脸……是不是叫付伯林啊,我最近听大伙说,他上了报了,成名人了,还干过好事呢。”
安雪莲:“还有这事?”她脸都沉了。
她怎么不知道啊。
也对,她刚从娘家回来。
上次因为她因为在付洪文的丧葬上乱出头,被婆家人说了一顿,后来赌气回娘家。
住了几天,婆家人都不把她当回事。
处得不算太好。
安雪莲一直想把赵卫东寄来的钱捏在手里,为这事,她跟婆家人还吵了几架。
杜曼看了一眼天色,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啊,队委会的大白墙上还挂着那报纸呢,你去看目的地就知道了。”
安雪莲等不及了,转身就走。
付伯林这样的人渣,怎么配上报,怎么配出名!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要偏爱付伯林那样的人渣,给他漂亮帅气的脸蛋就算了,还要给他好名声,还有没有天理了?
安雪莲看到裱在墙上的崭新报纸,上头还有付伯林跟人的合照。
她本来就很生气了。
结果,还看到报纸里把付伯林吹上了天,她简直要气坏了。
付伯林他也配!
高会计看到安雪莲盯着那挂着的报纸看了足足一个小时,就误会了,以为安雪莲为大队跟大队的付伯林同志获得荣誉感到高兴。
他兴奋的把付伯林见义勇为的事迹也告诉了安雪莲,夸了又夸。
安雪莲眼睛都气红了。
她咬牙,“高会计,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想听了。
越听越气。
安雪莲离开队委会的时候,有一种感觉,要是现在再不把付伯林搞臭,毁了他。以后想对付伯林报仇就更难了!
她要加紧行动了!
付伯林……
他有什么把柄呢?
刚才那个女知青!
他们勾勾搭搭!
捉奸?
不行不行。
这青天白目的,捉也捉不到啊。
-
那边。
安雪莲一走,杜曼抬脚就往牛棚去,走得快极了。
付伯林跟白芸站在的那地是她的必经之地。
杜曼背这么一大捆的东西,不可能绕远路的,她直接往这这的大路走。
那么宽敞的土路,又不是过不去。
杜曼走近的时候,看到白芸伸手要拉付伯林,被付伯林避开了。
付伯林严肃的批评白芸:“白芸同志,男女有别,不要拉拉扯扯。”
“谁拉你了?”白芸皱着脸,“我有话跟你说。”
“说,你听着。”
“不行,我们去隐蔽一点的地方说。”白芸是过来道歉的,她不想叫人听到。
“不要。”付伯林一口拒绝,“不说就算了。”他要走。
白芸赶紧伸手去拦。
走什么,道歉的话还没说呢,她可不能写检讨,受批评。
付伯林见白芸的手要碰过来了,想到白芸之前猛扑吴琛,还亲上了。
他飞快的闪开。
杜曼从旁边走过去了,她略微偏了头,看了一眼两人后,就没什么表情的走过去了。
她心里有点想笑。
付伯林同志把自己的贞操看得还挺重,生怕这女知青碰他,又是不许拉拉扯扯,又不是让碰。
付伯林觉得白芸真是烦死了。
说有他有事,又不说是什么事,还要拉他去没人的旮旯角里,想干什么啊!
是又要捉奸啊!
还是想非礼他啊!
付伯林看到杜曼了。
白芸也看到了。